第244章 难道这是他们的前世?
梦里的场景总是变幻的很快且毫无规律,上一刻谢霜歌还看着楚无恨,下一刻就变成了沈含誉。
她和其他贵女赛马,马儿失控发狂,带着她在马场上狂奔,眼看着她要摔下来,沈含誉忽然出现,一把抓住缰绳,没控制住马,他从马上跳下来,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他们两人摔在一起,沈含誉用手替她垫了一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当时谢霜歌被这一幕狠狠触动,但现在她再看,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了,就是因为这件事,她才和他越走越近,才会在一起,而现在……
她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正往这边跑的楚无恨,跑到一半看到沈含誉和她在一起,就停下了脚步。
看着他的眼神,谢霜歌在梦中也有些难受。
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了更多东西,那匹发狂的马被人偷偷的牵走了,牵马人目光躲闪,一副心虚的样子。
谢霜歌眸光一动,难道……
她心里存了个疙瘩,梦却还在继续。
她看到自己和沈含誉相识相恋,这些都和记忆里的一样,可在行宫的时候替皇帝挡刀的是卫九渊,是楚无恨杀了躲在暗处的杀手,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受伤,自然也没有灵魂离体的事。
谢霜歌忽然觉得有些荒谬,这个梦逐渐离谱起来了?
卫九渊救驾有功,更得皇上信任宠爱,梅贵妃一时间风头无两,太子和皇后被压得喘不过气。
回到金都后,皇上下旨给她和沈含誉赐婚,两人顺利成婚,楚无恨还被邀请来看了他们的大婚。
谢霜歌浑身难受,想脱离这个梦境,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有些着急,画面陡然一转,她搬到了伯阳侯府去住,侍奉公婆,但柳氏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甚至隐隐有些戒备,总拿她的身份说事。
她和沈含誉说,沈含誉却总是劝她忍,说自己的母亲不容易。
谢霜歌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自己”真的忍了下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娇贵公主变成了麻木消瘦的内宅妇人。
而沈含誉借着驸马的身份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步步高升,伯阳侯府一跃成为金都新贵。
她没有孩子常被柳氏和伯阳侯明里暗里的念叨,要给沈含誉纳妾。
她不同意,沈含誉也没有强求,她以为不管生活多苦,沈含誉总还是爱她的,这点爱,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两年之间,卫九渊根基越发稳固,与太子分庭抗礼,甚至隐隐压了一头,皇上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已经起不来床了。
而楚无恨依然是锦衣卫指挥使。
南疆忽然发兵来犯,楚无恨披挂上阵,离开了金都,沈含誉开始早出晚归。
她察觉到了端倪,留了心,有一日在他的衣服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衣襟内侧还有一个口脂印子。
沈含誉醉倒在床人事不知,谢霜歌却觉得如坠冰窟。
他怎么敢?
她枯坐一夜,熬红了眼,第二天问起,沈含誉却说是应酬的时候那些歌姬留下的,他没有碰。
她信了,但也没完全信,她派自己的侍女暗中盯着。
最后发现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与她有五六分相似,抱着个襁褓婴儿。
她去看了一眼,回来后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谢霜歌看红了眼,恨不得冲进去掐死沈含誉。
梦里的自己自那之后大病一场,日渐消瘦,沈含誉衣不解带的在床边照顾,眼里都是疼惜和怜爱,可这眼神,几分真,几分假?
在她缠绵病榻意识昏沉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柳氏和沈含誉的对话,说现在想要的都拿到了,还供着她干什么?
再说那避子药都喝了这么久,早就不能生了。
这一刻,梦中那个单纯愚钝的自己终于顿悟了。
哪是她不能生,只是人家不想她生,不想她好。
终于,在一个灿烂的春夜,她难得的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发髻高绾,戴上凤冠,配上大红色的襦裙,衬的她气色都好了许多。
她在铜镜中,隐隐窥见了当年的嘉宁公主一分风采。
她遣散了所有仆婢,拿着烛台四处点火,看着火烧起来,她就这么站在屋子里,一动不动。
谢霜歌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听到了沈含誉的声音。
那一声又惊又怕,“嘉宁——”
她与梦中的自己一齐回眸,隔着张狂火海,他们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沈含誉伸出手,满目惊慌,“嘉宁,你这是做什么?快出来!”
她扯了扯唇,抬起了手,“是我瞎了眼,被你蒙骗至今,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对吧?”
沈含誉沉默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彻底断了她最后一点妄想,她捧着烛台笑了起来,“好,好啊——哈哈哈哈哈——”
她凄厉的笑了起来,沈含誉的脸色越发难看,“你先出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沈含誉,这辈子是我蠢,被你耍的团团转,若有来世……罢了,不要有来世了。”
她轻笑一声,眼里最后一点光熄灭,她随手一甩,烛火燎起一片大火,她毫不犹豫的转身扑了进去。
“嘉宁——”
谢霜歌猛地惊醒,一头大汗。
外面冷白的光从窗棂落下,谢霜歌慢慢回神,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烧灼的痕迹。
“是梦吗?”谢霜歌有一瞬的茫然。
梦里的东西太真实了,到了后面她都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但如果自己真的嫁给沈含誉,结局应该比梦里好不到哪儿去。
这才是她觉得真实的地方。
谢霜歌下床倒了杯茶喝了压压惊,虽然凉,却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是因为知道沈含誉死了,所以才做这种梦吗?
那会不会是他们的前世?
谢霜歌脑中忽然浮现出这样一个猜测。
“不,不可能的,如果是前世,这一世为什么变了这么多?命运还能改吗?”
谢霜歌拍了拍自己的脸,“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以后都不会再有沈含誉这个人了。”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想回床上去,却忽然听到窗边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动静。
她一惊,向后紧紧扶住了桌边,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