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朝阳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数万流民冒着重机枪涌向城门口,本就让雷子炸出几个大洞的城门在冲击中摇摇欲坠。
终于,城破。
阳光洒满大地,活路就在眼前。
流民们扒开城门,仿佛门后的世界是就是天堂。然而,没有想象中的白花花的大米,没有灯光璀璨的天堂,门后的街道齐整整的摆着十数挺机枪,还有几百举着黑洞洞枪口的军人。刹那间,无数火蛇喷出,人群成片倒下。后面的人在嘶喊着后退,前面的人在倒下中呻吟,鲜血布满大地,在阳光下显得惊人的刺眼。
“还是何营长有远见,将重火力都放在城门后,不然让这群流民进了城,咋们都得掉脑袋”,刘局长拍着马屁,站成一排的头头脑脑也都随声附和。
“行了,停火吧,”何营长喊到,“大家伙都听好了,现在退出去,回到各自的聚集地去找活路,否则在这城楼下,就是大伙的坟墓。我老何也不愿举起屠刀,但是谁要想搞暴乱,这儿是块埋人的好地!”
人群在红着眼的士兵们的威慑下渐渐退却,只留下倒在城门口的一堆烂肉。
另一边,陆万山终于带着六人逃离了丰县,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几人也是满脸担忧。
呼呼啦啦的,路两旁突然冒出七八个手拿长筒的流民,或者说是土匪。
“爷们,走咋卧龙山的地界,不留点买道的钱恐怕说不过去吧”为首的中年人指了指。
“TMD,这还没到你们卧龙山的地界,想抢就明说”,陆夕阳开口回道。
“给脸不要脸,就抢你了,怎么着?少废话,把身上的包丢地上,让你们活着离开!”说着,几人便缓慢围了过来。
“爷们,你看这东西能让人说话不?”陆万山掏出军用手枪,向前指了指,继续说道:“你看我带着这六个崽子,粮给你们了,我们得饿死,这世道,都活成鬼了,我们指定给不了”。
“少废话,把包丢过来”,说着打量了后面的三个小子。
“丢你老母,粮就是我们的命,不要命的就来抢”,老五略显稚嫩的声音从后面想起,揣着短刀和三个哥哥站在一起。
领头的看了看陆万山手上的军用手枪,又看了看后面3个小孩,拿着短刀、铁锤。
“行了,看你们也不容易,留一半,把那三个小的身上的包留下,放你们走。”
陆万山思索片刻,“爷们,不是不信你,实在这狗日的世道要人做鬼,你看先让3个娃子先过去,我们后走,留一半粮,咋样?”
双方都警惕的对望着,“行,让那3个小崽子先过去,要是敢耍花样,让你们都做这卧龙山的鬼”,为首的中年点了点头。
“老四,老五,老六,把包放地上,往前走,别回头,我们一会赶过来”。陆万山指着前方的道,“沿着这条路走,记住,别回头”。
待三个身影走远,这边陆万山带着三人也慢慢转过身往后退去,陆万山不动声色的朝两边看了看,三人会意,退了几步。
“动手,”说着,陆万山几人就势开枪,同时滚向路两旁的土堆。土匪也被吓得滚向后面,双方隔着土堆互射着,但筒子的威力到底比不上军用手枪,没一会土匪就剩3个能喘气的了。
“狗日的,今天把我们都干死,不然我们卧龙山刘老大指定给我们报仇,”为首的中年人还在叫嚣,话音中带着微颤。
“少他妈唬我,今天你们都得折在这儿”,
陆万山说着,又放了几枪。
“你也少JB唬我,你那枪里的子弹快没了吧,我认得你,跑货的雷子,今天带种的就他妈别让我跑出去,不然老子带人把几个崽子都宰了。”那人也恶狠狠的回应,“老子不怕死,你还有那三个小崽子,今天就看谁他妈能耗过谁,怕死咋就这么耗着”,说着便真的不再说话,好似再等待什么。
陆万山思量片刻,大喊到,“站起来,一波弄死他们”,说罢自己便以飞快的速度活着的土匪三人,蹦的一枪撂倒一个,另外两人的筒子却是打在了身上,另一边的陆夕阳三人,听着喊声也飞速站起身来,朝着几人放枪。
枪声归于平静,几人上前补了几枪,胡不寻急切的跑向陆万山,“今天折了,老二,你们走吧,周边的土匪寻着枪声也快到了”。
胡不寻扯下身上的破布忙堵着正在咕咕满血的洞。
“老大,你把手枪拿上,我怀里有两封信,也拿上。快走”,说着声音渐弱,“搁怀里揣好几年了,我要说的都在信里,找到那三个小崽子,别回家了,往丰县跑”,
“别说了,叔,我们带你去丰县,那儿能治!”,陆夕阳红着眼睛哭喊道,“老二、老三,背上叔,咱们走,”
“不了,流民没有家,死在哪儿埋在哪”,陆万山说着便瞪着眼睛断了气。
“走,”陆夕阳拖着老二、老三,捡起几根掉落的筒子,“再不走真他妈走不了了,周边的土匪来了”,说这就指着不远处的数十道黑影。
冷风拂面,兄弟三人揣着枪,背上包,竭力狂奔,嘶喊着的泪水滴落,阳光映射在泪珠上,只刹那的光芒,便跌落大地,隐入尘埃中不见,便如同聚集地的流民一样,死在哪儿就埋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