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 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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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人看了眼站出来的学生,不过四五岁大小,是十二人中最为年幼的。

长得倒也算玉雪可爱,但穿戴普通,出生应该不富贵。

最重要的是,曹大人并不认识眼前的孩子,可见不是出自有名有姓的人家。

心底叹了声不知者无畏,曹大人倒也和气:“你且说来听听。”

顾佳年心底也有些紧张,但想到五十两银子的奖励,顿时充满了勇气。

“两位大人,可以先用两艘装满沙袋的木船,行驶到铁牛之上,再派水性好的人潜入水底,用绳索绑住水牛。”

“绳索另一头绑定在木船上,固定好之后,就慢慢将木船上的沙袋一一扔下,这样铁牛就能从淤泥里拔出来。”

话音未落,方才那路小公子便嗤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好办法,结果全是胡说八道,一群纤夫都拉不上来的铁牛,两艘木船怎么可能拽上来。”

曹大人心底也觉得不可能,便说:“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本官记下了。”

顾佳年知道这句是场面话,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大人,为何不当场试试?”

“呦,你好大的面子,你说试试就试试啊。”路小公子方才被驳了颜面,这口气正好撒在顾佳年身上。

曹大人也微微皱眉。

青山舍人却看了眼顾佳年,哈哈笑道:“曹大人,既然有人提了法子,确实可以一试。”

顾佳年感激的看向络腮胡,觉得他更威武了。

青山舍人一笑,不管法子成不成,这孩子倒是胆大。

曹大人瞧见他们的眉眼官司,心底奇怪,暗道青山舍人莫非认识这孩子。

但他不会驳了青山舍人的面子,便道:“今日时辰尚早,确实可以试试。”

“来人,去准备木船和水性好的渔民。”

路小公子脸色一黑,狠狠的瞪了眼顾佳年。

知县有令,很快便有人找来两艘木船。

沙袋倒也好找,装满了沙袋的两艘船沉甸甸的,几乎快沉入河底。

渔民脱了上衣,活动了一下筋骨,背着绳索就跳入河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清源县那么久都捞不起来的铁牛,光靠两艘船能行吗?”李嫣然好奇的朝着那边看。

“痴人做梦、白费功夫。”秦玉成冷笑道。

李嫣然转头,觉得此刻夫君脸上的神色很是陌生,但是转瞬之间,秦玉成又恢复成平日的谦谦君子模样。

她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议论纷纷。

大部分人都觉得小孩子胡诌,知县大人居然也跟着胡闹。

秦玉成眼底满是窃喜,他正打算动用狂躁符,没想到顾佳年自己作死。

等折腾半天,捞不起铁牛,知县大人定会迁怒,还省了他一张狂躁符。

渔民在水底摸索铁牛,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曹大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看了眼青山舍人:“青山兄认得这孩子?”

青山舍人只是笑:“只是瞧他有趣罢了。”

曹大人一脸无奈:“只怕耽误的时间长,后头几场文赛赶不及。”

“愿意等就等,不愿意就走,又不是我求着他们来参加文赛。”青山舍人很是光棍。

曹大人无可奈何。

幸好,半个时辰过去,渔民终于冒头。

“大人,绳索已经绑好了。”

曹大人淡淡道:“那就开始吧。”

折腾完了,也好开始下一场,免得耽误时间。

顾佳年小脸绷得紧紧的,眼巴巴的盯着那两艘木船。

一袋袋沙子被甩到岸上,木船正开始上浮。

眼看沙袋都去了一半,水底下丝毫不见动静,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秦玉成更是嗤笑道:“前后折腾了一个时辰,白白耽误功夫。”

李嫣然也说了句:“是啊,原本其他的文会早该开始了。”

哪知道话音未落,忽然水底一阵动静。

船上的人一看,扑通一声又跳进水里头。

等他再浮出水面,脸上带着震惊和惊喜:“大人,铁牛被拔出来了。”

“真的有用?”

“就靠两艘木船?神了。”

岸上的人恨不得跳入清源河看个清楚。

曹大人也是一惊,猛地起身靠过去:“快,继续扔沙袋。”

等船上的沙袋全部清空,沉入清源河许多年的铁牛,终于重出水面。

木船滑到岸边,这次不许多少人力,顺势就能将铁牛推到岸上。

“真的是镇水神牛。”

“捞起来了,真的捞起来了。”

“这是哪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手段。”

还有人不信邪的过去搬:“真是铁牛,这得有几千斤重,居然就这么浮上来了。”

秦玉成脸色极为难看:“这怎么可能。”

李嫣然还在探头看:“居然真的拉上来了,那孩子才几岁,莫非是个天才。”

她没注意到,身旁夫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曹大人亲自走进去看,铁牛上满是铁锈,沉甸甸的压在岸边。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满脸惊讶的看向岸上的孩子:“这法子实在是精妙,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顾佳年正松了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整个人活过来,顾佳年放松下来,口齿就更加伶俐,一五一十回答。

“启禀大人,学生瞧见曲水流觞,其中一个盘子翻进了水中,小厮便拿着竹竿将上面的吃食挪开,盘子自己便能浮起来。”

“学生便想着,水能载舟,自有浮力,两艘木船上原本装有沙袋,吃水很重,排开的水多,受到的浮力就很大。”

“等把沙袋扔掉,木船肯定会上浮,绳索就能拉住铁牛,将它拖出淤泥。”

顾佳年说的时候,心底也很紧张,生怕这法子不成。

幸好成了,想到五十两银子,顾佳年笑得眯起了眼睛。

青山舍人忍不住多打量了孩子几眼,暗道这么点大的孩子,小嘴倒是叭叭叭挺能说。

笑起来还挺可人,让人瞧着心底舒坦。

不过。

他摸了摸下巴,当时这孩子分明看舞剑看得入迷,拍手叫好,居然还有心思去看水底的盘子,难道是他长久不舞剑,魅力下降了?

曹大人已经大声夸赞:“见微知著、因小见大,将来必定有治世之才,当得此次首席头名。”

“你叫什么名字?”

比起方才,曹大人的神色和蔼亲切了不少。

顾佳年朗声道:“学生顾佳年,乃临川县人士,随周夫子前来参加清源文会。”

临川县?

曹大人心底有些失望,这样的好苗子,偏偏不是他清源县的人。

他正想着要不要想个法子,让这孩子来清源县求学,就听见青山舍人开口了。

“这孩子与我有缘,可愿拜我为师?”

曹大人眼皮一抽,暗道这家伙好快的动作。

可惜了,他晚了一步。

谁知顾佳年面露犹豫,竟没直接答应下来。

曹大人也是心善,好意解释道:“你从临川县来,可能没听过青山舍人的名号,但你可听闻过青城知府廖大人的大名?”

“这位,便是青城知府廖大人。”

顾佳年整一个愣住。

在逃荒路上,他便从程老头口中听过这位廖大人的大名。

只是没想到廖大人就是青山舍人,而且长相做派全然不像是文人,倒像是一位武将。

“竟然是知府大人。”

“参见知府大人。”

齐刷刷跪了一地。

“本官受邀而来,只为文会,诸位不必拘束。”

此刻,络腮胡正笑盈盈问:“小孩儿,你可愿随我去青城求学?”

不远处的周夫子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扑上去帮学生答应了。

【快答应。】

顾佳年抿了抿嘴角:【可是答应了,我就要去青城府。】

他心底清楚的很,去了青城府,就算逢年过节能回家,可一年能见到爹娘几次。

答应读书识字,是为了让爹娘过上好日子,若是远离亲人,那又有什么意思?

【这么好的机会,谁放过谁是大傻子。】

顾佳年坚持道:【我舍不得爹娘,也舍不得大哥二姐。】

【你是没断奶的小屁孩吗,给我答应。】

【不行,我不去青城府。】

【你又不听话了!】

顾佳年坚持己见,打算等神仙大人气消了再哄哄。

人群中,秦玉成握紧拳头:【使用狂躁符——】

“多谢大人厚爱,但学生不想去青城府。”顾佳年声音清脆,却十分明确。

【先等等。】秦玉成似惊似喜似怒,他求之不得的机会,顾佳年竟回绝了。

他心底咒骂这小孩不知好歹,最好那青城知府恼羞成怒,将他丢进清源河。

不只是秦玉成,周围人都不理解。

就连曹大人都开口道:“顾佳年,廖知府乃是两榜进士出身,且随圣人开国有功,能跟随他学习是你的福分。”

什么老师能跟这位大人相提并论。

攀上曹大人,就等同于半条腿踏进了仕途。

络腮胡倒是并未生气,反倒是蹲下来平视眼前的孩子。

“你不愿意,为什么?”

顾佳年也有些紧张:“我,我已经有老师啦,再者我也不舍得爹娘。”

廖知府微微挑眉不语。

曹大人都替这孩子着急:“即使你老师知道,也不会反对你拜师,不信你问问。”

没瞧见其余十一个孩子都眼红了,恨不得取而代之。

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周夫子的声音:“佳年,先生同意,回头你爹娘知道,肯定也会赞同的,快拜师吧。”

廖知府笑着说道:“瞧,你先生也没意见。”

顾佳年却还是摇了摇头。

“可是我不想离开家,也不想离开爹娘,青城府太远了。”

曹大人爱才,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还小,舍不得家人也情有可原,可若是你爹娘知道,你为了他们放弃这大好前程,只怕还要自责了。”

“那就不告诉爹娘。”顾佳年说道。

曹大人还要再劝,廖知府止住他的话。

他又问了一句:“你不后悔?”

顾佳年摇了摇头。

“廖大人,这孩子……”

廖知府却已经起身了:“那就罢了,本官不喜欢强人所难。”

顾佳年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却都在为他可惜,暗道这孩子太过年幼,根本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机会。

周夫子更是目眦尽裂,使劲拍着自己的大腿,似乎失去机会的是他自己。

廖知府似乎并不介意,还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之前说好的,除了首席奖励之外,本官另有一份大礼。”

曹大人见他并不介怀,倒是为孩子松了口气。

若是因此得罪了青城知府,那这孩子的前程可都毁了。

“青山兄,这大礼合该我来出才对。”

曹大人笑道:“除了五十两银子之外,本官另赏文房四宝一套,即使回到临川,你也要日日勤学不辍。”

“多谢大人。”顾佳年整个人都活过来。

廖知府挑眉,心想这还是个小财迷。

他朗声笑道:“虽未能成师徒名分,但本官瞧着这孩子很是投缘,来,拿着。”

说着,竟是将随身佩剑取下,递出去。

“这是大人心爱之物,学生不能收。”顾佳年一愣。

廖知府却说:“本官佩剑多的是,多一把少一把也无所谓,倒是你方才瞧了好几眼,可见是喜欢。”

“本官就瞧你顺眼,否则旁的人来,我可舍不得。”

曹大人见状,笑道:“既然廖大人愿意割爱,你就收下吧。”

方才他还怕这家伙收徒不成恼羞成怒,如今看倒是他小心眼了。

这哪里是恼羞成怒,分明是更喜欢了。

顾佳年兴奋的脸颊都红了,那是用来舞剑的。

“多谢大人,学生一定会好好爱护。”

廖知府笑着说了声:“爱护什么,刀剑就是给人用的,时常用才不辜负了它。”

“是,学生听令。”

廖知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似乎觉得手感不错,多摸了几下。

这边和和乐乐,落到秦玉成眼中是刺眼无比。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顾佳年凭什么想出木船拉铁牛的法子来,凭什么被知府大人喜欢。

明明拒绝了拜师,知府大人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是更喜欢他,还给了他随身佩剑。

秦玉成期待着廖知府厌恶顾佳年,甚至当场斥责唾沫,哪想到廖知府反倒亲眼有加。

【使用狂躁符!】

【请宿主确定是否使用?】

【是是是,快用!】

秦玉成阴沉沉的盯着顾佳年,只希望狂躁符作用下,他抽出佩刀砍人,最后人头落地。

【狂躁符使用中——】

顾佳年正满脸欢喜的捧着那把佩剑,想等着回家就试试。

蓦的,他心口一烫。

【小心!】

金光的提醒却已经太晚。

顾佳年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无以言表的狂躁从身体内迸发出来。

“啊!”

众目睽睽之下,方才被人称赞的小天才,竟一把拔出佩剑,疯了一样砍杀起来。

“顾佳年,快住手!”曹大人连声喝道。

顾佳年却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看到许多恶人冲过来,要伤害他跟家人。

其中有一个恶人最为魁梧,长得像一座小山,张嘴竟是要吃人。

顾佳年挥舞着佩剑,豁出性命保护家人。

“大人,小心。”

“快拦住他。”

一时间,人群乱成一团。

周夫子也被这一连串的变化吓得心惊肉跳,但他却没逃,反倒是冲上前:“佳年,快停下,住手,我是先生啊。”

可顾佳年如今哪里能听见,差点一刀砍中了周夫子。

“走开,别添乱。”廖知府一把推开了周夫子,面色沉沉。

尤其当他看见顾佳年的双手微微发红,指尖竟染上了一丝黑色。

“玉成,那孩子是不是疯了,咱们快离远一些。”李嫣然担心道。

秦玉成哪里肯走远,若不是怕引人注意,此刻他肯定放声大笑起来。

对,就这样,最好伤到人,后果一发不可收拾。

下地狱吧!

哪知道事情发展不如他所料,顾佳年陷入狂躁,却根本来不及伤人。

廖知府一步上前,伸手一拉一推一砍,顾佳年手中刀剑就落了地。

小孩儿双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被廖知府一把接住。

曹大人满身狼狈,惊恐道:“他这是有什么疯病?”

周夫子爬起来,连声喊道:“还请大人恕罪,我,我这学生平日都好好的,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可差点杀人了。”路小公子跳脚。

周围的人心有余悸,曹大人沉了脸,不知如何收场。

“廖大人,这……”

廖知府却冷声道:“他中毒了。”

“什么!”

曹大人心底咯噔一下,再看廖知府的脸色,哪里还猜不到。

“先请大夫。”

廖知府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周夫子连忙跟上。

曹大人却不能甩手走了,他还得留下来主持其他的文赛。

可人留下了,曹大人整个人心不在焉,哪里还有心情去看那些诗词歌赋。

秦玉成便是参加文会的人之一,直接被忽略了个彻底。

他准备的那些诗词歌赋,在人群中压根不起眼,更别提被曹大人另眼相看了。

秦玉成信心满满的进来,灰头土脸的出去,压根没熬过前三轮。

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曹大人挂心那头的事情,以他的性格并不会如此严苛。

曹大人又是最喜欢扶持年轻学子的,秦玉成容貌堂堂,又落户清源县,曹大人见了,肯定会有几分照顾。

只可惜秦玉成多此一举,却坏了自己的运道。

李嫣然无法进场,只得在外头等着。

瞧见没一会儿功夫,夫君就出来了,李嫣然便知道这是没拿到名次。

她连忙安慰道:“夫君才读了半年书,能考到第三轮已经很难得了。”

秦玉成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怪我学识不足。”

李嫣然又道:“其实出风头也不是好事儿,你瞧方才那学生,都乐疯了。”

一听这话,秦玉成眼神一闪:“是啊,总比他好运许多。”

“夫君能这么想就对了,咱们回家吧,我给你炖红烧肉吃。”

谁知秦玉成脚下一顿:“你先回去,我在附近转转,结交几位好友也是好的。”

李嫣然很是不乐意,但这又是正当理由,她只好讪讪的一个人回家去了。

她哪里知道,等她走后,秦玉成径直往廖大人他们走的方向跑。

周夫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碍于知府大人又不敢放肆。

屋内,廖知府脸色沉凝,眉头紧拧。

顾佳年被打晕过去,此刻小脸发白,看着很是可怜,正躺在床上被把脉。

“咦,奇怪。”

大夫沉吟许久,显然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廖知府开口道:“发现了什么,你尽管说就是。”

大夫犹豫道:“正是什么都没发现,小人才觉得奇怪。”

“什么都没有?”廖知府神色变幻不定。

周夫子忍不住说:“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忽然发疯?”

大夫摇了摇头:“确实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孩子脉象平稳,并无异常,一定要说,大概是底子弱了些,需吃些好的补一补身体。”

“谁问你这个,难道就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是病是毒,总要有一个说法。”

“确实是很奇怪,不管是生病还是中毒,都应该留下一些痕迹才对。”

廖知府看向孩子的手指:“检查一下他的双手。”

顾佳年的双手细嫩,此刻已经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大夫入手检查,低头闻了闻,诧异道:“隐约有些香味,但又说不上是什么,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无法判定。”

他脑中转过许多毒草,却没一样能对得上。

廖知府点了点头,伸出手来:“你给本官看看。”

大夫心底一惊,连忙伸手把脉,比方才严肃许多。

周夫子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意识到自己牵扯到了不得的事情中。

许久,大夫忽然道:“这位小公子确实毫无异常,倒是大人体内暗伤多,且有积毒。”

“什么?”

曹大人从外进来,听见这话脸色大变。

大人连忙解释:“大人不必惊慌,只是小毒,服用几贴药就能祛除。”

曹大人脸色一冷,看向周夫子。

周夫子连忙退下。

等人走了,曹大人才开口问:“确定并无大碍吗?”

“廖大人中毒不深,并无大碍。只是这症状看起来,倒像是大人一直与毒物接触,潜移默化,这才慢慢中了毒,若是日子久了,只怕药石无灵。”

两人对视一眼,曹大人便问:“可知道是什么毒药?”

“在下医术不精,说不好。”

曹大人急声道:“说不好你怎么知道没事儿?”

廖知府止住他的追问:“幸亏发现的早,看来也是我命大。”

曹大人还要再说什么,廖知府却给了他一个眼神。

曹大人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下来:“罢了,你先去熬药。”

“是,大人。”

等大夫离开,曹大人脸色一沉:“廖兄已经退居青城府,他们竟还是不依不饶。”

廖知府微微叹气:“当年结下死仇,只怕要不死不休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曹大人一拍桌子。

“你也不必如此生气,他们也只敢用些小手段,明面上不敢做什么。”

“难道就这么算了。”曹大人越发气愤。

廖知府冷笑:“若不回敬,岂不显得我廖荣光软弱可欺。”

曹大人看了看他的神色,点头道:“正应该如此,可惜碍于上头,束手束脚。”

“大不了鱼死网破,闹到圣人面前,他们也讨不到好处。”廖知府淡淡道。

此话题一转而过,廖知府看向床上的小孩,叹息道:“倒是可怜了这孩子,平白无故替我挡了灾。”

曹大人疑惑起来。

廖知府指了指那把佩剑:“府中饮食规矩大,除了这个,本官想不到旁的。”

“且事发之时,本官发现他指尖发黑,片刻又消散无形。”

曹大人脸色一冷。

“听闻有些毒药柔和,常年服用才会害人性命,但偏有些人不能碰,一碰便反应剧烈,想来这孩子便是这类人。”

廖知府听了,再看顾佳年,也心生几分怜惜:“方才是我错怪了他。”

“今日之事,还需曹大人多多解释,不好让此事耽误了这孩子。”

曹大人自然答应。

廖知府还要再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冷:“谁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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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福运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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