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算是了解吧。”千鹤点头,在注意到对方仍然有些挣扎的表情后,倒有些感兴趣起来,便继续询问道,“你想了解什么方面呢?”

“嗯……在千鹤看来,彭格列家族是什么样的呢?”泽田纲吉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千鹤曾经见到的那些与世无争,甚至一直单纯的孩子们。

而一直跟在一边的里包恩,此刻也饶有兴趣的看向千鹤的方向,他真的很好奇,这个让他感觉与彭格列有着密切联系的家伙,心里究竟想着什么。

“彭格列家族啊……”千鹤缓缓抬起头,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想念着谁,泽田纲吉曾经感受到的那抹悲哀又在那张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浮现,“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家族。”

“但你要知道,泽田纲吉,那是黑手党,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在泽田纲吉的眸子微微亮起时,千鹤重新看了过来,“只有光与暗的调和,才能让家族蓬勃发展。”

“而作为首领,这就是你的责任了。”千鹤并没有说太多,也没有将那些只存在于黑手党内部那些无法见光的交易叙述,只是说着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十代目。”少有的,就连一直有些看不惯千鹤的狱寺隼人,也同样点着头,但看他的样子,显然早已对黑手党其他方面有所了解,与千鹤一样,只是不愿意在如此早的时候,让泽田纲吉了解那些东西而已。

“原来是这样,听起来还不算太糟的样子呢。”泽田纲吉倒是真的相信了千鹤的说法,长出了一口气,原本心目中黑手党那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也在逐步转换。

算了,他暂时这样也还不错。看着发自内心笑着的泽田纲吉,千鹤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其实从一开始,眼前这个男孩与曾经拯救自己的家伙就不是同一个人,性格,乃至面对问题时完全不同的神情,除了那如出一辙的温柔,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拼命地想要从泽田纲吉的身上寻找那个家伙的踪迹。

“由他领导的彭格列,或许能走出一条更强的道路,千鹤……”曾经,那句漂洋过海送到自己面前的信件里只有寥寥数字,可千鹤却从不相信那个将愤怒作为武器的男人,那也是他第一次对金发首领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但或许,自己真的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他曾经说过的话……

短暂的犹豫,指间尚不完整的指环却有一簇橙色的火苗在隐隐跳动,在千鹤的念头一闪而过后,再次恢复平静。

“泽田纲吉,其实和彭格列初代目,完全不同。”故意放慢脚步的千鹤,再次与里包恩并排走在一起,相似的场景,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前面走着的泽田纲吉三人不再是完全无法发现千鹤的存在,在那几人的聊天中,泽田纲吉甚至在几句话的空隙中回过头来,冲一直在关注自己的千鹤微微一笑,随即抱紧了怀里的猫咪,继续和身边的两人说说笑笑。

这是自己曾经想象过的,如果与那人一起离开黑手党之后场景,足够的普通,却足够填补自己这颗百年都未曾感到满足的心。

“彭格列初代目吗?”里包恩并没有接着千鹤的话说下去,只是短暂的重复后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你真的不考虑加入彭格列吗?”在注意到千鹤一直停留在泽田纲吉身上的目光后,里包恩虽然没报什么希望,还是这样问道。

“彭格列九代目与八代目曾经联手,差点要了我的命。”千鹤淡淡地回答道,缓缓抬起胳膊,将右臂的衣袖挽起,伸到里包恩的面前,“但我答应过别人,不会对彭格列首领及守护者动手。”

那是一处即使千鹤自愈能力再强,也没办法完全消除痕迹的贯穿伤,恐怖的疤痕昭示着曾经这里的伤口被大力的撕扯,那枚弩_箭在穿过时带来的是附近皮肤的撕裂,更别提那附着在弩_箭上的那层过于灼热的火焰。四肢全部中箭还能存活下来,这已经是依靠着千鹤那惊人的恢复能力了。不然,按照四肢无法动弹又无人照料来说,就算伤势要不了千鹤的命,他也迟早会被饿死。

“竟然还有这种事。”里包恩压低了帽檐,他虽然只从九代目口里听说曾经发生了一件由八代首领守护者全部出动才解决的事件,但从未想过这会与千鹤有所相关。

“你是为了什么,才会和两代BOSS打起来的?”对于并没有被九代目通知,以及事后也没有被告知的里包恩,好奇的问道,“八代目也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呢。”

“或许,是我想把彭格列家族某个人杀掉呢?”千鹤轻笑了一声,嘴里说着让里包恩完全无法相信的话,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个即使自己掏出匕首,也不曾表现出一分胆怯的男孩。

彭格列九代目收养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男孩,甚至有不少传言,说那个男孩其实是九代目的私生子,而证据则是那个男孩手里能够主动燃起的死气之炎。可在千鹤想办法看到那个男孩时,却认出了那与死气之炎极其相似的火焰,那是曾经将自己驱逐出彭格列家族的男人所拥有的火焰。

许是被怨恨蒙蔽了全部的感官,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败在这抹火焰下的不甘,总之,千鹤自顾自的闯入了彭格列总部,在那个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深入的彭格列总部最深处,千鹤就这样出现在那个男孩面前,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自己原本不该失手的。事后,在千鹤从那个几乎被尸体的腐臭味填满的房间里努力的爬出来的时候,突然这样想到。

从一开始获得情报过于容易,再到那个时不时出现在身边的,能够伪装成尸体的彭格列特殊工作人员,不过是以为自己的怨恨,才让这一切都没能引起千鹤的重视,一直到自己亲自踏入了那个早已为他布置好的陷阱。

“我以为你不会对彭格列的人出手。”里包恩有些不解的看着千鹤的眸子,现如今,那双血眸微弯,显然流露着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里,有着化不开的杀气。

“那是唯一一次。”千鹤耸了耸肩,“也是最后一次。”

“你和里包恩在谈论什么呢?”走在前方的泽田纲吉注意到千鹤的落后,便停下了脚步来到千鹤身边。

“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千鹤看着泽田纲吉怀里露着肚皮睡得正香的黑猫,笑了笑。

“要来我家里坐坐吗?”站在泽田家的大门口,泽田纲吉看着接过黑猫的千鹤,突然开口道。

“不了,我想我得回去了。”千鹤摇了摇头,拒绝了泽田纲吉,“最近注意安全,泽田纲吉。”

“知……知道了。”不知为何,在千鹤告诫之后,泽田纲吉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这抹奇怪的感觉究竟来源何处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晚的并盛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四处都寂静的可怕,可就是在这样的寂静中,又似乎偶尔从那些光芒无法穿透的角落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响,似是疼痛的喘息,又似是吃痛后的求救声,之后又是拳拳到肉的钝响,最后,那个黑暗的角落,再度陷入沉寂。

在几个房顶迅速穿梭的千鹤,远远便看到了那个在角落里不断抽搐的身影,以及在不远处,正在缓步离开的两人。

又是黑曜中学的家伙。

千鹤直接从上方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故意发出的一声钝响成功的吸引了前方两人的注意,两个人迅速回过头,似乎对这个时间,这个位置还会有人前来赶到极为惊讶。

千鹤在已经奄奄一息的风纪委员面前蹲了下来,查看着对方的伤势,并没有在意另外一边两人的靠近。

“千种,这个人我是不是见过?”那个形态有些像动物的男生双手插在兜里,在注意到千鹤的动作后,凑上前看了一眼,便迅速退回另一个人的身边。

与其说他未从千鹤身上嗅到任何威胁的气息,单单是他压根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就足以让他放弃原本直接动手的决定,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野兽的直觉。眼前这个白发的家伙,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不要节外生枝,犬。”那个被称作千种的男孩将手落在那个男孩的肩膀,与城岛犬的想法一致,他同样对千鹤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柿本千种,以及……城岛犬,对吧?”在确定那个风纪委员不会有生命危险之后,千鹤站起身,看向那两个一身戒备的家伙。

“你是谁?”

千鹤站在阴影中,除了那有些显眼的银白色头发,两人只是看出一个大概的身影,但就像城岛犬所说的那样,千鹤的模样,他实在是有些眼熟。

“啊!我想起来了,千种!”城岛犬努力的眯着眼睛,在盯着千鹤的脸足足几分钟之后,突然大叫起来,“那个监狱曾经记录过这家伙啊!”

“你绝对记错了,犬。”一旁的柿本千种扶了扶眼镜,淡定的否认了城岛犬的说法,“那个记录是很久之前的了,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非常有耐心的,一直让城岛犬仔仔细细观察自己的千鹤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虽然城岛犬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在那所黑手党监狱里呆了很久,每日都接受着一些诡异,但绝对不会要了他性命的惩罚,但千鹤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点的,不然,他如何存活这么久,也将会成为一个无法解释的难题。

“别猜了,我只是来看看,不耽误你们的工作。”千鹤摆了摆手,起身跳到一旁的围墙上,再次回过身来,“对了,千鹤,我的名字。”

“千鹤……千鹤!”千鹤的身后,只留下了城岛犬传来的有些张牙舞爪的喊叫声。

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千鹤该去关心的了,那个重伤的风纪委员也已经被路人发现正在送往医院,而千鹤此刻的目的地,则是自己的公寓。

第二天一早,千鹤却不是自己苏醒,而是被一阵门铃声打扰了清梦,本就有些起床气的千鹤怒气冲冲的来到大门前,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要将来人直接扔出去。

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寒芒,等到千鹤险而又险的躲过这一招攻击,原本有些迷糊的脑袋也彻底清醒过来,而站在门口的云雀恭弥眼见完成了帮助千鹤睡醒的任务,这才将浮萍拐收了起来,不由分说的踏入了千鹤的大门。

“喂……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千鹤看着眼前这个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云雀恭弥,把大门关闭后,跟着对方走进屋里。

“小婴儿跟我说的。”环顾四周的云雀恭弥显然对这个物品摆放整齐,甚至几乎做到一尘不染的屋子满意得很,直接在那个浅蓝色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向一旁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千鹤,“起的好晚。”

“哈?”千鹤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让本就杂乱的头发显得更乱了,那长时间没有修剪的发丝被千鹤随意的用一根皮筋扎在脑后,“你到底来这干嘛。”

“并盛中学出了多起故意伤人事件。”说到正事上,云雀恭弥也不再与千鹤说那些无关的话语,眸光也渐渐冰冷起来,“大部分是风纪委员。”

“或许是谁看风纪委员不顺眼呢。”千鹤瞥了一眼几乎立即就要掏出浮萍拐的云雀恭弥,投降得举起双手,“我错了。”

云雀恭弥冷哼一声收起浮萍拐:“我已经查到凶手了。”

“这么快?”已经来到冰箱前的千鹤从冰箱门后探出头来,一只手拖着一盘寿司,“要吃一点吗?”

不过,事实证明千鹤亲手做的寿司似乎味道并不好,云雀恭弥在吃了一块后便以已经吃过早饭为理由拒绝了千鹤的好意,坐在距离千鹤最远的沙发上,一脸警惕的看着千鹤,似乎对方要以食物来毒杀他一般。

“做什么,明明有人说很好吃啊。”千鹤丝毫不自知的继续吃着,瞥了眼卖相着实不怎么好的寿司,虽然味道确实不是最佳,但也没有那么难吃才对吧?

毕竟自己可是拥有着曾经得到金发首领称赞的手艺呢。

“你是怎么想到来找我的?”见云雀恭弥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千鹤还是决定主动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氛围,率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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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我不是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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