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陷井
杨若惜和湘儿才走到法华寺的山腰,斜刺里便冲出一个衣服破烂,身上血迹斑斑的小僧,吓得两人惊呼着抱成一团。
“两位施主别怕,我是法华寺里的小僧。今日一早寺里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杀手将小僧的师叔师公全杀害了,小僧被师叔藏在柴房幸免于难,至到南王赶到后我才被救出来。南王与那群杀手纠缠在一起,并叫小僧下山去搬救兵,两位施主还是同小僧下山去吧。”
小僧知礼知节,说话虽有些慌乱悲痛却也条理清楚。
杨若惜拍拍胸脯,长叹:“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两位施主,此地不宜久留,快随小僧走吧。”
“小师傅,刚才你说南王与杀手正纠缠在一起,南王还叫你搬救兵!你可知杀手是江湖哪派人士?”
“出家人不打诓语,此事不假。至于杀手,据小僧观察,估摸着像是水月堡的人。”
天啊,果然是场硬战,连一向自持清高,身手不凡的南王也要喊搬救兵了。
“小施主我问你,你可看到一个长得特别漂亮,却一脸病态的公子?”
“回施主,你说的是义王吧。他很安全呢,与无心主持在一起。”
终于打探到了,小僧的回答令杨若惜喜出望外。
“小师傅,你可知他们现在哪儿?”
“这个……”
小僧突然一脸戒备的望着两人,不再说话。
“呵呵呵,小师傅,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上山救人的。你知道义王吧,他是我的好友,早知道他在法华寺便想过来看一看,好不容易今日有空,哪知你说有人跑到法华寺杀人。我这不是着急嘛,想知道义王到底安不安全。”石桥收集整理
“可是,两位施主,山上很危险……”
“我们不怕,为了朋友,我会两肋插刀。”
杨若惜说得英勇豪壮,仿佛她就是一个侠女,一个行走江湖,仗剑天涯的资深侠女。
小僧再没说话,只拿一双眸子在两人身上来回探究。许久,才道:“好吧,竟然两位施主如此仁义,我这里有张地图,你们拿去,上面标得有义王的位置。切记,不可落在坏人手里,不然,义王就危险了。”
两人感激的接过地图,一看,上面某处标着一个红色的点。
“义王就在红色的那地方,两位上山要千万小心,刚才小僧是从后山的小路下来的,你们也可以从小路上去,悄悄潜进寺院后门,到时候自然就找到了。小僧有事就不担误了,两位路上可千万要小心。”
小僧朝二人施礼,转眼便消失在两人眼里。
“湘儿,快,咱们找义王。”
拿到地图,杨若惜拔开山道旁的一处灌木丛,果然,一条窄窄的小迳直通深处。杨若惜毫不犹豫沿着小迳走去。
小迳曲幽,窄得几乎落不下脚。两人好不容易上跳下窜爬到了法华寺的后门,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两人不敢歇息,小心亦亦的伸手推门,“嗄嗄”之声倏然响起,在这静寂中显得特别的刺耳,令人毛骨悚然。踏入寺内,这里便是法华寺的膳房,房门虚掩,偶尔有风吹过便“吱吱”作响两声,继尔归于沉静。院角处有几只破木桶歪倒在地,还有些柴火,此刻也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随处可见的破碗破缸撒落一地。仿佛这里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小姐,这里好像有很多人在一起打斗过,怎么会这样子,王爷他会出什么事么?”
“嘘,小声点。湘儿,你没听到小师傅说,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杨若惜白了湘儿一眼,自个儿拿出地图对照一翻。
“湘儿,我们朝那边走。”
两人通过手中的地图,很快便找到了地图上所指的红点处,不由得傻了眼。这是什么,什么都不是。这里除了一个空院之外什么也没有。依照地图所示,两人现在正站在院坝的正中央,向四周看去全是僧房。
“是这里吗?”
“嗯。”
杨若惜闷哼一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或者是半信半疑。
“小姐,咱们怎么办?”
“……”
“小姐,你听,好像有声音从前面传来,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哪有?”
杨若惜侧耳细听,什么也没有。
“咦?没有了。小姐,这……”
湘儿疑狐,刚才明明听得很清楚,怎么一下没有了。
“好了,别听了,咱们试着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杨若惜暗道:古人不都爱好这口吗,没事在自己家院里弄些暗道机关什么的,像水月堡就是一个典范。
“哦!”
湘儿有些泄气,这个空院不就是寺里的僧侣平日练武的地方吗,能有什么机关。
“湘儿!”
杨若惜拉了拉发呆的湘儿,示意她赶紧找。
两人分工,各走一方,沿着空院中心逐渐向外搜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空院中回荡,杨若惜仿佛觉得自己脚下有些松软,不由得喜出望外,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果然,不一会儿便看到右边院角下有一块三尺见方的地在缓缓移动,不一会儿就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两人狂喜,飞也是似的奔到洞口,沿着洞内拾阶而下怎么是你们?”
惊讶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杨若惜猛一转身,皇甫义那张柔情竣美的脸庞从眼前放大开来。
“美男,真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杨若惜顾不得其它,向皇甫义飞扑而去。
美男笑呵呵接住她,温情的点了点头。
“惜儿,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我……”。
“又是偷跑出来的?”
皇甫义眉毛扭成了结,脑中有一道端倪闪过。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惜儿,我问你”,皇甫义打断杨若惜的话,脸上布满了难以捉摸的神色,“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呀”,杨若惜有些得意,自己真好事做得多,所以有上天保佑呢。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得意了笑了笑,故作神秘的望着皇甫义。
“快说,惜儿。”
皇甫义似乎并无闲心开玩笑,他紧紧的抓住杨若惜的手,显得更加的着急。
“你怎么了?”杨若惜发现皇甫义神色不对,关切的问道。
“惜儿,刚才我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什么人进来了,便躲到了暗角。待看清是你时,我还以为是无心大师将你带来的,着实欢喜了一场。但……”。
“怎么样?”
杨若惜心突然漏跳了一拍,皇甫义的话让她顿时觉得整件事似有不妥。
“惜儿,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偷跑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事说来话长了,怕还得从无痕说起。”
“说。”
“嗯。”
于是,杨若惜将整个事情的始末说给了皇甫义听。
皇甫义越听神色越是严肃,最后拉起两人就往外冲。
“美男,你这是……”。
“桀桀桀桀”,刹时,一阵阴笑带着几分诡异,几分骇人,几分阴冷灌入三人耳里。
皇甫义脸色一沉,停住了步子,拉着两人返身又回了石屋。
“美男,刚才……”。
“嘘!”
皇甫义做了个禁声手势,三人退到了刚才的暗角里。
“皇甫义,别以为皇上和南王将你送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你纵然躲得再深,我也能轻而易举的将你找出来。不过,这小丫头还蛮有趣的,我只需小小的指点一下,她便自投落网。”
来人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当最后一句话落地里,此人已经到了石屋。
“出来吧,皇甫义,你不是早就想见我了吗?”
皇甫义在暗角里不由得全身一震,握着杨若惜的手紧了又紧。
沉默!无边的沉默在石屋内回荡!
杨若惜终于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出来吧,你们躲着想能想明白么。”
皇甫义终于牵着杨若惜从暗角里走了出来,眸中幽深难测,脸色平静如水。
“临危不惧!好,很好。果然皇甫家的后人非常人所比。”
走出暗角,杨若惜这才看清石屋里站着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清矍身板,中等个儿,脸上却戴着一个弥勒佛样的面具。他穿着青色长衫,脚蹬黑色龙腾靴,站在屋中负手而立显得高深莫测。
“小丫头,看够了吗?”
呃……
“小丫头,你真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义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我呸!这话不明白着是讽刺她傻得不是一般么。杨若惜憋着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反驳:“这位先生,过奖了。我也只是在你的指点下才这么快找到义王的,要是没有你们的‘相助’,恐怕我连逃出的可能性都没有。”
“桀桀桀桀”。
又是一阵怪笑,来人坐到了木凳上。
“小丫头你太谦虚了,想必你刚才就想明白了。”
“是呀,想明白了,只怪我明白得太晚,你把青山怎么样了?”
杨若惜愤恨的盯住木凳上的人,如果眼睛可以化着刀子的话,来人怕早被她杀死无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