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婚礼进行时
雄虫说着:“请您不要介意。”而后伸出一只手,隔空停在了伊西斯面前,做出了个握手的姿势。
他的动作很标准,优雅的像训练有素的贵族,然而这种礼仪应该放在商务宴会上,对着商业伙伴伸出手,雄虫们不会这样去邀请自己的雌君。
伊西斯微顿,将手放了上去,同样礼貌微笑:“您好,我是伊西斯。”
他心中觉得古怪,微微握手全了礼节,就想把手抽出来,然而雄虫俯下身,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俯下身,在雌虫的手背上落了一个吻。
很轻,像一片羽毛停留在皮肤上,但雄虫刻意拖长了亲吻的时间,让着一触即分的礼节变得无比漫长。
伊西斯眉头一跳,整个顿住了。
吻手礼是日耳曼贵族间的常见礼节,在现代使用的也很频繁,treau前世陪着大佬出席酒会的时候,曾对不止一位女士用过这个礼节。
但这次不一样。
楚修原本没想亲下去的,他怕上来就这么孟浪,吓到了伊西斯。
然而群星掌权人的手骨节修长,十指细瘦,指腹略有薄茧,这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但是皮肤细腻,保养得宜,楚修执着他的手,颇有些爱不释手。
于是他执着他的手,像把玩着什么不世出的珍宝,随后情不自禁的放到唇边,蜻蜓点水般落了一吻。
伊西斯手指一颤,似乎被雄虫唇间的热度灼烧到了,他僵着身子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好在楚修也没有要他如何的意思,他放开手,端着温和的微笑原地落座,伊西斯便也随之坐下,左手无意识的摩梭着右手手背,颇有些坐立难安。
“我说!你们两个——”
楚修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大活人,他皱眉看向楚锦,楚锦惊疑不定的视线也刚好落在他身上:“开什么玩笑,你是楚修?怎么可能?”
楚修虽然是他哥哥,但他从不把楚修放在眼里,一是因为等级的压制,二是楚修的品味着装实在上不得台面,简直丢了他们楚家的脸,但是现在这个?
现在这个修长俊美的,贵气逼人的雄虫,他是楚修?
楚修不想搭理楚锦,这是他一生一次的婚礼,伊西斯还坐在对面,有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暴力。
于是他冷冷看过去,问:“是我帮你滚还是你自己滚?”
楚锦脊背发凉,面前这只雄虫的气势如此摄人,他几乎难以将和唯唯诺诺的哥哥划上等号,但常年对楚修压制又让他不忿,他梗着脖子,故作强硬:“你居然叫我滚?我可是B……”
楚修叹气:“看样子我得帮你滚了。”
他打开门,提着楚锦的领子,将他拎到了外面,然后对着屋内的两个雌虫示意:“你们也一起出去?”
两个金发少年对视一眼,微微鞠躬,同时退了出去。
楚修摊开手掌,啧了一声。
楚锦的脖子出了一片冷汗,腻乎乎的糊在领子上,楚修刚刚一提,摸了一手汗。
他对着伊西斯颔首:“我去洗个手。”
伊西斯当然同意:“阁下请便。”
于是楚修推门而出,里厅空无一人,伊西斯微微放松,靠在了座椅上。
他感到疲惫。
不管是前期繁杂的婚礼筹备,还是楚锦咄咄逼人的态度,亦或者应付外面心思各异的宾客,都一点点消耗着伊西斯的精力,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雄虫似乎与传闻中不同。
伊西斯抬起手,手背上还留着那只雄虫的余温。
伊西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除了幼年时不堪回首的过往,几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雄虫,trea
u是唯一的越界,然而treau毕竟还是个没二次觉醒的小孩子,伊西斯还是忍不住拿他当要帮助的弟弟,而不是一只性成熟的雄虫。
但是楚修……
楚修的长相让他诧异,二次觉醒虽然会改变部分相貌,但楚修的改变简直是天翻地覆,照片里的海胆还历历在目,那时的少年斜着眼看镜头,眼含戾气,看显得暴躁又不逊,但出现在婚礼上的雄虫简直俊美的过分,连伊西斯这种见惯美人的都被他晃了一眼。
更让伊西斯惊讶的是雄虫的礼节,他的吻手礼动作标准到可以去做贵族礼仪的教科书,这种程度的礼节一般只在管教严格的贵族雌虫身上出现,但是一只雄虫?
伊西斯觉得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了掌控,他难以沉下心思仔细甄别其中的含义,他靠在座椅上垂眸,抬起光脑给林秘书发了条信息:“你的信息库是不是要更新了?”
这只雄虫怎么和情报里差了这么多?
另一边,和情报了差了很多的楚修快步走入洗手间,他赶着回来,步履匆匆,和个正要出来的人迎面撞了个满怀,对面也是个俊美的雄虫,两人颔首,互道抱歉,然后擦肩而过。
走出去五米远,楚修微微回头,不着痕迹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不是人族,在虫族,这么客气守礼的雄虫非常少见。
楚修走到前厅,楚锦已经被工作人员请出去了,他似乎被楚修的变化吓到了,全程没有做什么挣扎,以至于外部的宾客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楚修走进的时候,宾客还在对伊西斯的遭遇扼腕叹息。
“好好的掌权人,怎么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情?”
“是啊,全星网都炸了,我收到消息还以为是恶作剧。”
“群星的股票都跌骨折了,我手里还有好几万股,亏麻了。”
楚修越过这些议论,时间会说明一切,然而在听到某些讨论的时候,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你们知道地下盘口开了赌注吗?赌伊西斯婚后能活多少天,目前押的最多的是七天,”
“如果你押一年,是1:1000的赔率。”
也就是说,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伊西斯活不过一年。
楚修深吸一口气,进了内厅。
他的动作很轻,伊西斯又不像其他雌虫那样耳聪目明,合页开关的声音没能引起他的注意,群星的掌权人倦怠的靠在椅背上,抬起一只手遮住眉眼,似乎在躲避过于明亮的灯光。
楚修轻声问:“怎么不吃东西?”
坐上的菜品还是刚刚端上来的模样,伊西斯根本没动筷子。
休憩的人陡然一惊,伊西斯道:“抱歉,没注意您回来了。”说罢,他就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楚修按着他的肩膀强制他坐在原地,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到面前来。”
内厅是个贵族制式的长桌,好的食材都摆在雄虫那一边。
伊西斯挣扎不得,只道:“不必了,我面前的足够多了。”
他什么也不想吃。
雄虫身量很高,阴影几乎把他整个笼罩了,伊西斯幼年遭遇过绑架,对雄虫的气息天然抗拒,treau是唯一的例外,现在楚修靠的这样近,还是一个居高临下,困住后背难以逃脱的的姿势,他很难不回想起那个他以为早已被遗忘的事件,回想起被绑在课桌椅上,身后恶心的雄虫顺着领口往下摸的滑腻触感
伊西斯面上平稳依旧,捏着银质餐叉的手却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一种血肉本能中的PTSD,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伊西斯只能尽量克制肘部肌肉颤抖的幅度,以求不要被雄虫察觉。
如果被察觉了,拥有这样重大缺陷的雌虫,是没有资格当雄虫的
雌君的。
但是楚修握住了他的手。
俊美高挑的雄虫一拉凳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将他的手拢在掌心,小心的触碰着,雄虫俯下身子注视着那几根修长的指节,语气忧虑:“你在抖,怎么了?”
伊西斯触电一样将手抽回来,这个动作做完了,他又觉得不对,找补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说辞,因为雄虫大多并不在意雌虫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只在意雌虫实打实的忤逆。
楚修不在意,他收回手,指了指外面,问:“需要我和你出去敬一圈酒吗?”
新郎出现在宴会,和伊西斯举止亲密,或许能止住群星集团下跌的股票吧?
伊西斯略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雄虫会提出这种提议,一时摸不清雄虫的想法,只点点头,道:“好。”
于是楚修站起来,顺便替伊西斯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伊西斯站起来,才发现雄虫高挑的有些过分了。
雄虫的身材比例极好,漂亮的身体包裹在西装之下,像秀场里男模,然而刚刚伊西斯还不觉得,现在站起来,才发现他比雄虫矮了不少。
雌虫,比雄虫,矮了不少。
伊西斯也是高挑的个子,但现在站在楚修身边,居然要抬眼去看雄虫。
楚修丝毫没觉得不对,他低下头,带着笑意问:“好了吗?我们走吧。”
然后他拉开门,顺手揽上了伊西斯的腰。
伊西斯眉头一跳。
这只雄虫的动作太流畅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做过千遍万遍。
伊西斯平常穿商务款西装,腰部放量很大,此时却难得的穿了款修身的,衣料贴在皮肤上,勾勒的腰线细瘦,相应的,隔着衣料的动作也被放大了,就仿佛直接点在皮肤上。
楚修的手很规矩,虽然搭在腰上,却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手指的温度却实实在在透过西装传递过来,难受的伊西斯腰侧出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内厅的门打开,伊西斯和雄虫相携走出,瞬间吸引了全场的视线,伊西斯端起商务式的笑容,开始敬酒,中间不乏简短的交谈。
楚修不认识来的宾客,也听不懂他们商业上的机锋,他拦着伊西斯的腰,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任由四方打量,完美的扮演着一只好看的花瓶。
楚修前世也经常扮演花瓶,大佬们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他就在旁边端着酒杯微笑,充当气氛组,楚修对此驾轻就熟,没有任何不适。
于是四面的眼神由小心翼翼到逐渐放肆,到最后,不少人连眼睛都黏在了楚修身上。
老天,这居然是雄虫?
他俊美逼人,身形出众,只是站在那里,便是全场的焦点,更不用说他揽着伊西斯腰,不时低声耳语,一副倾心宠爱的模样。
在场的不少大佬心中升起了问号。
这只雄虫怎么和传说中一点也不一样?说好的暴躁杀马特呢?
公司的情报收集部门要更新换代了!
伊西斯心中隐有不安,他担心雄虫在宾客面前骤然发难,或是流程太长让雄虫心生不满,但是楚修全程没什么动静,到最后,楚修甚至开始端着微笑出神。
出神的同时,他规规矩矩放在腰侧的手不自觉的摸索起来。
这是前世调酒师treau的习惯,调酒师要时刻保持手腕灵活,有时一个客人和下一个客人之间隔了很久,他就会盘核桃放松,久而久之,出神的时候手指便会动作。
伊西斯很轻的嘶了一声。
腰上的触感太过明晰,连着那一块腰肉都痒了起来,他微微前倾,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到和商务伙伴的对话上,但楚修并没
有收敛,他的手指牢牢贴在腰侧,烫的几乎烧灼起来。
伊西斯微微偏头,隐晦的打量了楚修一眼,发现他在发呆。
就和他以前开会,员工在底下神游一样。
这种隐晦的小动作让伊西斯放松下来,还莫名有点熟悉的味道,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握住了楚修的手,将他扒拉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连伊西斯本人都愣住了。
对于新婚的雌君而言,这个动作太过大胆了。
现场不少都是人精,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拂开雄主的手,这么大胆的吗?
他们暗暗提起一口气,就等着雄虫当场发难,楚修却没有过激反应,他很轻的“噢”了一声,乖乖把手缩了回来。
伊西斯心念一动。
这种乖巧的神态……好像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