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们很像亲兄弟?
周静回到自己的洞府,本想吐纳修炼,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无法静下心来,从百草园回来之后有些烦躁。
“不就是一个活在族荫下的二世祖吗,我哪里说错了,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试着吐纳修炼的周静实在是无法入定,睁开一双美眸,深呼一口气,胸前的起伏更加惊心动魄,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很是恼怒。
“唉,早知道这样,又何必那么冲动呢,静儿!”
在周静气恼之时,师尊的声音传入耳中。
周静连忙起身,朝着窗外一看,只见经常闭关的师尊此时正坐在自己洞府庭院中的石凳之上,朝着自己笑着,带着慈爱。
“师尊,您都知道了,这么点小事还让师尊挂心,是弟子不肖。”
周静走出洞府,来到一个中年女子身前,“扑通”一声跪下,看着自己的师尊,美丽又不失英气的脸庞有着自责。
“委屈吗?”
中年女子看着跪着的周静,没有让她起身,而是看着满脸自责的弟子,收起笑容,不咸不淡地问道。
“师尊,我……”
师尊的一句“委屈吗”,周静美眸开始泛红,咬着嘴唇,眼中有水汽升腾,很难想象一直以男儿姿态示人的周静,也会有女儿家的一面,正想说什么,让师尊打断了话。
“唉,起来说话,为师口渴了。”中年女子打断周静的话。
“是,师尊。”
周静闻言连忙起身,走到石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然手双手将差端起,递给中年女人。
“坐吧,我们师徒之间不用那么拘谨。”
中年女子将拂尘放在腿上,左手压在拂尘上,右手接过周静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将茶杯放下,一挥袖袍,右手放在石桌上,扫了一眼站着的周静,淡淡开口。
“怪为师吗?我说的是你跟魏家小子的婚约。”
见周静坐下,中年女子直接问道。
“弟子不敢!”
周静刚坐下,听到中年女子的话,有些惊慌,连忙起身低头回道。
“哼,坐下,难道让为师抬起头与你对话吗?”
中年女子坐在石凳上,轻哼一声,接着说道。
“师尊息怒,弟子绝没有这意思。”
周静低着头,听到中年女子微怒的话语,全身一颤,拱手对着中年女子躬身一拜,又坐了下去,有些惶恐。
“你说你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不然会有百草园那一事,你性子要强,目标也明确,可是也跟你师妹学学,撒撒娇,毕竟你也是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的。”
中年女子看周静坐下,继续说道,语气中有训斥。
“师尊息怒,徒儿暂时没有嫁人的念头,一心想着修练。”
周静虽然坐着,却是如坐针毡,硬着头皮回道,看着中年女子,眼中有着倔强。
“唉,你看你这性子,为师之所以同意你跟魏家小子的婚约,都是为了你好啊,为师看着你长大的,会害你吗,其他弟子想我牵线,我还不答应呢。”
中年女子轻叹一声,看着周静,露出慈祥的笑容,缓缓说道。
“可魏溪师弟实在是……”
周静咬了咬嘴唇,还想辩解什么,师尊的话语又响起。
“听为师的话,为师不会害你,更不想你后悔,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时间不早了,为师也该走了,记住为师的话。”
中年女子收起右手,拿起腿上的拂尘,起身走在周静身边,左手拍了拍周静的肩膀,随后一转身,抬脚一步,已经在周静洞府之外,一个呼吸就没了身影。
周静起身,目送中年女子离去,眼中有着尊敬,对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又是躬身一拜。
周静又坐在石凳上,想着师尊最后的话,有着思索和不解。
……
百草园外,还有不少弟子在蹲守,等着魏溪出来。
百草园是藏剑宗一处药谷,山谷幽深,从百草园入口到谷内只有一条山路,弯弯曲曲,有三四里的路程。
山谷深处有一草庐,旁边还有三间木屋,环境幽静,鸟鸣蛙叫,还有各种药味弥漫,有药童在晒着药草,也有煎药的,草庐外面有一块块药田,也有药童在照看,
“哎呦……杜师叔,可不可以轻点啊,要不然我得挂在这儿了。”
魏溪的声音在一间木屋响起,声音有点凄惨。
“这就痛了,不应该啊,三四里的山路你都没哼一声,怎么一躺下就鬼哭狼嚎的,在园外那个魏溪可不是这样的哟。”
魏溪所在的木屋,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正趴在床上的魏溪,另一个则是一位灰白头发披散的一位老者,身穿灰色的粗布麻衣,腰间别着一个红棕色的葫芦,正在给趴在床上的魏溪上药,手法有点野蛮,背着身看不见面容,对着魏溪阴阳怪气地说道。
“让杜师叔看笑话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周静那妮子……哎呦……杜师叔,能不能轻点。”
魏溪在那里哀嚎。
“多少弟子羡慕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静丫头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虽然这次是过分了点,可不要忘记你是个男人,别这么小心眼,对了,屋外那小娃娃真是你弟弟,也姓魏吗,魏师弟也不是个风流的人啊,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种。”
老者看着是给人上药,下手也一点不轻,说道后面居然八卦起来了。
“嘿嘿,师叔慧目如炬,也发现了,是不是跟我很像,等会带着弟弟回去认亲,一定很精彩。”
魏溪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本来痛苦的表情一下就出现了笑容,多少参杂着无耻,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转过头看着木屋外。
“嘿,你这小兔崽子,魏震是作了什么孽,可怜我那貌美如花的方师妹,鬼迷心窍,嫁给你爹,生了你这么一个玩意儿,晚年不保哦。”
姓杜的老者听到魏溪的话,被气乐了,笑骂道。
“怪不得我爹说让我少跟杜师叔接触,原来杜师叔这么多年还贼心不死,惦记我娘,真是可怜哎!”
魏溪不在意老者不中听的话语,还越来越起劲,贱贱的说道。
“我呸,说我可怜,那我就让你比我还可怜小兔崽子,敢调侃老夫。”
老者像是被说中心事一样,起身在魏溪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木屋中又传出魏溪的惨叫。
“杜师叔,拍死我,我娘得找你拼命。”
魏溪咬牙切齿地说道,还带着威胁。
“嘿嘿,要真是这样,我立马拍死你,等方师妹来跟我拼命,顺便带着方师妹远走高飞,在这里躺到太阳落山,之后从哪来回哪去。”
老者贼贼一笑,转过身,边说边走出木屋,看了一眼木屋外的小娃娃,朝着药庐走去。
魏溪有些凌乱,对这位百草园地杜师叔很无语。
从进入草庐,到魏溪被老者叫进木屋治疗,程秀就一直靠着门沿站着,心中一直很不平静。
从竹苑到这百草园一路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世界,在百草园门口他很害怕,那穿着红衣服的姐姐说话让他气愤,可是这不是他的家,没有会护着他。
可是他没有想到,那个打自己屁股的大哥哥会将他护在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
为他跟别人理论,为他没有选择隐忍,他感受到了来自温暖,那抓着他的手是那么有力,那么有安全感。
从进百草园到木屋,大哥哥一直牵着他的手,他能感受到那手力道很大,被抓疼了也没有抽手,因为那手随着越往百草园深处,力道越来越小,慢慢地变成了颤抖。
大哥哥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程秀能感觉到大哥哥不怎么开心。
听到大哥哥一边惨叫一边跟老者说着没心没肝的话,那么偶尔能听到贱贱的笑声,他也会跟着露出笑容,可他觉得,在百草园外那个让同门陌生的魏溪,才是真正的他。
他想待在外面等大哥哥好起来,因为里面的大哥哥让他闻到了牛家屯的味道。
“小兄弟,跟我走,师尊要给你上药,不然你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坐下了。”
一个长得清秀的百草园药童来到木屋门口,歪头看了看屋内,然后露出洁白的牙,笑着对程秀说道。
“阿秀,我这里躺一会就行了,杜师叔虽然人品不好,但不得不说医术还是很好的,赶紧去吧,之前外面周师姐说的话别往心里去,周师姐那人就是这样,唉,还愣着干嘛,怎么现在屁股不疼了啊,要不再打一顿,嘶……”
魏溪趴在床上,看着门外的药童和程秀,说了一堆,看程秀还杵在门外,将佯装起身,不料牵动了伤口,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大哥哥,我听你的。”
程秀那双空洞洞的目光中有点一丝神采,整个人有了些生气一般,竟然破天荒地露出微笑,对着魏溪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药童慢慢消失在门外。
“臭小子,不枉我为你霸气一回,不过能笑就好,嗯……看来我魏溪魅力无限啊,男女老少通杀,继续保持。”
望着门外消失的身影,魏溪趴在床上自言自语,原本忍着疼痛故作冷峻的面庞,很突兀地笑了,幸好没人在场,不然真怀疑这人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病。
……
自从进了百草园,程秀心中越来越平静,这里的环境,遇到魏溪这样的大哥哥,再加上那药香和药味,程秀心里有些放松宁静。
这其实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了,第一次来就是前几天晚上白荆阳将程秀与婴儿带进宗门后,交代事情后,就带着程秀来了百草园。
程秀第一次来,满脑子都在痛苦和怒火,犹如行尸走肉,对周遭一切都不关心,除了味道药味,其他见过什么人,来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
“进去吧,小兄弟,师尊在里面,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小兄弟了,不然师尊责罚下来就不好了。”
清秀药童将程秀领到草庐门口,对着程秀抱了抱拳,脸上有些歉意,挠了挠头说道。
“小仙师,你忙,我自己会进去的,有劳小仙师了。”
程秀学着药童之前的姿态,对药童同样抱了抱拳,微笑道。
目送药童离去,程秀转身走进了草庐。
草庐看着不大,其实走进去还真挺大的,进门药味有些重,庐内被隔成很多个小空间,最深处有纱帘所隔,看不清里面,其他空间要么摆放着已经晒干还没处理的各种不知名药草,要么就是一丈高的一排排药柜,虽然杂,却是不拥挤,也很干净,其中有一间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窗外还有一架缓缓转动的水车,还能听到哗哗的水声,断断续续却是很有节奏,在这里喝茶聊天,应该很惬意吧,只是这屋子里的药味,不是这里的人,还真不习惯在草庐内喝茶。
“进来吧,小家伙,看你样子比前几天来好很多了。”
姓杜的老者的声音从纱帘后传来,话说完,纱帘就缓缓向两边移开。
程秀闻言,摸着屁股一步一步走进纱帘之后的屋子。
这屋子很亮,主要是窗户多,此时全部打开,屋子纵向也就跟外面的隔间差不多长,横向就很长了,左边是一张靠窗的床和一张小桌子,还有一个衣柜,简单又干净,看样子是住人的,右边同样也是一张床,说是床不如说是一张木板,逢中摆放,深处还有一个橱架,橱架被分成上百个小空间,放着各式各样地瓶子,瓶子上贴着标签,一个老者正在上面找着什么。
“哈哈哈,小娃娃,来趴在这上面,记得把裤子脱了。”
老者似乎是找到了自己要找到
的,转过身,一张略显苍老的脸上,那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程秀,有着异样的光芒。
程秀对上老者的目光,内心有些发毛,在陌生人面前脱裤子,实在是有点难为情,有些犹豫。
“毛都没长的玩意儿,害羞个屁,还不赶紧上去趴下。”
老者一看程秀这作态,哪里不知道这小娃娃怎么想的,笑骂出声。
程秀闻言,深呼一口气,走到床边,低着头,扭捏地脱下裤子,爬到床上,趴了下来,小脑袋脑门则是死死顶着,脸颊通红。
“嘿嘿,娘们似的,真给我们爷们丢脸,这魏家小子下手怎么这么狠,不过你也挺狠,将他屁股咬成那样,你们真是兄弟,半斤八两。”
老者走到床边,手上端着一个方形木盘,里面有一个布包和两个瓶子,看了看程秀的屁股,嘿嘿笑道。
“接下来会有一点疼,你的屁股已经被那小王八蛋打成这样,虽然没破皮,但是紫红一片,这是淤血,我得用针扎,才排出来,要不要嘴里咬点什么,免得咬到舌头?”
老者将木盘放在床上,打开布包,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银针,看着让人发怵。
“杜爷爷,我忍得住。”
程秀脑门依旧顶着床板,声音稚嫩却是含着坚毅。
“不错,比魏溪有出息,忍着点,忍不住就说。”
老者看着程秀,眼中有着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