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路
第二天早上,魏溪带着早点来到竹苑。
刘秀睡眼惺忪地下了竹楼,他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能睡得太死,居然没有做恶梦。
“阿秀,早啊,赶紧洗把脸,过来吃早点。”
魏溪站在竹亭中放下早点,朝着下楼的程秀招呼了一声。
“魏哥哥你来啦,您等会啊。”
程秀走到一个盖着的大缸边,掀开盖子,拿起水瓢勺了一大瓢水,然后“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然后将水瓢高举于头顶,手腕一翻,瓢里的水都倒在了头顶,然后将水瓢朝水缸一扔,双手摸了一把脸,这当是洗脸了,可身上湿漉漉的。
程秀撩起衣袍,在脑袋上擦拭一番,就朝着竹亭走去。
魏溪见到这一幕有点懵,这实在是有点辣眼睛啊,这也太随便了吧。
“阿秀,你这洗脸方式挺别致啊,为兄不如也!”
魏溪回过神,精芒,笑着说道,朝着水缸处一挥,那盖子又盖在水缸上。
“既然是洗脸,那么就得从头开始洗,这样才能新的开始。”
程秀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湿漉漉的脑袋,故作一种认真的语气说道,目光却是看着能盖在水缸上的盖子,久久不能回目。
“愣着干嘛,快过来吃吧,洗脸把脑袋洗傻啦。”
魏溪听到程秀的话,眼眸中闪过精芒,像是想到了什么,余光看到傻站着的程秀,回过神,笑骂一声。
程秀回过神,走进竹亭,眼中的坚毅更浓了几分。
魏溪带了两份早点,不过嘛,两个人还是站着吃的,甚是怪异。
两人似乎都揣着心事,吃得比较快,两人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也没有交流。
直到程秀吃完最后一口粥,看着魏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就不要藏着掖着,对外我都宣称你是我弟弟了,还这么见外吗,哼。”
魏溪看着程秀这一副模样,有点气恼地说道,还轻哼一声。
“魏哥哥,我想修行,想强大,想报仇。”
程秀咬了咬牙,抬头看向魏溪,满脸希冀地说道。
“这……”
魏溪知道程秀没有魂根,不能吸纳灵气,也就不能修行,可是望着程秀那满脸希冀的样子,又不能去粉碎程秀那刚刚从痛苦中挣脱出来的幼小心灵,一时间又不是怎么回答,面露尴尬。
“魏哥哥,我是不是不能修行,可是我想强大,我要保护妹妹,手刃仇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程秀看到魏溪的样子,满脸希冀的样子慢慢收了起来,有些失落可又不甘心,情绪激动。
“阿秀,不要急,我在藏金楼看到过一些书,有凡人获得机遇也可以修行,甚至到最后都成为了绝世强者,所以不要失落,一定有办法的,你识字?”
魏溪拍了拍程秀的肩膀,像是给他打气,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
“认识一些,在牛家屯的时候,就在村里上过私塾,只是没学全,魏哥哥的意思是?”
程秀听到有凡人成为强者,就眼中开始放光,说到牛家屯的时候,眼中的光更加亮了几分。
“这样啊,那有点麻烦了,本来想带你去藏经楼翻一翻秘籍,看看能否找到可以让你修行的功法。”
魏溪闻言有点犯难,说出了自己刚刚有的打算。
“魏哥哥带我去藏经楼,我可以一边学习识字一边找,求求哥哥带我去。”
程秀绕过桌子,抓着魏溪的衣袍,抓得很紧,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好,哥哥带你去。”
“现在就去可以吗?”
“好,现在就去。”
没一会儿,魏溪就带着程秀来到一座高十丈左右的建筑大门前,古朴厚重的大门之上挂着一块牌匾,匾上写着“藏经楼”三个大字,每个字都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金灿灿的。
“魏哥哥,这字写得好漂亮,好气派啊,还会动呢,感觉要被吸进去一样?”
程秀站在魏溪旁边,抬头看向那牌匾,越看越入神,感觉像是要被吸进牌匾中一样,咬了咬牙,不敢再看那牌匾,脑袋中有些晕乎乎的,拉了拉魏溪的衣角,有点害怕地说道。
“嗯……会动还会吸人,不会吧,阿秀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还是早上洗脸真把脑子洗坏了?”
魏溪有点诧异,抬头看了看那牌匾,除了字好看,也没觉得程秀所说的那种感觉,觉得是程秀调皮了,在开玩笑,没怎么在意?
“走,进去吧。”
魏溪摸了摸程秀的后脑勺,然后朝着藏经楼走去。
说是藏经楼,其实更像塔,至于为什么不叫藏经塔,就不得而知了。
藏经楼在千年以前就已经存在藏剑宗了,更准确的说法就是此楼是在罗煞门在的时候就存在了,也有人说,此楼比罗煞门的历史更悠久,是不是真的,也不可去考证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藏剑宗这座藏经楼的藏书,秘典真的是多到让人绝望,因为读不完,看不光。
藏经楼有六层,魏溪跟程秀踏进藏经楼大门,藏经楼一楼很大,一排排书架有序的排列着,书架上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让人眼花缭乱,也有几张桌子,围着桌子坐满了人,一个个都在认真看书,神态各异,也有在书架上翻找书籍的,不过都挺安静的,站在门口都能听到翻书的声音。
在门背后面有一张小方桌,桌后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躺在躺椅上惬意地睡着觉,脸部被翻开的书籍盖着,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封老,我给您带酒来了,快醒醒。”
魏溪轻轻翘了方桌几下,然后取出两坛酒,然后一脸恭敬地对着躺着的老者说道。
门口的动静引来了此时正在看书的弟子,纷纷朝门口看去有弟子面色恼怒,有弟子面色不悦,有弟子则看了一眼就重新看起了书,不过看到躺着的老者,没有发作。
魏溪对着四周拱了拱手,表示歉意,然后回过神看着老者。
“你小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真稀奇,此地不要喧哗,不然酒留下,人自己滚。”
老者拿起放在脸上的书籍,露出一张苍老无比的脸,面部皱纹很多沟壑林立,一双浑浊的双眼睁开,看了看魏溪,苍老的声音传入魏溪耳中,是用传音的方式,可能是不想打破这里的安静,语气不咸不淡。
“封老,我是来看书的,这是弟子孝敬您的。”
魏溪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坛酒,轻放在小方桌上,同样是传音。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这藏经楼,现在又是无事献殷勤,说吧,何事?”
封姓老者坐起身来,浑浊的眼眸盯着那坛酒,忍不住地舔了舔嘴唇,老树皮一般的脖子不由自己地鼓动,艰难地移开目光,看向魏溪,语气略些缓和地说道。
“封老,真是慧眼如炬,老谋......当益壮,这位是我弟弟,想学文习字,所以带他来这里,嘿嘿!”
魏溪拍老者马屁,怎么想差点拍了老虎屁股,立马改口,略显尴尬地说出了缘故。
“这是牛家屯的幸存者吧,叫什么名字,没有魂根啊,唉!”
老者也听说牛家屯的事情,说到牛家屯的时候,仿佛在回忆什么,牛家屯的毁灭让眼中有厉芒闪过,看了一眼魏溪身旁的小孩,由于方桌阻挡,刚好只能看到小孩的脑袋,打量了一下,严重有一丝失望,轻叹道。
“这是程秀,牛家屯两个幸存者之一,现在弟子认他为弟弟,知道阿秀内心有仇恨种子埋下,想要修行,想要报仇,可惜没有灵根,所以来藏经楼找一找书籍,看是否别的办法。”
魏溪察觉到老者那眼中的厉芒,他冷汗直流,身体有些发颤,封老刚刚给他的感觉犹如一头远古凶兽,等待出世,勉强镇定心神,娓娓道来。
“姓程?呵呵,也罢,你小子最近挺风光啊,这小子就交给我吧,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听到小孩的姓名,老者浑浊的眼中仿佛出现了一丝清明,眼中的浑浊也少了几分,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魏溪,缓缓说道。
“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弟子就替阿秀谢过封老了,弟子告退。”
魏溪放下了心,由封老帮忙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封老在这藏经楼可是活着的藏经楼,很多弟子在翻阅之中,看到不解的地方,会请教封老指教解惑,虽然很多时候封老都爱搭不理,但一旦指教就是一场造化。
“阿秀,要听封老的话哦,哥哥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了,等晚些就来接你,封老,弟子告辞。”
魏溪摸了摸程秀的小脑袋,轻声说道,然后朝着老者拱手一拜,就朝着楼外走去。
程秀从进了藏经楼都没有说话,等魏溪离去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头,才回过头,朝着魏溪点点头,又朝着封老腼腆一笑。
“真是个傻小子,跟我来。”
老者看到这个傻愣愣的小子,没由来一笑,拿起方桌的酒,朝着藏经楼的深处走去。
程秀目送魏溪的身影消失,然后转身小跑跟上了老者。
老者带着程秀来到藏经楼第四层,由于程秀还是孩子,对他来说这楼梯还真是爬上去的气喘吁吁。
第四层没有人,楼上的书籍也比一层少很多,可还是看上去很多。
“想报仇?”
封姓老者虽然苍老年迈,脚步却是很轻盈,来到四楼找了一张椅子缓缓坐下,看着喘着气的程秀问道。
“老爷爷,我想报仇,杀了他们。”
程秀忙走到封姓老者身前,咬着牙说道,稚嫩的声音有着满满的恨,还有决心,一张白净可爱的小脸有些狰狞。
“哼,爬几层楼就气喘成这样,你怎么报仇,不如在这里多读书,然后去世俗帝国王朝谋个功名,这可比报仇轻松多了。”
老者轻哼一声,说话很严厉,就像一个长辈教育自家小辈一样。
“老爷爷我想报仇,不想考什么功名,我不想死后无脸见牛家屯的亲人,求老爷爷成全。”
程秀握着小拳头,停止气喘,朝着老者跪了下来,不甘心地说道,或者说是咆哮。
“很好,不过我提前告诉你,我在这藏经楼待了大半辈子,藏经楼的书也看了七七八八,知道一本功法,凡人也可修行,不过此功法很苛刻,要求很高,过程中有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凶险异常,一不小心就会死,你还敢尝试吗?”
老者看这跪着的程秀点点头,缓缓说道。
“我敢。”
程秀听到老者的话,抬起头回道,丝毫没有犹豫,就说了两个字。
“起来吧,以后白天你就来这里,我会监督你的,这是这功法的前三重,我现在传给你。”
老者说着,抬起苍老的手,伸出手指按在程秀眉心处,手指有淡淡的蓝光散发。
程秀只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疼,像是脑袋中被人强行塞了一些东西,很是难受。
没过多久,老者收回手,看着闭眼,握着小拳头整张脸皱在一起的程秀,浑浊的眼中有一些赞赏和期待。
程秀很难受,感觉天旋地转,脑袋了多了一些文字,有很多自己都不认识的,连功法名字都认不全。
好一会儿,程秀慢慢放松自己,拳头也不再握得那么紧了,脸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嘴唇有点苍白,埋头微微皱着,随机又变得有些兴奋。
“功法已经传你,你好好修练,至于能达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此功法不可传授旁人,更不可说是我传授,切记。”
封姓老者一脸严肃地告诫到,不容置疑。
“是老爷爷,小子一定谨记额……这功法叫什么名字?”
程秀站在那里,挠挠头,脸色涨红,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不识字?”
封姓老者有点不敢相信看着脸色涨红的程秀,气得发颤地说道,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他不太能接受。
“老爷爷别生气,小子有学过字,只是学得不多,所以脑袋里多出来的字,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
程秀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回道,生怕惹怒这个让自己新生的老者。
“这叫锻体铸魂功,这是这功法地前三重,唉,罢了,今天你先把这功法记下,不认识的字用纸笔抄录下来,然后让魏溪回去教你。”
老者起身无奈地说道,然后朝楼梯处走去。
“那里有一张桌子,上面有纸笔还有水果糕点,你先记下来抄下来,老夫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
封姓老者苍老的声音的响起,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