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探报刊亭
夜色微凉，路明非一边思考怎么跟婶婶解释自己晚出不归一边往报刊亭的方向走。路上偶有微风拂过，马路两边路灯孤独地伫立着，映照出许多斑驳的影子。路明非不由得感到一丝凉意，他缩了缩肩膀，忍不住四处张望。
周围静悄悄的，这座小城市的夜晚并不如何繁华，此时此刻人们都回家休息了，即使是像路明非一样去网吧的年轻人们也大多在继续酣战或是干脆包宿。摇摇头，路明非抛开这种被人看着的不适感，站到了报刊亭的门口。
小小的报刊亭此时无疑一个人没有，白天摆了一大摊子的杂志报纸也都被收回去了，门被一把大铁锁挂上，看起来毫无特殊之处。
路明非又四处看了一眼——没有人影也没有监控，就是这种被盯着的感觉让自己如芒在背，保险起见，路明非先走进了自己家的楼栋。约莫半小时后，一个模特身材的女性从路灯下的阴影里突兀地浮现出来，她理了理自己的一头黑发，对着领子上别的麦克风说道“喂喂喂，薯片妞，这小子跟你一开始跟我说的差太多了吧，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发现我了，冥照有这么容易被感觉到？”
耳机里传来听起来很宅的女声，以及薯片碎裂的清脆声响“什么叫这么容易，长腿妞你自己的言灵你自己不比谁都清楚？要我说就是路明非这混小子这两天心情不好敏感了一些…”吞咽了一下，沙发上穿着睡衣的薯片妞继续说“不过也有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何况这还是老板的命令，这样长腿妞你这两天多留意一下路明非，看看到底是错觉还是他可能觉醒血统了。”
“哎呀，打工人真是劳碌命，不像某人吃着薯片还天天克扣我们经费…”长腿妞眼角弯了一下，那一抹绯红即使在黑夜里也愈发明艳动人。
“去去去，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自己知道你每次行动我都有一种自己在浑身上下掉金子的错觉吗，快去干活啦不行回来请你吃薯片”
夜里无人知道的通话结束了，又过了几分钟，路明非贼兮兮地窜了出来。他四处看看，那种诡异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于是他松了口气，拿出一根路上捡的铁丝，怼进了锁眼。
一番操作，锁被打开了，路明非忙不迭地小心行动免得开门转锁的声音太大引来什么人。进到报刊亭里，路明非借着月色扫视一圈——里面是堆叠的杂志和一些水壶杯子一类的用品，看起来平平无奇，也看不到自己白天“作法”的石头。
叹了口气，路明非拿出历史调研的钻研劲儿，关上门在狭小的空间里翻找。杂志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除了一些看起来少儿不宜的类型；生活用品和桌子——都是经常使用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暗格；椅子——看起来就是一个大木箱子，打开看看…
路明非尝试把凳面翻开，但是看起来椅子浑然一体，他又试着寻找缝隙用巧劲撬开，同样无果。几番折腾，路明非不得不承认这里没什么怪东西，至少自己是找不着了。倘若去报警用有人捡起我的石头这种说法也很怪，看来只能长期关注一下了。把东西放回原位，清扫了一下脚印一类的痕迹，在按原样锁好门，路明非离开了这里，悄悄回了家里。
打开家门，婶婶和善的目光传递过来，路明非扯扯嘴角，以一种投降般的气势小声解释着自己夜不归宿的原因。屋子里充斥着欢快的气氛。
等路明非被骂完进入梦乡后，老大爷和长腿妞可就睡不着了。报刊亭前，老大爷默默伫立，手里的电话发出警告音，他开锁进门，把手指按在了椅子侧面，随着凳面翻开，手机也停止了报警声。半朽的世界树的标志出现在金属质感的盖子上，老大爷打开盖子，拿出里面装石头的袋子贴身放好，又检查了一遍箱子里的装备，提起箱子锁上门离开了这里。
远隔重洋的卡塞尔学院，时间正值下午茶时间，看起来十分风骚的老头儿在校长办公室里了解到了这一切，他喝了口茶眯起眼睛。“让其他监视人员也撤离吧，马上就进行面试了，这两天没必要让路明非再发现些什么，这也不利于新生建立对我校良好的信任啊。”
另一边，长腿妞和薯片妞大讲白烂话。“哇靠薯片妞，路明非不会其实是上个世纪的人吧，检查的那么仔细但是完全无视了针孔摄像头？他甚至都找到地上那个纽扣了还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但是又放回去了？？明明那么专业但是看起来对现代谍报一无所知啊，这错位感太怪了吧？？？”
“停一停停一停你好吵啊，你这么会吐槽你的前男友们知道吗，现在总之先跟老板联系吧，你这两天继续看好路明非，也小心别被卡塞尔的人抓到，等你回来我们再慢慢吐槽哈~”
挂断电话，长腿妞白了白眼，又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装的监控里路明非鬼鬼祟祟的身影，长叹一声。
很快，天色破晓。路明非对昨晚的一切浑然不知。他伸伸懒腰，起来早饭时又跟婶婶疯狂道歉，然后出门上学去了，路上他又看了一眼报刊亭，今天这里没开门，路明非耸耸肩“哈哈，一定是神秘特工发现自己暴露了紧急撤退了，我又一次逼退了敌人桀桀桀”然后他又觉得自己的白烂话实在不太妙，止住自己的脑洞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来到仕兰中学，今天倒是有点新闻。路明非发现自己很多老熟人都换人了，比如男厕所的清洁工、准点送班级报纸的大叔、食堂打菜总是非常大方不手抖的阿姨等等。最后一点尤其令人痛惜，路明非看着今天帕金森患者阿姨打给自己的四块肉和五块骨头，欲哭无泪，满心希望明天去丽晶酒店的面试能免费赠送个茶水点心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