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节 实现的预言(结局)
陈佑尚未来得及答话,一股来势凶猛,几若光速的能量光炮忽然横飞射至。
防护能力强大至可堪承受星陨撞击的指挥舰竟入薄纸般被这束能量性质复杂多样的光炮轻易穿透,不及回避的陈佑匆匆以身体为媒介爆发出高能微核爆能量,绽放的蓝色光华在黑暗的领域中与直径粗大至吞没舰船的光束狠狠冲撞。
空域骤然变色,黑暗变成吞噬一切的炙亮白光,陈佑的眼里,感知里,失却对一切能量把握的能力。他完全能够想象旁人在天使王领域时那种痛苦难受的滋味,惊慌失措的恐惧。
身旁的徐青有否如自己般成功抵挡住袭击光炮,他不知道。周遭情形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也不知道。感知中周遭空域的所有能量都变的混乱不堪,眼里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便是双手伸至眼前,也见不着丝毫晃动的影子,仿佛肉体已然全不存在。
仅仅过去片刻,又似在白茫茫的空间中彷徨了许久,他开始感觉到痛悲
似有烈火般的高温焚烧着他的身体,似又凛冽的寒冰刺穿他的肌体,似有一束束逛炮连绵不绝的轰落他身上各处,炸的他身躯风筝般四处乱荡……
直到,一记高能量光束在他面门炸开,冲击力震荡的他耳鸣眼花时,他内心不知压抑的情绪终于全变成了愤怒。许多年前,与那一身白裙的徐蓝在种种刺激人发狂的喧哗中生成的歇斯底里再度发作。
“很吵,太吵了……安静,我要安静,安静下来,该死的!”
陈佑在白茫茫的天地中,不断消失出现在一个又一个位置,夹杂着魔王剑能量波动的核爆光亮不断绽放光亮,继而爆发。深蓝色的剑气自他手中八面乱斩,他根本不知道杀死了谁。也根本不去考虑杀死了谁。
他只知道噪音越来越少,周遭越来越安静。但他没有停止的打算,仿佛在彻底寂静之前,都会一直这么杀下去。但陈佑没有再攻击多久,空跃内渐渐有了颜色,他右手刺出地一剑受阻份外沉重,自刺入开始,周遭便开始有了颜色。耳中也有了声音。
魔王剑穿过天使王的身躯,是徐蓝面容的天使王。
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陈佑。
“我很喜欢这个结局的,因为你知道的,我不是人造人。让我的意识进入你灵魂地世界,永远永远没有打扰,没有噪音的安静沉眠,我喜欢这样的……”
紫色的焰火骤然燃起,瞬间包裹天使王的身躯,以及那对垂吊着的巨大光翼。陈佑愣呆。他想不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更想不到夜瞳和徐蓝会甘愿求死于剑下而不愿挣扎的试图活下去。
紫色的焰火焚毁了一切,但陈佑眼里,却清晰看见两条影子。一身白色的纱裙,飘扬飞舞。一对黑色地光翼,包覆全身,带着满足地欣喜,悄然溶入他的身体,耳畔清晰听见夜瞳的声音。
“少主人,夜瞳在你地灵魂中,永生。”
陈佑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响,灵魂之光刹那间燃烧扩放,一切感知都在瞬间被带入那绽放的光亮。
浩瀚的星宇中。一颗青翠的绿色星球。海浪,植物无不散发着柔和的光亮,扬起的风沙闪耀着金光。碧绿的草地中央,一团白色纱裙那么醒目,那之中露出徐蓝的容颜,眸子中藏着满足的微笑。
一对黑色的光翼从低空飞过,风中响彻着轻柔而又清晰地呼喊声。
“少主人……”
又夹杂着徐蓝含笑的不满责怨。
“夜瞳,不要吵,你很吵。”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唯一完美的神之世界。当它为神所遗忘,它是虚幻。当它为神所记得,它是真实。”
陈佑不甚明白,但当他意识渐渐远离时,清楚见到这颗星的周遭被紫色的焰火所包裹,这颗星的周遭也再看不见别的星体,孤独而又宁静。
陈佑的意识回到太空资源星战区,渐渐看清周遭视野内的一切。整片空域内,见到地只有漂浮的蓝色碎冰,一只被冻结的眼瞳飘过他面前,仍旧凝聚着死亡刹那的恐惧。它轻轻飘来,又轻轻飘远。
陈佑没有寻着徐青的身影和气息,独自在寂静的太空废墟中发呆许久,终于折身飞赶辛德星方向。经过仍旧存在的最后太空防线指挥中心时,侧目朝陆无上所在的梦幻狙击炮台深深投去一眼,继而加速离开。
陆无上也看见了他,松开手中握着的发射器,注视他的身影在辛德星的光亮中变做小点,最后消逝。眸子中忽然流下泪水,疯狂捶击着面前心爱的梦幻长炮。
三天后,陈佑寻到魔幻小城中当年居处的坐标。
早已沦陷的深蓝国在人间改造下,变成了灰暗惨淡的颜色,无论花草,还是流水,无不变的了无生气。
当陈佑停下脚步时,正对着一座木屋,如同人间许多地方搭建的歇脚之地一般,简单。
来的路上,他从遭遇到的人间生物口中听说了许多战况消息。蓝色魔王在太空将众神杀戮殆尽,天使王亦牺牲其剑下。红国都城红色梦幻在太空战斗后的第二天被毁灭,x在狂笑声中自杀身亡,他无数秘密研究基地被尽数捣毁。
红国最后的抵抗被陈心和陆无上所瓦解,新人类在病毒作用下尽数忘却过去,经过神王的洗礼变成与人间子民的一部分。还有……在最后激战中,杀死新人类一号以及三位人间神灵,最后为神王所毁灭的红国英雄编号零的徐青。
人间为回归祖地感到庆幸,为胜利欢欣鼓舞。唯一不知所踪的敌人仅剩下最邪恶的蓝色魔王,但预言终将实现,神的女儿会引导他踏入正途。
陈佑注视面前木屋的门已有很久,阴惨惨的天空闷雷滚滚,显已有落雨的迹象。
他不知道里头是否有人,也紧张的不敢以感知提前窥探,这时只觉得,无论如何应该把门推开了。
门内。昏暗无光。当他踏进去地时候,身后的门被关上,黑暗中,他摸索着前进,木屋的地面忽然一阵抖动,沉了下去。
再度停下来时,竟在一艘小型飞船内部。面前一个背影正低头在控制太操作,察觉到他的接近。也没回头。
“我们得离开这里,猜猜会去到哪里?”
陈佑忽然想起那颗不知是真实又或虚幻的紫焰环绕的孤星。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真实的,虚幻的?”
“呵,神地世界嘛。不被神所抛弃,即为真实,不抛弃神的信念,即为真实。如果你觉得那儿太过寂寞,你我的灵魂之中任何的生命都能在那里重生,继而永生。辛德星从来也只是神王灵魂之光创造的天地。信仰她。即得永恒。
抛弃她,终将毁灭。一切只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游戏,只是她曾进险些为魔幻王之故甘愿沉溺其中。可是魔幻王抛弃了她。红国因此成为虚幻。”
陈佑的双手自她背后穿过,稳稳将她抱紧入怀,轻笑着。
“这飞船里只有我们吧?”
“嗯。你,想做什么呢?”
“该是一段挺漫长的星空旅途,很应该先把积压的思念进行充分释放。”
“现在呢……还不行。再等会儿好吗?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离开呢。”
飞船内的灯光齐齐亮起,陈佑怀里地身躯,一身白纱拖地长裙,仍旧没有回头。飞船渐渐启动,速度越渐加快地飞出地下,直入阴云。
面前屏幕中。映出原红国的太空防卫系统指挥中心,继而转至梦幻狙击炮台,透过工作站的强化玻璃,两人清晰看到立在其中注视他们地陈心,眸子中,藏着深沉的哀愁。她的身旁操作台架,是掌握发射器的陆无上。
陈青微笑道:“相信吗?这一炮足以让我们魂飞魄散的。”
陈佑不相信,于是摇头。
“梦幻狙击炮本是人间毁灭神号的主炮,在加入神王意识后可以摧毁任何强大的意识灵魂。在离开辛德星周遭的神王领域以前,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神王的意念。”旋又微笑道:“我本早该杀他的,可是你既不愿,便留了他性命。他曾经装成你试图骗我,当然没能成功地,只被我狠狠教训了顿,你说,他今天会开炮吗?”
陈佑不知道,也不太在意这个问题。
“你肯定有把握。”
“嗯,他不会开。他有两个人格,一个是属于陆无上的,另一个是x的分身。这就是他灵魂意识形态古怪的真正原因,此事相关的资料被我抹杀了。没有别人知道,陆无上的人格因为陈心的命令几度对你攻击,太空之战后,他的人格已经明白你只是不想杀他,并非被蒙在鼓里。
x的人格在魔幻王死后就执行了最后地计划,辛德星已布满生化气体,会渐渐将所有生物基因改变成没有感情,只有理智的状态。但这前提是,神王消逝。”
陈佑目不转睛的盯着静静而立的师傅,半响,忽道:“其实师傅就是辛德神王,对吗?陆无上的人格是x埋伏的最后反击手段。”
“我不知道,也不能肯定。所以什么也不想做,顺其自然吧,如果她就是,落得这结局谁也不欠她。”
一束光亮自梦幻狙击炮台亮起。
屏幕中,玻璃后的陈心面露痛苦之态,几乎同时,一柄蓝色的短剑刺穿她的心口,她的眼眸中,满是错愕,旋又变做了解脱。但她的双唇在张动,分明说着什么。陈佑能读懂,陈青也一定能。
“如果我早知道你竟比赵旧更优秀,一切也许不同。这样也好,与其让我矛盾痛苦的害死你,不如让你痛苦的害死我……我从来都不想承认你,至今没有改变,你比赵旧更让我厌恶……”
陆无上的身影出现在玻璃之后,满脸泪水模糊的注视着逐渐接近的飞船,神经质般的轻笑了两声,又变成悲痛的嚎啕大哭。他身旁的陈心没有倒下,身体渐渐被玄冰裹覆,与之同时,陆无上抬起的手中。那柄仍旧握着地蓝色短匕,反朝心口狠狠刺落。
他张动的双唇分明叫喊的说着:“陈佑,我讨厌人造人!”
梦幻狙击炮增幅后的能量光束错过飞船,巧妙的绕转一个大圈,回飞轰落工作站指挥中心,伴随着爆炸光华的绽放,辛德星中最后两个感情人格亦消逝无踪。
“最后,谁赢了谁?”
陈青轻轻垂下头。悲伤道:“我们可真可怜……小时候就都没了父亲,后来又都没了母亲。长大了,辛辛苦苦挣扎到最后,一个弑父,呵……一个弑母……。她真是她呀,她一直很讨厌父亲,只为跟魔幻王彼此伤害,一气之下才把我生了下来。所以当年曾经真想杀我,若非红颜阿姨的缘故,她最后也未必会有那番心软。”
陈佑无言以做安慰。只能将他抱的更紧些。
“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我们地孩子被留在神王的封印之内。不知怎的,她长的跟母亲好相似。我们无法照顾她,如今能照顾的时候。却又发觉这样的时态下需要她的存在。丧失感情的辛德星没有太久的未来,只会变成一个不断发展自我,吞噬所有资源的可怕种族。没有人能够例外,只有神王冰座中地她能够例外,我希望她有一天能够离开时间凝结地封印后成长,成为辛德星未来的转机。”
陈佑震惊异常,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口吃道:“孩……孩子……我们的……孩子?”
“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地。可是你的体质古怪,她一出生就被发现寿命极短。必须通过神王冰座的结界封印,通过吸收神王意念缓缓恢复自身缺陷。算来还得三百多年才能离开,我们带走和留在辛德星都一样。
反倒留下也许能带来些转机的,只要辛德星还有一个生物没有倒下,就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她,因为她流着神王的血,是辛德最强大,神圣不可亵渎的存在。”
陈青说着,忽又不快道:“况且。你一直都不喜欢她。”
“什么?”陈佑急道:“我根本没见过她,怎么会不喜欢她?”
陈青轻声发笑,语气忽然转柔道:“亲爱的呀,你怎么这么迟钝呢?你那时候说,很庆幸有我当你的妻子,是不是真的呀?”
在陈佑的目瞪口呆下,陈青缓缓转过身子,那张熟悉地面庞清晰展露在他眼前,一对眸子透着惯常有的浓厚笑意,也不理会他的惊呆,嘻笑道:“现在还说不说我过去那些话是鬼扯呢?”
陈佑自责气恼的重重唉了一声,扬手甩了自己一记耳光,懊恼道:
“难怪你一直待我那么好,难怪,难怪……”
“可不知道我多累呢,每次见你都得东奔西跑的做掩饰,还得防止被人发现,平日还惨兮兮的老被你冤枉是鬼扯……可不许解释,怪你自个迟钝。早就给你提示了嘛,我才不会笨的虚耗光阴,傻乎乎的彼此天各一方瞎等呢,所有的时间都要跟喜欢地人共同渡过。”
陈佑还能说什么?只能怪自己太笨……
(全文完)
人构成的天地内没有唯一的真理。
如同一个人拒绝所有旁人接近的同时,也抹杀了美好故事发生的可能。我总以为,一个人的生活理念若非追求并做到简单,又不愿归于平庸,那么总会复杂。远远让人自身不可能完全看明白的那种复杂。
因为实际中并不存在上帝理论,中国古神话里有许多堕入凡尘的神仙,耶稣的对面也有魔鬼撒旦。无论多么光辉又或多么邪恶的主义领导者,身旁也总会出现背弃者。无论用善感化,又或用恶镇压,都不能杜绝他们的存在。
因此,本文写了一个命好,从出生就注定承受许多人照顾帮助的主角。他中庸,而又不平庸,他的生命从出生那颗就注定了会经历许多悲剧。但他知道满足,他有恶,也有善,在善与恶的碰撞之间,清楚自身该追逐什么,也就有了自我明确的坚持。什么是不能放手的,什么又是应该放手不必苦苦探索真相,也就从不追逐那些对他而言不是需要的无意义答案。
他清楚自己并非上帝,故而冷漠又宽容。不为旁人给予的伤害太过在意,每个人都有伤害他的权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因冷漠而独立于外,除却他清楚知道的人外,谁都可以来,谁都可以在任何时候离开。
因为他不是所有人的上帝。他不被环境所腐蚀,故而无所谓站的高于低,无所谓享受的优与劣。不骄傲,不自哀。他总能用宽容的心体谅旁人伤害自己的理由,故而不怨不恨,却也不因此成为滥好人。
他清楚在做什么,是否了解那背后追根究底的所谓真相并不重要。即使是一个存心以感情设计伤害你的人,在这过程中他(她)也并不是无动于衷。因为欺骗别人的感情,首先要欺骗自己的。
陈佑无悔,他得所得。既因为他的存在影响了文中时代的结果,又不因为他的存在主导结局。他很清楚自身的定位,从不自作聪明的事事追求自主一切,因为许多事情并非他的能力所能成功把握。也从不自卑,从不在没有人可以替他拿主意做决定时失措的不知如何抉择。
人贵自知,说之易,行之难。因为人言可畏,因为人心糊涂。很多人都知道,有些生活中的纷争产生来源于人言。不久前身边一友人,与伴侣结缘多年,一直颇为美满。其妻性情强势,事事总喜作主。这男的呢,因爱之沉故而溺之深,也就处处迁就,从没想过别的。后来某日因升职高兴之故,邀约同事友人庆贺。结果让人知道他们夫妻的相处模式,后来频频背后说道,终传入其耳。也不过是些玩笑他的说辞,妻管严,被女人管的抬不起头之类。就此生了心魔,数番与我说什么属下看他眼神都似已变了。终因此在家庭内来了场大爆发,事情过后,追悔懊恼不已,直说这种狗屁尊严不如不要,仔细想想关工作上什么事了?他们夫妻爱怎么相处不行?又说其妻理财本是能手,若非如此,哪能把日子过的一年胜过一年。跟钱财挂了勾,岂有不相让许多,主权,的道理?我说他这么想就好,明白需要什么,应该怎样哪必要理会这种说道。他责我早不曾提醒,其实那时他因人言影响积压怨气直冲云霄,非是得释放一回才能真正相通。此后对于朋友笑他娶错了人,又说他终究太过软弱降不住老婆之类的说笑也不在意了。
偶然想起此事,便想闲谈说说。问及可否时,他还连连点头说应该,应该。现在和谐社会,多说说促进和谐的生活故事总没有坏处。更算跟着党走的实际表现。于是附之本文结束语。
陈佑理所当然该有个感情上的美满结局,也理当不会有创造什么丰功伟绩,他追求的重心太过倾侧于情感。
人构成的世界没有唯一真理。追求不同,环境不同,选择和结果也就各异。我总以为,人真想要活的简单干脆,非得有颗明白的心不可。
下本书大概在半个月后开始上传,只希望那时能有充裕些的时间,更新太慢,往往自己也难以掌握节奏感。
兰帝魅晨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