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面前的女孩子似乎刻意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凶恶,但配上那张单纯无辜的清纯脸蛋,反倒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因此迹部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几乎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忍足内心咆哮,不得不强撑着微笑开口:“唐桥同学,迹部没有恶意,只是对你有些好奇而已。”
然后又低声对着紫灰色头发的少年说道:“不要在意,这位新同学有些......”
“天真。”明明看着就是出身良好的大家小姐,但好像又不懂得怎么跟他人相处,随便说句话都能噎死人,忍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想来想去只能用“天真”来概括,这样显得没那么失礼。
一阵风吹起,撩起少女的长发,一直默默无闻站在后面的凤长太郎忽然愣了一下。
唐桥实栗烦躁地皱了皱眉头,她的人工耳蜗忽然没电了,所以只能从口型辨认忍足侑士的话,至于他后面又跟那个泪痣少年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啊。”然后就在网球部众人的目视下提步往外走。
一向活泼内敛的向日岳人简直叹为观止:“虽然是这样的性格,不过因为长得太漂亮很难让人生起气来啊。”
这个观点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一般情况下这样的行为只会让人认为没礼貌。
凤长太郎纠结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那个......这位前辈应该是听障人士,刚刚有看到她戴着助听器。”所以他觉得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性格比较古怪吧。
忍足低头沉思:所以是因为这个之前才没有上过学校吗?
然后发现绵羊宝宝捅了捅他的胳膊,目光清澈。
“那就拜托你多照顾她一下啦!”
忍足:“......知道了,慈郎。”不用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本以为女孩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在校门口又看见了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其他学校制服的白发少年,正面无表情低头听着女孩说些什么。
“我想回京都,我不喜欢这里!”
“不是说了你在这里玩一年就行吗?”
“就是没什么好玩的啊!老师讲的东西都好无聊,课外活动也很无趣。”
听到这番对话的网球部正选们面色微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冰帝学园说的一无是处呢!而且明明是同龄人,这个白头发的家伙怎么长得那么高,这都有一米九了吧。
那个少年忽然直直看向这边,明明有着墨镜的遮挡,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五条悟:“认识的?”他们的目光不像是在看陌生人。
唐桥实栗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头看了一眼,恹恹道:“有一个是同班同学。”
既然已经提到他了,忍足只能硬着头皮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跟唐桥同学同班的忍足,不知道你是她的......?”
“五条悟,这个麻烦精的未婚夫。”
忍足:......呃,他总算知道少女不爱讲敬语是跟谁学的了,还有居然这么小就已经订婚了吗?
迹部景吾目光认真起来:“五条?是那个御三家的五条吗?”
身为大财团的独生子,他自然也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不然稀里糊涂被人咒杀了那才叫冤枉。那个世界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六眼神子,像他这样的非术师也有所耳闻。
即使听到“御三家”这个字眼,五条悟漫不经心仍旧“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语气里多了一丝认真:“你在这个学校说得上话?”
迹部思索了一下:“还可以吧。”这话说的保守了,毕竟当年他入学的时候几乎要把整个学校翻修一遍了,在冰帝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看着还在郁闷的小女孩果断做了一个决定,五条悟直接做了一个决定。
“多照顾一下实栗,报酬你提!”小女孩嘛,总要有人陪着玩才开心。
这个真的很难让人拒绝,那个世界里都是一些自视甚高的家伙,但迹部家树大招风,的确需要一些支持,眼下能有一个跟站在咒术界顶峰的人搭上关系的机会,自然不想错过,不过他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
“照顾是指?”
“带着她玩,别让她无聊的总想着回家就好了。”
*
古怪的白发少年拉着少女的手,很快就离开了,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一直仰着头在说些什么,少年没有回头看她,时不时点一下头。
刚刚一直没有再说话的忍足:“喂,迹部。”
迹部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其他成员也疑惑地看着他,迹部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们,但可以肯定的是,跟他们来往有利无弊。”
大家都了解迹部的为人,虽然还是有些好奇,但都信任地点了点头。
五条悟则是带着自己家的小姑娘去了一条小吃街。
在这里,唐桥实栗第一次尝到了关东煮和各种有名的小吃,心情忽然振奋起来。
“你也才来东京不久吧,怎么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明明两个人之前都是土包子,现在她一个人被抛下了。
五条悟面不改色,淡然道:“我可是五条悟,有什么做不到?”
“你在高专怎么样?”因为嘴里还在咀嚼章鱼小丸子,因此唐桥实栗的发音非常含糊,但五条悟还是听懂了。
“这你不是知道吗?有两个同期,一个是天生能够使用反转术式的女生,还有一个使用的是咒灵操术。”开学之前就已经跟她讲过了。
唐桥实栗白了他一眼:“谁问你这个了?”
“我是说他们的性格怎么样?还有学校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一个看起来像乖乖女,那个叫夏油的家伙虽然刘海奇怪,但实力还不错。”两个人切磋的时候把整个操场都轰掉了。
既然五条悟说实力不错,那个人一定很强。
毕竟像她这样的在五条悟眼里仍然是一个弱鸡。
“不过那家伙性格挺麻烦的。”
唐桥实栗:懂了,那个叫夏油的是个大好人。
“看样子你比在家里要开心。”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但唐桥实栗就是能感觉得出来。
五条悟没有否认,摸了摸她的头:“的确比家里要有趣多了,所以你得感谢我把你带出来啊。”
一说起这个唐桥实栗面色又沉了下来,飞快地说起自己这一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班里的同学看我的表情很奇怪,总是背着我说些什么;中午打开阿姨做好的便当,凉透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放学的时候人工耳蜗还没电了......”
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情,汇成了巨大的怨念。
五条悟也没觉得她不可理喻,而是觉得她以前什么都没做过,突然要让她独立起来也挺难为人的。
“从家里找一个同年龄的女孩子来陪你上学吧!”顺便给你当保姆。
唐桥实栗气鼓鼓的面颊一下子瘪下来:“还是算了,也没那么糟糕。”
最起码她还是很享受射箭时那些羡慕和崇拜的目光的。
那个叫忍足的家伙也不错,他的同伴们看起来也挺好的。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不用勉强自己,我一有空就会过去看你的。”同在东京,两个人见面的机会还是挺多的,他怕把她一个人留在京都,其他人会把她教坏,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好。
高专做事就是死板,明明是咒术师学校还要遵循高中生必须满十五的规定,要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五条悟将她送到公寓楼下面。
“我要回去听夜蛾唠叨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
唐桥实栗点了点头,断开自己的术式,看着他离开。
世界安静下来,她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电梯,回到了那间空空荡荡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