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1章 一夜,松竹馆
众妖物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侯飞白身前站着一名娉婷女妖。
“林世熙,滚回去面壁三日!”那女妖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怒火。
林世熙捂着脸,道:“小……”
“五日!”女妖冷冰冰地道。
林世熙站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瞪着女妖不说话。
女妖却不再理他,转身对侯飞白道:“先生,你无事吧?”
众妖物讶然,纷纷暗道精彩,今晚这醉花楼,实在太有戏了!
“是你?!”侯飞白这才看清,眼前女妖居然是林如纨,那位曾在老牛堡找自己免费画过像的,疑似妖王的存在。
林如纨一闪身到了林世熙身边,面若寒霜地道:“向先生道歉。”
“我……”林世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向侯飞白行了个抱拳礼了事。
林如纨仰头对着大厅某处,大声道:“金风放心,我对先生并无恶意。”
接着她又朝侯飞白点点头,“先生好好玩,如纨告退了。”
说完,她当先退出醉花楼,林世熙瞪了侯飞白一眼,紧跟在林如纨身后。
林世熙出现在醉花楼,这一出没头没尾的戏让众妖物摸不着头脑,但都在心底达成了共识,这位侯郎君,是位了不得的妖物,大有来头!
司琴领着侯飞白进了松竹馆。
巧云望着侯飞白远去的背影,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抛弃自己。
为什么?自己并非那些庸脂俗粉,为何他却看都不正眼看自己一眼?
林府马车内。
林如纨和林世熙共乘一车。
林世熙愤愤地道:“小姑,你为何要替侯飞白出头?”
“愚蠢,你是不是修行修傻了?”林如纨冷冷地道,“现在他是刀郎馆的红衣刀郎,你觉得林家能对抗刀郎馆?”
林世熙不服气,依旧气鼓鼓地道:“可,他就是一个红衣刀郎而已,难道朱黄冠还会因为他和林家翻脸?”
“哼,你七品,他八品,能硬抗你一击而毫发无损。”林如纨白了林世熙一眼,这个侄儿还真是天真啊。
“他一定用秘法了,我要是用秘法准赢!”
林世熙不以为意,大荒妖界许多妖族都有自己的秘法,来短时间内提升战斗力,林家也有。
“那又如何?”林如纨挑起窗帘看了一眼外面,“你可知朱黄冠让他的金风跟在侯飞白身边?”
林世熙这下脸色大变,惊呼道:“金风?可是那金风玉露之一?这是暗中保护的意思?”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妖界无数。
说的是大荒妖界的一种妖物,这种妖物总是两两相生,单个妖物的实力并不强,但金风妖与玉露妖联手,便可爆发出超越自身两个品级的战斗力,实属可怕。
而月港城刀郎馆的金刀郎,朱解朱黄冠就有这么一对,据说他那对金风玉露都已修行至八品启灵境,也就是说,侯飞白身边随时有这么一对堪比六品造化境的妖物守护?!
“所以,不管是保护或是其他,你以后离侯飞白远点,不要招惹他,除非你踏入五品化神境。”
林如纨说完,看着车窗外怔怔出神,这些话是说给林世熙听的,她阻止林世熙的理由,是否又真的是这样的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再次见到侯先生,那个在画架前凝神画画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那天老牛堡的阳光打在他俊朗面庞的轮廓上那么温暖,林如纨只觉得心中仿佛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顺。
醉花楼内松竹馆。
林奴儿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看起来光彩明艳。
侯飞白后来回忆起他与林奴儿的这一次相见,还记得坐在桌旁,桌子上方吊着一只烛照妖,烛照妖暖黄的光洒在她的脸上,肩上,让她看起来仿佛仙子一般。
林奴儿看着一步步走进来的侯飞白,站起身迎上去,笑道:“刚才那位漂亮女妖姐姐是郎君的哪位相好?”
侯飞白脸色微红不答,却说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姑娘。”
林奴儿抿嘴一笑:“郎君却是逗我开心,你又在何处见过我?”
不知为何,在来见林奴儿之前侯飞白心情颇有几分忐忑,毕竟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见一名异性,尤其对方还是一名女妖。
现在见到了,他反而放松了,“就在刚才呀,善化泉边可不是?当时我一眼看见姑娘就觉得面善,心里想着像是相识多年一般,今日只作久别重逢,亦不是不可。”
林奴儿将侯飞白迎到桌边客位坐下,自己坐到主位的古琴旁,“那为了这次重逢,奴儿为郎君献一曲如何?”
她轻按琴弦,纤指拨弄,古琴发出仙翁之声。
林奴儿启唇浅唱:“东风夜放花千树……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偏偏侯飞白还那么爱听,托着腮看着她一遍一遍的唱着。
是夜,侯飞白与林奴儿在松竹馆内彻夜……相谈,琴曲,棋艺,诗词,书法,绘画。
琴曲方面侯飞白不擅长,却往往能听出林奴儿的曲中之意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诗词之道在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之后,侯飞白也算是博古通今,只是唯一让他心情复杂的是,那位神秘国师居然将大雍皇朝之前的九州名篇尽数抄了过来,当做自己的诗作。
实在是无耻之极。
天水朝皇宫,北帝忽然睁开双眸,掐动指诀,忽而微微一笑,又闭眼入定神游太虚去了。
至于其他棋艺、书法和绘画,本就是侯飞白所擅长,自是话题滔滔,整宿不眠。
第二日,司琴前来伺候林奴儿更衣,才发现这两位坐在桌前一夜未眠,而眼中却是充满了光芒。
松竹馆大门洞开,林奴儿亲自将侯飞白送出,互道珍重,依依惜别。
谢钩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顶着一头乱发,显然也是一夜未睡。
他捶了侯飞白肩膀一拳,道:“行啊你!第一次就在林花魁房中眠!”
“休要胡说,我们只是说了一夜话。”侯飞白微微脸红,这还真有点羞赧呢。
“嗯~是,说了一夜话。”谢钩点点头,拖长音调说道,“守着那么绝色的林花魁,谁信呢!”
侯飞白不搭理他,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