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兴风作浪,江湖人趁乱频作恶
东吴守军经过苦战,终于在胥门、阊门二地成功击退了徐达、常遇春大军的疯狂进攻,暂时保住了平江府苏州城,但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城楼多处伤痕累累,老将陆海山壮烈牺牲,守城士兵死伤无数。
不过,苏州城总算是化险为夷了,吴王张士诚立刻命令各路将士坚守岗位、日夜放哨、轮流值守,全力以赴阻击敌军可能再度发起的攻击。
对于老将陆海山的惨死,吴王张士诚悲痛不已,张士信、吕贵、牛大胡子、唐杰、潘元绍等诸将也痛苦万分,隆重为其举办了下葬仪式,并尽力安抚家眷,此处不云。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苏州城中守军都聚集在四周城门内,全力防守,并又成功阻击了敌军几次小规模的攻击,吴王张士诚也四处巡视,指挥防务,连续数日已不回王府歇息。
张紫琴时刻惦记着父亲的安危,每日茶饭不思、心神不定,柯潇然便经常来到王府陪伴和安慰张紫琴,小陆子也一同而来,因为他也总是牵挂着翠烟。
有了柯潇然的陪伴,张紫琴的心情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脸,而小陆子和翠烟也更加亲近,小陆子心情一好,身体也完全康复了。
一日下午,柯潇然和小陆子在吴王府中吃了饭,又在花园里练了武,临近傍晚,便与张紫琴、翠烟告辞,一起离开王府返回桃花坞。
两人出了门,沿着小巷漫步前行。
此时已是初夏十分,天气热了起来,衣服也单薄了许多,虽然身上一身轻松,但由于苏州战乱,百姓生活每况愈下,两人脸上也是心事重重,故只顾低头走路,相互一言不发。
走了两个巷子,柯潇然和小陆子听见阵阵凄惨的哭泣声,急忙快步走去,看见一家人家围着很多人,都是身着素麻,像是在办丧事。
两人走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对老夫妻刚刚去世了一个女儿,那女子十**岁,容貌秀丽,躺在一扇门板上,却已断气,甚是可惜,老夫妻俩人正在哭泣,场面十分悲惨。
柯潇然和小陆子也觉得一阵辛酸,虽说在战乱年代遇见丧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苏州正逢大战,无数年轻后生不幸战死、为国捐躯实属无奈,可这女子分明不是参军作战之人,却又如此芳龄早逝,岂不令人扼腕叹息。
柯潇然忙询问边上一个老妇,那老妇叹着气说道:“这丫头是昨晚被人摧残死的啊!昨天夜里,几个黑衣人翻墙进入她家,见她长的美,便要将她掳走,她爹娘不肯,却被人撒了**粉,当场昏倒在地,第二天天亮才醒来,发现女儿已经不见,急忙四处寻找,没想到过了一个时辰女儿便回家了,精神恍惚,原来女儿连夜被多个歹毒**,老夫妻伤心不已却又不得不连连安慰女儿,没想到这丫头趁老夫妻不注意就投井自尽了,真是太惨了……”
柯潇然和小陆子一听,火冒三丈,说道:“这群畜生!大娘,你可知道他们什么模样,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啊!”另外一个老伯凑过来说道,“我们只知道这群人是江湖黑道上的人,都会武功,我们谁敢和他们拼命啊?前天晚上城东的陈财主一家被一群黑衣人杀光,所有值钱的宝贝全部被抢走,陈财主才十七岁的女儿也被掳走,至今生死不明啊,有个幸存的下人看见,那为首的强盗的手臂上纹着老虎的图案,样子十分恐怖!”
“里巷还有个开茶铺的马老板,前几日也有几个歹徒闯入他家,要抢走他女儿,马老板要阻拦,胸口被一个坏人拍了一掌,马老板当场昏死过去,第二天中午便断了气,死的时候,他胸口还留着一个深红色的手掌印,可怕极了。”另一个老者说道。
“原来是铁掌帮和红砂门,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我非杀了他们不可!”柯潇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子也义愤填膺说说道:“对!一定要铲除这群伤天害理的恶棍!”
一听到柯潇然和小陆子说这话,众人便纷纷转过头来,有人已经认出了柯潇然和小陆子正是前些日子在大街上剿杀行凶恶贼罗峥豹的人。
此时,那对正在哭泣的老夫妻也急忙跑过来,竟跪在柯潇然和小陆子面前说道:“壮士!一定要为我女儿报仇啊!我求求你们了!”
几个老者也一起过来给柯潇然和小陆子下跪。
柯潇然和小陆子大惊,急忙拉起众人,柯潇然说道:“乡亲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可都是我们的长辈啊,你们怎可给我们下跪,岂不是折煞晚辈了?”
“壮士啊!”一位老妇流着泪说道,“如今苏州城战火不断,吴王和诸位将士为了抵御敌军已无力顾及城中事务,使得一些江湖败类仗着武艺趁乱作恶、为非作歹,而我们又年老力衰,无力与恶贼抗争,心中虽然仇恨却又无可奈何。我们知道你们武艺高强,若能铲除这群恶贼,给大伙一个安宁日子,为无辜死去的姑娘们报仇雪耻,大家怎能不感激呢,给你们下跪又算得了什么呢?”
“乡亲们!”柯潇然一听立刻大声说道,“晚辈乃一介武夫,自当惩奸除恶,为民除害!从现在起,晚辈若遇到铁掌帮、红砂门等江湖败类,必定拼全力而诛杀剿灭,为无辜死去的百姓伸冤昭雪,绝不容许这些败类再危害百姓、横行霸道!”
“多谢壮士!”乡亲们连忙感激地说道。
柯潇然和小陆子便与乡亲们挥泪告别,临别前,一位老伯告诉柯潇然,城东住着很多有钱人家,很可能成为这些歹徒洗劫的对象,因为这些歹徒贪财贪色,而有钱人家不光有金银财宝,其女眷的姿色也相对好些,故这群歹徒很可能在城东游荡出没。
柯潇然和小陆子点点头,便径直向城东富户聚居的地方赶去。
到了城东,天色已暗,柯潇然和小陆子找了一家路边饭馆随便点了两个菜,吃起了晚饭。如今苏州被围,城中物资匮乏,饭馆里已没有几样菜可以选择,但是生意倒还说得过去,不算太冷清,柯潇然和小陆子坐在角落里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不一会儿,饭馆里来了七八个人,呼啦啦坐满了角落里的另一张八仙桌,恰巧就在柯潇然和小陆子的旁边,只是隔着一个屏风,这些人吆喝着点了**个菜,看样子挺阔绰,还要了两坛子酒。
柯潇然透过屏风的缝隙看了看这群人,觉得十分眼熟,而小陆子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一看这衣着应该就是“红砂门”的人,当初在山塘街茶肆里曾见过面。
柯潇然和小陆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人,没有看见“红砂门”的少掌门熊绍亮,估计这些只是“红砂门”里的一部分人,看来这次“红砂门”的确也是兴师动众来到苏州城的。
苏州历来富庶,此时却遭遇战火,这群人就是仗着自己会武功,趁乱到苏州来抢财宝的。
酒菜很快上了,这群人开始吃喝起来,并没有注意到邻桌的柯潇然和小陆子。
酒过了三巡,这些人开始热闹起来,此时饭馆里大多数客人都已离去,因此这些人说话也无所顾忌了。
柯潇然和小陆子生怕他们起疑心,便叫小二上了一壶酒,也开始慢斟慢饮起来,乘机听听这帮人说些什么。
这时候,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突然透过屏风用犀利的眼神看了看柯潇然和小陆子,柯潇然很快就发现了这一举动,立即朝小陆子使了个眼色,小陆子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假装喝醉的样子,站起身给柯潇然斟酒,还故意颤抖着手,故意将一些酒洒了出来,嘴里嘟囔着说:喝酒……喝!”
柯潇然也假装醉了,假装傻笑着说:“哈哈……哈……我喝!喝……果然好酒……”
那领头的人确信柯潇然和小陆子已经喝醉了,便转过了头,不再理会。
柯潇然和小陆子松了一口气,还好以前没有见过那领头的人,幸亏彼此陌生,也省却了一些麻烦。
那“红砂门”的一群家伙终于热闹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话儿。
一个矮胖子满脸横肉地笑着对那领头的说道:“嘿嘿嘿……汪阁主,干吗老板着脸啊,兄弟们又不是故意的,您老哥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阁主,应该就是类似于铁掌帮堂主之类的头衔,看来这领头的姓汪,在“红砂门”内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估计武功也不赖。
那汪阁主一言不发,仍然竖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另一个龅牙的小胡子也发话了,说道:“汪大哥,大家兄弟一场,您这是何必呢?您开口说句话嘛……”
其余几个人也一齐发话劝慰汪阁主。
看来汪阁主似乎对手下几个弟兄的做法很不满意。
沉默了一会儿,汪阁主终于说话了:“哼!说好了昨晚那个妞是先让给老子的,没想到你们先上了,你们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堂主!”
汪阁主的话很生气,声音也有点儿响。
“哎呦!”那龅牙的小胡子连忙对汪阁主说道:“汪大哥,您轻点儿声,这是在外面啊!”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黑瘦歹徒不以为然的说道:“怕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怕个鸟,苏州快完了,弟兄们还不趁机快活快活?等朱元璋打进来了,大家什么都得不到了!”
汪阁主依旧十分生气,说道:“你们说,昨天他妈的谁的主意?谁擅自先动了那个妞?”
那矮胖子犹豫了一下,又满脸堆笑着对汪阁主说道:“阁主大哥!嘿嘿嘿……您千万息怒!这也不能全怪弟兄们啊!弟兄们好不容易搞来的妞,都在等您先享受,可您半天没回来,我们心想您昨晚肯定有事不会回来了,这小妞放着可惜,就兄弟们先享用了……”
“放他妈的狗屁!”汪阁主一脸怒火,骂道,“熊少掌门召集我们几个阁主商议秘事,不就才耽搁一会儿吗?你们就等不及了?没见过女人啊!都他妈的全是畜生!我还没回来那女人就死了,老子连碰都没碰上。”
“哎呦!汪阁主大哥!别发火啊!”那龅牙的小胡子急忙说道,“兄弟们也不知道啊,没想到这小妞那么柔弱,弟兄们一圈下来,她就不行了,您还没回来,她就死了。她的身子骨弱,我们也没办法啊!”
“是啊是啊!”那矮胖子点头哈腰地说道,“汪大哥何必生气呢?别忘了这儿是什么地方?是苏州!苏州哪儿找不到美女啊?嘿嘿嘿……今晚兄弟们再用麻袋给您装一个小妞回来不就行了吗?”
“一个不够!要两个!”那汪阁主忿忿地说道。
“对对对!两个!就两个!”那龅牙的小胡子说道,“今晚都由汪大哥先享用,然后再轮到弟兄们,汪大哥这总开心了吧?……哈哈哈”
“这还差不多!”那汪阁主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坐在邻桌的柯潇然和小陆子听了这群“红砂门”歹徒的谈话,早已怒上心头,义愤填膺,柯潇然已经握紧玄黄剑,准备出鞘斩杀这群畜生,为无辜受害的姑娘报仇,小陆子也取出了飞刀,准备发动袭击。
正当柯潇然和小陆子准备起身出击时,“红砂门”那群歹徒突然叫了店小二,付了账走人了,呼啦啦七八个人一下子出了店门。
“跟着他们!”柯潇然说道。
“好!今日非宰了他们不可!”小陆子点点头回答道。
两人也付了酒钱,起身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