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
“……奇怪。”
立下帐之后,在里樱高中晃荡了一圈的一年级三人组停下脚步。虎杖悠仁拿出手机,检查了一遍地址:“是这里啊。怎么一个咒灵都没有?”
“有陌生的咒力痕迹。”伏黑惠思索道,“别的咒术师来清理过了?”
“嘁。”钉崎野蔷薇吐槽,“「窗」的情报是不是该加快更新了。白跑一趟就算了,还因为清场,没见到那个人……”
场面沉寂了几秒。
联想到那张照片,心脏处的鼓动变得奇异,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放轻。
虎杖揉了揉头发,“哈哈”了两声,打破了越来越诡谲的氛围,唤回了同期的神智。他天然又爽朗地说:“莫名理解了这片区域的咒灵增加的原因了。”
“……好危险啊。”
虎杖提议道:“我们回去吧。”
伏黑惠:“赞同。”
钉崎野蔷薇不太甘心,却也隐约意识到「角谷梦子」如一个漩涡,无差别地引诱着四周的人,直到他们堕入爱意的泥潭。
“好吧。”
她不爽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这次的名头是「清洁工」?辅助监督就不能编一个酷一点的借口吗……”
三人组交谈着。
跟一个路人擦肩而过。
心不在焉的伏黑惠随意地瞥了一眼。
一袋子的摄像头……?
大概是学校安排的吧。
趁机找了人安装摄像头,想要揭穿吉野顺平的真面目,免得倾慕的人继续被蒙蔽的辅助监督听见交谈声,放下了手机,望向三人组。
表情毫无破绽。
“辛苦了。”
……
…………
停了一段时间的校园霸凌又开始了。
而且比之前更加严重。她的体质仿佛掉线了,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些递过情书的人,丝毫不顾忌她在场,肆意欺凌吉野顺平。
每一天、每一天。
吉野顺平都会有新的伤痕。
梦子心态崩了。
唯有她抱住吉野顺平,拿自己当盾牌,才可以护住遍体鳞伤的少年。
她请了假,牵着人去医务室。
校医不在。
她日渐熟练地翻出药水、绷带,用棉签沾了碘伏,一边洗去伤口上的血迹,一边忍不住落下眼泪:“顺平,我们转学吧。”
“他们都疯了。”
她哭得很漂亮。
泪痣沾了水汽,愈发楚楚动人。咬着唇瓣压下哽咽,鼻尖红红的。
睫毛湿润,宛如静谧的雨帘。
她在为了他哭泣。
所有的疼痛都化作了病态的满足。吉野顺平甚至轻轻笑起来,又理智地装出脆弱的姿态,语气犹疑:“可是,妈妈那边……”
单亲家庭的母亲,养孩子并不容易。
转学意味着失去目前的工作。
为了掩饰伤痕,吉野顺平跟她打配合,借住到了她家,占据了一间客房。
“我出钱!”梦子回答。
区区氪金,她氪!
然而,吉野顺平并没有表露出欣喜。少年垂着头,秀气的五官间全是无措与……极其微弱的自卑。
“角谷同学不必做到这种地步的。”他低声道,“我会考虑告诉妈妈。谢谢你。”
梦子:TVT
她才不信。
吉野顺平太乖了。即使受到了这么严重的霸凌,也不会让母亲知道,只是独自忍耐。
她收起医疗用品。
“那我们暂时休学吧。”梦子说,“你先住我家。等我找到解决办法了,我们再回校。”
“……”
扭曲的雀跃快要溢出心扉。
接下来,他们会待在同一个空间,排除任何人的干扰——光是想想,就极大地缓解了晦涩的占有欲。他抑制着情绪,缓了一会儿。
才应了一声“好”。
——终于!
梦子弯眸:“我去和老师说!”
她刚起身,就被拽住。
“角谷同学。”少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抽了张纸,一点一点地,用仔细到令她脸红的方式擦掉了她的脸颊上的泪水。
再谨慎地抚过她的眼睫。
梦子结巴了:“好、好了吗?”
吉野顺平故意拖了片刻。
“嗯。”
只走出去了几步,几乎把「离开她顺平就一定会受伤」刻进DNA的梦子就紧张不安地蹙起眉,严肃道:“我们一起去。”
“我不能放你一个人。”
吉野顺平怔了怔。
他像是被从无尽的深海里捞了出来,笑得腼腆却灿烂,试探性地伸出了手。
“那就走吧。”
他的指节也贴着创口贴。
梦子盯了几秒,还是舍不得贴贴的机会,捂着良心,扣住了他的手。
#猫猫心虚#
……
…………
去教学楼的途中。
不出意外地被堵了。
梦子:……
真的是麻了。
她挡住吉野顺平,暴躁地开口:“够了吧。你们完全没有羞耻心的吗?这样毫无道理的恶心行为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前方的学生们被她的厌恶刺激到,又不舍得冲她发火,只好愤怒且尖锐地瞪吉野顺平。
“请您让开。”
——“不可能!”
“……失礼了。”
领头的霸凌者向她微微弯了弯腰,便蓦地握住吉野顺平的胳膊,使劲把人扯了出来——
鬼使神差地。
他瞅了一眼长长的阶梯。
在大脑反应过来前,由恐惧与嫉恨混合而成的思绪催促着他猛地一推。
——“顺平!!!”
角谷梦子的手被松开。
吉野顺平的表情非常冷淡。他的身体悬空,胳膊处的伤口被捏出了血,洒在光滑的瓷砖上。
梦子的思维一片空白。
如同少年反射性地松开她一样,她于瞬息间扑出去,什么都没想,只是本能地把吉野顺平护到自己怀里,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
柔软的、棉花般的触感。
有生物接住了她。
她有些懵。
疼痛值是0%,她分不出这是摔破脑袋的感觉,还是真的没事。但纸片恋人的安危爬到了心尖,鼓励着她抬起头——
被、被摁住了!
猫猫震惊。
顺平什么时候调转的位置?!
吉野顺平抱着她,修长的手不容置疑地摁着她的后脑勺,禁止她观察此刻的场景。
梦子:……?
顺平力气这么大的吗!
她正诧异着,忽然听见了阶梯之上的道歉声——是霸凌者们的,疯狂地重复着「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原谅」之类的……
满是惊恐和慌乱。
啧。
差点搞出人命才学会怕?
受不了。
她要开麦骂人!
高度下沉了一截。梦子的鞋触到了地板。她现在满肚子的气,丝毫没察觉到高度的变化,专心致志地想顶开吉野顺平的手掌。
拱得少年不自然地缩了缩。
“顺平——!”
她要咬人了啊!
等吉野顺平不再摁着她,那堆霸凌者都跑没影了。她气炸了,维持着跪坐在他的腿上的姿势,鼓了鼓腮帮子,准备叭叭——
“角谷同学。”
她仰头。
被亲个正着。
梦子:……!?
少年靠着墙壁,手臂上的血陆续渗透进她的裙摆,像她那纷杂的想法般晕染开。
他咬着她的唇瓣,吻得温柔又耐心。
吉野顺平的指尖抚过她的长发,绿眸里浮现出浓烈的、沉郁的爱恋,雾蒙蒙的。
完蛋……有点缺氧。
梦子晕晕乎乎。
再、再亲亲!
她思维短路,在被十分怜惜地松开后,又追着啾了吉野顺平一口,成功把自己搞到脑子爆炸。
她羞耻地埋在顺平的胸口装鸵鸟。
……
…………
吉野顺平忍了忍。
实在没忍住。
畅快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