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流鼻血
有了姜霜鸢的前车之鉴,颂桉苑中安静了两日。
事后,姜昃旼命管家给颂桉苑重新添上了摆件,颇有点安抚人心的用意在其中,姜亦棠什么都没说,只是来者不拒,任由姜昃旼把颂桉苑布置得堂皇,仿若曾经那个简单得只有屏风和案桌衣柜的颂桉苑从未出现过。
也不知是不是姜亦棠的错觉,这一世的姜昃旼对待谢玉照好像比上一世要恭敬得多。
甚至在这些敬畏中,多出了些许忌惮和惊惧来。
只不过姜昃旼再想压着消息,消息仍是传了出去。
翌日傍晚,尚书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来人被恭敬地请进了尚书府。
颂桉苑,姜亦棠正在给香囊收尾,外间忽然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须臾,青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视线中。
姜亦棠咬断了线,不解抬头:
“慌慌忙忙的,遇到什么事了?”
姜霜鸢躲着不敢出来,府中应当没人会为难青粟才对。
青粟松手,把食盒放下,来不及喘过气,拉过姑娘,着急道:
“哎呀,姑娘,快别弄那些了!”
姜亦棠稀里糊涂地被她拽起来,被她一边拿着衣裳比试着,一边顿都不打地说:“殿下来了,奴婢瞧见时,下人正带着他朝这边来呢!”
姜亦棠浑身一僵。
她脑子里乱乱的,谢玉照怎么会来?
他知道她打架的事情了?
姜亦棠脸颊倏然涨红,她下意识地想要像个鹌鹑躲起来,但她才有动作,就被青粟拉住,青粟纳闷地看向她:
“姑娘不赶紧梳妆打扮,准备去哪儿啊?”
姜亦棠欲哭无泪。
而这时,院中响起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房门被扣响,婢女的声音响起:
“三姑娘,殿下来了。”
屋中一片安静,院中说话的婢女有点尴尬,她回头看了眼气质卓越的殿下,心中不住地犯嘀咕,三姑娘怎么没点动静,婢女怕后面贵人会生恼,忙忙又喊了声:
“三姑娘?”
许久,屋内才传来女子含糊不清的声音:“马上。”
婢女松了口气,把人带到,她的任务完成,对谢玉照服身后,当即转身离开。
等婢女走后,房门久久未开,松翎偷看了眼殿下。
殿下听见姑娘受委屈了,马不停蹄立刻赶来尚书府,想替姑娘做主,但现在这情形,倒显得殿下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室内,青粟压低了声:
“姑娘,你躲着殿下干什么?”
小姑娘脸臊得通红,声音细微:“我怕他说我。”
青粟不理解。
姜亦棠慌乱地指了指屋里,想要重现那日和姜霜鸢打架的情景,急得额头都快溢出汗:“就是那日,我和你,还有姜霜鸢她们——”
青粟当即意识到她要说什么,也有点脸红,但她又觉得殿下忙忙赶来,应该不是为了说姑娘。
她好言劝说:“殿下就在院里,姑娘能躲到哪里去?”
说不定殿下本来没想过指责姑娘,但姑娘越是躲殿下,反而勾起了殿下这个心思。
青粟想得没错,房门一直不开,谢玉照就猜到了姜亦棠在想什么。
他拦住要敲门的松翎,亲自上前,温声醇厚:
“阿离,开门。”
三息左右,嘎吱一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姜亦棠从里面冒出头,结巴地给出解释:
“我在里面换了身衣裳。”
她青丝稍稍凌乱,白皙的脸颊也透着粉嫩,仿佛真的如她所说,刚才就只是在换衣裳,从谢玉照的位置看去,很清楚地看见女子不断扯着帕子的双手,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有拆穿她。
谢玉照:“抬头。”
小姑娘下意识就仰起头,没有丁点迟疑。
乖顺得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她刚才还掩耳盗铃地把人关在门外。
谢玉照忽然轻叹了声,让人摸不清头脑,他垂眸从上而下地将视线投在女子身上,她一张脸蛋白白净净的,只是唇角有一点很难察觉的淤青,谢玉照伸手摸上那抹淤青,低声:
“疼不疼?”
本来不疼的,但谢玉照这么一问,姜亦棠却觉得那里隐隐作疼起来。
她杏眸一红,可怜兮兮地点头:
“疼。”
委屈上头,她也不怕谢玉照说她了,伸手将袖子撸上去,露出两截细白的手臂,上面同样有着淤青,在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这一举动太突然,松翎和卫笠吓得立刻低垂下头,生怕看见半点不该看的东西。
谢玉照也是一噎,但当他看见女子手臂上的淤青时,眸色倏然顿住,这一幕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冷意久凝不散。
直到耳边响起女子抽噎的告状声:
“这里也疼,她还掐我腰!”
谢玉照蓦然回神,视线落在女子身上,她活生生地站在那里,仰头冲着他哭诉。
而不是浑身青紫躺在那里。
谢玉照微闭双眸,他忽然伸手将女子拉进怀中。
四周人错愕,但谁都没敢出声,松翎转头,才发现卫笠不知何时早退了出去,他忙拉着青粟也赶紧离开。
姜亦棠一愣,傻傻地靠在他怀中,她抽了下鼻子,敏锐地察觉到谢玉照的情绪不对劲,她茫然地问:
“谢玉照,你怎么了?”
谢玉照将她禁锢在怀中,下颌抵住她青丝,他用的力气很大,让姜亦棠生出了些许不适,但刚才还一直喊疼的她没有动,乖巧地任由谢玉照抱着。
半晌,谢玉照的低哑声传来:
“没事。”
姜亦棠松了口气。
刚才的一刹间,她居然觉得谢玉照格外压抑,情绪汹涌得快要溢出来。
姜亦棠隐约猜到谢玉照的失态可能是因她的伤,她迟疑地伸手,轻拍谢玉照的后背:
“没事了,其实也没有很疼。”
谢玉照搂着她,没让人发现自己的神情,而是低声:
“我给你擦药。”
姜亦棠都依着他。
她拉着谢玉照进屋,从箱子中找出治跌打的药,递给谢玉照,她坐在谢玉照跟前,朝他伸出手,小声咕哝:
“这个药味很难闻的。”
要不是谢玉照,她是不愿擦药的。
谢玉照抬眼看向她,姜亦棠立即噤声。
须臾,谢玉照半垂下眼:
“忍忍。”
姜亦棠其实都不觉得疼了,乖巧地应了声。
药擦到一半,姜亦棠忽然听见谢玉照问:
“打赢了吗?”
姜亦棠一囧,脚趾都绷紧了一刹,但提到那日的打架结果,她杏眸忍不住亮了亮,不过在觑见谢玉照神情时,她没敢表现出兴奋,半晌,她埋着头,慢吞吞地回答:
“赢了。”
“青粟很厉害的,姜霜鸢被她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谢玉照意味不明地轻呵了声。
药擦好了,但姜亦棠没收回手,而是去戳了戳眼前人,探头问:
“谢玉照,你生气了吗?”
谢玉照不承认:“没。”
小姑娘觉得他说得不真心,她也不解,谢玉照不都是希望她能还手的吗?
她有点闷闷地垂下头:
“我下次不打架了。”
“你别生气。”
她有点低落,但还是在作保证,就怕他会不高兴。
谢玉照垂着视线,看向这样的她很久,心中的情绪仿若卷成一团又舒展,心软得一塌糊涂,但谢玉照很清楚,在这幅假象下,是汹涌不止的狼藉和酸涩。
前世她也如此。
谢玉照一直都觉得姜亦棠和他是心意相通的。
谁见小姑娘这幅模样,会说她对他半点无意?
但她那么乖,甚至会忍住低落来哄她高兴,又为什么能够毫不犹豫地放弃他?
谢玉照忽略这些情绪,他说:
“不是。”
姜亦棠不解地看向他。
谢玉照将她稍有凌乱的青丝抚平,低低缓缓的轻声:
“不是不能打架,但不能受伤。”
姜亦棠眼睛一亮,又很快黯淡下来,瘪唇嘀咕:“打架怎么可能不受伤。”
谢玉照觑了她一眼:
“日后常乐跟着你。”
姜亦棠错愕得抬头,常乐是一直跟着卫笠做事的,也同样是谢玉照的心腹,和府内寻常婢女不同,姜亦棠亲眼见过她干净利落地踹人,对方站都站不稳,狼狈地跌跪不起。
她很快摇头:
“不要,太大材小用了。”
谢玉照没有半点波动:“能护住你,也是她在尽忠。”
姜亦棠觉得不对。
前世能够出府后,她很喜欢出去,她喜欢看夕阳落日,看柳树桃花,也喜欢和谢玉照一同去上香祈福,哪怕只是单纯游湖,也会觉得高兴。
她更向往谢玉照曾和她说过的外面的种种精彩。
她只窥得些许,就觉得高兴不已,况且是常乐呢?
常乐跟着卫笠做事,近在京城,远在千里,怎么可能会高兴又被重新困于后宅?
她想反驳,但谢玉照垂下视线,平静地喊她:
“阿离。”
姜亦棠骤然噤声,她忽然说不出任何拒绝他的话。
日色渐晚,外间夕阳落幕,仅剩了一丝余晖。
室内逐渐黯淡,有点看不清,青粟想进去点灯,被松翎拉住:
“我的好姐姐,殿下和姑娘没喊咱们,咱们就在外等着吧。”
青粟瞪了他一眼:“天都黑了,殿下怎么还不出来?”
松翎讪笑,看向卫笠,卫笠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不和他对视。
松翎暗骂一声,卫笠生了一张娃娃脸,欺诈性极强,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这人最是心眼子多。
他们在外又等了一刻钟,里面终于有动静。
殿下牵着姑娘出来,但姑娘低着头,仿佛有点闷闷不乐。
卫笠看得挑眉,有点意外。
他见过殿下对姑娘的态度,虽说不知殿下短短时日内为什么对姑娘有这么深的执念,但他知道,殿下哄姑娘还来不及,今日倒是稀奇,居然会惹得让姑娘不高兴。
然后殿下就看向他:
“让常乐留下。”
卫笠一顿,然后耸了耸肩:“知道了。”
他大概知道姑娘在不高兴什么了。
对于殿下这个决定,卫笠也觉得有点可惜,但在经历天花一事后,殿下仿佛变了个性子,能够信任的人不多,女子更少,其中常乐就是一个。
想要派人保护姑娘,总不能派来个男子,看来看去,常乐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姜亦棠瘪了瘪唇。
她有点后悔和姜霜鸢打架了,她前世不曾有过这些举动,殿下也不曾让常乐留下保护她。
但她不知道,哪怕没有她打架的事,谢玉照也是要把常乐安排在她身边的。
姜亦棠低下头:
“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她抽了抽手,没抽出来,纳闷地抬起头。
谢玉照同样在看她: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我答应过你,带你进宫看桂树。”
姜亦棠没说话,只是看着谢玉照,但眼神仿佛在问“然后呢”,去宫中看桂花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谢玉照:
“宫宴,你和我一起进宫。”
他没说原因,但姜亦棠懂了。
宫宴,三品以上官员都会携家眷进宫,但这些家眷中绝对不包括庶出女子。
姜亦棠早就接受了自己庶出的身份,没觉得失落或者黯然,而是皱起小脸。
她听懂了谢玉照的意思。
他让她现在就跟他去太子府。
姜亦棠纠结:“还有三日才宫宴呢。”
谢玉照淡淡垂眸,话中听不清情绪:
“阿离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姜亦棠立即摇头,有点哀怨地看向谢玉照,他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忽然,她眼睛一亮:
“我住在思甚苑,就不用常乐跟着我了吧?”
谢玉照沉默了片刻,他不想有半点疏忽,但谢玉照扫了眼女子灼亮的杏眸,最终还是几不可察地颔首。
姜亦棠高兴了,转头吩咐:
“青粟,收拾东西。”
冬儿听见这话,缩回了房间,她虽然有点好奇太子府是什么样子的,但她胆小,怕会冲撞贵人,半点跟去的想法都没有。
青粟见到殿下哄骗姑娘的手段,没有半点脾气地进房收拾行礼。
其实没什么收拾的,思甚苑什么都有。
出府时,在前厅遇到了姜昃旼,姜昃旼迎上来,恭敬地拱手:
“殿下。”
姜亦棠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躲在谢玉照身后。
姜昃旼看了眼三女,又看了眼他们的方向,哪怕再没脸没皮,也有点禁不住:
“殿下,这么晚了,您带小女是要去哪儿?”
卖女求荣,虽说是事实,但这样摆在明面上,还是让人有点难堪。
谢玉照语气冷淡:
“中秋宴,孤会带她入宫,这几日她住在太子府。”
姜昃旼心中咒骂了声,他身世清白的闺女动不动就被带去太子府住是什么意思?
殿下要真的看上她闺女,就请旨赐婚,总归有个什么名分,这样才名正言顺。
他虽不在乎这个闺女,但也不想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似看出他在想什么,谢玉照淡淡觑向他:
“孤会处理。”
姜昃旼抬头,但在对上殿下视线的一刹间,浑身一僵,重新低头,不再说什么阻拦的话,而是朝姜亦棠道:
“棠儿,不要给殿下添麻烦。”
他和三女素来不亲近,思来想去,除了重复这一句叮嘱,竟然没了别的话可说。
姜亦棠低头服身,算是应下他的话。
然后,姜昃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人离开,等府中恢复平静,得了消息的姜硕赶来,皱眉道:
“爹,您怎么让殿下把三妹带走了?”
姜硕年轻,最是好面子时,听不得旁人说些卖妹上位的话。
姜昃旼被质问,当即甩袖冷哼。
殿下要带人走,他拿什么阻拦?
而且,姜昃旼眯了眯眼眸,如果殿下的意思真的和他想的一样,那等这次中秋后,三女再去太子府就会变得名正言顺。
姜硕看出他的意思,只好闭嘴不提这件事,转而道:
“二妹这两日一直很安分,这次中秋,不如让二妹跟着一道进宫吧?”
话音甫落,姜硕就发现父亲冷冷地看向他,姜硕有点不解。
姜昃旼:“殿下在会中秋带棠儿入宫。”
二女和三女刚起过争执,他虽说派人送东西去安抚了三女,但他到底没罚二女,如果再把二女带进宫,到时三女和殿下会怎么想?
三女难免觉得寒心。
姜硕听懂了父亲的言外之意,但想到今日二妹泪眼汪汪的模样,到底想要再劝。
姜硕冷下脸,皱眉:
“够了!妇人之仁!你真该和你二弟好好学学!”
姜硕脸色骤然铁青。
府中只有两位公子,他是嫡长子不假,但是爹爹对二弟的疼爱却也是有目共睹,这句话在姜硕听来,格外刺耳。
瞬时间,他没心思再替姜霜鸢说话,垂眸:
“孩儿知道了,会严加管教二妹的。”
消息传进柊瑔苑,没多时,院内就响起一阵劈里啪啦的玉器破碎声。
姜亦棠不知道这些,等马车到了太子府时,天色全部暗了下来,四周格外安静,已到了宵禁,时不时有禁军巡逻,太子府是重地,巡逻的禁军也格外频繁。
看见太子府的马车后,禁军当即原地停下,恭敬地垂下头,半点没有平时趾高气扬的模样。
禁军是天子近臣,一贯是铁面无私,让人望而生畏。
卫笠先一步到了太子府,府内外都点亮灯笼,不会让人看不清脚下的路。
卫笠恭敬:
“晚膳已经备好,请殿下和姑娘移步前厅。”
姜亦棠本来早该用过晚膳了,但被谢玉照打搅后,直到现在都没来得及用膳。
怕她会积食,谢玉照没让她无节制地用晚膳,在她吃下两碗面后,谢玉照打断了她,姜亦棠有点茫然,但听话地放下木箸。
谢玉照:“晚上吃太多,你会睡不着。”
姜亦棠接受了这个解释。
等谢玉照把她送回思甚苑,准备离开时,姜亦棠忽然攥住他的衣袖,眼巴巴地说:
“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见她居然还记着常乐那件事,谢玉照不着痕迹地沉了眼眸,他稍颔首。
女子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谢玉照垂着视线,半晌没有移动位置。
卫笠看得心惊胆战,同时有点不安,殿下对姑娘的占有欲过于强烈了。
谁在世间都不可能孑然一身,依着殿下的心思,姑娘得全心全意都是他才行。
一个下属被姑娘格外惦记,殿下就受不了了,那姑娘还有亲人呢,难道殿下还能抹除尚书府一大家不成?
他不着痕迹上前,恭声:
“殿下,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
谢玉照冷淡地看向他,语气中有些说不出的凉意:“让常乐随时待命。”
卫笠心中苦笑,恭敬应声。
姜亦棠浑然不知卫笠的心惊肉跳,一夜无梦。
翌日刚醒,姜亦棠还有点懵,细绸而制的亵衣顺滑,她翻了个身,衣裳就顺着动作话下,露出半边白皙的肌肤,欺霜赛雪,在胭脂色的被褥衬映下,格外引人注目,她下意识地轻蹭了下被褥。
下一刻,她就看见了佟容和青粟同时进来伺候她洗漱,姜亦棠一见到佟容,就立刻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现在何处。
她猛地坐起身,青粟被她吓得一跳,差点没勾住床幔,瘪唇幽怨:
“姑娘您吓奴婢作甚。”
姜亦棠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下,扭头去看外间天色,烈阳高照,估摸着时间早到了辰时,她有点窘迫,怎么每次在思甚苑都会睡到这个时候?
因羞赧,她格外配合洗漱,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梳妆结束。
她朝外瞥了眼,没看见松翎,意识到谢玉照没在府中。
不然他早派松翎来请她去一同用膳了。
姜亦棠自个儿用了早膳,又带青粟在府中转了一圈,等到午时,也没等到谢玉照。
不过,等午膳,她等到了荣凌郡主。
荣凌郡主来时,姜亦棠正和青粟在踢毽子,一个没留神,青粟踢得高了些,姜亦棠没看见进来的荣凌郡主,直接转身去接的时候,却在看见人的时候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下,两人撞在了一起,只听一声闷响,随后,在场人听见她们都捂住脸倒抽一口气。
毽子也掉了下来,但没人有心思关注。
青粟惊慌:“姑娘!”
佟容扫了一圈,心中咯噔了一声,姑娘捂着头不知撞得怎么样,但郡主却是捂住鼻子,有殷红从她手缝中渐渐滴下来。
姜亦棠额头撞得生疼,不等她缓过神,就听见几声慌乱的“郡主”,姜亦棠堪堪抬头。
她个子矮,和荣凌相撞只是撞到头,但荣凌却是直接撞在了鼻梁上。
荣凌被撞得一刹间,酸疼让她眼泪直接掉下来,她摸到了黏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忙喊:
“府医!”
偌大的太子府,自然是有府医的。
荣凌被下人扶着离开,姜亦棠却是不安地站在后花园中,傻愣愣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