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万无一失
拉斯特琼斯被抓是秘密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只有那些知情的人。
看着那站在自己面前武装严密，人手一把枪的人；看着那齐齐对向自己的枪口，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他身后护着他的人也立即将他围在了中央，最后还是他拨开了人群，看着那为首的人。
“拉斯特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参与了走私、杀人等多项犯罪行为，请配合回去调查。”
那人面无表情，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机器般冰冷。
那人话落，立刻有人上前，而那群被拉斯特琼斯挥开的人再次挡在了前面。
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愿意为他赴死，不得不说，拉斯特琼斯确实是个有手段的人。
科斯琼斯站在他的身侧，微垂的眼睑遮挡住了眼底的光芒，只有手悄悄的握紧。
拉斯特琼斯没有任何的反抗，却也没有如愿的让上前的人扣住自己，而是问道：“我虽然不是中国人，但也清楚贵国抓人前是不是要先出示一下自己的证件？”
那人看了他一眼，而后掏出一个黑色的本本递到他的跟前。
拉斯特琼斯打开看来，上面清清楚楚证明者此人的身份。
见已经确定，也不再反抗，任由守在这里的人将自己扣住带走，连着科斯琼斯一起。
自己于那些保护他的人，自然也是一同带走。
不过上的不是同一辆车，拉斯特琼斯被单独带上了一辆车，眼睛也被蒙住了黑布，尽管最初在蒙黑布的时候有所抵抗，但谁见过砧板上的鱼可以翻身的？
最后不想也得戴上。
人很大一部分的勇气来自于人的感官。
尤其是视觉和听觉。
因为只有看到和听到才能让人辨别自己周围的环境来确定是否安全。
一旦看不到听不到，就好像完全没有了主动权，完全被外界所控制了。
所以最初的时候拉斯特琼斯完全是不愿意的。
但对方哪里管你愿不愿意。
上了一辆全副武装的车，然后迅速驶离。
数量车辆眨眼消失了，带走的只是一片灰尘。
……
因为一路上蒙着黑布，拉斯特琼斯并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不过他可以感觉到车停了好几下，隐约还听到有人在说话，大约是什么证件检查之类的。
由此可见来抓自己的真的是属于政府的人。虽说之前看了证件，但他还是知道这个国家的假证有些猖狂，而他一个外国人哪里分得清。
刚才的顺服也不过是赌一把，不想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只要是政府的人，那他出去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拉斯特琼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赌局顾琉璃根本没给他第二个机会。
只要赌，他必输无疑。
被人带下车，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拉斯特琼斯只听一声关门声，然后有人把自己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来。
等眼睛重见光明之后，拉斯特琼斯所能看到的都只是那白色的墙壁，还有面前的桌椅，以及坐在椅子上刚才抓自己来的那个人。
这里无疑是一间审讯室。
不过又不同于一般的审讯室，这里四面墙壁，只在一面墙上开了间门，此刻门也是被关上的，一盏晕黄的小灯在那里闪耀着，给人的却不是那唯一的温暖，而是窒息和紧张。
手上戴着手铐，拉斯特琼斯坐下去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请律师。”
至此之后便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审讯室外的一间监控室内，顾琉璃和姬月珩正坐在里面，看着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的拉斯特琼斯，嘴角微抿，但不见一丝紧张和羞恼。
抓到的人只有拉斯特琼斯和科斯琼斯，不见埃蒙特。
想必他一定也有着两手准备。
一旦他们没能如期的会面，埃蒙特就会毁掉一切罪证，到最后警方没有任何线索不得不放人。
这样的扣押最多四十八小时。
他从来不会只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们太了解了。
……
“他要见自己的律师……”
有人从外面进来，对着大家道。
话落，所有人都看向顾琉璃和姬月珩。
特殊的案件就要用特殊的方法，人最聪明的就是懂得灵活运用。
因为顾琉璃和姬月珩是最了解整件事情的，所以上面将一切都交给了他们两人负责，这里所有的人员都得听命于他们。
因此，当拉斯特琼斯要求见律师之后，那人立刻让人来寻求两人的答案。
做在那，顾琉璃双腿交叠，微眯的双目迸射出深邃的光芒，轻轻笑了笑，“我们是个注重人权的国家，既然他要见律师就让他见好了。”
闻言，那人又立刻退了出去。
一并离开的还有姬月珩。
彼此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顾琉璃在这里呆了差不多十二个小时之后，这才也跟着起身离开。
拉斯特琼斯被秘密抓捕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就等不都消息的埃蒙特琼斯却知道肯定出事了。
父亲离开前说过，十二小时之后如果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就代表出事了，让他销毁一切。
立刻开车前往码头，中途跟谭懿宸联系，两人约好在码头会面。
只是等埃蒙特琼斯到的时候，等候在那里的除了谭懿宸之外还有成排的警察。
等发现不对想逃已经来不及，埃蒙特琼斯早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夜晚的码头凉风习习，清冷的只听得到海浪拍打着海岸，灯火通明，却是无尽的森冷。
埃蒙特琼斯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看到的却是自己拿充满黑暗的未来，激烈的抗争也在触及谭懿宸那冷峭的嘴角之后停止。
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恐怕拉斯特琼斯这辈子都想不到，谭懿宸会宁愿毁了自己，也要拉着他以及他的一切一起下地狱。
或者说拉斯特琼斯不知道，当谭懿宸失去顾琉璃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生命中就只剩下黑暗了。
谭懿宸一同被带走，没人知道在帝都几乎可以横着走的谭家家主在这样萧瑟的夜晚，被扣上那冰冷的铁环，却在看着天上最善良的那颗星星之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琉璃，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
第二天早上，顾琉璃就接到电话，说是已经抓到了埃蒙特琼斯，当然现场还有所有的罪证。
这些正是当年，拉斯特琼斯他们在沐之曦他们阻拦下无法成功运出去的赃物。
人赃并获，这一次拉斯特琼斯想脱身都难。
再加上最初顾琉璃在r国让他利用替身葬身大火，让他连唯一的外交特权都没有了。
只能适用我国的法律，就算他回去了，等待着他的也只有死亡。
他的那片天已经变了颜色，但被抓住的拉斯特琼斯丝毫不知情，还在那里顽死抵抗。
一早，顾琉璃换好衣服，就来动拉斯特琼斯被关押的地方。
她一来，立刻有人向她禀告有关拉斯特琼斯的一切。
说他除了那句见律师之外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并且他的律师提出保释，如今正在办理保释手续。
“他的情况不符合保释的条件，让人停下。”
闻言，那人立刻奔了过去，而顾琉璃则是直接走向关押拉斯特琼斯的房间。
看到顾琉璃的出现，拉斯特琼斯并不惊讶。
应该说在啊他被抓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这一切都是出自于她跟姬月珩之手。
她识破了自己在r国的一切，知道那不过是个替身。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顾小姐好久不见。”毕竟是上了年纪，一夜未休息，拉斯特琼斯的精神有些憔悴，语气倒还精神奕奕。
顾琉璃往他对面一坐，笑笑，“我倒希望我这辈子跟你永远不见。”
“不过，这个愿望不久之后就要实现了。”
拉斯特琼斯面色一僵，有些难看，很快又跟着笑笑，“没想到我这么不得顾小姐的待见。”
“拉斯特琼斯明人不说暗话，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妄想走出这间房间？”
“我不知道顾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拉斯特穷奇始终不承认，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说错一个字都将置自己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精明如他，自然清楚。
顾琉璃也不急，他现在还能这么淡定无法是认定自己奈何不了他，以为他在外面的人可以掌控一切。
一手搭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清脆的声响响彻在狭小的房间内，伴随着的还有顾琉璃冷漠的声音。
“埃蒙特琼斯此刻就关在你的隔壁……”
看着拉斯特琼斯那突变的脸色，顾琉璃有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不要这个老头一下得知一切，他要慢慢的告诉他，让他一点一点感受着那份绝望和痛苦。
“当然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些当年你费尽心机想要弄走，但被我母亲他们阻拦的东西。可以说是人赃并获。”
看着血色一点点从那张苍老的容颜褪去，顾琉璃笑得愈发的灿烂，“摄像头我已经命人关了，拉斯特琼斯你也不用再伪装，要抓住你我怎么可能奢望靠一个摄像头了？”
讽刺的话语用力的扎向他，顾琉璃说得越发的云淡风轻，“自然是万无一失才敢动手去抓你这老狐狸。不然你以为你用个替身我还放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你，你……”
望着那怒指着自己的指尖，顾琉璃轻挑眉梢，“我怎么呢？”
“这一切不都是向你学习的，几次的交手，吸取我母亲他们的经验，你真当你是铜皮铁骨，别人奈何不了你？”
“你确实狡猾奸诈，但也过于自信了。”
顾琉璃不用他开口询问，并主动的告知一切。
她就是要亲口告诉这个死一万次都不足以的人，要让他体会那深沉到骨子里的痛。
“一个埃蒙特或许还不能让你永远也跨不出这个门，但如果加上当初你走私运毒，谋害了那一飞机三百多无辜的乘客等这些证据又如何？”
“我知道你再离开r国的时候就毁掉了一切，只带走了埃蒙特和科斯琼斯。”
拉斯特琼斯危险的眯起了双眸，被扣住的双手用力握紧，指尖扣下了一片皱纹的皮肤，留下深深的印子。
顾琉璃往前倾了倾，眸底满是戏谑，“拉斯特琼斯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当初在意大利在那样层层包围下，就算有姬月珩的保护为什么我仍旧可以毫发无损？”
这个问题像是问到了拉斯特琼斯的心坎上，就见他眉心一条，唇抿得更紧。
这个老头恐怕当初也怀疑过，只是自负让他将一切都刻意的算在了姬月珩的精明之上，怎么也不愿意去想会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出卖了自己。
这是他永远都无法接受的失败。
“还有，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有个一模一样的替身这样机密的事情？”
顾琉璃没有解答前一个困惑，而是又问了一个，不过两个问题结合起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都要怪你太过心狠手辣，以为自己给予了一点点他根本不期望得到的东西就会效命于你，以为有那一层血缘就可以代替一切。”
“血缘有时候确实可以代替许多东西，最深沉的就是一个孩子对自己母亲的爱！”
“当年，你当着科斯琼斯的面杀了他母亲，再给他其他人渴求不到的荣华富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消除他对你的恨，你以为他的血脉里流着你的血就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当年姬启宗的事情没能给你一点警醒吗？”
“你以为血缘可以让他就算恨也不会背叛你，却忽略了血缘也可以让他因为爱而毁了你。”
母亲是无法取代的，尤其是在与母亲相依为命经历过人间疾苦的时候，那种感情不是一点血缘可以代替的。
她太了解这种感情，也正是因为这样，对于拉斯特琼斯她才会更恨。
“你真以为国王没看穿你的阴谋诡计？你以为你这么多年为何都动不了手？国王知道了却也是顾念兄弟之情给你留下一条退路，但你却从来不去看那个选择，一步步将自己逼进深渊。”
此刻的拉斯特琼斯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想着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样的面容，心底闪过的是无尽的痛。
他如何不恨，不怨。
两人是双胞胎，什么都不一样，他不觉得自己有哪一点输给他，可偏偏他可以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
权力、财富甚至是心爱的女人。
他也想过放弃，但心底总有个声音再叫不平，后来那个声音占据了他所有的感知，控制了一切逼着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国王这些年对于你这边的人谁也不曾重用过，却偏偏最信任科斯琼斯，在大家眼底他不过是个没用的贵公子，你真以为国王是因为他的三言两语？”
爷爷恐怕是看出了一切，给予别人得不到的信任，这才从拉斯特琼斯的手上救下他一命。
因为拉斯特琼斯的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国王的信任是他最迫切得到的。
对于这样一个人才，他自然是不会想着除掉，而是百般的培养。
他以为自己施舍的那些疼爱和别有目的的栽培会让科斯琼斯忘记杀母之仇，却不想这让他记得更深。
生活在那样的大家族，每个人最先学会的就是伪装。
为了活下去，为了报仇，科斯琼斯一忍变是二十几年。
直到遇到顾琉璃和姬月珩，让他看到了一丝报仇的希望。
在拉斯特琼斯派他过来这边探查情况的时候他暗中与姬月珩取得联系，两人定下盟约，合作扳倒他。
之后意大利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演戏。
因为顾琉璃的怀孕，让他们的计划不得不被迫中止。
不过这也正好给了他更多的时间收集他犯罪的证据。
而顾琉璃消失的两年，也让拉斯特琼斯对他最后一丝猜忌也打消了，让他接触到了自己最深沉的一面。
却不想也正是因为这个而彻底的毁了自己。
“你所有的犯罪证据科斯琼斯都已经交给了警方，再加上昨晚抓到了埃蒙特琼斯……呵呵……”
顾琉璃笑笑，起身不再看他，朝着外面走去，“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说来减轻自己的刑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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