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执政后宫

翌日，阿离便开启掌管后宫的事务。她头戴九龙九凤冠，珠围翠绕，身穿翟衣，绣着五彩翚翟纹，内饰白色纱衣，领口装饰黼纹，蔽膝同下裳色，装饰三行翚翟纹，袖口，衣缘为红底云龙纹镶边。腰间一条绿玉带把纤腰拘紧，袅娜娉婷。进到福宁宫，殿外早已齐刷刷静悄悄排列了几千冥王星人，清一色女郎。站最前面的是总管，中间的是女官，最后的是婢女。宫中建立了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体制，以掌宫掖(后宫)之政。六局分别有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六局之下每局下辖四司，司下又置若干职位，层级分明。根据不同等级授予不同官职，高者五品，低者九品。女官们上承御旨、懿旨，下领百千宫女，各司其职，尽心尽力地打理着后宫的日常事务。尚宫掌政令、文科、印玺、玩器；尚仪掌礼仪、音律、朝见；尚服掌服饰、化妆品；尚食掌食品、药品、器皿；尚寝掌床褥、整理、用具；尚工掌营造、衣服、财务。六局之下，各掌四司，工作细化，不做论述。

阿离被若兰扶着步上高台，坐上宝床。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婉转：“有事启奏，无事便退。”上来一个黑脸阔嘴的女总管：“拜见冥后，李尚食有事启奏：本局下辖的司膳采姑经常偷吃御膳房的食物，请冥后处罚。”阿离一听名字，莫不是招她进宫的采姑姑？便道：“采姑何在？”人群里跑出一个胖嘟嘟的妇人，连滚带爬告饶：“冥后明察，我吃的皆是圣上撤下的酒肉，我见丢了太可惜，便偷偷吃了，望恕罪。”阿离抿嘴偷笑：“你那么喜欢喝酒吃肉，升你为尚食，负责膳馐、品齐之数，凡以饮食进御，尚食先尝之。”此言一出，众人皆瞠目结舌。偷吃御膳房的食物本应受罚，想不到还升级，这反常行为引来了大家的一阵骚动。众人你瞧我我瞧你，不敢发出声音，只能互相打眼色。采姑姑以为自己听错了，匍匐在地不敢回应。

阿离道：“采姑姑把圣上撤下的酒肉吃掉何罪之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费粮食本来就是可耻，采姑姑把浪费变成节约，这是光荣的行为，理应得到奖赏。从此以后，大家都要节约粮食。从圣上开始，以后圣上的菜肴只许三样：鲜花糕，鲜花酱，鲜花汁，加清酒一壶。不许像以前那样做几百个菜式，白白浪费粮食。”众人齐声承诺。采姑姑偷偷放眼望去，发现宝座上端坐的冥后似曾相识，声音像极丑奴儿，样貌却天差地别，心下不由啧啧称奇：难道丑奴儿得了仙术，变成美女做了冥后？她忙不迭高声称颂：“谢冥后隆恩，祝冥后洪福齐天。”

阿离道：“这里有长乐宫的婢女么？”四下寂然无声，阿离又问：“之前长乐宫的婢女们都去哪儿了？”一阵沉默之后出来一位瘦瘦的女官，正是之前向采姑姑求情招她进来的那位浣衣局的司服。她禀告：“在下陶司服禀告冥后，长乐宫里的婢女在雪妃亡去之时皆陪葬了。”阿离吃了一惊：“宫里几百号人皆要陪葬么？”陶司服道：“这是宫里自古以来的规定，以保证皇族嫔妃亡魂的冥福。”阿离一拍桌子，怒斥：“自古以来的规定难道就不可以废除么？如果是活生生的人为了陪葬而被杀死是不是太残暴了？究竟是谁定下来的规条？”“是我！”一声雄厚有力的声音在旁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