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双更合一）

翌日清晨。

她刚一下楼,就看到束菟一脸镇定地在吃早餐，见到人类，热情洋溢地打了个招呼。

“桥桥，早上好呀！”

她回了个笑脸,从厨房端来早餐,坐在束菟身边。

一旦落座,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徐桥桥开口问束菟：“他们都还没有下楼吗？”

束菟挤眉弄眼,圆耳朵可可爱爱地晃动，一本正经道：“最早有几个男嘉宾下楼，彼此对视一眼,又上去了。”

漂亮人类显然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她迷惑地扬了扬眉毛：“为什么？”

束菟神神秘秘：“你一会儿就会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肯兰在徐桥桥之后下楼,她和丝芽前后,两个女嘉宾脸上的表情都挺怪的。

徐桥桥听到尖耳朵精灵嗤笑一声：“啧,雄性们。”

丝芽面无表情地回身看向楼梯上方,一副实在看不过眼的样子，点评道：“这个性别向来如此。”

她隐下更刻薄的言论，对上正在食用早餐,吃相斯文，颊边鼓鼓，怪像是幼崽的人类,脸上的表情瞬间温和。

“桥桥早。”

打好招呼,落座吃饭。

徐桥桥都快吃完的时候,五位异性嘉宾才从楼上下来,他们并非同行，前后各自间隔一段时间。

徐桥桥不经意间抬头看向他们,这才惊讶地发现：他们看起来好像静心打扮过。

“你们……”

几颗电子眼清晰拍下人类这一刻的表情,一点迷茫,一点怀疑，又因为语气真诚温柔，这画面可谓十足戏剧。

“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

束菟呛住，咳嗽一声。

丝芽瞧着对面那几位异性，翻个白眼。

肯兰窃笑起来：“桥桥聪明。”

参与嘉宾本身颜值就是万里挑一，暂且不论他们的原始形态——类人形态下，恋综的所有嘉宾都是可以打七分以上的高标准。

阿诺是被这句话弄得反应最大的，他苍白清俊的脸上浮起窘迫的淡红，触手扭扭捏捏地打结，一句话也不肯说。

他确实精心打扮过，其他四位男嘉宾同样严肃对待，在撞见彼此后，又重回房间里捯饬了下自己。

克里斯眨了眨眼，他平和地答：“是的，今天要来新的嘉宾，希望给大家留一个好印象。”他不说“飞行嘉宾”，而是扩大化，意为给“大家”。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大家”里只有徐桥桥。

英俊兵虫露着光洁好看的额头，五官俊朗，笑容柔和。

单晰也许是对自己的外表最自信的那个。无怪乎如此，人鱼本就是星际中，不论类人形态还是原始形态，都有着貌美名声的种族。

他在人类问出那句话时，翘起嘴角，耳鳍绚丽柔软，湿漉漉地搭在颊边，天然而动人的俊美。他一言不发。

藤里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身后的尾巴在电子眼拍摄范围内轻轻地甩动，满是焦躁；利奥倒是心态挺稳，他清亮啁啾两声，“我希望自己看着比新的男性嘉宾好看。”

徐桥桥不由看向他。

利奥的羽翼舒展些许，他的羽似是用护理油打理了一遍，室内灯光下，莹莹发亮，健康美丽的色泽，过目难忘。

很快，时间走到早晨九点。

飞行嘉宾们到达星轨站，广播设备通知时，所有嘉宾决定到别墅院门口迎接他们，以示友好。

浓繁幽茂的树木掩盖着别墅庭院，一溜晨光映在池水中，金灿如火。云层轮廓逐渐清晰，殷勤相随的微风摇晃，将云推至头顶，落下荫蔽。

漂亮人类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最前排

。

她身旁就只有肯兰，尖耳朵精灵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地哼声，愉悦而柔和的丛林小调让徐桥桥有点走神。

如果说，徐桥桥是心不在焉地等候着新来的嘉宾，那么，男嘉宾们可谓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最明显的是藤里央。青年的尾巴直直地垂在身后，犬牙难以抑制地稍露，不可忽视的焦虑与不安使他紧绷如弓。

“他们到了。”

导演在广播设备中的提醒，让所有嘉宾的注意力都往前方看去。

漂亮人类从肯兰肩头抬起脸，她的瞳含着清晨的阳光，生机勃勃，那个礼貌性的笑意舒展在眉眼间。

镜头之下，她望向来客。

视角推进，一个年轻的兽耳青年——他的耳朵毛量充沛，灰白色间藏着黑色点斑，眼眸黄绿。类人形态下，他的轮廓鲜明，鼻梁英挺，有着见之难忘的冷俊。

徐桥桥在第一时间被他的那双耳朵吸引，目光跳脱地跟着他的步伐行动。

青年的身后半步，是个有着淡蓝色羽翼的漂亮美人，她的翅膀颜色在日光下泛起柔亮，黑褐色的眸子在看见欢迎的众人时，率先捕捉到人类。

然后，美人笑吟吟地紧追其上，快了青年几步，与他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云姗，鸟属种族，是今天的飞行嘉宾。”她的声音婉转动听，流珠叮叮，悠扬明亮。

兽耳青年终于走近。

那双极其吸引人类注目的毛耳朵之外，一个被他藏得很深，凑近时才被注意到的种族特征，于此刻显露。

带着黑色环斑的粗壮尾巴，富有光泽，强而有力，厚实蓬松，长度几乎和他的身高一样。

按道理，这样长度、粗度的尾巴没那么轻易地被掩盖过去。或许是青年行走的姿势笔直，这条尾巴就藏在嘉宾们的盲区视野中。

直到走近，徐桥桥不经意地低头，这才望见他身后的长尾巴。

人类低着头看那个尾巴。

她紧盯，厚粗尾巴懒洋洋地甩动两下。

徐桥桥脑子里浮现昨天导演说的话话：“是雪豹，颜色美丽，毛发浓密。”

“好大的尾巴。”

她的喃喃自语，被对方听到，青年愣住，那对耳朵羞怯地往后撇了撇。

他卷了卷尾巴。

“我是雪燃。”

和他的种族一样漂亮悦耳的名字。

猫科种族雪豹，在雪原上的神秘美丽生物。青年的声音并不算响亮，声线低而沉静。他说时，那尾巴如同独个体那般，不受控制地拖在地上，灰白带黑，毛量令人羡慕的丰满。

“很高兴认识你们。”

自我介绍结束，徐桥桥还未能从那条粗大尾巴中恍过神来。

广播设备中传来导演吩咐下一流程的声音：

“为让彼此互相熟悉，请尽快到达下一个目的地。”

=

星网《恋不受缚》版块，关于飞行嘉宾的到来，观众们兴致勃勃，热议连连。

【果真和导演说的那样，毛发浓密=。=】

【桥桥看到那尾巴，眼神都直了……】

【有时候不得不说，种族天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人类喜欢毛绒绒，而我恰好不是毛绒绒（扭曲爬行）（尖叫）（扭曲爬行）（尖叫）】

热议飞行嘉宾的同时，也有观众将目前的直播状况实时剪辑。

一段在星网热门，短时间内获赞数超过两百万的视频，带着关键词#桥桥摸大猫#，迅速爬上热搜。

打开视频，第一幕，就是那只身量大且长的雪豹，紧张无比地咬着自己的长尾巴，从山丘间跳下。

原始形态下的飞行嘉宾雪燃，用那双黄绿色的圆眼盯着不远处

的人类，它的肉垫又大又圆，踩地悄然无声，放下尾巴，一阵奶里奶气——完全不像是成年猫科动物该有的叫声，从喉咙眼里钻了出来。

徐桥桥愣住了。

视频中，仅有她和雪燃。

这一个热赞视频的文字内容，简单阐述她和原始形态下飞行嘉宾独处的原因：

——节目组给嘉宾们各自安排了任务，徐桥桥正好和雪燃、云姗分在一组。

云姗为寻找任务目标，以原始形态飞于高空；留下雪燃陪伴人类，以保证她的个人安全。

剪辑后的短视频，加以剪辑者的个人情感色彩，文字掠过屏幕：【桥桥被飞行嘉宾的奶叫声惊到了】

已经是成年雪豹的飞行嘉宾，却还有着叫人咋舌不已的甜蜜嗓音。视频中闪过雪燃的类人形态，冷俊好看的脸蛋与这奶里奶气的腔调，实在不够吻合。

不仅是人类呆住，视频观众们也被这个种族成年体的声音惊到。

“雪燃？”

徐桥桥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

圆圆肉垫踩在地面，与雪豹身长几乎一样的粗大尾巴甩动。

雪燃可能也是觉得自己不够威风，于是，企图压低声音，低柔的叫声隆隆传出——并没有太多威慑力。

生长于雪原的雪豹，嗓音低闷，从不嘹亮，以免巨响引发雪崩。

大猫猫端坐在她的面前，咬住那条长尾，一本正经地看她。

徐桥桥盯着他看了很久，天空中久久没能传来云姗的鸣叫。她的心思已经被那双撇来撇去，似乎情绪奇妙、可爱得不可思议的耳朵带走。

“请问，”人类十分不好意思地踮了踮脚，雪豹端坐的时候，身量也比她高，她克制情绪，终究是忍不住，“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大概是前人（特指藤里央）在镜头下，被人类摸过的次数太多。又没有谁专门纠正她摸摸的行为是否太过亲密——雪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用那双圆圆的、盛满期待的猫猫眼看她，齿列一松，尾巴吧嗒掉了下来，他轻轻地点头。

然后。

人类上手。

开启感官权限的观众，在同一时间感受到来自人类的抚摸。

先是耳朵尖，试探着摸两下。人类稍稍用力，她眼睛亮亮，情绪猛然高涨，前些时间里生病发烧带来的疲惫顿时消散无踪。

指尖的热度、掌心的细腻，让雪豹享受地眯眼。

再是搓搓耳朵，雪燃的原始形态那般大，耳朵也是大而尖，一小撮的细毛在最顶端，触碰的时候，那条尾巴懒洋洋地甩着。

这摸大猫的活动，持续到藤里央到达现场。

浅金灰的大犬沉默地远远注视这一幕，他深蓝色眼瞳晦暗而不安，蓬松的犬尾夹在身后，伤感地耷拉着。

于凄凉赤壁间，天灰暗而冷淡，大狗狗孤独而宁静地望着人类与大猫猫的互动。他忍耐了许久，终于，有些忍不住，一股委屈而难以抑制的隆隆冒出喉咙，怎么也收不回去。

徐桥桥听见熟悉的声音，她顿住，情不自禁地往发声方向看去。

藤里央拖着四肢，一步一停，低着头，并不看她。

“藤里央？”

人类的呼唤成为这段短视频的最后一幕。

她脸上的表情温暖而耐心，声音柔和而清澈，就像藤里央会是特殊的那个。

偏偏，事实是，她对哪一个嘉宾都是如此。

……

“我觉得藤里央在吃醋。”

束菟趁着徐桥桥不在这里，远远看着被飞行嘉宾围着的漂亮人类，小声八卦。

丝芽并不奇怪地哼道：“他太明显了。”

肯兰的视线往那边挪，轻声附和：“他的尾巴快垂

到地上了。”

犬尾青年在不远处，那条蓬松大尾巴失魂落魄地耷拉着。

已经过了节目组安排的任务环节，十一位嘉宾围坐在地上，稍作歇息。

飞行嘉宾中的云姗十分喜爱人类，和肯兰等人没说完几句话，就走到徐桥桥身边。

“桥桥，很多观众都喜欢你，”浅蓝色的羽毛在稀薄天光下依旧光亮，鸟属美人用悦耳动听的嗓音，唱歌般说着赞美，“我也超级喜欢你。”

这种源于他人极纯粹的喜爱，让漂亮人类一下子就脸红起来。

她低声说谢谢。

云姗又怜又爱地看她，光亮细滑的蓝色羽毛轻轻扫过她的手背，她大胆道：“我和雪燃明天就会离开这里，所以，可以让我多和你待一会吗？”

这言语，仿佛将人类当做什么珍稀动物。

徐桥桥并不讶异。事实上，这种态度，她早有预料。毕竟，在苏醒之初，许多星际种族望见她时，交谈间难免也有这意思——她在冷冻人博物馆当了文物多年，本就不同于其他星际生物。

她朝她笑，默认了。

利奥在一旁发出了几声奇怪的鸟叫。

这是他们鸟属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星际翻译器没能翻译出具体意思。利奥抱着双臂，严肃地鸣叫几声，云姗的表情也变幻着，她平静地与他“谈”了几分钟。

最后，云姗歉意地看向徐桥桥。

“对不起，我想我有点太过热情了，你不是很擅长拒绝，我的话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徐桥桥错愕地看向利奥。

羽毛如流金般明亮，涂过护理油，那股坚果香味变得甜而绵柔，像是甜栗子酒。

一刻停顿。

徐桥桥心中也有亲疏。她和利奥认识有十多天，比起刚来的飞行嘉宾，在一些场合中，下意识地会偏向于他。

况且，利奥本就是好意。

她不会蠢到将他的好意拒绝。

与此同时，心中又愿意给这个有着浅蓝翅膀、一腔热情的美人一些温柔。

“我确实不擅长拒绝。”

人类并不说她有没有被她的言语弄得为难。

她说完这句话，伸手牵住云姗，晃了晃，孩子气地朝她露出一个毫无芥蒂的笑容。

就在徐桥桥的脚边，雪色大猫猫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他凝看人类的脚尖，觉得好玩般，张开嘴巴咬住鞋面。

力道很轻。

是那种猫科动物小崽很懂事的咬法，玩闹的性质居多。

人类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拍他的额头，他甩甩脑袋，吐了出来。

那双毛耳朵已经收进这番对话。

雪燃心中有了决断，他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藤里央。

只来一天的飞行嘉宾，和相处过十多天的异性嘉宾。

大猫原本心中没底，他不知道徐桥桥会更喜欢哪一个。

好在云姗和人类的对话，让他稍有觉悟。

——人类不擅长拒绝，对于飞行嘉宾表达的友好坦然接受。她愿意和他们亲近，共处一天。

——再加上，他是这里唯一的猫科动物。

毛发浓密，原型好看。

极迅速地成为徐桥桥愿意亲近的对象。

雪燃眨动眼，吻部搭在人类的鞋上。

他的原型没有其他种族的小猫惹人怜爱——小猫们的声带优越许多，如果此刻在人类脚边，只怕就要流淌出一串一串甜美的咕噜，把人类哄得高高兴兴。

他的声带既不能咆哮，也不能咕噜。

夹在这两者间，发出的声音，有点奶，有点哑，独特而引人注意。

就像他的长长尾巴，粗大而柔软，黑

色斑纹夹杂在灰白之间。

比起大狗的尾巴，要显眼许多，突出许多。

人类的脚丫小小，大猫的脑袋大大。

吻部搭在鞋面上，没一会她就感觉吃力了。

雪燃有所察觉，他用绿眼睛看她，在徐桥桥说着“有点重”时，自觉地抬抬下巴，低低嗷呜两声。

人类被他的声音逗乐了。

她露出一个灿烂笑容，伸手捏捏他的耳朵。

=

恋综第十四天。

导演在后台将目前为止的视频素材记录。

身旁助理将星网目前正处热门的#桥桥摸大猫#展示给他。

视频中的终场一幕，成为许多观众倍感虐心的点。尤其是犬科的观众，代入感强到在评论区直嗷嗷。

【他好伤心，我也好伤心。】

【小狗有一颗热烈的心，但它绝不是不会受伤、无坚不摧——没错，我的意思是，桥桥你多看他几眼吧】

【同为犬科，我真的超懂藤里央的心情，虽然之前总是觉得他运气好上了恋综，被人类摸来摸去……但，唉，他可怜的时候也是真的可怜QAQ】

导演：“啊这。”

助理：“现在犬科种族的观众都在为藤里央呜呜，说是他真的好惨。”

犹豫了一会儿，助理清嗓道：“现在呢，猫科种族观众们稍有点……‘幸灾乐祸’。”

导演大惊失色：“不是吧？”

助理委婉地看他一眼，纠结一会，发了条“猫狗大战”的宣战帖。

说是“幸灾乐祸”其实也不太准确。

猫科和犬科种族并没有传统意义的敌对过，他们所在星系彼此间也有过多年外交。

只不过，某些种族和某些种族就是气场不合。

猫科和犬科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固然也有联姻的例子，可更多的是看不惯彼此的种族习性。

快速浏览，导演边摇头边道：“我邀请雪燃来的时候，可没想过猫和犬两个种族会因为这事发生星网争议。”

大部分观众都是口嗨，不至于对现实生活中的猫/狗种族同事有什么对立情绪。

大家都是在星网上凑凑热闹，以此表示对彼此种族的鄙夷。

一个猫科视频剪辑者的视频，跃入眼帘。

导演顺势点开。

视频的最开始，是藤里央在克里斯的那句“她似乎喜欢你”时，暗自喜悦。

再之后，是进一步的——“你有她喜欢的毛发，原始形态下，她更愿意和你亲近。”

其他种族的直言不讳，让这只漂亮大狗狗自信且明亮起来。

和她在一起时，藤里央的尾巴总是摇来摇去，面上的表情虽说冷淡，可肢体语言总是含着笑意。

画面不断闪烁。

人类与他亲近的时刻，抚摸耳朵，被舔手心，喂他吃坚果等等。

再到恋综第十四天。

一双猫眼绿而亮，四只肉垫圆而大，一条尾巴粗而长的雪豹到达恋综现场。

徐桥桥关注的目标从毛绒绒大狗变成毛绒绒大猫。

雪燃咬着尾巴从高处跳下，吓了漂亮人类一大跳，之后，她仰着脸冲大猫猫露出笑容，无可奈何地伸手摸他的耳朵。

也有人类吓唬大猫的画面——她并非刻意，只是刚好，在雪燃合眼歇息时，不巧摸了下他的尾巴，大猫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跳”起来。

像个巨大的猫猫毯子，四肢开张，尾巴上扬，成为一个问号。

徐桥桥呆呆地看向他。

雪豹难得感到尴尬，四只毛脚落地，与她僵持着，很快，他主动求和，上前用吻部搭了搭她的手心。

……

猫科剪辑者在视频的结尾，文字嵌入，道：

【能量守恒定律，狗狗的笑容转移到我的脸上XD】

原本属于犬科种族一心代入的视角，藤里央的直播镜头，在恋综第十四天，迎来全体心碎。

导演：“……”

他默默地关掉这个视频，对助理道：“虽然说，我是为了节目冲突、戏剧性请来雪燃……”

“但，看到藤里央这么伤心，一时间还有点不忍。”

助理残酷地打断他的话，冷漠道：“但你还是会把这一期7天专刊的内容剪得让犬科种族们心碎不已。”

导演若无其事，并不心虚：“我是导演，为了节目，总得有嘉宾付出。”

……

恋综第十四天。

下午四点。

前几个小时，节目组安排的活动结束，所有嘉宾都回到别墅。

他们打算在客厅里聊聊天，互相了解。

主要进行自我介绍的，还是今天新来的两位飞行嘉宾。

“我的职业是领飞，”云姗提起自己的工作，神采奕奕，她的羽毛微微蓬松，骄傲而明艳的笑容展露，“教导我们种族的小鸟宝宝们如何在高空中飞行。”

束菟好奇问利奥：“你之前说过，你的职业是——”

拍摄恋综期间，他们互相了解过彼此的职业。

徐桥桥听过，奈何，碍于她对星际时代的生疏，有些职业更是种族独有，那些名词记住了，也不能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

利奥答：“我的职业和云姗一样。”

有翼种族中，能为族群鸟崽教导飞行，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工作。

唯有能力出众，才有这个机会。

恋综节目组在选择飞行嘉宾时，挑的都是每个种族中的顶尖。

选择云姗，不仅因为她优秀，还因为她的职业和利奥重合。节目组筛选飞行嘉宾时，考虑过一个可能：兴许云姗和利奥·夏会有共同语言？由此产生节目中的另一种cp可能？

当然，目前的情况也在导演的预料中。

短短一天时间并不能激起云姗和利奥·夏之间的火花。

云姗更喜欢和人类、其他女性嘉宾待在一起。

她甚至都没多看男性嘉宾们几眼。

云姗介绍完毕，随后便是雪燃。

雪燃在半小时前，上楼洗了个澡。额头前的刘海半湿半干，身后的尾巴存在感极强，湿漉漉地卷起，缠在他的脚踝。

他坐的位置距离徐桥桥很近。

嘉宾们的目光看来时，雪燃的耳朵动了动，带有黑色环斑的粗尾巴有力地落在沙发上，他说：“我的职业是%……%”

星际翻译器能给出的信息，基于每个使用者的大脑知识储备。

徐桥桥起初并没有完全理解，她听得含糊不清，雪燃捕捉到她的困惑。他重新解释，将职业名词掰碎定义，道：“是负责星系跃迁的协调员。”

这个职业的薪水极高，属于精尖人才，星际中数量不多。

一时间，大家脸上都有点奇异。

不过，这奇异也都是稍纵即逝。

镜头下，克里斯只抬了抬眉毛，轻描淡写地笑了声；单晰漫不经意地仰后脖，表情平静；藤里央冷淡寡言，不咸不淡地看他……

就是阿诺也没太在乎。

毕竟，孤生种族和他们这些族群种族不一样，他的生命维持方式并不需要普世意义上的“金钱”，社交可有可无，一颗星星就够他消化多年。

人类这才理解。

交谈不断深入。

云姗、雪燃是后来的飞行嘉宾，他们更了解目前星网上关于恋综的消息

。肯兰便直接问了：“直播到现在，观众们有骂我的吗？”

她问得直截了当，半点委婉都没有。

导演都无语了。

他在广播设备里吭声：“现在还在直播呢，你问这问题，是让观众骂你好，还是不骂好？”

尖耳朵精灵无所畏惧，她耸了下肩头，轻飘飘答：“我好奇，所以就问。”

云姗和雪燃在参与前，一定是接受过节目组的示意——部分内容可说，部分内容不可说。

如不久前，云姗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很多观众都喜欢桥桥那样。

这是可以被说的内容。

不可以说的，大概就是目前的cp动态，观众在磕什么，又期待什么。倘若说出，将会影响后续嘉宾们的心态，对节目效果产生不可控的影响。

云姗：“没有人骂你。”她先解答肯兰的问题。

踟躇半秒，她说：“我觉得观众都挺喜欢大家的。”

这个回答可谓是很不得罪人。

丝芽和束菟也问了几个问题，束菟特别活泼，问她：“有没有谁喜欢我，打算等节目结束后来追我的？”

导演在广播设备中爆发出一阵咳嗽。

束菟理直气壮：“我在节目中没有喜欢的嘉宾，还不准我在节目结束后再谈恋爱吗？”圆圆耳朵动弹，束菟皱起鼻子，冲徐桥桥挤眉弄眼，人类被她的那句话逗得眉眼弯弯，可爱得不得了。

丝芽也觉得有道理。

她颔首附和：“是这样的，节目是节目，生活是生活。”

28天和未来相比，论深度长短，她们心中都有衡量。

导演气虚不已：“还在直播呢……”

雪燃听到身旁不远，来自人类的笑声。

明亮如晴雪，柔和如云霭。

他朝她看去，身后那一条粗大柔软蓬松的尾巴，轻轻敲打在柔软沙发上。

就像是几个小时前，半心半意甩动，慵懒沉静，别有用心。

等待人类被深深吸引。

忽的，雪燃的眸子里掠过笑意。

他的毛尾巴被无意拢住。

来自人类指尖的温度，松松地笼罩着。

他泰然自若，用尾巴尖蜷着碰碰她的掌心。

尾巴粗粗，不似小猫，挠得人心痒痒。

他的蜷动，更像一只猛兽，潜伏于静谧的钢铁城市中，捕捉着正常活动的人类。

于隐蔽处，咬着尾巴，悄然无声地出现。

然后，做小猫状，伏低身子，露出肚皮，呜呜地请求她的抚摸。

一声低沉的吠，莫名其妙响起。

徐桥桥的指尖一停，她看向藤里央。

犬尾青年深深地吐息，他忍住那汹涌而来的妒意，朝人类低低地呜了声。

当天晚上，零点一过，七天视频专刊发布第二集。

封面就是这一刻的静止。

漂亮人类的手指落在雪豹粗壮蓬松的尾巴上，她摸的时候，眼瞳明亮，情绪愉快。雪燃不动声色，私自欢喜，并不打算分享快乐。

犬尾低落，沮丧得近乎失神。

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画面发生，只能委委屈屈地发出一声狗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