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面(含2k营养液加更)
角落里的两人顿时成为了焦点,连目暮警部也不得已走过来,打算象征性地询问几句。
柳原月却不是任人摆布的类型。她抬眸看向西堀健人,语气温和,对他说道:“西堀先生,这种指认可是需要证据的。”
明明只是个高中在读的女生,西堀健人却忽然觉得她并非看上去那样柔弱好欺。在她的目光下,他有一种自己完全被看穿了的感觉。
西堀健人捏紧了拳头,展示出自己强健的体格,总算是有了一些底气:“我可没乱说,你们说是不认识春木,谁能替你们作证?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撒谎?”
柳原月肯定他的话:“的确,西堀先生没有判断真假的能力,不过我倒是有几个问题不太清楚,想请西堀先生替我解惑。”
她的第一个问题就令西堀健人脸色大变:“西堀先生,您是认识春木女士的吧?”
“什么?”目暮警部惊声道。
刚才西堀健人和春木裕子互相揭短,称呼间也未见对方名姓,都是以“春木的妻子”“春木的朋友”这样代指,可原来这两个人是认识的吗?
西堀健人仓促看了春木裕子一眼,随即矢口否认:“闭嘴!再敢胡说,小心我不客气!”
“西堀先生!”目暮警部对这种当着警察面的挑衅忍无可忍,警告了一句。
春木裕子哭得梨花带雨,连声道:“警官,分明是这位小姐在诬陷我们啊!您怎么还替她说话呢?”
“春木女士,如果您和西堀先生真的素不相识,关系陌生,是不会说出‘诬陷我们’这样的词语的。您已经将自己和他归在一起了,不是吗?”
柳原月对她轻笑:“您知道西堀先生找您先生借钱的事情,却在一开始绝口不提,率先指认仅仅与您先生有口角争执的桑岛先生,是为什么呢?”
春木裕子的眼泪不知不觉停了,吞吞吐吐道:“那是我……是我当时忘了!”
柳原月对她的回答不知可否,继续说道:“在西堀先生揭露您与您的先生要离婚这件事时,你脸上的表情首先是惊讶,随即变成了愤怒,之后才是私事被公之于众的窘迫,这又是因为什么?
“当然,您可以解释是您在惊讶西堀先生为何知晓这件事,可倘若如此,您应该是恼羞成怒才对,望向西堀先生的眼神不该像当时一样满是怒火。您是在气愤他竟然说出此事,竟然背叛您、栽赃您,您才继而攻击他。我说的对吗?”
春木裕子被她说中了心事,眼角抽搐了一下,但她强自镇定,拒不承认道:“什么愤怒窘迫的,都是你在胡说八道,谁会信你?”
被质疑是柳原月早已预料到的,她毫不在意地说出最后一点:“另外,您和西堀先生的社交距离也证明了这件事。在刚刚发现尸体,将您几位集中至此处之时,您与西堀先生的空间距离不到50厘米,是关系极为亲密的下意识表现。后续警察来了,您才与他刻意拉开距离,却仍然比离那位桑岛先生更近一些。”
西堀健人被她越说越心虚,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的嘴,但碍于警察在一旁,才不敢造次。
春木裕子做好了心理建设,嘴硬道:“随你怎么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目暮警部听完这番对话,也感到有些为难:“是啊,柳原小姐,这些事如果没有证据的话……”
“呜!”一道童音响起,在封闭的空间内很是清晰,“月姐姐,我刚才不小心把你给我发的短信删除了,还能找回来吗?”
柯南的两只眼睛水润润的,捧着手机,露出难过的表情:“那条短信我还想要保存下来的,都怪我不小心按到了删除键。”
“那……”柳原月试着提出解决方案,“我等会再给你发一条?”
她拿出手机,将两人发送过的短信翻出来,一行行给他看:“你喜欢的是哪一句,‘小管家’这条吗?”
“不、不是啦!”柯南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接,连忙摆手。
柳原月故作好奇道:“那还会是哪一条啊?如果柯南君真的很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录一条语音版的哦。”
柯南把她的手机抢过来,然后捂住脸:“都说了不是啦!”
“原来如此!”
柯南突如其来的话提醒了他,目暮警部顾不上他们的互动,要求春木裕子和西堀健人将手机拿出来:“二位,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在警方的要求之下,即便两人再如何不情愿,也只好将手机解了锁交出来。
而他们显然还没有谨慎到这个地步,短信内容甚至尚未删除,连技术性的恢复都用不上,直白的言辞就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从聊天内容来看,春木裕子与西堀健人并没有过密的婚外关系,两人仅仅是以“春木一郎的妻子”与“春木一郎的好友”这两个身份进行合作,试图通过手段骗取春木一郎的钱财。
例如在离婚之前,让西堀健人对春木一郎进行劝说,将财产大部分分割给春木裕子;再通过春木裕子这边的信息,让西堀健人将春木一郎所剩无几的钱哄借过来,彻底分干净后者的存款。
到了这一步,春木裕子意识到瞒不住了,将事情全盘托出:“警官,我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这样做啊,更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杀人啊!”
她指向站在一边的西堀健人:“一定是他,他从来就不是个守信用的人!就是他表面与我合作,实际上早就想好了要杀害一郎,这样也不用还以前欠的那些钱了!”
“你这个女人说什么呢?不是你求我说忍受不了春木的性格,想要离婚,又怕自己分不到钱,来找老子帮忙?”西堀健人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货架,“现在人杀了,钱都是你的了,想把责任推到老子身上?做梦!”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自己做的事不敢认?我怎么会选和你合作?”
“警官,真不是我干的啊,这个女人早就惦记春木的钱了,肯定是她动的手!”
两位嫌疑人为之前的合作吵得不可开交,目暮警部希望从中听到更多的信息,便没有劝解。
柯南不知道拿着手机跑去了哪里,柳原月静静地看向独自站在一旁的桑岛雅也,回忆起他先前回答目暮警部问题时的神情。
纵然西堀健人和春木裕子都满口谎言,可这位桑岛先生所隐瞒的事情,才是最至关重要的啊。
被春木裕子质疑是他将春木一郎杀害的时候,他脸上那股快意,可真是——藏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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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致命伤极深,凶手哪怕动作再快,手上也难免会被溅到血液——除非他有充裕的时间进行清洗。
超市这个角落的确距离洗手间很近,从难易程度来看,穿着T恤的西堀健人最容易做到此事。他只需要脱掉外套再进行谋杀,衣服就不会被弄脏。
而穿着居家服的春木裕子是最难做到此事的。
江户川柯南在脑海内模拟了一遍凶手从春木一郎身后出现,而后借着他的身躯挡住血迹动手的画面。
他继而排除了春木裕子是凶手的可能——她的身高与伤口的痕迹并不相符。
除此之外,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人杀死,并且令对方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必然是早有预谋,甚至可能带了乙.醚之类的物品用于麻醉死者。
若是西堀健人,他有什么必要选择在超市进行杀人行径,哪怕这是经常前来的超市,也不可能对监控范围这样熟悉,甚至能刚好在盲区处行凶。
如果是这样,会提前准备好乙.醚,并且对超市监控了如指掌,
有机会作案的只剩下一个人。
但他的制服口袋早已搜过,里面并没有任何沾有乙.醚的物品。
柯南的视线忽然落在货架底部,这是刚才被西堀健人踢偏的那个,最下方有一角布料露了出来。
他俯下身,拿着手帕将之勾出来,发现是条打湿的毛巾。
毛巾散发出一股刺激性气味,正是乙.醚。
但这样的证据仍然不是决定性的,上面不知道是否会有桑岛雅也的指纹。倘若他真的谋划仔细,应该不会留下痕迹。
柯南不断模拟着案发现场的情形,猛然回忆起一开始桑岛雅也略显突兀的动作。
他跑回柳原月的身边,将沾有乙.醚的毛巾交给她:“月姐姐,我刚才在货架下面发现这个!”
“嗯?”柳原月矮下身来,接过毛巾,问道,“是乙.醚吗?”
柯南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在她矮下身来之后贴在她的耳边小声道:“月姐姐,你也发现了吧?”
“凶手吗?”柳原月点头,“但是没有证据。”
她甚至连作案手法都没有想明白,只是单纯从几人的言行举止得出了结论。
但可惜的是,这些分析在这个时代并不能作为证据。
“我知道!”他压低了声音告诉她。
柳原月有些惊讶于他的坦诚,接着不解道:“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小声?”
柯南的身体僵住,辩解道:“我……我怕我说错了……”
一个小学生找出凶杀案的证据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即便柳原可以接受并且不会怀疑,他也担忧黑衣人会注意到这一点,因此在公众场合更需要谨慎行事。
“原来我们的柯南君还有侦探包袱呀。”柳原月朝他打趣。
“月姐姐!”已经对撒娇得心应手的柯南捏着她的袖口轻晃,“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你,然后你告诉目暮警部好不好?不要说是我的推理。”
柳原月没有拒绝:“这样的话,柯南君的功劳可就要被我抢走了。”
“我不介意!”他急急表明态度,随后又补了一句,“而且我的推理也不一定对嘛,哈哈。”
对上女生的目光,他的干笑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柳原月不再逗他,说道:“那么请柯南君把不一定正确的推理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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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西堀健人与春木裕子私下的交易被揭穿,目暮警部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这两人身上,针对性地问了许多问题,越问越觉得两人可疑,但苦于没有证据,案情停滞,不得寸进。
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警车围在超市外面实在影响生意,说不定还有什么骇人传闻被胡乱编造。
超市经理面露难色,走到目暮警部身边,说道:“警官,您看也快晚上了,不如您早些收队,我们这边也能早点打扫现场,尽早恢复营业。”
目暮警部也认为这样下去问不出更多,决定道:“既然这样,就麻烦春木女士和西堀先生先和我们走一趟吧。”
“不要啊!警官,真的不是我干的!”西堀健人还在挣扎。
春木裕子也辩解道:“警官,您带他去就好了,我这么瘦弱,您说我怎么可能杀一郎呢?”
见状,桑岛雅也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值班了一天,我也想早点回家休息。”
“啊,好的,您先回吧。辛苦桑岛先生配合我们调查了。”目暮警部答应道。
在他看来,桑岛雅也是无辜被牵连入这起案件,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的确是无妄之灾,将他放回去也对案件没有影响,关键的突破口还是在春木裕子与西堀健人两人身上。
“急着回去销毁罪证吗?桑岛先生。”
一道女声将他叫住。
桑岛雅也脚步一顿,神色却并没变化:“方才揭露春木女士与西堀先生勾结之事,使得这起案件真相大白的正是小姐您,您怎么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柳原月笑了一声:“桑岛先生,我说,您才是这起案件的真凶。”
她拿出那条毛巾交给目暮警部:“这是刚才从货架底下发现的,凶手应该是用它迷晕春木一郎,继而将之杀害。”
桑岛雅也面露不屑,说道:“那又如何?您是想说这是我带来的吗?”
“事实上,您应该戴了手套,或者先一步用胶水遮住了指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柳原月并不着急,缓缓说道,“但毛巾这类物品最容易藏污纳垢,有什么纤尘都能被勾在里面,每一分一毫都是证据。您是用制服口袋装的?还是放在背包里带着的?不论碰过什么,只要拿去警视厅痕检,这些都一清二楚。”
她说得信誓旦旦,在一旁听着的目暮警部身躯却僵了一瞬,看向柳原月的目光古怪。
警视厅竟然有这种本事,一条毛巾就能知道这么多东西,他竟然从未听过?
柳原月不知道自己空口将警视厅的痕检技术水平推进了十年,镇定自若地往下说道:“只是这一点颇费时间,我们还是选择更直截了当一些的证据吧。春木一郎的身高不过一米七,您足足比他高上十几厘米。以这样的身高,即便从身后杀害他,利用春木一郎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喷溅的血液,也总有遗漏之处。
“您应当是将袖口卷起将之杀害,随后又利用自己对超市的熟悉程度进行了清洗。可手上的血渍看得分明,但脖颈处的却难以发觉。”
“我想,这样的角度,是有血渍被溅到您的脖颈处的。”她的视线落在他立起的衣领,询问道,“春木女士冲上来拽您领口的时候,您没有在第一时间与她拉开距离,反倒是按住衣领,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吧?”
闻言,目暮警部当即让人去检查桑岛雅也的脖颈:“高木,你去看看。”
“呵。”桑岛雅也的嘴角扯出一抹笑,用力挥开高木的手,承认道,“是我做的。”
“为什么?只是为了价格弄错这种小事,你就要杀了一郎?”春木裕子感到难以置信,她望向桑岛雅也的眼神愤怒之极,渗出几分恨意。
“小事?”桑岛雅也重复了一遍,语气嘲讽。
春木裕子想到什么,有些心虚,但还是继续质问:“就算一郎投诉你,也是你当时和他争执,是你的错!你一个收银员,自己弄错了价格还要责怪客人,谁能受得了你啊!犯了错不承认就算了,你竟然还要痛下杀手,真是、真是心狠手辣!”
桑岛雅也听到她的话,脸上的轻蔑毫不掩饰:“春木女士何必这样激动?您也厌烦您的丈夫,气愤的并非是我杀了他,而是我在他还没将财产分好的时候就将他杀了。您也不过是图财罢了。”
“你!”春木裕子被他的冷嘲热讽弄得失语,用手指着他好半天,终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西堀健人洗脱了嫌疑,倒是一改之前求饶的模样,狂妄道:“你倒是说得冠冕堂皇,既然这么有种,杀了人之后怎么不知道自首啊?把我们一群人拖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敢承认,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你问我算什么东西?”听到这句话,方才始终淡然以对的桑岛雅也勃然变色,怒视西堀健人,“我凭自己的努力工作,每天勤勤恳恳,夜以继日,难道不比你这种只知道找人借钱的家伙强上百倍?说到这,你还得谢谢我,你欠的钱不用还了,只是你想借的钱也再借不到了,哈哈!”
他的身量比西堀健人高上半个头,即便瘦弱单薄了些,但配合着此刻的面容语气,极具压迫感。
西堀健人这时才意识到自
己出声辱骂的对象不久前才杀了个人,狠厉程度与他不在一个档次。他的心中发寒,不自觉退了半步,不敢再说话刺激桑岛雅也。
“口口声声说我算错钱,可那个标签根本不是我贴错的!我查过监控,是他贪小便宜,把边上价格更低的标签贴了上去,扫出来的价格才会不一样!”桑岛雅也的情绪愈发崩溃,吼道,“分明是他的错,竟然还要用这种事情举报我!污蔑我胡乱算账,想要多收他的钱!”
目暮警部问道:“您为什么不拿着监控去找经理解释呢?”
桑岛雅也大喊道:“我找了啊!但经理说客人投诉的是我的服务态度,和这件事的真相没有关系,说如果客人不撤销对我的投诉就要扣我这个月的薪水!我……我一开始想给他最后一个机会的……”
他的声音渐弱:“我没想直接杀了他的,我只想着迷晕他,让他在超市里出糗,让他知道无能为力的感觉!”
说着说着,他又想起春木一郎临死前的言论,语气变得坚定起来:“都是他的错!我想好好和他说的,我和他说监控都记录了一切,我说他偷换标签的事我都知道,我甚至说了我不会告诉别人,只求他撤销对我的投诉。
“可是他不肯,他还嘲讽我,他看不起我!他竟然对我说‘这也是求人的态度吗?如果你跪下来的话,我也许会考虑一下撤销投诉也说不定’这种话!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这般看来,这起案件算是半谋划半冲动,难怪他用那把连标签都没有撕掉的刀动了手。
在场众人听到他复述的那句话,都对春木一郎心生谴责,更有甚者已然目露怜悯,连超市经理都自责道:“桑岛,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找他撤销投诉的!”
“然后您可以更爽快地扣我薪水,是吗?”桑岛雅也心知即将面临的诉讼与制裁,听到经理为时已晚的假慈悲只觉可笑,“别装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比我干净不到哪去!我是杀了人,可我心不比你们脏!”
他的质问令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一时之间,没有人接过话来。
发泄完心中怒火,桑岛雅也不愿再和任何人对话,沉默地伸出手戴上手铐,被两位警官压着走出超市。
“竟然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目暮警部看着桑岛雅也背影,叹了口气。
他每日都要见大大小小不少案件,处理过的凶杀案更是数不胜数,可即便如此,也难免觉得桑岛雅也的动机太过不值一提。他既为桑岛雅也将要面对的牢狱之灾感到遗憾,也为因此而被杀害的春木一郎感到痛心。
“那次投诉是压垮桑岛先生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知道是否因为她对心理方面的研究颇深,柳原月总是能理解这类案件的凶手想法。许多人本就被压抑到了悬崖边缘,有人拉了一把,他就能回到平地;可若是被人推了一下,那他会反手拉人共赴死亡也未尝可知。
她察觉到柯南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在后者说出一些不符合年龄的话语之前,点了点他的额头:“但是这也不是肆意夺取他人生命的理由,是打算这样说吗?江户川小侦探。”
“啊……嗯。”柯南被抢了话,只能点头。
“话说回来,这是社会的问题。”柳原月想起自己之前对日本现状的分析,说道,“房产泡沫,财政紧缩,就业率低,收入下降。在经济周期下行的现在,人们的压力太大,难免会用杀人这样的偏激手段来宣泄。”
对上男孩的眼神,她及时补上后面的内容:“当然,即便如此,也应该遏制住心中的野兽啊。”
柯南不知道她说这样的话是否出自真心,只是道:“月姐姐,有关生命的事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是啊。”柳原月牵起他的手,轻声道,“可桑岛
先生面对的全是恶意,他又怎么能够心平气和得对待他人呢?就像你和我之间的体温一样,爱与恨也是相互传递的啊。”
男孩火炉一般的热度将她的掌心烘暖,令她体内的风刀霜剑悉数化开,只余傲然挺立的良善与正义。
──源源不断、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