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吴铭楠的危机
雾电云罗劫持驹驹回到约定的接应处，巨臂天罗和鬼疤摩罗早候在此。
那是外表像旧仓库的两千几平米二层厂房，他们绕楼梯来到地下室。可以见到长狭的过道、不那么敞亮的灯光，和一间间由钢化透明玻璃作窗户的小室摆满各种仪器，好些穿白色医用衣服的人员在忙碌，或偶尔出入……使这里看起来就如古怪实验室或者囚牢！
驹驹好象熟睡无知觉地由这里人员接过手，然后抱到其中一间房放在白色小床上。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对他检查测试着什么。
五狱罗三人站在过道玻璃窗外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雾电云罗说了整个事情经过，包括吕皓中毒，和听察到玛丽莲几人的对话等事情。她顿了顿说：“对了，那姓吕的中毒昏过去前，我问他七色石哪来的，他似乎说了个‘南子？’的人名。与那女的撞到的一个人，她叫他什么‘美男子？南子……’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并和七色石有关系！”
“很可能！”巨臂天罗沉语一会，答道：“四妹你不是说那女子拿了个小木盒，他们对话中提到七色石，且好象木盒能测到它的位置吗！莫非这帮人……”
鬼疤摩罗接道：“大哥，如果那女子的木盒真能测到七色石，结合姓吕的打电话说有石珠的行为，我以为圣石必会在那小区附近！不然一个女子带着两个一看就是隐藏着某种力量的非普通人半夜在做什么？”
“对，如此讲，我们要提防的首先就是这女子三人！只是下步我们该如何着手……”
“大哥，敌明我暗，形势对我们有利，凭我们三人的能耐还怕这几条过街老鼠。可先令我们的人查明那个叫什么南子的是不是和姓吕的有关系，而后……”鬼疤摩罗眼角闪了闪附耳对巨臂天罗细说了一通。
这天早晨，吴铭楠7点钟刚过就起来了，因为今日是2008年6月他们高二期末模拟高考考试。洗刷好脸面和口腔他便习惯性去找吕皓一起去学校，到了门口才想起吕皓昨日中午跟他说过明天考试，即星期一要很早起来把驹驹送回给父母照看自己才能去学校，叫他先去的事情。再看看吕皓家房门紧闭敲了几下也没回应，窗口窗帘被风吹的散落下来遮住大半房间，楠子瞄到掉在地上的被子，及有些凌乱的床角。他估计吕皓可能6点几就出了门没再多想，下楼推出单车放书袋在车篮往学校骑……
晴朗的日子，清新的空气，路上树丛或电线上总有些不知名的鸟儿在欢快跳跃及时而鸣啼，吴铭楠觉得神清气爽，不由边骑着车边轻轻哼起自己最爱唱的歌曲《小草》：没有树高，没有花香，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这种老掉牙的调子只有书圣一丝不苟（贬义地说，呆头木脑）的心态，才能乐在其中！不过唱着唱着他的眼眉突然抽搐了一下，且车轮撞到块凸起的石头差点跌倒，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没了心情，仿佛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心口紧扎着股闷气。吴铭楠心想：今日好奇怪，我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到了学校摊开书吴铭楠本想复习多半个钟，却心绪有点乱硬是没看下去，他觉得无法静心专注地盯着白纸黑字，脑里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他从来没这样过的，只是安慰自己：人总有莫名其妙的时候。
考场中，试卷很快到了每人手中，吴铭楠抬头扫了扫：吕子座位空荡荡的，他拿起笔娑娑在纸上划写着，可不由自主有点心猿意马地不时瞄向那个座位。
直到上午‘语文’考完，吕皓也没出现。他闷闷地想：吕子怎么了，虽然平时大咧咧什么都不上心，但他从来没旷课迟到过，何况今天期末考试……
推车回去，到了小区他看见大门口保安和几个熟人在小声议论着，正对大门那栋五楼512房围满了邻居——正是吕皓的房间！
吴铭楠隐约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单车靠在墙上小跑上楼，走过去只见大家神色凝重，低声说着话。房中吕皓的妈妈在床边哭，自己爸妈也在里面，正说着什么。
他拨开围观的邻人，进去一看：吕皓全身青紫，眼眶、手指甲、脚趾甲都是乌红颜色。自己爸爸正抱起吕子僵直的身体，在妈妈协助下包裹上大衣准备把他往医院送！
吕子妈妈木纳无助地不知所措，他们看见吴铭楠入来，他爸爸叫了声：“楠子，别站着，过来帮忙拿衣服。吕子出事了，牵好你阿姨，我们赶快把他送到附近医院去！”
……………………
吕皓爸妈在医院照顾发烧的外婆，本来早上他应该把驹驹带给他们照看的。医院的环境和氛围，使他父母俩人一宿没睡好，清早雾没散便起来等半天也不见驹驹送过来。他们猜想是儿子起床迟了，来不及送小孩到这边又赶着考试，可能把小孩托付给吴铭楠父母暂时料理就没太在意。中午他妈妈怕他考试照顾不了自己饮食，一人赶回来给儿子做饭。不想回到家却发现吕皓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还全身发紫，驹驹也不见了，顿失去了心魂两眼一抹黑，直到听到声响的邻里过来发现情况。有人帮忙打电话给警局，报案说有小孩不见了，还有人昏迷不醒躺在家里。
叫了辆面包车，大家帮助下抬吕皓上去，吕皓妈在吴铭楠爸妈的安慰下啜泣不已。他一路上握着吕子冰青的手掌双眼没离开过那个熟悉的脸孔，心里却怎么也不明白，昨天中午才见面的好朋友，笑哈哈地和自己打招呼说些风月话，今天回来一切都变了，变的不敢相信眼前静静躺在颠簸车里的人就是自己的好朋友！
下午的数学考试，是吴铭楠读书以来第一次迟到。接下来两天，他有意无心地填涂考卷答案，连复习好几遍的题目也犹如不认识一样，改了涂涂了再改，考完便骑了车奔到医院去看吕皓。好几个老医生反复检查都说不出问题，吕皓脖子有块花斑模样的淤青，中间有黑色针孔的点状痕迹像让某东西蛰过一样，在他们建议下吕皓在考试完这日已被送到了市医院中。警察也来过小区调查情况，除了一些房间物品被翻动的线索，和不知名的人留在柜厨等地方的指纹，他们无法得到更多信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起入室犯罪案！
吴铭楠夹着本书单手推车往小区走，这是他感觉考的最差的暑假，或许是最差的暑假，因为心里有种挥之不去的闷。
路边小摊贩贩卖着各种物品，小吃滩小店面吆喝着招揽顾客。十字路口来了个头戴遮阳草笠，穿身白色长袖衬衣身材壮硕的中年大胡须男子，他放下肩上挑的担子开始摆出幅写满字的灰色绸布，题头大字上书：祖传治疗各种无名肿毒。然后从篮子里掏出许多瓶瓶罐罐：有药酒泡的大蜈蚣，有草药包扎的丑蛤蟆，也有许多不明的药物、物件。特别是中间一坛玻璃瓶装着的活蝎子和另一坛黑白相间、民间称为‘七步蛇’的乌罗汉蛇正仰头吐着信子逼视周围的人——这蛇传说被咬者走七步路之内就会倒地身亡，可见其毒之辣之快之狠，颇有当年曹植作‘七步诗’的压人气魄，这景色使好事的人们都围着议论指点起来。
大汉摆好杂七杂八的物品就扯开喉咙嚷开了：“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都来瞧瞧看看呦，祖传治疗各种无名肿毒、头昏脑热、手脚麻痹、关节炎风湿痛、火气失调……”
大家围观，却没有人上前去询问，只是为满足好奇罢了。有青年调笑问：“大叔，光顾吆喝，谁知道你的东西灵不灵啊！”
“年轻人说的好。真货不怕人看，今天我就给大家现场表演，如果感觉好有上述问题者便来光顾。我们游医行走江湖不容易，没点真家伙哪敢随便献丑！”说完大汉撸起衣袖，露出古铜色有力的上臂，从坛子里抓捏出一只褐赤大蝎子，又道：“各位看仔细了！”
他伸出手臂，拿着蝎子缓缓靠近，周围人心眼一下就提到了嗓门上，看着大汉认真的表情，都疑问：他想干吗，难道要用蝎子蛰自己！玩命啊……
“啊！”有妇女当场叫喊出来，大汉真的把蝎子按到手臂上，人们清楚看到那毒尾部扎入他的手臂！他眉头也没皱顺手扔蝎子进瓶，掏出黄色小瓶倒了些白色粉末在伤口上吐口唾液抹均匀，然后把手臂高高抬起给左右众人看，似乎毫无事情的样子！
大家投来对大汉神秘医术带着敬佩又将信将疑的目光，大汉又说话道：“刚才只是开门见山，小露一手。现在才是真正的好戏，吹牛没用眼见为实！”
只见他拨开玻璃瓶盖子，手伸入那条咄咄逼人的乌罗汉蛇的地盘，蛇‘呲’地电光般扑上去咬入侵者，大汉却敏捷地绕掌一把用拇指和食指卡捉住蛇的七寸并把它提了出来！
他把蛇拿着向周围人展示了遍，众人纷纷侧身或退两步躲开这条蛇，有人一身鸡皮疙瘩地搓着自己手臂。旦见大汉直接压开蛇嘴，露出蛇埋贴上腭的针肉牙，往自己小臂放蛇就是猛地一咬！此场面几个逛街来围观的学生妹惊吓地背过身去不敢看。
足足有10秒，大汉提开蛇丢入瓶中，而后马上拿出颗黑色药丸吞了下去……坐等五分钟，大汉谈笑自若，没半点不适，大家赞叹不已，有人伸起拇指表达自己的佩服。尽管不知道大汉葫芦里买的什么仙药，还是背后有什么玄机，但亲眼见那蛇蝎咬蛰，毫发无伤，古来少有，自然无不称奇！
此时走过来一个老头，他在旁边不远处观看许久，大家都认识是这条街扫了三十几年地的拐子郭——他一条腿风湿发炎二十多年，经常柱着根拐杖扫地。他要求大汉替他治治，反正自己烂命一条，那条腿也早废了不怕再继续废下去。何况大汉‘医术’的神奇使他心甘情愿冒这个险！
吴铭楠经过，‘治疗无名肿毒’几个字吸引了他。他想到医生也检查不出问题的吕子全身发紫浮肿的模样，加上周围人都说着这人了不起的能耐及亲见毒蛇蝎子也耐他不何的神秘，不觉站住脚看起来。
大汉让拐子郭放下单拐坐在路旁大树边，他翻开对方裤腿摸捏其枯黄干瘦且和另条腿不成比例的废腿，拍打几次说：“行，管你治好！”
他又抓出条活蝎子，再另拿出几粒黄色和红色小丸让路旁孩童当场撒碗童子尿，小孩被大家边笑边鼓动着不好意思解了裤头哗哗往铜药盆上排起水来。大汉要拐子郭药和着童子尿服入，待数分钟他用蝎子蛰了对方膝盖和脚趾关节，粗大的手掌抓压着拐子郭的废腿如同江湖气功师运功一样眉心紧锁，手不停抖动，仔细看竟真有白色如水蒸气的烟气从他的手和对方腿上冒出来！
拐子郭此时满头掉汗，呲着牙呻吟了声：“热！”
大汉目光示意他忍住。
约莫过了3分钟，他收手散力道：“好，老人家现在缓缓站起来试试！”拐子郭习惯性去摸自己拐杖，让大汉压下。然后在他搀扶下抖动着肢体扶树起来——天，不是亲眼见到谁相信：大家熟悉的废了二十多年的拐子郭站直了腿！就在这位神秘大汉那小药丸和手掌摩挲3、4分钟的时间，大家嘘叹着古医术的博大精深，再也不相信这是江湖游医的旁门左道伎俩，而是以世外高人的心态去看待面前四十出头的大汉！
有人先鼓掌，掌声便炸开锅，每人都掩饰不住见证奇迹的兴奋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大汉交代拐子郭日后加强锻炼、增加营养，右边废腿就能慢慢有力和左边好腿一样！
这情景吴铭楠也被震慑到，他看过野史无数，什么避谷不食、天生神力、龟息**、道家内功……
但也只是当闲时娱乐或幻想世界的奇妙罢了，没想到世界真有这样的奇人，非亲自看到绝对难以取信！他那埋藏的激动一下被吊出来：吕子的‘病’或许他能治！
不过念头仅瞬间闪过，他张口没说出话，稍抬起的手臂又放下来，有点落寞地推车回头朝家里方向走。大汉似乎观察到了他的表情，便喊住他：“小伙子，你是不是想找我治疗？”
“呃……”吴铭楠回身定住了脚步。大汉已经上前拍他肩膀说：“如果你信任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尽管说！”
吴铭楠沉默了会，在大家注意下说起自己有个朋友日前不知中了什么‘邪’，无故陷入昏迷状态全身青紫的事情。大汉询问是不是手指和脚趾甲都发乌红，得到肯定答案后他摞摞胡子说：“这样说来，你这朋友一定是身体某部位有块花斑模样的淤青，中间有黑色针孔的点状痕迹像让某东西蛰过一样！是中了‘丹毒’的缘故啊，用我们祖传行话来说这丹毒产自一种半夜出来吸血动物的排泄物生成的菌霉，谁也没见过这动物的样子，可古时候民间却广为流传！”
看大汉说的头头是道，且先前见过他天外奇术般医好了拐子郭，吴铭楠看着他说：“大叔，你能去看看我朋友的情况吗？”
大汉爽快地答应，不过他说自己游闯四方，几天前刚到本地临时在前边后山搭了个帐篷，能治此病的器物都放在那里需过去拿。便辞了许多想买他药物的群众，让吴铭楠帮忙用车载着他的包裹，他挑着担子一前一后朝后山过去……
后山，原本是块废弃垃圾场，如今长满荒草，甚少人来，有许多丢弃多时的水泥管柱，多为外乡人寻找避风雨之地偶然暂住。他们到了这里，一块中间无草的平地，大汉放下扁担。吴铭楠四周扫望没发现帐篷，问道：“大叔，你的帐篷呢，东西放哪里了？”
大汉让他走前一步，却突然嘴角一狰笑：“这就给你看我的东西！”说完迅猛伸出有力的猿臂一把卡住他的脖子，高高举起！
‘啊’吴铭楠反应未及，着惊的气息没吐出喉咙就被掐死，他瞳仁瞪噩，手下意识去扳对方粗壮卡紧自己的手掌，两腿凌乱地空蹬……他缓不过气的挤出声音：“大叔，你、要干什么……”
“哼，废话少说，快把七色石交出来！”周围一股风刮飞了大汉的草笠，才让人清楚看到他全貌，此人正是巨臂天罗！
“什么、七色石？”吴铭楠的脸涨得通红，再如此下去不到半刻都可能窒息。可自己仿佛是对方手中的蚂蚁，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反抗，他也能随手捏死自己，这种感觉令人脊椎阵阵阴凉！
“就是能发出霞彩的一颗珠子！”巨臂天罗恶凶地说：“再给我装蒜，拧断你脖子！”
吴铭楠意识里闪过那颗教室拣到、后来放在小礼品盒的彩珠及厉楚楚高傲娇贵却漂亮非凡的脸庞——人在面临死亡威胁时脑子见到的影象是非常奇怪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还突然想到厉楚楚，可能彩珠和她生日那晚的联系使他印象深刻吧！他最后一个看到的影象是：几天前撞到自称Perfectgirl的玛丽莲——也仅仅是她的一丝笑脸和街灯下飘动的裙摆，很快就消失了。
然后他朦胧间听到远处传来玛丽莲喊他的声音，可自己感觉明明快要被眼前不认识的大汉掐到窒息，他心里想：这一定是幻觉……
不，不是幻觉，玛丽莲和汤鲁、吉卡等人正奔了过来！他们三人在本地找个旅馆住下，连日在小区打探侦测七色石，只是无法进去细细搜索。这日仍打探无果，正走在回旅馆的途中经过这个废弃垃圾场，看到了吴铭楠被不明壮汉攻击的情况，便使汤鲁、吉卡兄弟来解救……
巨臂天罗心想他们肯定是雾电云罗提到也来寻找七色石的三人，不肖地吐口气对手中拎着的吴铭楠道：“小子，今日算你走运。但我们的事还没完，你想要救姓吕的和让那小孩活命，明天中午前就乖乖把七色石带到‘碧绿庄园’来！别报警，我不想杀人或杀更多的人。”
说完吴铭楠被他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反手随力一扔，撞倒在草丛废水泥管边疼昏过去。汤鲁已腾空跳起，对着对方踢射出一脚。巨臂天罗聚力扎马暴喝出声，连胸口衬衣纽扣都崩掉两颗，露出如岩石的胸肌，提手打出直拳硬拼敌人来招！
双方力道交接处传来‘呷’的骨节响音，汤鲁被飞弹开十数米，吉卡顺势接住他才没摔倒。巨臂天罗立马转身朝另一边草丛窜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汤鲁摸住隐隐生疼的腿，他没料到对方的力量如此之大。玛丽莲过来问他怎么样，他美国式地纵纵肩膀表示没事，一切OK！
于是，三人过去扶起吴铭楠！
而大家都没发觉远处树枝叶中有个头戴乌毡帽，口戴白色防风面罩，身穿褐茶色过膝大风衣的高瘦身形——整个人包裹在外套里面，只露出黑幽幽的眼珠，注视着发生的这一切！
又是那个戴乌毡帽的人，他是谁！
[五狱罗步步紧逼，吴铭楠原本是对此事一无所知的书呆子也卷入了斗争的旋涡，玛丽莲和戴乌毡帽神秘人将给他的命运带来怎样的改变，请看下章《拯救驹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