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生了场大病

3.生了场大病

本来计划第二天终于可以出门,这次彻底落空。

屋漏偏逢连夜雨,许如意在家里烧迷糊,门外跟着下起漫天大雪,每天靠裴安留在身边照顾吃喝,等人睡着再出去开肉铺。

“裴安,你真的是冤种!”

厨房里,唐二娘手里拿着灶头的起风扇,顶着漫天的飞灰,一脸不忿。

“谁叫你救过我儿的命?不然懒得来帮你!”

唐二娘看着床头那对靠在一起的就心烦,翻着白眼又去烧火了,简单干净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药味。

接收到唐二娘的视线,许如意半天不慌,依靠在裴安硬邦邦的怀里,身上盖着城里打回来的新棉絮,浑身热乎着。

“来,喝药。”

裴安手里端着热乎乎的药碗,准备用木勺一口一口地喂。

许如意瞥见碗里黑漆漆、糊作一团的药,好看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喉咙里直犯恶心。

早喝完早点好,拼了!

她双眼一闭,直接拿过碗开灌。

药汁一股股顺着喉咙往肚子里窜,沿途的苦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里,难喝得令人肠子揪在一起!

不知道是额外加了什么,粘糊又浓稠,比前世自己调的药苦100倍!

“咳咳咳!!”

刚喝下肚,许如意嗓子眼儿里便泛起一股往上冲的苦水,连忙又喝了一碗温水压压。

裴安给她递来干帕子,认真擦去嘴边沾染上的药液。

“我不想喝了。”

说这话时,许如意脸白的跟墙壁一样,整个人有气无力的,一张脸烧的又红又烫,鼻尖上那颗红痣愈发显眼,平白无故多一分柔弱又妩媚的味道。

她瘪着唇、头偏向一边,鸦黑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眶里凝聚着剧烈咳嗽完晶莹的热泪:“这个太苦了,我不想喝…要不让我给个方子,你们按照那个去抓。”

与其信这个时代的医师,不如信她多年工作的经验!

不然得被这些药苦得要死不活!

裴安盯着人的脸晃了神,呆了许久后将人扶在床头靠着,回答:“…哦。”

哦?那么轻易答应了?没有丝毫怀疑?

许如意好奇地探去视线。

裴安跟石头似的毫无察觉,起身去换了一颗水煮蛋和一碗热鸡汤回来。

鸡是裴安家里自己养的老母鸡,平常院子里到处找又白又肥的虫,吃养的膘肥体壮,炖一锅汤都是黄澄澄的,凝出一层膜一样的油在上头,再撒几朵绿油油的葱花,香味直直扑入鼻腔。

来了正餐,许如意心情大好,同时,心底诡异的又冒出一分内疚。

这老母鸡搁裴安家里得生多少蛋?她一个病就拿来宰了炖汤喝,着实可惜。

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许如意心痛,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把这钱挣回来还人情!

或许是看出人心中的想法,男人拿勺子撇去表面的油花,露出碗底的清汤,一边解释:“家里有猪、有羊、有牛,想吃什么都行。赚钱是拿来过好日子的,不是拿来受苦受罪。”

他说完,拿起鸡蛋在坚硬的墙壁上磕了磕,没一会儿剥出一颗白嫩干净的鸡蛋,放在碗里等人来吃。

许如意见此,顺嘴说了句:“没想到你挺会照顾人的。”

话一说完,裴安忽然问:“我平常是不是很可怕?”

许如意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昧着良心发好人卡:“你人挺好。”

心中继续补充:如果手里不拿着杀猪那把砍骨刀的话。

她回想记忆里——第一次见男人杀完猪,锋利的刀尖还在嘀嗒嘀嗒往下流着血,配合上衣裳、手臂、粗糙的大掌上尽是浓郁的铁锈味,跟个杀人狂魔一般,导致原身怕他怕得要死。

如今和面前的好丈夫相比…这是一个人么?

许如意打了个冷颤,微微扯起唇角露出一抹假笑。

裴安不言不语,盯得她手里直冒冷汗才缓缓移开眼神:“你好像变了一点。”

许如意心跳乍然停一拍。

“从前你很躲着我,不和我说话,不会撒娇,只和外面的人聊天。”

“人都是会变的嘛,我和你以前不熟悉。”

许如意打着马虎眼,忍着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病意,努力伸出手牵着男人的衣袖,一脸委屈兮兮地看着对方:“作为夫妻,以后的日子我们好好过。”

男人一愣,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容上,此时此刻透露着一丝慌乱和强行镇定下的僵硬,还有隐隐约约的排斥。

这是什么反应?

许如意一同僵住了。

和她想的“每天期盼着妻子回心转意的纯良糙汉”不太一样。

或者说…对方根本没想过作为夫妻?怎么可能!那娶原身做什么?!

许如意想不明白。

两人维持着姿势相顾无言。

厨房里,唐二娘抬起手擦拭着额间细密的汗水,起身刚要唤人,看到裴安和许如意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差点没吓得把手里的扇子扔掉。

别的她不清楚,只知道自裴大郎参完军回来,整个人性情大变,完全不像小时候一样乖巧伶俐、性格变得极其古怪。

刚到家时,一个人不愿意见,谁去碰他都会被其强烈的攻击性吓退,虽说过去多年微有好转,但面对陌生人时仍然存有一定的抵触和暴躁心心理。

她尚且是借助着儿子那场意外靠的稍微近些,知道是个可怜孩子。

这小妮子嫁过来没几天吧?裴大郎已经从身体到心灵完全接受了?!

再者,许如意如今是出了名的浪荡妇人,村里人人不耻,就算近些时段那野汉子出来四处说些断了的鬼话,也很少有人愿意相信许如意的本性是好。

可刚刚她瞧着那副模样明明是对裴安用情至深!

难不成…这俩真的要修成夫妻情分?

“真是我年龄大…眼花了吧?”

唐二娘揉了揉眼睛,喃喃道。

话音刚落,床头的两个立刻松开了手,头各自偏向另一边,佯装无事发生。

“我去收拾洗碗。”

裴安留下一句匆忙的话,逃命似的加快步伐离开。

“那、那我困了睡觉。”

许如意展臂一掀,直接棉絮盖头来抵挡乱糟糟的思绪。

见此局面,唐二娘自认为发现了真相,不屑地拿围裙擦擦手:“小孩子年轻害羞,我懂,都是我当初玩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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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屠夫的娇娇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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