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忠肝义胆
灾民们听了这马嘶声顿时慌乱起来,有的说道:“是不是先前我们所唱歌谣被人知道,官兵来抓我们来了?”陈曾瑞此时也在灾民中间,听到有人说这种不祥的言语,怒道:“休要胡说!”话音刚落,只见一队人马向他们走来,停在了他门面前。这队人马的首领是一位满脸胡须的蒙古将领,样子显得十分彪悍,他身边还紧跟着一位书生打扮,留着一撮八字胡的中年人。灾民们看到这些凶恶恶的官兵,都吓的拥到了一起,陈曾瑞却站在灾民前面意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只见那蒙古将领朝那中年书生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句蒙语之后,那书生便大摇大摆向灾民们这边走来,灾民们吓的连连后退。陈曾瑞见状朝那书生怔道:“休要伤害这些无辜灾民,他们已经很苦了!”书生听了笑道:“哼哼,看你样子你应该是这些天向这灾民施粥的大户吧?”陈曾瑞应道:“是又怎样?若不是你们改田为牧的政策,他们怎么会成为吃不上饭无家可归的灾民!”书生听了指了指天吼道:“那是天灾岂能怪得了朝庭!”陈曾瑞道:“即是天灾,为何不救?”书生向那蒙古将领指去笑道:“这位将军此次来正是救济!”
陈曾瑞向那蒙古将领看去,只见他一脸凶神恶煞,哪里像个好人。于是苦笑道:”他来救济?哼,难道让灾民做无役的苦工吗?”书生听了摇了摇头,然后便绕过陈曾瑞,向灾民们走去,此时灾民已经退了很远,见这书生走向他们又是连连后退。书生见了吼道:“你们退什么退,又不是来杀你们的,就算是杀你们,你们退又有什么用!”灾民们听了这话,又见那蒙古将领彪悍的样子,皆停止了后退的脚步。那书生见灾民们止住了脚步,又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位是朝庭派来整修黄河的胡克拉悍将军,现在整修黄河正缺人手,将军听说你们这受灾严重,几乎没了土地,没了家,所以将军今天亲自前来此招览工人,这样不但能解决你们的温饱住宿问题,还能使黄河河道尽早完工,而且还发你们工钱,不知诸位乡亲意下如何?”
陈曾瑞听了心道:“你们要是肯发工钱,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灾民们听了确实非常高兴,纷纷表示自己愿意去。书生见状暗暗自喜,接着又说道:“如果愿意去的,请到胡克拉悍将军那等候差迁。”此话一出,便有一个年轻人出来欲向对面走,陈曾瑞见了却拦住了他:“你真的认为他们不是骗你们的吗?”那年轻人道:“陈员外,您救得了我们一时救不了我们一世,如今我们自己找到了饭吃,您还要阻拦我们吗?”说完就向对面走去。接着,灾民中的强壮人都走了过去,陈曾瑞却一个也没拦住,心下很是着急,因为他知道这是鞑子的阴谋,而无知的灾民们却蒙在鼓里。
胡克拉悍看到这么多强壮之人前来投奔,心下大喜。他连把中年书生叫到跟前,又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句蒙语,书生只是低头听着,说完之后,又递给了书生一个装满银子的袋子。书生拎着袋子,昂头向前来投奔的人说道:“这是将军预支给你们的工钱,拿去分了吧!”说罢,便将袋子向那群人扔去,他们分了钱后纷纷向胡克拉悍道谢。
出发的时间到了,胡克拉悍一脚刚踏上马鞍,只听见陈曾瑞大声吼道:“无耻鞑虏,放了这些灾民再走!”虽说胡克拉悍不懂汉语,但无耻鞑虏四字却是耳听不断。听了这话后,忙从马鞍上下来,狠狠的看着陈曾瑞,却不说话。这时,中年书生凑上前怒道:”将军是拯救灾民,你怎能说无耻!”陈曾瑞冷冷说道:“哼,拯救,我看是骗他们去做无役的苦工吧!这种当裱子又立牌坊的事你们做的还少吗?”说完又转向前去投奔的灾民大声说道:“乡亲们,回来吧!他们这是骗你们去做苦工,根本不会发什么工钱,连饭也吃不饱,这种差事不知已死多少人……”还未说完,中年书生已命两个军士将他抓起狠狠的按跪在胡克拉悍面前。
灾民们听了陈曾瑞的话,又见他被官兵抓起,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阴谋!纷纷想走出元军队伍,但此时已经晚了,他们已经被元军牢牢按住!哪里挣的开来,也只得叹息刚才未听陈曾瑞的劝阻。其他灾民见陈曾瑞等被元军抓起,纷纷跪下向胡克拉悍求情,胡克拉悍却毫不理会,他走到陈曾瑞身前,用手托着陈曾瑞的下巴,狠狠的说了几句蒙语,口水四渐,语气逼人。话音刚落,提起右手便朝陈曾瑞脸上扫去,只见陈曾瑞脸上顿时出现硕大的掌印。他虽是一介平民,但也是血性男儿,岂能甘愿受此大辱。他怒视着所有蒙古军士铮铮说道:“无耻鞑子,占我江山,坏我家园,欺我百姓,他日我炎黄子孙定会北伐大都将尔等驱除中原,复我汉家天下。”说完有唱起了一句歌谣:塔儿白,北人是主南是客,塔儿红,南人来做主人”歌谣中唱了一遍又一遍,灾民们听的是热血沸腾,蒙古将士却是气急败坏,因为这歌谣说的正是蒙古气数已尽,汉人崛起的意思。
胡克拉悍从书生口中得知歌谣之意后,顿时暴跳如雷,他用恐怖的眼神看着陈曾瑞,然后一脚把陈曾瑞踹去,这一脚果然狠毒,只见陈曾瑞扑嗵一声倒在地上,口中也不断吐出血来,两个按着他的军士也不觉一阵疼痛。中年书生急步走到陈曾瑞身边,把脚踩到陈曾瑞身上喝道:“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想造反吗?”陈曾瑞怒视道:“反又怎样,只怕你的汉奸命不长矣!”中年书生听了气的七窍生烟,连拔出身边士兵的腰间配刀向陈曾瑞砍去,口中还吼道:“我杀了你这斯,看你还赶妄言!”陈曾瑞刚刚被胡克拉悍踹了一脚,已伤及内脏,如何能躲的了这一刀,他一心为民今日却死在无耻汉奸之手,实在可怜!灾民们见自己的恩人已被杀死,又哀又愤。那些被按住的强壮灾民也开始苦苦挣扎起来,谁知这时一柄柄钢刀已架在了他们脖子上,此时又见了陈曾瑞被杀,个个恼羞成怒!
一年轻人趁压着他的士兵瞄对面的一女子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士兵的钢刀夺下,那士兵也随即察觉出来,可年轻人已经向他头部砍来,士兵吓的连连后退,谁知年轻人步法更快,士兵还没退几步,便死在年轻人的刀下。被压着的灾民们见状甚是兴奋个个挣扎起来,然而此时士兵们把他们压的更紧了,根本动弹不得。那年轻人杀了士兵后,转身便向胡克拉悍杀来,胡克拉悍见状却毫不畏惧,他赤手向年轻人跑去,欲将年轻人手中钢刀夺下,年轻人见这蒙古鞑子彪悍的样子,自知自己力不如他,定会将自己手中的刀夺取。于是便用尽全力将钢刀向胡克拉悍扔去,只见那柄钢刀如飞箭般向对方飞去,胡克拉悍只顾奔跑,却未曾想到年轻人会用这招。他看刀向这飞来,顿时惊慌失措,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中年书生也将手中朝那柄飞刀扔去,两柄钢刀相撞,随即断为几截散落在地上。
胡克拉悍知自己已经脱险,心下大喜。随即便朝年轻人杀来,年轻人左拳右掌也向胡克拉悍袭来,直击中胡克拉悍的腹部,只见胡克拉悍后退了几步之后,连忙摆出蒙古摔跤的姿势,年轻人见状改用腿攻,谁知刚踢过去,胡克拉悍却拉住了他的腿,只见胡克拉悍顺手从腿部滑到年轻人腰部,另一手又急速向年轻人肩部伸去,两手向上一举,使了个“霸王举鼎”的招式将年轻人举在了空中,两手又往地下一掷,年轻人立即倒在地上口中直咳出血来。灾民们见了年轻人所为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也都暗赞年轻人的英勇。此时又见到他被制服,也都暗自伤心起来。
那中年书生却最爱对付倒在地上负伤的人,只见他拿了柄钢刀走到年轻人身前,挥起钢刀便将年轻人首级砍下,嘻嘻说道:“你以为你是垂青剑派的张玉峰吗?还敢和将军挑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口中的张玉峰是垂青剑派的大弟子,此人武功奇高,数年来杀为非作歹的鞑子无数,也使得蒙古人闻风丧胆。中年书生高举流着鲜血的头颅大声喊道:“谁若再敢放肆,他就使你们的下场!”灾民们看到年轻人被残忍的杀害,又听到书生的这话,个个吓得魂不附体。那中年书生扔下头颅又道;"只要你们肯去整修黄河河道,这件事就永不追究,否则就休怪我们赶尽杀绝。”被压着的灾民听了也只得点头应允。
士兵们将陈曾瑞的家财取尽之后,又把陈家十几口全部抓起,便烧了陈府,并叮嘱灾民不要泄露此事,否则将全部斩杀。灾民们为保性命也答应了。然后,元兵们便压着强壮的灾民扬长而去。剩余的灾民看着熊熊烈火,不知所措,又看到地上恩人陈曾瑞的尸体,还有亲人远去的背影不觉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