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逃命的阿古那
秦琼左手扛着一面铁勒部的大旗,右手抱着个金色的头盔,他高高把右手中的头盔举起:“主公请看,这是阿古那那货的金盔,让我给取来了。”
马队的脖子上没有悬挂一个首级回来,秦琼专门给长生解释了一下这是因为他们在追击阿古那一部所以没有时间去收割首级,等返回的途中又不敢多做停留了,所以就空手而归了,这让他倍感郁闷,哪知他才说了一句,长生就微笑着打断了他:“这一个盔甲比五百个首级的功劳还要大啊!”
秦琼恭恭敬敬的把头盔递给了长生,长生嫌弃他太大了,看了两眼就冲洪安通要了杆军旗来,然后把头盔挂在旗杆的顶端,举着旗杆在军列中纵横驰骋。
“无敌!”
“无敌!”
长生营的将士们以枪杵地有节奏的应和呼喊着,带动了刚铎营的将士也敲打着手中的钢刀和盾牌,还有些新兵蛋子不明就里,向老兵们询问情况。老兵们已经被他们问的不耐烦了。就转过头给他们解释了一句:突厥鞑子大头领的金盔!
然后也跟着喊道:“无敌,无敌!”
叫声惊动了伤病营里的伤员们,单凡能爬起来的都支起了身子挥舞着手臂喊着:“无敌!”
长生炫耀武力一圈后,策马来到三军阵前,将头盔往地上一扔,然后扭头对一旁的秦琼喊道:“献旗!”
秦琼快步来到长生马前,将那面白色的大旗狠狠的扔到了地面上,长生露出轻蔑的笑容,然后一拉缰绳纵马从旗子上面踩过,直到把那白棋踩进了泥土中,才抬起头来,用力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帅气的形象来树立自己的威望了。
她用力一扯缰绳,胯下的宝马猛地力气身子,长生右手挽出一个刀花然后举刀向天,冲着下面亢奋不已的喊道:“我长生军……”
“无敌!”
“无敌!”
几千名将士一起纵情高呼的声音如同怒海狂潮,在隋军的军营中经久不息。
长生策马奔驰在士兵面前,闪电的身姿加上她俊俏的面庞让手下发出了近乎疯狂的欢呼,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狂热,忠心耿耿的部下们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都用力锤击着自己的胸膛,长生也感觉此时胸中说不出的豪情壮志。
两个千牛卫的大哥看着阵前雄姿英发的长生,都发出了羡慕的傻笑声,两人被人在背后狠狠推了一把,就听到高大人那焦急的声音:“快快把那头盔和军旗都给本官拿回来收好了,那可都是要进献给皇上的,说不定以后还要祭祀太庙呢,若是弄丢了那就是杀头的罪过。”
带到二人急急忙忙的去收拾那战利品了高梓然还不忘在后面叮嘱着:“记得不要把旗子上马蹄印字弄掉了,头盔上的泥土也给我留着,务必要原汁原味儿才好!”
看着二人在泥地中忙活,高大人一捋胡须,高兴的笑道:“真不错啊,还是来军中有前途的多了。”
看着长生在军中享受将士们的崇拜,高梓然也不由的心满意足了。
长生跑的痛快了脸蛋都红扑扑的她策马来到秦琼身边,高声问道:“秦大哥,你说吧,想要什么?”
秦琼双手抱拳:“愿跟主公出生入死!”
“秦将军你的配刀呢?”长生突然发现秦琼的刀鞘都是空的,就问道。
秦琼老脸一红:“卑职的刀在追击阿古那那厮的时候掉进河中了,遗失了找不到了。”
“你是将军了,怎可没有佩刀,我的给你!”长生说着将手中的刀用力一掷,宝刀轻而易举的插入了秦琼面前的土中,即便冬天的泥土僵硬,宝刀入土也无丝毫阻碍。
带到大军收拾停当之后,长生下令进入敦煌城,大家兴高采烈的有说有笑的纷纷进城。
“下一步我们作何打算啊,主公?”秦琼放好了宝刀策马来到长生身边问道,一旁的高大人也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坚守敦煌,守住隘口,就能阻止敌人向西逃窜,再派出细作探子侦擦敌军的动向,他们想要撤退不让他们留下点肉来,怎么可能?”长生知道阿史那染干要逃回自己的老巢还是要从敦煌附近的官道返回,不然他几千辅兵的辎重无法运输,毕竟如果不走大路,万一马车陷在了泥地里那就相当于送给隋军了。
不为了这点战利品他们忙活半天是干什么呢、
所以长生估计他们此役如果狠狠的痛击了敌军那就能让敦煌和临川附近的敌军损失近半,以后很长时间他们都将失去主动进攻的能力了。
“李将军言之有理啊,高见实在是高见!”高大人看来眼身后抱着头盔,扛着大旗的两兄弟高兴呃是喜笑颜开。
……
这两样哦那恭喜的主人此时刚刚逃回联军营地中,刚才阿古那被一个骁勇的隋军军官追了一路,从头到尾他都在被撵着打,完全没办法估计手下,跑到最后身边来护卫们都跟他走散了,真的算是孤家寡人了,这也惊得他魂飞破散,不禁代表自己地位的将旗被夺走了,头盔也被他丢到了。可那隋军就如同附骨之蛆死死的缠着他不放!
幸好阿古那这个马上长大的鞑子自幼就与马匹为伍,胯下的马也是有名的名驹。他辗转腾挪,专挑不好追的小路走,靠着过人的马上功夫兜了好几个大圈子,又是上山又是越河才总算把那隋军甩开了。
他正暗自庆幸逃过一劫,突然听到背后一阵风声回头一看,那军官竟把自己的佩刀扔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刀尖就要到自己的后脑瓜了,紧急关头他赶忙趴下身子,那刀就贴着他的头皮飞过,硬是把后脑勺的头发都削掉了一层。
等他披头散发的回到了联军军中时,嘴上还不停的感叹着:“妈的,太野蛮了,真是太野蛮了。”
此时阿史那染干的正坐在营帐中对着火盆烤火发呆,阿古那一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走到对方面前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不是说那个隋军的将军年纪很小什么都不懂,很好对付的么?”
阿史那染干仿佛没听到他的质问,过了一会儿才看向气呼呼的阿古那:“后军到了什么位置了?”
“再从临川赶来的路上,我们时间不多了,等后军到了我们把东西都装上车,然后赶紧撤吧,刚打完这场仗,他营中也有几百号伤病,估计可以追击的兵也不多,这是我们撤退的好时机啊,不然等他们伤养好了,缓过气来,我们可就难走了。”
阿史那染干看着眼前火盆中跳动者的火苗说道:“不算伤病我们还有三千多披甲勇士,加上临川过来的还有两千,武器铠甲肯定是无法配齐了,加上汉人的辅兵也就一万有余,这一万多人还有很多赤手空拳的,要是硬闯敦煌,想要西进回家估计要丢下不少士兵啊。”
阿史那染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附近百里内可都没我们的援军啊,我们现在算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阿古那听到最后眼泪都下来了,他气的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自从跟随始毕可汗起兵以来,这么多年从没如此败过啊!”
“阿古那兄弟你莫要着急,我已经排了十五名铁甲兵带着四十匹马回去请救兵了,让可汗率兵即刻南下来接应我们。”
这阿古那停了这话也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来过踱了两步:“我们派兵去偷袭长生营,打他的老巢逼他回防,然后我们再趁机往西逃走?”
“对,往死里打他的长生大营,打得他疼,疼的叫妈妈,他就无瑕顾及我们了。”
……
长生全军进入敦煌城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敦煌的妇女老友都得知了隋军大声而归的消息,都再道路两旁夹道欢迎王师。
待到隋军回来后,原本就在敦煌的辅兵们跟家人儿女相拥而泣,那些辅兵们骄傲又激动的说:“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我们赢了啊,而且是大胜!”
此情此景让刚铎营的官兵们看的是黯然神伤,他们很多人的家人可还在临川郡中呢,此刻那里被敌人占领了,家人儿女估计时凶多吉少了。
一个妇人正在和丈夫相拥而泣,看到长生的马匹走进了,突然撒开他丈夫跑到道路中,盈盈跪倒:“多谢李将军救命之恩,祝大人公侯万代,长命百岁!”
她的声音高亢清亮,周围的人停了纷纷跪倒,跟她一起喊道:“祝大人长命百岁,公侯万代!”
这话就如同伤寒一般迅速的传播开来,引得大家都一起高喊。
本来策马慢慢走在街上的长生突然就变成了大家的焦点和中心了,士兵们自发的把他围在中心,向她顶礼膜拜:“李将军长命百岁,公侯万代!”
长生赶紧连连摆手,想要制止大家,但是她那微不足道的声音在万众山呼海啸般的喊声面前丝毫不起作用。
冬日里,长生站在人群中心接受这大家的敬仰,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自我出生来就在为了对抗命运,改变历史而努力,如今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根基有了民众的信任和敬仰。二哥如今你要起事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大业五年正月三十一日,敦煌,长生的临时官邸中。
“末将参见主公!”一个长生营的军官参拜道。
“快快起来,张参谋,你来的正好,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礼了。”长生摆了摆手让张宝藏赶紧起身。
“卑职要恭喜主公又获一场大捷!”张宝藏恭维了一句,然后谈到了目前突厥鞑子的动态,目前突厥两部的联军驻在敦煌与临川之间既不打算进攻敦煌,也不想要退守临川,可能是在等待援军然后试图从西路突围。
说着就送上了他们参谋部做出的一份分析报告,还有房玄龄的探子情报,据说最近他的手下为了搜集情报也折损了不少入手,但是大敌当前也是无法避免的。
长生拿过报告慢慢看了起来,张宝藏垂手安静的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长生看完后思索了片刻指着这份报告说:“你们觉得突厥鞑子会派跟多的部队南下接应这二人?”
张宝藏点了点头:“大人明鉴,您想若是突厥鞑子不管不顾真的扔下辎重和辅兵就骑着马逃走,就我们现在的骑兵数量只能眼睁睁的干看着,毫无办法他们之所以现在按兵不动,静等我们恢复应该就是等待支援。”
“要是支援就只有铁勒的主力一部了,但是铁勒附近没有我军的边防军,其余的边防军距离都太远真要是接到了消息也断然不敢贸然出击,等他们反应过来肯定都晚了。你说他们不走是不是还在等着收拢惨兵败将在跟我们拼一把?”长生心存侥幸的问道。
“主公您觉得他们拼得过我们么?”张宝藏反问道。
长生摇了摇头:“绝拼不过。”自己还是把敌人想的太傻了啊。
但是我们没有确切的情报就无法说服兄弟部队出兵帮我们牵制铁勒的主力或者偷袭他们的老巢。
要不我们再请州府的大人出面协商一下?张宝藏说道。
长生摇摇头:“可能性不大啊,我对你们的判断有信心,不代表州府的大人们有信心,如果他们协商了敌军没有出兵呢?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我们长生营的小肩膀可负担不起啊,就是州府的大人们也负担不起。”
“可是北线的守军还有好几万呢,便是派出几千人来驰援我们也没问题吧。”张宝藏犹自不死心。
长生却不以为然,边军中向他和陈平一样的喜欢主动出击的实属罕见,所以边军大捷朝廷才如此高兴。隋朝以来边军的作用多是被动的防御,有时候即使兵力数倍于敌人也不肯主动出击。
长生对这种训练仿佛不屑一顾,她始终认为部队是打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