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江
却说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必杀一剑被人轻轻挡住,谢扬破口大骂,其余天玄弟子皆面露异sè。那人回剑入鞘,淡淡一句:“是我挡的剑,又如何?”惊得谢扬话也说不全,剑也握不稳。
那白师弟也不看谢扬脸上神情,更不答话,自顾自转身,蹲下,握起已经昏厥的楚清扬手臂,还未及沈凡一句“你想干什么”说完,那白师弟右手已急点几下,止住楚清扬右手流血。又输入玄气,为其疗伤。
“白师弟,这两个小子可都是顾承影的徒弟,你这可是要包庇罪人?”谢扬惊惧过后,回过神来,见其举动,出声质问,却是sè厉内荏,难掩一丝怯懦。
“你们可以走了。”那白师弟对谢扬的质问仿若未闻,松开手,站起身,朝着沈凡点点头,又转身,右手复拔剑出鞘。“呲呲”的金属摩擦声在这安静的客房内显得格外刺耳,沈凡顾不得其他,背起楚清扬便向外跑去。
谢扬一急,便yu去追,却被长剑挡住,心下怒极,也顾不上恐惧,怒声道:“白羽,你这是何意?这两小子可是顾白衣的徒弟,与刘城主被害脱不了干系,你放他们离开,可还有把天玄邢例放在眼里,把掌门和众长老放在眼里?”
白羽缓缓抬剑,猛然一指,剑眉一竖,怒喝出声:“谢扬!”
乍一声,平地惊雷,鬼神变sè。
----------------------------------------------------------------------------------------------------------------
寅阳南临青冥,西倚苍云,东靠太白,三山环绕。独北面一条大江,浩荡荡奔涌向东。水深江阔,舟往船来,正是“万里浓锋泼一笔,百转千回龙蛇袭。长亭孤舟着暮雨,多少游人此间离。”的天下第一江——离江。
江边渡口,人来人往,人群中一老一少正相扶而行。那老者面sè枯黄,一副病夫模样,一身青sè长袍,套在身上,显得分外宽大。看似摇摇yu坠,风吹即倒,但脚下却稳稳当当,让周围修行者都不敢小觑。都知越是貌不惊人、漫不在乎的人物,越是功夫了得,江湖上有言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旁边搀着他的却是个豆蔻年华的貌美少女,明眸皓齿,肤白唇红。两弯罥烟眉,一双玲珑目。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甫一靠近渡口,便引来无数目光。更有几个登徒子,眼神宛若凝在了少女身上,一刻也移不开。
老者咳嗽连连,少女边走边停,不时皱眉,轻拍老者后背。行至江前,忽见天际一道流光倏忽而过,又几道流光紧随其后,直朝北而去。少女瞧见,眼眸一亮,笑颜绽放,指着远处,兴奋地叫道:“爷爷,快看,有人直接飞过江去了。也不知是御空还是御剑,我要能飞就好了。”声音如百灵黄莺,清脆动听。
看着少女眼中的兴奋与向往,老者只又咳了咳。遥望流光逝去的方向,心下却是多了几分担忧。原来修行四境,到了寻幽方可御剑飞行,而想要凭自身玄气横渡离江,没有通玄的修为连想都不用。别人瞧不清,他看得分明,无论之前,还是随后,几人都是御空直行,不借外物。不由暗叹:“不知又出了怎样个惊天动地的事情,唉,希望这丫头别再惹什么麻烦。”又看了看身旁还在憧憬飞行的少女,又是咳了一声,带着少女继续往前走去。
却有人被sè心冲昏了头脑,拦上前去,衣衫一摆,折扇一展,呵呵笑两声,做风流公子状,腆着脸上前,直勾勾地盯着少女面庞,嘴里倒也没落下:“这位姑娘请留步,在下叶留情,忝为寅阳苏家客卿。姑娘和这位老伯可是要渡江,如今一轮渡船刚过,渡江之人又甚多,怕是要等待多时,恰巧在下亦有公办,不如便乘我苏家之船,如何?”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议论纷纷。这苏家乃寅阳大族,族里三位通玄境都是天玄长老。苏家客卿,少说也是寻幽巅峰修为。这叶留情怎么看也不过二十七八年纪,当真是令人惊讶。
那少女原本含笑的俏脸笑意愈浓,问道:“你船上可宽敞?载得下爷爷和我?”老者眉头一皱,又咳了几声。
“那是自然,便是再多十几二十人,船也宽敞的很!”叶留情闻言大喜,一收折扇,身子微曲,右手握扇一指,道一声,“姑娘请!”
少女却不动步,笑盈盈地说道:“那真好。这边这么多人等船,不如再多载些人。。。。。。”叶留情听到此处,暗骂一声“该死!叫你多嘴。”少女见其神sè骤变,笑意更甚,腻声问:“好不好?”
最后一句“好不好”,声音突转,宛若撒娇。叶留情听得,顿时丢了魂儿,犹豫一会儿,又扫了几眼少女奥妙的身姿,立马开口答应下来,“好,当然好!有何不好!”
随即便胡乱点了些人,一同上了船。这船长逾百丈,通体由上好炎阳木制成,水火难侵。船身遍布玄阵,足可当通玄全力一击。行船时四平八稳,波澜不惊。
叶留情倒也大气,原本这趟是去江北送礼,礼比人多,船上舱房多有空置,便安排众人住下,也不怕人闹事。毕竟苏家在寅阳的威名可比通玄高手都有用的多,没人会去想惹苏家的麻烦,况且最近城主莫名生死,天玄高手半数下山,jiān邪恶人不知除了多少,比之往ri更是安全。诸事交待完毕,叶留情便迫不及待来到少女所在房间前,轻敲房门,不待回应,便推门而入。
却不知就在隔壁房间,一少年正坐在床边,床上又一少年,却是昏迷不醒。正是沈凡与其师兄楚清扬。
原来那时沈凡匆忙背着楚清扬逃离客栈,又失了分寸。他虽自幼在寅阳长大,却只有苏老先生一个算得上亲人,如今老人已逝,沈凡也不知该去何处,更别说身上背着个受伤的楚清扬,走在街上处处引人注目。
“这样不是办法,若再遇上天玄弟子知晓我们身份,难保不会对我们起杀心。”沈凡背着楚清扬急急往城外去,路上磕磕绊绊,也不知撞了多少人,也无心道声歉,脑中不停思索办法,“继续留在这肯定不行,只能出了寅阳再想办法了。唉!”
快至城门,又急急停下,悄悄观望,却见,城门处一如往常,似乎并未因魔人为乱,城主之死而加强jing戒。心下有些奇怪,又暗中观察许久,不见异样,这才往城门去。
“王大哥,今儿又是你值班啊,真是辛苦了。”沈凡往ri常出城去城外树林捕鸟,与城门守卫都是熟识。
“又是你小子,背上这是?”那守卫虽和沈凡是老相识,但沈凡背上这人悄无声息,身份不明。近ri来上头虽然极力封锁,非但魔人为乱的事情用天灾搪塞,连城主身死的消息也秘而不宣,但总有些风声传出来。他虽然只听到些传闻,却也不得不小心一些。
沈凡闻言,做出一副神秘模样,凑向守卫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说:“死~啦。”守卫闻言一惊,沈凡忙腾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眼神撇撇左右,守卫会意,驱开行人,带着沈凡来到角落,也压低了声音,指了指楚清扬,问:“死~啦?”
沈凡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看,才又点点头,又凑上去,低声说:“今天早上,突然就在我房里,躺在地上,没有声音。我一探气,死~啦。把我吓得不轻。”沈凡说着,又看看周围,示意守卫再靠近些,“听说城主府出大事了,我怕为这死人扯上关系牵连进去,赶紧背上准备出城往树林埋了,换个清净。”
这王守卫与沈凡认识了五六年,又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人,自是深信不疑,摆摆手,低声说:“那你赶紧去吧。”
沈凡闻言如蒙大赦,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往城外跑,直跑到树林方才歇脚。也亏得他刚练了《不凡真经》,跑了几十里,只是喘喘粗气。休息一会儿,开始寻思之后的去处,想了许久也不知去哪。只得放弃:“先过江再想吧。”便去了渡口,正好赶上叶留情载人,也是少女看他背着个伤患,出声让叶留情载了他们,不然出客栈时分文未带的沈凡还真没办法乘渡船。
而苏家客船内,沈凡看着仍然未醒的楚清扬,冥思苦想,却也不知到底该何去何从。他听谢扬说楚清扬是江云楚家的人,却压根不知江云在东,在西,在南,还是北。
正苦恼间,突然隔壁传来骂声,转而乒乓之声不决,陡然一声巨响,一人从隔壁破墙而入,沈凡一惊,站起身看去,却是苏家客卿叶留情。
叶留情此时状态却是十分不雅,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倒在地上,捂着小腹苦苦呻吟,竟是被人打过墙来的。
洞内随即又入一人,不是绿衣少女又是何人。只听她道:“我还道有多厉害,苏家的客卿,竟连寻幽都没到,连我个弱女子也打不过,还想占我便宜。哼!”转又问道:“喂,你不会是假的吧。”
叶留情缩在地上,怒骂道:“好你个臭娘们,连我你都敢打,苏家不会放过你的。”
沈凡一见,顿时感到头疼异常。他于寅阳生活十几年,更与苏府护院是忘年交,自然知道这叶留情是货真价实的苏家客卿,至于他以破晓修为为什么能当上客卿,全凭他的老爹。这也是一段隐秘,这叶留情是苏家家主的私生子,这苏家家主甚是惧内,不敢公开与之相认,只能暗中相互来往,因有所愧疚,对这叶留情也是十分放纵。
而这绿衣少女,出身更是了得,父母骄纵惯了,前些ri子又闯出大祸,被那老者也就少女爷爷硬带着回家,更是强硬jing告少女,若是再惹出麻烦,就把她关一辈子。少女本就在气头上,这叶留情立刻送上门来,几句话说下来,就急急地想占少女便宜,谁想他名头大,本领小,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被少女轻易就打发了。
这绿衣少女之前出声相助,沈凡甚为感激,于是出言提醒:“这位姑娘,他的确是苏家的客卿。”又将缘由说了一遍,劝道:“姑娘惹上大麻烦了,往后还是。。。。。。”
话未说完,已被少女打断,只见少女正直勾勾盯着地上的叶留情,嘴里说道:“是惹上了大麻烦,而且是很麻烦。”说完,又转头看向沈凡,“你说,惹了这么大个麻烦,我们是不是该赶紧逃?”
“是该赶紧逃。不过不是我们,而是。。。。哎!!姑娘你干什么??”那少女不待沈凡说完,突然拉起沈凡就跑,口里说道:“来不及啦!”
沈凡挣扎不开,口里叫道:“我师兄还未醒呢,我要照顾。。。。。。”
“我爷爷会帮你照顾的!”少女急急拉着沈凡狂奔,蓦地一掌击出,击破船舱,紧接朝前一跃,沈凡被拉着一同带向前去,“扑通”一声与少女齐齐落入水中。
“你干什么!寻死啊!”沈凡大惊失sè,奋力挣扎,奈何少女已是破晓修士,根本不动丝毫。
“噤声!”少女有些不耐,拉着沈凡不知朝哪游去。
“这可是离江!离江!我不会水啊!”
lt;/agt;lt;agt;lt;/a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