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药水
第二日一大早肖伯纳便叫人把炼金台送到了林奇家。
“梅林老板，这里的炼金台统共有十一座，十台是你昨日买的，一台是你叫我换的，我的账上大约还有你一千银币的剩余存款。”
林奇打趣道，“肖伯纳老板账算这么清楚干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肖伯纳笑道，“那我可亏大发了。”
按照林奇现代地球人的观点来看，在他面前的每一台炼金台都是一个完美的连通器。
在每座炼金台上都有三个漏斗，分别对应炼金手册上的生物材料、矿物材料和动物材料，而在漏斗下方又有一条相互联通的狭隘通道，那里是活性精华相互反应作用的地方。
在通道的最左侧还有一道阀门，打开阀门便可以让最终成品滴入下方的收容玻璃瓶中。
炼金术师需要按照自己独特的配方决定三个漏斗的打火顺序和三种材料的调至比例，总之，这是一种极其精密又相当烧钱的职业。
肖伯纳道，“那黑市的老板还以为我是什么古路上了不得的大人物，居然一次性采购那么多炼金台，我只有忽悠他说我是开炼金学校的。可是话又说回来，这玩意儿是真烧钱啊。”
林奇仔细核查了肖伯纳所购炼金台的成色，道，“在我们老家，这种玩意儿一般被称为精密仪器。”
不一会儿，唐纳德也来了，他搓了搓手兴奋地摸了摸炼金台。肖伯纳把他的手直接拍了回去，“别碰，这可是梅林老板的精密仪器!”
林奇向着雪梨村北村口外看了看，唐纳德莞尔一笑，当即心领神会拿过林奇的猎弓爬上了高脚凳。
林奇又对唐纳德道，“怎么天天都只见你一人，你那两位同乡呢？”
唐纳德嘿嘿笑道，“赚了这么多钱，她们当然要回老家看看父母了。”
“你家里没人吗?”
“我这不要帮梅林老哥打野鸡嘛，就叫她们带回去了。”
林奇没有再问，他将炼金台在院子里一字排开，再将黑荞麦的嫩芽、斐纹矿石和淡蓝火焰桥雀的羽毛平铺在了桌上。
“黑荞麦的嫩芽?”肖伯纳面露讶异之色，“你这炼金手册是哪一版的?这东西这么廉价，真炼得出来狩猎套需要的药水么?”
林奇摊开炼金手册给肖伯纳观摩，“你认识这上面的字么?”
“这都是些什么啊？”肖伯纳看得一头雾水，“这字写得歪歪扭扭和虫子一样，这怕不是主流的文字吧?”
“这是冰霜女巫一族的谶文”，林奇在肖伯纳耳边低语，“只有击杀过她们的祭司才能获取阅读权限。”
肖伯纳忽然恍然大悟道，“这是你从她们手里抢来的?原来魔法生物也会炼金?如果我没记错得话，冰霜女巫的祭司是不是只有你见过?就是你在西风涧击杀冰霜女巫之王的那场战斗。”
十三年前，魔法生物冰霜女巫一族突然向整个猎人协会宣战，不仅拦腰截断了遗忘古路，还在血腥屠杀了沿途上的十七个小镇。
事发突然，猎人公会匆忙召回在各地狩猎的天榜骑士，而林奇则奉命一人镇守西风涧——直插猎人总会的咽喉要道。
再后来便发生了那场圣骑士的成名之战。
林奇点了点头，而肖伯纳并不知道的是这本炼金手册远飞林奇所说那么简单，上面还记载了几种禁忌药水的炼制。
一旁的唐纳德已经射死了好几只野鸡了，“梅林老哥、肖伯纳老板，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
肖伯纳赶忙道，“我们说，要是你今天表现好就送你一瓶药水。”
“呵，你可拉倒吧。”
肖伯纳语毕正欲离去，却被林奇一把拉住了手，“肖伯纳老板不能走，今天我要征用你做我一天的助手。”
肖伯纳无奈地笑了笑，炼金正式开始了。
“黑荞麦嫩芽5克，乔雀羽毛粉末5克，斐问矿石3克……”林奇一边念，肖伯纳拿着小称一边称，不一会儿就分出了十一份。
肖伯纳按照林奇吩咐，将炼金材料倒入炼金台的漏斗，又道:“梅林老板，三个漏斗的点火顺序是什么?”
“同时点火。”
“这么粗狂?”
“嗯。”
肖伯纳左手一个打火石，右手一个打火石，林奇也拿来了一个打火石，两人同时打火，点燃了第一台炼金台。接着，他们接二连三地又打火了余下十座。
成功的炼金需要根据时间来判断，只要有一座炼金台中的反应能持续超过一个半小时，那这炉药水的炼制就算成功了。
可是很不幸，一刻钟后，所有炼金台都熄灭了，打开阀门流出来的全是黑糊糊的粘液。
肖伯纳黑脸质问林奇道，“你这炼金手册到底行不行?”
林奇摸了摸下巴，“慌什么，炼金烧钱就烧在这里。可能是斐纹矿石纯度不够，也可能是黑荞麦嫩芽水分含量太高，这两种我们多加点。先小规模实验一下，接下来一次就点一个炼金台。”
在一旁的唐纳德已经打了近三十只野鸡了，一只五银币。
“这次嫩芽5.5克，粉末5克，斐纹矿石3.3克……”接下来，肖伯纳按照林奇的意见反复进行了数十次实验，一直到太阳来到了天上正中，院子里也已经堆积了好几十瓶黑糊糊的药水。
可是见林奇任旧没有任何动摇，肖伯纳也不好多说。
不一会儿，院子里飞来了许许多多的蚊子，他们似乎特别喜欢那些药水，扎堆儿往里面“投湖自尽”。
林奇和肖伯纳瞟了一眼，又相互对视，他们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道，“那这些失败品我们就当驱蚊药卖了!”
又实验了半天，太阳快要落山，唐纳德关了村庄的门，他收拾了田里最后的野鸡走到了二人身旁。他今天一共打了三百只野鸡，总共进账一千五百枚银币。
眼见月亮都要出来了，林奇转而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嫩芽和矿石其实都没有问题，问题在乔雀的羽毛粉末上。”
肖伯纳看了看林奇又看了看粉末，“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林奇一把拿来了唐纳德手里的野鸡，“用它的羽毛!”
“什么?”肖伯纳几乎和唐纳德一起叫喊了起来，“野鸡和乔雀确实有相似之处，可是你的成本为什么越压越低了啊？梅林老板。”
乔雀的羽毛贵如宝石自然是野鸡不能相比。肖伯纳也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也就一炉子的事儿，他直接称了五克羽毛磨都懒得磨了给扔了进去。
林奇用牙齿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指甲，他也不知道他这一创举能不能搞个新的配方出来。
半小时过去了，炼金台里的火还未熄灭。
“嘿，有戏有戏。”肖伯纳和唐纳德聚精会神地在炉子旁边蹲了起来，一般这种超过半小时的反应炼制出来的都是实打实的药水，至于作用，需要进一步确定。
一小时过去了，炉子里的反应还在进行，林奇也按耐不住靠了过去，“好家伙，真行啊？”
肖伯纳和唐纳德更是嘴巴张成O型，连林奇的话他们都忘了回。他们都知道，只要林奇能炼出一瓶，那他今天就彻底回本儿了。
“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肖伯纳掐着表按秒倒计时道，“……三……二……一!”
时间一到，唐纳德赶紧打开阀门，而肖伯纳则呆站了起来，他那股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我的天呢，梅林老板，你知道我们创造了一个多么廉价而崭新配方么!发财了啊梅林老板!”
可林奇却眉头紧皱，咬着指甲，他低头看着唐纳德打开的阀门里有一股紫色药水缓缓流出。
林奇心情复杂，成是成了，但是好像又没完全成，“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一阶巫师套装的药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