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曲州
是夜,三人在镇上旅店住下休息。
“这是地图。”林疏予将画着图的布打开。
“这是地图?传说有五神兵,难道这是下一件神兵的所在之处?”关疏齐忙凑上前看。
烛火摇曳,映照着桑若简单记下的地图。
“这是下一件神兵的藏身之处。”桑若想了想,她画时确定这是一把剑的标识,应该与降魔刀一样都是神兵,“是一把剑。”
“神兵?剑?那便是兰溪密语中的斩苍剑了。在哪里?”关疏齐倒是没有想到这把刀刀柄中竟然藏匿着下一个神兵的下落。
“在这座山,应该是在曲州。”林疏予仔细看图,桑若已经完全复原了剑上出现的图,曲州东山上。
“那我们明日赶回山庄,然后再和师父他们一同赶去曲州。”关疏齐道。
“今日在雍州南山,其他仙门都看到了图,说不定他们已经记下来了。我们来不及回去,但直接去曲州,人手不足。关师弟,明日你带着这图回山庄,告知师父师兄弟,我直接去曲州,兵分两路,我在曲州等你。”林疏予安排道,他一路都在想白日在南山时,桑若是如何过后面那些未知的浮石?她也许不是她所说的普通人。
“林师兄,我与你一同去。”桑若补充道。她见林疏予刚刚没提她,想自己也算帮他取了神兵,他不会这么快就忘恩负义撇下她,而且他应该已经知道她有用。
“好。”林疏予正有此意。不过他还是在猜测她的意图,难道是为了神兵?若是为了神兵,为何跟着自己,而不是别人?但见她与思玄长老认识,应当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徒。
“那好吧。明日天一亮我就赶回山庄。”关疏齐瘪了瘪嘴,但他心里衡量了,确实自己更适合回山庄报信。
见他俩并没有怀疑什么,桑若便回房休息去了。
曈昽晨景里,明灭晓光初。
桑若就起床下楼吃面时,关疏齐已经出发回山庄了。桑若这么久来难能睡个好觉,顿感神清气爽。
“林师兄,早。”桑若见林疏予也是这时才出来吃面,“今晨,怎么没见关师兄?”
“他已经出发回山庄了,”林疏予坐在桑若桌对面,他道,“吃完了,我们便出发。”
与林疏予一同御剑飞行,桑若紧紧抓住林疏予的衣角。她从前要御剑飞都是拉着白瑶泽的手,或者肆意地直接挂在他身上。如今,自己什么也不想抓,但不抓又害怕掉下去。
通过之前见她还骑马,林疏予知道桑若不会御剑飞行。而且她也只是紧紧抓住自己衣角,但他也不想提醒她。在飞得比较快时,站在剑上的桑若虚晃一下,差点掉下去,林疏予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道,“不想掉下去就抓紧。”
“好。”桑若便就这样紧紧抓住林疏予的一只手臂不放。但偶尔风陡疾驰,桑若有些受不住,心一横,此时活着更重要,便从身后轻轻地一把抱住林疏予,林疏予后背突然温热感袭来,“小心。”
“哦。”既然得到了他的默认,桑若便放心地抱住他。
过了大半日,二人终于到了曲州。刚在客栈吃了一顿,二人就接着往东山去,刚到东山,天色就暗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映照着一半青山,初夏已至,向晚的风轻轻柔柔地拂向百合,意外温柔地打开了百合的花蕊,朵朵瓣瓣生长开来,借着微风将清新的香气传遍整个东山。月色朦胧,星子布满天幕。两人并没有心思抬头看天,只用心按照地图寻找着。
“算了,不知具体在何处。今日就先休息吧。”林疏予道。
夜色渐浓,今夜是找不到了。于是只好点起一簇篝火,桑若疲累地独自坐在一边树下睡着了,林疏予从另一边走过来,见她累得睡着了,脱下外衣来盖着她,再回到自己待的树下慢慢入睡。
梦境很长,很糟糕。桑若醒来时,头上还有汗水,天色还暗,看来时间尚早。醒了再也睡不着,桑若便去摘了些果子,找到小溪灌水。见林疏予还没醒,就在周围转转。
桑若跳到树上摘果子,树枝上有一颗看起来晶莹剔透的果子,桑若伸手摘,够不着,便将树枝弯过来,扑通,果子掉下去了。
“何人?”树下刚好来了一些人,三女一男。个个飘逸,俊美无双,果子从白衣男子身边擦肩坠落。
桑若跳下来,见到这个人时,桑若有一瞬的失神。
“你是何人?”女子举剑向前。
桑若这才回过神来,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果子揣在怀里,看着眼前这个与白瑶泽长得一模一样之人,心里大乱。她极力冷静下来,眼里却还是含着晶莹泪花,“你们是?”
“你哭什么?你可知刚刚差点砸到我兰溪宗弟子。”其中一位女子开口道,她仔细打量了眼前的桑若,见她满怀的果子,满眼泪光,知道她绝非故意。
“我刚刚上去摘果子时,没见到这下面有人。”桑若擦了擦眼泪。她看着眼前的兰溪宗大师兄,问,“这位师兄叫什么名字?”
“仙门中人应该都知道我兰溪只有一位师兄。”另一位女弟子及其不悦,但白眼翻上天去,其他几人也差不离。
这人才不是瑶泽仙君。还好桑若在雍州南山山洞外听了许多仙门中事,她知道兰溪宗,也听说了兰溪宗皆是女弟子,全宗上下只有顾溪亭一个男子,初次听闻还觉着荒谬,如今倒是真的见到了这荒谬但又和谐存在着的仙宗。只不过这流言的中心长着她最喜欢的一张脸,真是难怪这人能在仙门中颇为有名。
见他们几个如此这般,似不愿与自己这样粗野寡知之人多说,桑若知趣,自然也不多说,她只撂下一句“没听说过”,便转身走了。
身后其他的兰溪宗弟子有些气不过,要叫住她,被最后那位女子拦下来,“我宗高山仰止,不必与他人计较。”
天亮之后不久,林疏予醒来,见外衣搭在自己身上,地上用芭蕉叶包着许多果子,腰间水壶的水也满了。桑若没在。
林疏予拿起果子吃,这些果子有的酸酸涩涩,有的甜津津。他刚吃完,便看见桑若回来了。她怀中还抱着些野果子,走进了,她眼眶鼻头都有些红。
“你哭了?”林疏予问。
“没有,”桑若摇头,这人看得也太仔细了,但此事多说无益,便随口道,“我起来得早,风有些凉,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