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恶有恶报(2)
第8章恶有恶报(2)
张家婆子一个乡野村妇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长,一听到可能蹲大狱顿时就心虚起来,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想用手推下自家男人让他一起说几句,但是瘸拐张这一身的鸡粪是实在不去手。
她恼怒地踹了自己男人一脚,只换来瘸拐张更大声的哀嚎。
瘸拐张边哎哟哎哟嚎着疼,边用力抓挠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
本就起皮屑的手脚上都是一道道红肿的抓痕,红白交错,随着抓挠扭动,他头上的鸡粪也被甩到身上他处,抓挠间像是被抹匀了一般到处都是。
潇箬肚子里暗笑的快要抽筋。要不是众人都在看着,她还要端着潇家主心骨的架子,她早就笑的捶桌了。
她憋着尽量用平稳的语气继续道:“婶子,我看张大爷这是犯了疯病了吧?不然怎么会一身这样扮相?还有这一身的……嗯,鸡粪,莫不是疯病发作跑我家鸡窝里打滚了?哎呀,这疯病可不传染吧?可别传染给我家鸡了!”
说着还假装害怕往后连退数步,蹙着柳眉用袖子掩住口鼻,一副深怕前面就是恶疾传染源的样子。
一听说会传染,围在院子外的众人发出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在这个医疗资源并不丰富的年代,会传染的病症都是极其可怕的,谁都不想因为看个热闹就闹上疯病。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打算扭头回家了。
“你,你胡说!”张家婆娘憋红了脸,这有传染性疯病的名头一但被散播开来,她们家以后可就没法在村子里住了,更别说给儿子讨媳妇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明明是你家里的问题!我家光宗也是进了你家屋子后才会喊脚疼的!是你家里有脏东西!”
她也不敢再说潇箬会邪门歪道使妖法,她怕真的被扭送去蹲大狱。既然不是妖法,那定然是潇家不干净,有脏东西作祟。
“脏东西?什么脏东西?”潇箬也紧接着立刻反驳。“我家院子房里干干净净,我看这片地方就你男人最脏!还有,你平白无故进我家房屋里干什么?莫不是看我家没有人,想进去偷东西!”
潇箬深懂这种事情必须先发制人,先给对方扣上偷窃的帽子,加上瘸拐张家向来爱贪便宜的名声在外,真假掺半的嚷嚷起来,必然会让围观的众人觉得瘸拐张今日登门是在觊觎潇家财产想顺手牵羊。
“什么偷!我们没偷!”一说自己是贼,瘸拐张忍住叫疼大声喊了起来。
偷窃是重罪,要被罚苦役的,判定盗窃即使没有偷盗成功也会被仗责,要是被指定偷鸡,脸上还要被纹面刺青。这么重的罪名,就算他只剩一口气也要否认到底。
“你说没偷就没偷?”潇箬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不趁机狠狠教训,他们下次还敢来。
这次是自己有提防,万一哪天疏漏了,自己又恰巧不在家,潇袅潇昭那么小小个的豆丁,还不成了他们撒气的包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潇袅潇昭看着自家长姐一改往日的温声细语,对着瘸子爷爷一家条理清晰的反击着,他俩愣的甜甜野果都忘了吃,直到看到潇箬转身对他们笑着招手示意他俩过去,两个小家伙才回神,呲溜滑下凳子向长姐小跑过去。
“袅袅,昭昭,阿姊问你们,你们要如实回答。”潇箬对自家弟妹还是很温和的,摸摸两人的小脑瓜,等两人都点头后继续问:“你们有看到瘸子爷爷一家进来吗?”
潇袅圆溜溜的眼睛一转,看向了还瘫倒在地上的瘸拐张,看到自己早上努力收集的鸡粪均匀地挂在瘸拐张身上,她差点咯咯笑出来,努力憋了憋笑意,潇袅一本正经回答:“阿姊你出去后没多久,瘸子爷爷就来啦!我和昭昭在里屋玩数格子,听到院子的篱笆被推开,然后就是瘸子爷爷在叫阿姊的名字。”
“我们不敢出声,也听阿姊的话不能出里屋,就躲在窗户旁边偷偷看。”潇昭接着潇袅的话。“我看到瘸子爷爷喊了几声就往外屋走,摇摇哥哥是跟他一起进的外屋。”
“进外屋以后呢?”
“他们把门一拉开我们就看不到啦。”潇昭挥舞着小胳膊学了一个开门的动作。“然后就啪的好大一声!瘸子爷爷就叫起来了,开始骂人,骂了好多人,张家奶奶就也跑进外屋了。唔……”
他努力回忆着继续说:“他们都进了外屋我们看不到,就听到又有东西摔碎了,没一会儿他们几个就都哭叫着跑出来啦!”
里外屋中间有几步距离的空地,里屋呈半弧形围着外屋,在里屋侧面的窗户的确可以看到部分院子,若是外屋的门被拉开则会挡住里屋的视线。
众人听完两个孩子的叙述,知道这俩孩子并没有说谎,那瘸拐张一家三口确实是有偷盗的嫌疑,不然怎么会没有主人应答的情况下还自行进人家房子里呢。
这下子所有人看张家三口的眼神都带着怀疑和戒备。看众人这反应,张家三口这下子是真的慌了神。
他们本以为潇家爹娘去世,家中三个孩子能有什么气候。潇箬从小文静温婉还有点胆小懦弱,两个小的稚嫩可欺,又没有其他亲戚叔伯的庇护,他们只要强势一些定能将潇家吞吃入腹。
谁知道今天的潇箬完全不似以往,说话头头是道条理清晰,还要给他们扣上偷盗的重罪。这小丫头争执间全程直视着他们眼神丝毫不闪躲,反而看的他们心里发毛。
“不,不是的,箬箬啊,我们今天本来是想来看你们姐弟三的……想着你们三个孩子会不会缺衣少吃的……我们这不也是一片好心嘛……”瘸拐张吊三角眼眯起来,老脸上努力堆出笑容来。
“误会,都是误会!”瘸拐张努力解释,手还忍不住继续在胳膊上抓挠。“你说我们这好歹是远房表亲,我们怎么会想偷你家东西呢,我们给你送吃喝还来不及呢……”
他太痒了,自从进了潇家后他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痒,越抓越痒,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给抓破的痒。
张家婆娘看自己男人已经认怂,她也识趣地不拱火,暗暗扯了扯自己一直不吭声的儿子,想让儿子也说点什么好摆脱他们疑似偷盗的嫌疑。
张光宗此时脸已经红透,还有点隐隐发黑。
他本就不同意来潇家。
他知道自己爹娘的打算,他也的确是从小就喜欢美丽温柔的潇箬。可他心里也清楚,潇箬爹娘在世时候就反对把潇箬嫁给自己,潇箬对自己也无丝毫男女之情。
他是跟着潇爹爹念过几年书的,礼义廉耻不是不明白。奈何他爹娘一门心思要黏上潇家,说潇家能识字会推算,家里肯定不是普通农家,没准家里私藏了什么传家宝贝。
他被爹娘推搡着逼迫着黏了潇家这么多年,他是真的没办法,心里觉得愧对潇家,更愧对潇箬。
张光宗一声不吭,任凭他娘怎么推他怎么向他使眼色。
潇箬看着这一家三口唱大戏觉得可笑至极,还有脸说要给他们三姐弟送吃喝,她正打算把瘸拐张一戳就破的谎言击碎时,院子外传来了苍老又威严的声音。
“张鹤立,既然你是来看潇家姐弟,那你带了什么吃喝来给他们?”
围观村民摩西分海般散开,一个鹤发老者拄着拐杖,在刘铁生的搀扶下走进潇家院子。
来人正是井珠村的老村长,刘铁生的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