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夏听凝微微点头,对于碗中的红萝卜丝并无什么特别的感想,执起筷子便将菜挟进了口中。
脆甜的红萝卜丝浇上了极香的香油,搅拌一起,尝起来可口极了。
一口萝卜丝下肚,夏听凝舒展了一下漂亮的柳眉,粉唇微动,轻声道:“这萝卜丝,尝着倒是不错。”
羽杉闻言面色顿时便活泛开了,一手仍挽着衣袖,扬着唇角道:“世子妃喜欢便好。”
晚玉举着筷子站在一旁,边为夏听凝挟菜边接话道:“世子妃不知道,这凉拌红萝卜丝可是羽杉亲手做的,奴婢一闻到那调制的香油,可馋死了。”
晚玉边说边砸了砸嘴,她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这回眼见羽杉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也知对方是想借此求得小姐的原谅,又看羽杉用心得紧,便顺说推舟的给说了出来。
夏听凝闻言淡淡扬眉,道:“原来羽杉竟还有这般好手艺。”
羽杉微微低头,紧握着筷子道:“奴婢的手艺粗鄙,也就只有一两道菜还拿得出手,世子妃不嫌弃就好。”
她知因为雪绣的事,自己在世子妃心中的地位已是有些下降。羽杉很清楚一件事,清澜园现在已不是世子掌权的时候,园子里的大小事务一应都由世子妃说了算,而她虽在清澜园当差多年,但却并非世子妃的心腹,论起被重用的程度,她绝比不上世子妃的陪嫁婢女晚玉跟绿芜。
现在又出了雪绣一事,世子妃对自己的好感肯定是有所下降,所以羽杉才会有今日的举动。
绿芜这会早已用精致的荷叶碗盛好了一碗汤,汤色浓郁,泛着清亮的油光,上边还洒了些许青葱的香菜。
绿芜将碗端放到夏听凝跟前,浅笑道:“世子妃,这是羽杉熬的红萝卜猪腿骨汤,足足炖了半个时辰呢,奴婢闻着很香,您不妨尝尝。”
夏听凝伸手接过绿芜递来的银色长柄汤勺,尝了口碗里的汤。
浓汤滑过喉头,夏听凝微微扬眉,这汤的味道不但很鲜,还带有红萝卜的清甜,确实很不错。
尝过了汤,夏听凝的眼眸微动,波光流转,伸手摸上发间的发簪,突然顿了一顿,扶了扶发簪后才对着羽杉淡声道:“这两道菜挺合我的胃口,你有心了。”
她知道羽杉的认错讨好之意,也没为难对方,给了个准话,算是揭过雪绣的事了。
羽杉听到夏听凝给的话,知道今日做的这小菜确实起作用了,眼中欣喜,又赶忙为夏听凝再挟了一筷。
这顿午膳算是吃得不错,夏听凝喝了一整碗红萝卜猪腿骨汤,那碟子凉拌红萝卜丝也只剩下一个干干净净的碟底。
夏听凝与百里容瑾都吃了七分饱后,便吩咐婢女们将一桌子的剩下的菜都给撤了。
羽杉带着极好的心情出了主屋,让婢女们将收拾的东西送到厨房,自己则拐了另一条道,直来到西边的建筑前。
宽敞的青石地板上,放着三三两两的大木盆子,里边尽是颜色不一的各种衣衫。这里便是清澜园的洗衣房了,只是这会刚好是用膳时分,洗衣的婢女跟婆子都用膳去了,所以并无人在此劳作。
羽杉径直走进了洗衣房,步入其中的一个小屋子,没有意外的在那找到了独自一个人用膳的雪绣。
“雪绣。”羽杉走近前去,轻轻唤道。
正忍着嫌恶挟起一根青菜想往嘴里放的雪绣,在听到羽杉的叫唤后,突的抬起了头,看见走到自己面前的人,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露出一个笑容道:“羽杉姐姐,你来了。”
这个笑容里含有多少真心,也只有雪绣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羽杉不嫌弃屋子的简陋,直接坐到了雪绣身旁,看了她眼今日的午膳,微微一叹道:“雪绣,多吃些吧,每日有那么多活要干,你吃这么少怎么挨得住。”
一看这些吃食就知道雪绣只动了些许,她不用想都知道,定是雪绣被养刁了胃,吃不惯这粗茶淡饭。
其实洗衣房的婢女每日的午膳并不是真的有多差,四个人三菜一汤,菜都是一荤两素,绝对是够吃的,比起普通人家来也绝对是只好不差的。
但雪绣先前一直是清澜园的近侍婢女,吃穿都是极好的。现在的身体一降再降,所享受的待遇就更加不比以前了。好似这面前的一碗白饭,几块焖猪肉,一些炒蘑菇跟炒青菜,外加一碗白菜汤。
这在别人看来不算差的饭菜,放到雪绣眼里,却是半点也看不上的。勉强就着饭吃了焖猪肉跟些许炒蘑菇后,她就再不怎么动得开筷子了。
这些饭菜对雪绣来说,简直就差到了极点,若非做了一个早上的活,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是怎么也不会把这些饭菜给吃进嘴里去的。
雪绣心中极是不忿,但还是硬生生的按捺下来道:“我等会再吃吧,羽杉姐姐,你做的那两道菜怎么样了?”
羽杉知雪绣说的不过是托词,心底正叹息着,又听到了她提起的问话,这才笑着道:“世子妃吃着挺喜欢的,言语间对我也算好,我想她应是原谅我这次的过错了。”
一说起这个,羽杉的眼角便带着笑意。确实,若是一个婢女不讨主子喜欢,那她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去呢。
雪绣闻言一喜,脸上的神色有些莫名,忙问道:“真的吗,那世子妃可是吃下那红萝卜了。”
羽杉点着头道:“那是自然,那道凉拌红萝卜丝的小菜挺合世子妃的胃口。”
雪绣的眼眸忽的一亮,一双拳头也撰得紧紧的。世子妃吃下了这菜,那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羽杉看着雪绣的神情,又瞧了眼她未动多少的午膳,终还是开口道:“雪绣,要不我去告知世子妃,这两道菜其实是你教我的,让她把你从这儿调走吧。”
雪绣闻言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忙摆手道:“不必不必,羽杉姐姐,你可千万莫告诉世子妃这是我教你的。”她顿了顿声,微微低头继续道:“世子妃不待见你,那都是我害的,我教你这些,是想弥补我的过失。而且,其实我待在这洗衣房也挺好的,毕竟我犯了错,理当受罚。姐姐若贸然告诉了世子妃,我怕世子妃一个不悦,迁怒到你身上,到时姐姐要是落得跟妹妹我一个下场,那我可真是要寝食难安了。”
雪绣边说边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看得羽杉一阵感动,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好妹妹,姐姐真不知该如何多谢你才好,这样吧,你且再在这洗衣房多待些时日,好好表现。等世子妃消了气,姐姐再想法子劝服世子妃,把你从这调出去。”
雪绣闻言自是点头,脸上露出感动不已的神情。
“好了,我也不能与你说太久,是时候该回去了。雪绣,你好生照顾自己,我明儿再来看你。”羽杉边说边站起了身。
雪绣扬着张笑脸,将羽杉送至了门口,殷切的告别道:“姐姐放心,我定会好生照顾自己的,姐姐也一样。”
眼瞧着羽杉走远后,雪绣笑意盈盈的脸上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雪绣伸出了双手,原本洁白犹如莹玉的双掌,现在却又红又肿,还有好几处地方被磨伤,有些地方甚至被水泡得起了一层白皮。
雪绣越是端详着自己的双手,眼底深处的恨意便越多一分,她不过来了洗衣房一日,自己的手便成了这副模样,若是长久待下去,那她岂不是要同那些下贱的婆子一般,一辈子都举着双见不得人,布满老茧的双手吗。
她现在的这一切,全都是拜世子妃所赐,打她浸着冰凉的井水,开始搓洗第一件衣服时开始,她就下定决心要报复。
是的,她要报复夏听凝,她要想出最恶毒的方法来报复对方。
心中的这个想法越发强烈时,她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那日从假山后听来的这个,能使人不孕的法子。
所以她假意给羽杉出主意,教会了她这两道含有红萝卜的菜肴。为的就是要让夏听凝怀不上孩子。
雪绣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极致的狠笑,在这深闺大宅里,对女人来说,有没有子嗣傍身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她深深相信,只要世子妃不孕,那么等待对方的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舒适安稳,且能笑得开怀至极的好日子了。
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她就可以实行下一步了。
雪绣泛着冷光的眼眸中,恍若被淬了毒汁般的阴黑。唇角的微笑被无限的扩大,世子妃,你可千万要等着,我定会想尽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这会,主屋中,夏听凝双手轻捶着腰挪到了软榻上,挨在了百里容瑾的身旁。她边动着手边吩咐道:“晚玉,你和绿芜库房里走一趟,叫几个侍卫把那装着首饰的嫁妆给我抬过来。”
晚玉闻言虽有些许不解,但也只当夏听凝是要用到那些首饰了,便福了福身道:“是,奴婢马上就去。”
说完便于绿芜一起相携着出门了。
百里容瑾眼见夏听凝略有些笨拙的捶着腰身,精致的玉颜微微皱着,显示出主人此时的不舒服来。
百里容瑾搁下手中的事情,轻环过夏听凝,伸手为她揉着腰身道:“怎么,很酸吗?”
夏听凝舒适的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小声道:“也不是,就是有些不舒服。许是我昨晚看书的时候姿势不好。”
百里容瑾边轻揉着夏听凝的腰身,边温声道:“都说不许你斜躺着看书了,你总不听。”
夏听凝微眯着眼眸,抿了抿粉唇道:“我下次一定改。”
她这也是现代人的通病嘛,有时候贪方便,便斜躺着看了,姿势不端正,有点小毛病也是正常的。
百里容瑾闻言,稍稍加重了手中的力度,道:“你每回都这样说,却总改不过来。”
力道一重,夏听凝顿时缩了缩腰,轻瞪着眼看百里容瑾。眼神中带着控诉,似乎在说你弄痛我了。
百里容瑾被这么一看,顿时有些失笑。他是控制了力道的,哪会真弄疼了她。偏她却直直的看着,倒叫他不得不寻思,难道真是下手重了么,他并非有意的。
这么一想,百里容瑾手上的动作也不禁愈发轻柔起来,他不想一时不察,再弄疼了她。
夏听凝一脸闲适的窝在百里容瑾肩上,唇角弯弯,面上的笑意只增不减,唔,容瑾可真好骗。
正当二人相倚着时,晚玉跟绿芜已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抬嫁妆箱子的侍卫。这些人一放下箱子后,晚玉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绿芜看了眼箱子,望着夏听凝道:“小姐,这些装着首饰的嫁妆箱子都已搬来了,可是要打开?”
夏听凝望着箱子,微微点头道:“嗯,把那些金银细簪子给找出来。”
方才用膳时,她之所以会伸手扶了扶发簪,其实是想要拿东西赏给羽杉的,临了才想起,自己头上戴着的簪子不多,且每一支都是容瑾着人打造的,精贵非常,赏给一个婢女算是太贵重了。她方才没有取下来,而是假装扶了扶发簪。
那时,她才想起,自己都没有随身准备一些能打赏下人的东西,老用银子也不是个事,毕竟上哪去找那么多碎银子呀,而且每次还得奉送个价值不菲的荷包。算来算去,她可亏了不少。
所以她才让晚玉跟绿芜到库房中把嫁妆给抬过来,她先前准备嫁妆时,便备了金银细簪子各三百支,原便是留作打赏下人用的。
晚玉跟绿芜均是一点头,开了缩便细细找了起来,她们记得这些金银细簪子是放置在那一箱装有珠链跟珠花的嫁妆箱子里的。只是现在箱子被锁起,她们少不得得一一打开好生找上一找了。
直到打开第五个箱子,绿芜方才寻到了那六百支细簪子。绿芜伸出双手从箱子中将其给拿了上来,递到夏听凝跟前。
看着绿芜捧上来的东西,百里容瑾的眼眸微微一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凝儿,你便是这样对待这些簪子的?”这也太随意了吧。
夏听凝歪着脑袋,看着那一大捆金簪跟银簪,微微扬眉道:“这样比较方便呀,它们挺细的,又不同于别的簪子,我便都一并捆了起来,取用时岂不方便,也不怕它在箱子里乱跑。”
那六百支金银细簪子,都被用一根红绳给系成了一捆,几百支簪子密密麻麻的紧挨在一起,黄银两色交织着散发出光辉。
这样随意至极的存放方法,难怪百里容瑾眼露惊讶了。
夏听凝并不觉得有什么,伸手接过那一捆簪子后,随手抽了支出来,这种细簪子物如其名,全身都极纤细,呈圆柱状,簪尾尖细,簪头雕刻有花样或是吉祥的动物图样。整只簪子都是金制或是银制,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宝石珍珠镶嵌。所以这样的簪子,通常都是主子拿来打赏给办事得力的下人的。
夏听凝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簪子,这是支金细簪子,她递给了晚玉道:“拿去给羽杉吧,说是赏她的。”又将剩下的一大捆簪子递给了绿芜“放到梳妆镜台的格子里收起来吧,以后少不得要用到了。”
晚玉拿着簪子,翻看了一下,笑嘻嘻的道:“小姐,这是金子打的,奴婢都没有这样的好东西呢。”
夏听凝扑哧一笑,淡挑着眉道:“你怎的没有,来日你和绿芜出嫁,我可是都给你们备好了。你若这么想要,那便早日找个夫婿吧,我也就能提前给了你了。”
这话说得,连绿芜都不禁吃吃笑了起来,晚玉却是羞得很,急跺了跺脚面红耳赤的丢下一句‘我去送簪子了’,便逃也似的走了。
绿芜虽笑得欢,但神色中也不免有些羞涩了起来,毕竟这里是封建的古代,这儿的姑娘一提起嫁人一事,都是会脸红耳赤,羞得没边的。
哪像现代人那么开放,说起嫁人一事,那绝对是一套一套的。什么非钻石王老五不嫁,要进豪门当少奶奶,或是年收入过百万,没房没车勿扰……对于所嫁之人的要求,千奇百样,简直是说都说不过来。
谁像这两个小丫头,羞得就差没把头埋进地里去了。
夏听凝不理会绿芜的羞涩,继续再接再厉道:“绿芜,我可不是同你们说笑的,你跟晚玉日后的亲事呢,我都不会插手。你们的良人由你们自个去选,我这里可不兴包办婚姻那一套。你们要是有了心仪的人,便来告知我。只要都是两情相悦,那我就亲自上门去给你们说亲。不过有一点可要说好,你们选夫婿时,眼睛可要睁大点,那些花心风流、家有妻妾或是通房的,可万万不能要呀。嫁人一定要做正妻,你们的未来夫婿还得给我签份协议,今后不得纳妾收通房等等……”
夏听凝越说一句,绿芜的脸色便多红一分,直到最后实在是羞不住了,这才急急行礼告退便退出了门。
看得夏听凝一阵郁闷,不就是多说了几句嘛,至于嘛,她不过是将该交代的先交代清楚而已,怎么一个个的,跑得比那兔子还快。
夏听凝轻摇了摇头,一转身,却见百里容瑾眼眸含笑的直望着她,看得她一阵的脸热。笑什么呀,不知道她经不起美好事物的诱惑吗。
百里容瑾伸出洁白的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夏听凝细腻的脸颊,温润如玉的容颜浮现出一抹浅柔的微笑“有哪个主子像你这般,操心那么多,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她们日后如何,那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夏听凝眨着眼眸道:“成亲可是大事,虽说她们都是我的婢女,但我从没拿她们当下等人看,日后选夫婿,我少不得要为她们把关才行。”
百里容瑾低低一叹,不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夏听凝揽进了怀里。
这时,屋门却传来了响动,翠莲从屋外走了进来,带着个身着橘色衣裙的婢女。
翠莲福身道:“世子,世子妃,二小姐屋里的宁和来了。”
夏听凝淡一点头,便见宁和也同样是恭敬的一福身,向夏听凝跟百里容瑾行礼。
夏听凝抬手让其起来,问道:“宁和,你家小姐让你过来,可是有事?”
宁和低着头回话道:“回世子妃的话,小姐说您前些日子送过去的鲜果她吃着很是喜欢,今儿刚得了些好茶,让奴婢给世子妃送过来。小姐因二夫人身体抱恙,就没有亲自过来一趟了。”
这话一出口,百里容瑾便微微拧起了眉。
夏听凝轻轻挥手,翠莲便识趣的拿着宁和带来的茶叶放好。
夏听凝神色关切的问道:“二婶病了吗?可请大夫了?”
宁和摇头道:“二夫人说是老毛病,就不必请大夫了。小姐现在正在二夫人床前伺候着呢。”
夏听凝闻言看了偏头百里容瑾一眼,轻声道:“我过去看看吧。”
百里容瑾微一点头,夏听凝便起身下榻套上了绣花鞋,对着宁和道:“走吧,我也有好些时日没见过二婶了。”或许这次还是个机会呢。
夏听凝带着婢女,拿上些上好的补品后,便一路来到了二老爷居住的馨园。
宁和走在前边领路,穿过亭台水榭,拐上了铺着鹅卵石的道,往前直走几分钟,便到了二夫人居住的院子。
宁和早已先进了主屋通报一声,夏听凝随后便也到了屋中。原本守在二夫人榻前的百里芊芙迎了上来,微微福身道:“大嫂,您怎么来了。”
夏听凝连忙扶了她一下,温声道:“听说二婶病了,我特意过来瞧瞧,这是宫里赐下来的补品,你让下人去炖了,晚些给二婶补补吧。”
百里芊芙神情感动,但又带着为难道:“这些补品不都是给大哥补身子的吗,若是给娘亲用了,我怕娘亲不高兴,大嫂还是带回去吧。”
宫中赐下来的补品向来都是给大哥补身子的,虽然极其珍贵,但她也从未打过那些补品的主意。大哥的身子也是很要紧的。
夏听凝心中微动,暖笑道:“放心,你大哥的补品够吃的了,他现在身体大好,天天吃这些反倒不妙,你只管让人去炖了便是。清澜园里是怎么也不会缺的。”
百里芊芙看着婢女手上的那些补品,终还是点了点头吩咐道:“宁和,你取了补品,去厨房炖来吧。”为人子女,她心底还是希望能给娘亲用些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的。
宁和应了声‘是’,结果婢女手上的补品便往厨房而去。
夏听凝望着百里芊芙,轻声问道:“二婶的身子如何了?可严重?”
百里芊芙微微摇头道:“倒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有些许难受。”
夏听凝轻轻点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百里芊芙低头一应,同夏听凝一起走至了床边,只见二夫人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许是听到了动静,二夫人微一睁开眼睛,瞧见了夏听凝后,露出一抹笑容道:“原来是凝儿来了。”
夏听凝闻言忙上前坐到床边,浅笑道:“二婶,你觉得如何,可是难受得紧?”
二夫人轻笑着道:“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问题。没想到竟把你给招来了。”
夏听凝温温一笑,道:“不过来可不行,二婶,我早年习得医术,您既是不想看大夫,不如让我给您瞧一瞧吧。开个方子给您调理,我还是能行的。”
她先前一直没什么机会能给二婶把把脉瞧瞧,现在对方病着,不如干脆乘这个机会把了脉,看看这不孕症到底能不能治。
二夫人闻言一怔,显得极是惊讶道:“你竟还会医术。”
也莫怪她如此惊讶了,毕竟在这个朝代,一个女子懂得医术,那可是件稀奇事。
夏听凝微微点头,随口道:“幼年时有缘得遇家师,从他那习来的医术。二婶,我还是帮您瞧一瞧吧。”说完便伸手搭上了二夫人的脉。
细诊了一会后,夏听凝又轻声问道:“二婶,不知您每月的葵水可有异常?”
二夫人闻言一讶,虽有些别扭,但还是答道:“这,自生下了芙儿后,我每月的葵水只来了一两日便走了。”
夏听凝表示明白的点点头,复又伸手掀开了薄被,双手按压了一下二夫人的下腹部。只听得对方‘啊’的一身轻叫了出来。
吓得站在边上的百里芊芙一跳,忙问道:“娘,您怎么了,大嫂,我娘她……”
夏听凝微微皱眉,淡声道:“没事,别紧张。”她又继续问向二夫人“二婶,您可是觉得这个地方疼痛。”说完便又轻按了下对方的下腹部。
不意外的,夏听凝又听见了二夫人的一声痛叫,只见她点着头道:“是呀,这个地方让你这一按,是痛得很。”
夏听凝眸光一凝,这样诊断下来,她已经能确定二婶这是因何不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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