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见过杀人犯的眼神吗？
听到这话之后，姜白愣了一下。
“很重要的角色？”
“是……那种片儿吗？”
这下轮到赵哲愣住了：“哪种？”
反应了一下，赵哲才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我们这是正经剧组，拍的是刑侦片，不是你想的那样。”
“噢，那就好。”
但说到这里，赵哲又用肩膀撞了撞姜白的胳膊：“你说的那种片儿是什么片？”
姜白信口说道：“爱情片。”
“你管爱情片叫那种片啊。”赵哲满脸不信。
姜白挑了挑眉毛：“那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动作片呢。”
赵哲说完，并没有察觉到姜白眉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而是继续开口道：“总之呢，我们这是一部刑侦片，刚开拍不久，但没想到在这个角色上卡住，我们徐导现在愁得头发都白了，到处找人试戏，你要不要试试？”
“可以啊。”姜白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之前一直都是群演，只要身高符合就能直接上车。
至于颜值？到时候用锅底灰往脸上一抹，再往泥水里一趴，谁还能看得出来你帅不帅？
而且姜白刚才听这个秃顶男人的语气，自己这个角色似乎还挺重要的，毕竟需要试戏，一般的群演哪里需要试戏？
“行，那你这两天有空吗？”
“有啊，现在就行。”
“那太好了，咱们这就去片场。”
就这样，姜白稀里糊涂地坐上了赵哲的桑塔纳，然后朝着片场而去。
“对了，赵老师，我这是个什么角色？”
“你要扮演的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确实是很重要，因为这是第一个出场的凶手，所以徐导想要给观众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在剧中你是一个一个变态杀人狂，在一天晚上见色起意，杀了住在隔壁的八个女生，一共捅了一百二十多刀，怎么样？有把握吗？”
一听到赵哲的介绍，姜白差点笑出来。
有把握吗？
兄弟我就是干这个的好吧？
专业对口！
当初姜白主要就是替身为武林盟主的义父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威逼恐吓那更是家常便饭，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以自己的演技，将那种神态演出来轻轻松松。
所以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将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副驾驶靠背上，淡淡的说道：“走吧。”
姜白对于这种角色并不排斥，无论如何，这种角色肯定比当群演的钱多，不赚白不赚。
但姜白这副模样看在赵哲的眼里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
联想到刚才姜白的眼神和矫健的动作，他猜测这是不是自己埋头写剧本太久不关心演艺圈了，以至于出来这么一个年轻的演技派自己都不知道。
毕竟那种淡漠仿佛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做出来的。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到了片场。
姜白直接被带到了摄影棚。
“小赵回来了？”当中一个身穿导演马甲，身材微胖，肤色略黑的，戴着卡其色帽子的中年男人看了过来，可很快他又看向了站在赵哲身边的姜白：“小赵，这位是？”
赵哲连忙介绍：“徐导，咱们剧组不是缺一个演王道明的演员吗？这位是我今天无意之间发现的人，也是演员，我感觉他挺适合王道明这个角色的，所以就带过来试一试。”
徐导的名字叫做徐庆冬，是一名北电毕业的导演，早在近二十年前就执导了个人的首部电影《苏醒》，后来又执导了《椰城故事》、《出生入死》、《狂吻俄罗斯》、《缉毒英雄》等电影，现在在圈子里也算是导演这个行列的先行者了。
徐庆冬在听到这话之后，皱着眉头又看了看姜白。
“小赵啊，咱们剧组确实是缺一个演王道明的角色，但你这......”
赵哲也知道姜白光从形象上来看，确实看不出什么来，于是解释道：“要不让他试试，我真的觉得他还可以的。”
徐庆冬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在圈子里也算是有一定地位了，在组里基本上就是说一不二，而且这一次他们开拍的电视剧是和官方合作的，而且这些案例大多是根据现实案例改编，上头也很重视，容不得马虎。
可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徐庆冬身边的副导演仲伟容开口了：“小赵啊，就算他也是一名演员，但咱们都试过那么多的演员了，没有一个合适的......”
说了一半，仲伟容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多费口舌，赵哲也是他们组里比较有才华的编剧了，自己也不好说得太重。
于是他直接看向姜白：“听小赵说你也是一名演员，你之前都演过什么剧？”
终于轮到了姜白，姜白知道在这种时候拍板的是面前这两个导演，所以刚才一直都没有开口。
但被问及以往作品，姜白还是认真回答道：“一般都是抗战片比较多，有时也演武侠片和历史片，加起来，应该有八九十部吧。”
仲伟容听着姜白的履历如此丰富，又看到姜白的年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群演？”
“是的。”姜白没什么好隐瞒的。
至于赵哲那边，反正路上对方也没有问，再说一开始赵哲不也是怕自己拒绝所以没说角色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吗？
“唉。”仲伟容彻底不抱有什么希望了，而是存着打发之意，对着姜白扬了扬下巴：“路上他跟你说演什么没？”
“说了的。”姜白点点头。
“那你应该很清楚，这角色不是这么好演的，别的不说，你见过杀人犯的眼神吗？”
杀人犯？
姜白心想如果把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放到现在。
哪怕拖出去犬决！
装袋子里实施猫刑！
又或者拉到靶场枪毙五分钟都不够。
可姜白自然不好在这里坦白从宽，而且就算说了也没人会信。
想到这里，姜白开口：“有烟吗？”
烟？
众人不知道姜白要做什么。
但赵哲还是连忙从口袋掏出半包大前门递了过去了过去。
姜白接过来之后，从里面抽出一根。
“火。”
赵哲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画着熊猫图案的塑料打火机。
姜白接过之后，看了看，伸手抽掉烟嘴处的海绵，只留下外面那层黄色的纸。
“哒”随着打火机发出声响。
一时间，一团耀眼火光从前端亮起。
三人直接看傻了。
这货会抽烟吗？
谁特么抽烟点烟屁股啊！
搞行为艺术呢这是？
“你抽反了！”赵哲小声提醒。
可姜白丝毫不理会。
而是大口大口的吸着香烟，目光放空，似乎屋子里只剩下他自己。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左右。
仲伟容坐不住了：“问你话呢，怎么还抽上了呢？你见过杀人犯的眼神吗？”
这时，姜白用力吸完最后一口，然后把剩下的烟头丢在地上。
缓缓抬起头来。
侧目看向催促的仲伟容。
这一瞬，姜白的眸中全然是不夹杂任何情感的漠视。
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块砧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