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世为人
清晨,旭日东升,和风微拂着波涛轻荡的太月湖。
两个身影迎着晨曦的寒露并肩走在太月湖畔,他们缓缓而行,轻言互语。
远远看去,可见他们一个是身穿白衣的少年,一个是一身蓝袍的中年人,亦可见蓝袍中年人庄容而谈,白衣少年恭敬应和,一看即知两人是长幼关系。
“救命!”一声闷喊乍响,打破了晨的宁静,蓝袍中年人和白衣少年猛然驻足,一起扭头看向湖中。
只见离岸五六十米的水中,有一个人正奋力劈波急游,而更远一些的后面,有一艘尖窄小船劈波紧追。
那尖窄小船上有两人,一人在后尾驾船,一人立在船头。看船头那人一身青短小衣,年约二十七八,面容冷峻,身材精壮。可怖的是,船头之人的右手,正举握着一柄钢叉。
岸上的白衣少年看清后,立刻扭头看向蓝袍中年人,平静道:“家伯,水里的人是城外南园圈居的天孙王质。”
蓝袍中年人眼视湖水数秒,微讶道:“天孙王质?怎么会孤身在这里?”
“孩儿曾偶见过一次,那人的容貌气息确是天孙王质。”白衣少年平静道。
篮袍中年人点点头,看了一眼,淡漠道:“太月湖的事,我们不宜理会。”
白衣少年无言的扭头看向湖中,眼见尖窄小船追着那个急游的人,却见那个游水的人与尖窄小船的距离渐渐缩短,看的出急游的人就算逃到岸边,也是躲不过一叉夺命的噩运。
“若能离水就护下他。”蓝袍中年人忽又开口道。
白衣少年无言的点下头,眼睛平静的看着发生中的一幕,水中急游的人一米一米的与岸边缩短距离,与在尖窄小船还距十米时,那人竟然奋游到了岸边,在水中跌跌撞撞的爬奔上岸。
一道寒光,尖窄船头的人钢叉出了手,而奔逃上岸那人也刚离开水,离水的他亡命扑奔向岸上驻足观望的两人。
仅仅六米之遥,逃出水的人也许认为只要逃到那两人的身边,或许会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是他却一声惨叫扑跌在地,前冲了两米溅起一片沙尘。
一柄三尺长的钢叉直立在了他的背上,跌趴在地的他挣了挣身体双臂,努力的撑身抬昂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眉清目秀,略显稚气,却又苍白灰败的水渍脸孔,这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后背中了钢叉的少年,眼神呆滞的昂看着面前驻足的那个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亦是十六七岁,生得玉面朱唇,俊美不凡,他的神情并不因凶事的发生而惊变,反而平静无波的回视着,仿佛在好奇的看中叉少年怎么死去。
中了钢叉的少年眼神流露出了哀悔不甘,神色愈发的灰败,终究不支的缓缓垂下了头,双臂一松默默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快,快搬开,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一阵嘈杂的惊叫声在林风耳中响彻,他只觉得后背痛的要命,身体其它部位却失了知觉,不,不只是身体少了大半知觉,神智也沉滞不灵,昏眩中又觉得忽冷忽热的。
“好冷,这里.......。”
身体忽的一寒,有如赤身坠入了冰窟,林风被刺激的一挺身,视觉猛见自己在一个灰暗不明的所在,他惊惶四顾却是看不到熟悉的一切。
“啊!我怎么了?”林风惊心自问,他又发现了自己竟然是虚浮扭曲的形态,一个淡如烟,却又有灰光的变形人体。
“不!”林风惊恐失措,猛的扭身奔去,他记不起为什么会发生这恐怖怪事,他只想离开,只想跑出去。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林风似乎失去了思维逻辑的本能,一心只想跑,只想跑回去。
虚浮的灰光身体在前行,所经之处却是无尽的灰暗不明,林风执着的奔跑,灰光身体却是一点点的变向虚幻欲散。
忽然,一只巨大的淡绿手掌在灰暗不明中悄然钻现,林风呆滞执着的奔跑猛然停止,一顿之后又猛扑向了淡绿巨手,他感觉到了那只淡绿巨手充满了阳和气息,令他有一种极为舒畅的反应。
林风扑奔到了淡绿巨手近前,忽然看见还有五个虚浮灰光的身体己扑到了淡绿巨手,眼看着它们抱贴在了淡绿巨手之上,他急切的走扑贴去,就象是一个饥饿多日的乞丐,扑抢向一块香喷喷的烤肉。
当林风触贴到淡绿巨手之上,立刻一股春风拂体的感觉袭穿身心,他舒畅的直欲大叫,不料淡绿巨手忽的绿光乍起,一股强大而又无形的力量,弹开了所有抱贴的灰光身体,林风不舍的再扑,却见淡绿巨手五指箕张暴抓,猛的抓了林风一缩,眨眼间消失于无形。
阳和的气息裹体,林风感觉舒畅的如泡温泉,但转眼间身体又是一冷,神智浑噩中猛觉眉心刺痛,他痛叫了一声猛的睁开了眼。
眼睛有几分朦胧,依稀看见有一个人在面前,他眨眨眼调节了一下,这一来他看的清了,看清了面前有一个人,那人的右臂直伸,右食指正点在自己的眉心处,难怪眉心那么的刺痛。
“阁主。”一声柔和的呼唤,关切的响在耳边。
林风是醒了,可是他却呆滞未动,象木头人似的眼睛发直,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人。
那是一位中年男子,容颜如冠玉般温润,剑眉星目,气质雍容,头上戴着环状白玉冠,束缚了乌黑长发披肩,身穿一身丝式白袍,整个人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阁主。”又是一声柔和呼唤。
林风有了反应的扭头向左,却看见了一个白衣女人,那女人面蒙白巾,秀发披肩后束,正用一双秋水似的明眸关切的看着他。
林风心一抽搐恐惧了,他不明白怎么又到了另一个怪地方,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他心恐的不敢扭头再看那个白袍中年人,面对女人关切的眼光,他心惶的点下头忙闭上了眼,内心却是惊骇的不知所措。
“上师,阁主己经醒了,上师为此耗损了许多元气,实是居功至极。”白衣女人柔和的说着话。
“居功有何用,不引祸上身己是大幸,希望阁主日后莫要再生事了。”白袍中年人冷声回言,林风听的出那冷声中的愤怒之意。
“恭送上师。”白衣女人柔声一起,林风己感觉到那个白袍中年人向外走了,他的心下意识的为之一松。
“阁主的身体初愈,魂体初归,还是先宁神安睡吧。”白衣女人柔声劝导,并扶推了闭目而坐的林风躺了下去。
林风顺从的躺下了,他不敢睁眼去看,内心惊惶的思解着这怪异的一切,暗中用指甲内切,却是痛触分明,不象是梦呀,忽然间,他想起了身边的白衣女人名香柯,似乎是玉泉阁的内侍秋官。
而他却是玉泉阁主,是天孙帝国的第十七皇子。他虽是皇子,却是流落于广汉帝国的皇族人质,自六岁离开了天孙帝国,在广汉帝国困居了十一年之久,亦被广汉帝国象征性的封为南苑大王。
林风的双手因惶异而紧捏着,一个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如泉眼般冒出流入心田,他记得自己明明是一个园林设计师,在一家主营花卉植被的绿韵集团工作,记得他正在一座丰宁小区内实地测绘绿化草图,对的,好象正做事时,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在了后背上。
“难道那个我死了?”林风惊恐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