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迪士尼在逃公主?村里在逃翠花罢了
市中心某快餐店,一对年轻男女相对而坐。
男人黑着脸冷冷出声:“昨天还哭着闹着要跟我去马场玩,结果马没骑到先被踢了脑袋,今天又哭天喊地要跟我退婚。
我说时念,你能不能别发疯了?”
时念停下低头拭泪的假动作,挂着泪珠的双眸看起来格外真诚。
“人活着就是要发疯的,不发疯发什么?给你发死亡证明吗?”
“时念!”男人愤怒拍桌,一巴掌将服务员刚端上来、还热乎着的三层芝士牛肉汉堡拍成了大饼,来时的优雅与贵气荡然无存。
“你介是揍嘛呢?发疯就发疯,干嘛拿汉堡撒气,真当钱包不会痛吗?三十多一个呢!”
时念将汉堡从他手底抢救出来,摇摇头,露出一脸肉痛的表情。
“时念!!!”
男人猛地攥起拳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像随时要扑上来给她一大比兜子。
时念望着面前这个她喜欢多年的竹马,有点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被屎糊了眼,要不怎么没发现他不仅没什么风度,还是个潜在的家暴男?
她轻叹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陆佑川,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往脑子里装点东西,别连水都没有。
我已经说一亿遍了,我们退婚,你去找你的白月光,我去找我的小娇娇,我们一拍两散、各自成全,o不ok?”
陆佑川显然不太ok,唇角一勾,冷笑着讽刺道:“呵呵,时念,我还不了解你?像你这样的贱骨头,怎么可能舍得放弃我?
今天闹这一出,是不是就等着明天到老爷子那儿告状,说我欺负了你,好让他逼着我把你娶了是吧?
时念,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你踏爹听不懂人话是吧?!”
这回时念是真怒了,反手抓起被拍扁的汉堡糊到了他脸上。
黄色的芝士混着红色的番茄酱噗叽喷到陆佑川白生生的脸蛋上,精彩纷呈,但远没有他的表情精彩。
凶神恶煞的,跟要吃人一样。
时念捞起桌上钢叉,摆出防御姿势,“今天打女人,明天上社会新闻,陆大少,请收起你狰狞的表情,三思而后行。”
陆佑川面部抽搐着抹掉脸上脏污,撂下句“时念,我看你是被马踢坏了脑子!”绝尘而去。
对于这句话,时念没有反驳,因为她好像的确被马踢坏了脑子。
昨天之前,她一直对自己的人生很满意。
有张漂亮的脸蛋,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家世,还有个帅气多金的未婚夫。
感觉自己就是迪士尼在逃公主,出场自带bgm的牛逼人物。
直到昨天在马场被意外踢了脑袋,昏迷中梦见自己惨淡的未来,时念才陡然清醒过来,什么迪士尼在逃公主,村里在逃翠花罢了!
原来她压根不是时家千金,真正的时家千金是她的死对头、她未婚夫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徐笙。
未来的她在经历未婚夫退婚和身份曝光的双重打击后,彻底黑化为钮枯禄·卷心菜,拼命学习各种有用和没用的技能,试图卷死徐笙。
但菜就是菜,再卷也改变不了菜的事实。
最后她不仅没有干过徐笙,还被徐笙的狂热粉丝抓去荒岛虐待了整整两年,荒岛缺吃少喝,她只能靠挖野菜、采菌子勉强度日。
然而吃菌有风险,入口需谨慎。
在流落荒岛的第731天,她因误食毒蘑菇(也许是没煮熟)光荣下线,享年28岁。
嗝屁的前一秒,她还在背诵野生菌食用大全,心里全是不甘与愤怒:以她的实力怎么会采到毒蘑菇?怎么会?!
苏醒之后,时念先捞起手机查了下野生菌食用大全,确认自己背得没错后,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她该如何面对未来牛马不如的人生?
奋起反抗吗?
算了,卷心菜也有疲惫的一天。
与其疯狂内卷痛苦一生,不如躺平摆烂苟且偷生。
思考过后,时念确定了今后的人生方向:
第一步:和渣渣未婚夫陆佑川退婚;
第二步:退出娱乐圈,远离死对头徐笙;
第三步:带着存款,有多远润多远。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平日里一见她就甩脸色的陆佑川在她提出退婚后,不仅没有立刻答应,反而生气暴走了。
时念也不知道他那异于常人的小脑瓜到底在想什么,摇摇头,准备暂时放下第一步,先把娱乐圈退了。
这个应该好退。
她入圈不到一年,只演过两部戏,因超气人的演技,不仅没有收获粉丝和流量,还把经纪人谢榕气到乳腺结节。
为了防止谢榕病情恶化,体贴如她,这几个月没接任何活动,基本处于放养状态。
放养好啊,说走就走了。
吃完汉堡,时念心情舒畅地打开通讯录,拨通了谢榕的电话。
那边先传来一阵杂音,随后响起谢榕无比利落的声音:“我正在面试新人,忙着呢,你尽量长话短说,短话不说。”
时念抿唇,回了四个字:“我要退圈。”
谢榕的声音陡然提高好几十分贝,“啥?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时念清清嗓子,重复:“我说,我要退圈!”
“啊哈哈哈……”谢榕笑到方圆百里公鸡打鸣唤醒神州大地,“时念,你终于有这个思想觉悟了,真不容易啊,哈哈哈……”
时念嘴角一扬,笑了,但没完全笑,因为笑到一半谢榕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你他丫的早干嘛去了?老娘上午刚给你接了个综艺,下午你就要退圈,玩呢?”
“?”
时念有点懵,“什么综艺?我怎么不知道?”
“就你上次说的恋综,有徐笙的那个,昨天导演联系我,还缺一个脸蛋漂亮的女嘉宾,我把你报上去了。”
“……”
时念惊吓过度,嗦了口可乐,弱弱地问:“能推了吗?”
谢榕语气很平静:“可以,但合同已经签了,你先把违约金打来,不多,就五百万。”
时念飞快地点开某银行app,3秒后又心如死灰地退出界面。
她好恨!恨从前那个花钱如流水的自己!
“我再考虑一下吧,榕姐,你忙。”
挂断电话时,时念余光随意一瞥,竟发现一件令人美女悲愤握拳的事情:有人在偷窥她!
偷窥的男人坐在她左前方,身穿浅色休闲装,长腿交叠,慵懒地靠着椅背,五官俊朗,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睛,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就是没干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