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郑氏撬活
经过上次做葱花饼的失败,郑氏意识到自己的手艺不如宋伊人,在吃食上很难越过她去。但采山货谁不会啊,宋伊人那小贱人每天都给秋家那俩小子好几个铜板呢,可想而知她挣得一定很多!
吃食不会做,这个送山货的钱,她必然能挣啊!自己还能不如她了!
所以郑氏今日一早便守在村口,等着伊人出来,她好跟上去。没成想,左等右等只见那老不死的车把式自己赶着车出来。
“那车上是竹筐?”郑氏伸长了脖子,终于看清了车上的竹筐正是往日宋伊人用的,赶紧跟上去。
牛车虽然比马车慢上许多,但郑氏靠一双脚,跌跌撞撞地跟了十几里路,已经累得不行了,只能扯开了嗓门在后边叫喊,最终花了一个铜板,坐上了庆大伯的车。又谎称和庆大伯同路,到了德晟大酒楼门前。酒楼的帐房出来迎的时候,还以为郑氏是伊人派来的人,也没阻止。
直到庆大伯走了,郑氏上前拽住账房先生:“大掌柜的!您这里还收不收山货呀?”郑氏掐着嗓子,自以为迷人地眨巴着眼睛。
那账房先生年近半百,为人虽然古板了点,但还是正派的。家里有个事事彪悍的媳妇,且眼前这女子小得能做他女儿了,他哪里肯让她在这酒楼的大堂里拽着袖子。
他一把拂开郑氏,斥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
郑氏心里暗暗骂了句“老不死的,像那个晒干了的鱼干,神气个什么劲”,脸上却笑得谄媚:“大掌柜的,我这里也有山货!价格低,质量好,咱们酒楼收不收?”
账房先生上下打量年轻的妇人,也没纠正他是账房,不是掌柜,片刻后才问:“你是哪个村的?”
“宋家庄,宋家庄的,我和伊人是一个地方的,采山货都是在同一片林子里!我肯定比她价低!”
“你可知宋伊人的山货是什么品质的,又是多少价格?”账房在这酒楼干了几十年,自然想着剩些银钱也是好的。
“奴家不知~”郑氏学着镇上员外家的女儿,故作娇羞地福了福身,低下头去。
她这一举动,惊得账房先生呆愣在原地,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做出这矫揉造作的娇羞状态,但平静了一下他跳动了半百的心脏,还是开口说:“如果你能和宋伊人的品质一样,我给你…四文钱一斤?”
周大厨给了伊人七文钱一斤,账房先生想着既是省钱,那理应压压价,但开了口有觉得自己压得太狠了,所以略带心虚地开口问道。
没想到“四文钱”这话一出,惊得郑氏也顾不得娇羞了,豁然抬起头来:“可以!可以!”地应道。
郑氏没想到,那山里的山货到处都是,虽然最近雨水少,但仔细寻找,山货还是有的。那东西拿到集市上,没多少人肯买,毕竟勤快点,上山一个时辰就能采不少,谁花钱买它呢!顶多一大筐卖个一两文钱。
哼!宋伊人这个抠搜的劲儿,她卖四文钱一斤,一天能卖几十斤,竟然只给李婶子和秋家那俩傻小子几个铜板!这帮缺心少肺的还感恩戴德!呸!什么玩意儿!郑氏往路边呸了一声,咒骂道。
谈妥了送山货的事儿,郑氏开心地嘴里哼着小曲儿,回去路上又坐上了庆大伯的牛车。相比来时不情不愿地掏了一个铜板坐车,回去时候郑氏明显大气多了,主动掏出一个铜板,递给庆大伯。
伊人那边,不多一会李婶子就带了大孙女翠喜和孙子二牛回来了,招呼着三毛四毛和小团子上山去。
“婶子,今日采够30斤,就早些回来,不要太多,前日的山货还剩一些。”伊人叮嘱道。“早些回来,帮我做这艾团。”
“行嘞!”李婶子爽利地应着,抱起小团子,脚步轻盈地就往林子里去了。
李婶子走了不多时,门口就传来车把式庆大伯的喊声:“伊人,你托我买的肉!”
伊人听到喊声,赶忙在抹布上擦了擦手,赶了出来。“谢谢庆大伯啦!”
“一就手的事儿!”庆大伯不在乎地说道。“另外德晟大酒楼的周大厨说了,账等你去了一起结。”
“行嘞!那庆大伯,明日还是辰时左右来接上我和货。”
“行哩!”庆大伯答应一声,已经扬了鞭子走了。伊人转身往院子里走,没留意门前那棵树后的郑氏,她早早下了庆大伯的车,目光森森地看了她一会,想着明日看宋伊人送不进去山货,烂在手里的样子,心情又好起来,哼着小曲儿回家发动全家去采山货了。
伊人送走庆大伯后,回到院子里,支起了小锅,将里脊肉顺着肌肉纤维切成块,在滚水锅里下了野小葱和一点点烧酒,用来炖刚刚庆大伯帮忙买回来的那块猪里脊。
炖上肉,伊人也不闲着,又倒出芝麻和花生,按照之前做艾团的步骤炒碾碎,放在旁边备用。
准备好芝麻馅料的时候,肉也炖得差不多了,伊人盛出肉放在竹帘上晾凉。刷过,将洗好的红豆下锅闷煮。
里脊肉稍凉后,她用擀面杖将肉块擀碎,再用掌心揉搓成蓬松棉絮状,最后起锅下猪油,炒制。
没多一会,院子里就传来肉松独有的甜而不腻的味道,和清爽醇香的红豆味。伊人将咸鸭蛋煮熟,只留黄,放进肉松中捏碎搅拌均匀。又将做面皮的大米粉和江米粉按比例混合好,放在一边备用。
上午煮鼠曲草还剩下不少青汁,可以用来和面,伊人就没再煮。
准备好一切,伊人又歇息了半个多时辰,李婶子才带着几个孩子回来。
“这是什么?伊人姐姐!”三毛看着灶台上依次摆着大陶碗,装着些…他从没见过的东西,比如那一盆绿色的汤…
李婶子放下怀里抱着的小孙子,也过来看。还没等开口问,就听小团子抢着扑到伊人腿上。
“娘!二牛欺负我!”小团子抱住伊人的大腿,奶声奶气却怒目圆睁地告状。
“奶,司音音打我!”二牛只比小团子大一岁,两个孩子不甘示弱地向自己家里人告状,哭嚎声震天。
李婶子颇有些焦头烂额,按照以往她教育几个儿子,吵架问清对错,对的夸奖,错的揍一顿,再不济两人都有错,就互相道个歉。但现在这孙子是自己家的,先嘴欠,后又挨了打。那边小团子是别人家的,虽然动手打人不对,但也属实是怪不得那孩子。
伊人对两个孩子震天的哭声充耳不闻,拉过他们,看见二牛头上的一点破皮,问道:“司音音,你打人了么?”
自从伊人穿进来,再没有对小团子这么严厉过,此时冷不丁这么严肃地叫着小团子的全名,小团子吓得登时哭声都小了。
“伊人!这事儿不怪音音…”李婶子瞧着小团子葡萄般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扑朔扑朔地往下掉,就心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