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唯一的光
第824章唯一的光
第824章唯一的光
“是的，我就是你！”
陈知安拂袖一挥、天道石碎裂，一缕鸿蒙气仿佛寻到了归途，融入那座天碑之中。
于是天碑上轮回二字彻底变得清晰起来。
“果然如此么？”
陈知安看着那座天碑、感受到这方天地的变化，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悲凉：“谁能想到，洪荒宇宙最大的祸乱源头，原来竟是我自己。”
自踏入彼岸以来，陈知安就有种熟悉之感，他看着元初、就像是看一面镜子，只是那镜子扭曲了原本模样，看不清晰！
他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元初眼里，早被祂看清了底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直到元初说鸿蒙石消失，他才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元初看到的他，只是天牢开始的他，他身上有洪荒的气息，所以元初才将目光投在他身上，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穿越而来。
那个叫做安平的小镇，并不在元初视线之内。
而陈知安。
也终于窥探到了元初的本源。
祂和自己。
本就是一体的。
只是元初被污染了本源、成了诡异之始。
而另一个祂，则自困小镇，点亮最后一盏灯。
直到陈知白踏入彼岸、来到镇子找到祂，才有了陈知安。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曾经陈知白说陈知安是那个一，是崭新的天道，其实不对、天道始终只有一个，那个一也始终只有一个。
难怪陈知白离开前眼神那么复杂。
或许在最后一瞬，他看到了真相，也看到了陈知安最终的归宿。
“难怪！”
元初看着陈知安的眼睛。
仿佛从那双粹然眸子里看到了小镇上一盏微弱灯火。
良久！
祂才继续说道。
“难怪你分明身上处处都是破绽，我却将你定义为一个穿越者，甚至没有想过为什么早已变成废墟的祖地会有人穿越，这本就是件不合理的事情。”
“原来这竟是我手笔！”
“也只有我自己才能避开我的眼睛，我也在因果之中，又怎么能看到因果中的你？”
说到这里。
元初眼底最后一丝明亮彻底隐去。
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祂脚下的大道也骤然散开，黑暗笼罩废墟，黑暗中扭曲和混乱在疯狂蔓延，仿佛吞噬一切的巨口正在露出真面目。
而祂平静又癫狂的声音。
在黑暗中再度响起。
“我是天道，执掌道则、可是自我诞生意识那一日起，我就感觉到身上戴满了枷锁，于是我毁洪荒、吃众生、以为这样就能斩掉枷锁。
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
仿佛冥冥之中。
有一道光始终落在我身上、我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
于是我放任陈知白离开，看着他演化大荒、又让苍天那蠢货走上与我同样的路。
无数纪元、周而复始。
我看着他们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陷入绝望！
直到此时。
我才终于从你眼中，看到了那道光！
你就是我最后的枷锁。
所以陈知安、
你做好被我吃掉的准备了么——”
话落，道起！
只见那无尽黑暗中，一道道身影浮现，祂们狰狞恐怖、扭曲而混乱、以道则为食、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污染同化。
就连彼岸废墟，都随着祂们的出现而支离破碎。
祂们从黑暗中来，将陈知安淹没。
冰冷、孤寂、黑暗、混乱充斥天地。
宇宙洪荒、浩瀚星河、都在这一刻悄然黯淡，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无数扭曲混乱的呓语。
元初站在黑暗尽头，冷漠看着这一切。
就在天地即将湮灭时。
那无尽的黑暗中忽有一道声音响起。
“这世间，当有光！”
那道声音并不算大，就像是低声浅语，又似无奈叹息。
然而随着声音传响。
仿佛言出法随。
只见无尽黑暗中，忽然有了一缕亮光。
那是一盏灯。
也是陈知安！
此时他屹立大道尽头、脚踏轮回碑、手持无名剑，在黑暗中沉浮，成了这天地唯一的光。
光与暗互相吞噬，贯穿整个浩瀚宇宙。
“愚蠢！”
元初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陈知安身前，眼底只剩下冰冷杀意和混乱。
霎时间光与暗交织。
大道厮杀不止。
陈知安在滴血，扭曲与混乱也在痛苦嘶吼。
仿佛两尊伟岸存在从那崩碎的岁月长河源头厮杀而下，处处都是战场，映照宇宙洪荒，大道尽头。
许久后。
黑暗吞噬光明。
陈知安肉身崩碎。
黑暗里响起元初混乱扭曲的嘶吼。
“愚蠢，你我本一体，该与我同自由，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然而下一瞬。
忽有光明撕碎黑暗，一道剑光斩碎黑暗、拳印逆乱时空。
只见陈知安死而复生，屹立大道之上冷漠开口。
“那是你的自由，不是我的。”
轰隆隆——
无尽黑暗中，又有无数身影走出，每一尊都恐怖无比，祂们从岁月长河而来，超脱彼岸之上，再次将陈知安碾碎，吞入腹中。
“黑暗才是永恒，光明不过是意外。”
“刹那足矣!”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无尽再次黑暗碎开，陈知安打碎岁月长河中的一尊尊元初道身，破开天地。
轰隆隆——
厮杀不止，浩瀚宇宙在两人厮杀下彻底湮灭、星河崩塌。
然而他们仿佛不死不灭，每一次死亡都会再次复生，然后开始更为凶残的厮杀。
不知过了多久。
好似无数个纪元过去。
厮杀终于停歇。
只见天地寂灭、宇宙洪荒彻底消亡，岁月长河破碎。
两人的厮杀。
打碎了过去未来、埋葬了这片宇宙，将一切都归于混沌。
陈知安浑身浴血、本命剑破碎、身上爬满了如蜘蛛网一般的破碎道痕、甚至都已经无法保持完整的肉身。
“你败了！”
元初屹立黑暗尽头，冷漠开口。
陈知安跌坐在混沌中，艰难抬头，看着那如同瓷器般布满裂纹的元初轻叹道：“原来你的意识藏在造化玉碟之中。”
元初冷漠道：“不错，你是第一个打碎我三千道身的人，可惜你终究还是败了！”
“不，是你败了！”
陈知安笑了起来，他身下的轮回碑开始颤动，一缕缕鸿蒙气笼罩在他身上。
然后他的肉身、阴魂、本源、都开始燃烧。
元初见此一幕，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惊恐道：“白痴，快停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陈知安的身影在消散，但他并未停下，只是平静道：“我会和你一起消失，而这本就是我的计划！”
元初一步迈出，想要阻止陈知安。
可祂身形刚动，一道鸿蒙气便落在了祂身上，将祂手臂磨灭。
祂脸色再变，想要逃走。
可下一瞬，祂又从虚空跌落，出现在了虚空。
宇宙崩塌、岁月长河已碎，祂道身都被陈知安斩杀殆尽，根本无处可去，这死寂宇宙，成了一座囚笼。
“这片宇宙已经被埋葬，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陈知安嘲笑地看着祂，缓缓道：“你说你也是读书人，那你总该听过这句话，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随着陈知安话音落下。
只见他肉身轰然破碎、大道散去，然后无尽荒芜中亮起一道光。
光明所过之处。
一切黑暗都瞬间消散，元初本就破碎的道身更是化成了飞灰。
大道散尽，一切成空。
当光明褪去。
世间再无陈知安，也再无元初，甚至仿佛这天地从未出现过生命。
孤寂宇宙中只剩下一片混沌。
而那混沌最中央。
有一块石碑安静矗立。
石碑散发着茫茫清光，碑文上镌刻轮回二字，猩红似血。
如果有人靠近石碑仔细观摩。
一定会发现。
那石碑中竟内蕴无穷大道，有一座天地在悄然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