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一狙毙命

引蛇出洞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黄昏时分，两名回回骑兵驱马来到河边饮水之时，被躲藏在水草丛中的满江红特种兵悄声无息地干掉了，他们一人被从背后割了喉，另一人则被弓弩近距离射中，仍挣扎着想逃跑，刚转过身背后又中了三支矢，摇摇晃晃跑了两步，终归仆倒在地上。实际上，在河对岸的小树林里，特种排三个狙击组的枪口早已瞄准了他——每个班有一个狙击组。何老二的手指也早已放在扳机之上，见了同伴往回回兵身上补刀，才将手指放了下来。

缴获的五匹战马都十分神骏，大大超过霹雳军所用的战马。排长实在舍不得全部杀掉，而是只挑了两匹杀掉。得益于农牧业的发展和生产效率的提升，巴蜀时下的价格已十分稳定，百斤稻米约值三钱银子，一头大肥猪价值二两银子，一头牛值十两银子，普通驮马值十五两银子，战马则价值五十两银子。这些回回良马如果在利州的马市上，能值三百两银子甚至更高。所谓英雄爱宝马，特种兵们看着它们都满眼放光，排长也是如此。加之他也是穷苦人出身，知道军中马匹缺口甚大，当即派人将剩下的三匹战马连夜送回大散关。

何老二见状急了。杀死的战马越多，越能激怒库里拉，只有让他怒火中烧，才能引诱他亲自前来察看。只不过军令如山，排长既已下令，只能在两匹死马和两名回回骑兵尸体上做文章了。何老二急急向排长请命，由他来处理这些事情。除了刀劈斧砍等肢解外，何老三带着人还为同袍们准备了马肉烧烤大餐，并特别叮嘱不要啃光肉，还要在骨头上留下牙印。至于那两名回回兵尸体也分解为零件状态，所有这些残骸都被乘夜撒布在堡寨通往河边的路上，大部分则留在河边。至于那两个头颅则被插在矛尖，一个放置在河边，一个放置在堡寨附近。

第二日一早，数十名骑兵果然策马前来，为首的正是库里拉。回回骑兵在离河边大半里地的距离上便停了下来，一支十人队脱离大队，呈警戒队形小心翼翼继续前往河边察看情况。被激怒的库里拉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被有意丢弃的尸骸显然是向他示威，恐怕还隐藏着更大的杀招，故他只带了一半手下前来，另一半则留守堡寨，以防被偷家。话说去年冬天，宝鸡县城北边的一支回回骑兵百人队便中了霹雳军侦察兵的调虎离山之计，存放的马匹过冬草料被一把火烧掉。眼下冬季即将来临，他可不愿意自己战马在冬天忍饥挨饿。

库里拉随蒙古人征伐十余年，军事素养十分过硬。河对岸的小树林虽然不大，却也可以轻松隐藏几十人。正因为怀疑有埋伏，他才派一支十人队前去察看情况。这些年来他与霹雳军数十次小规模交战，虽然败多胜少，已方人员伤亡也更大，但却也摸到了霹雳军的弱点——没有火炮战力便大减，平原战力远弱于山地战。这个小树林藏不下多少人，更藏不下火炮，如果真埋伏有人，只需将之团团围住，再用火箭引燃树林，再逐个射杀受不了烟薰火燎冲出来之人。这里平地能充分发挥骑兵的冲击力和机动力，库里拉有充分的自信。

还是那句话——经验主义害死人。蒙古骑兵复合弓射程在百米左右，回回骑兵所用的弓更大，箭头更重，穿透力更强，但射程要略短一些。在库里拉的认知中，霹雳军侦察兵所用的火枪威力大，射程最远也能达到半里路，甚至还会配上小炮。只不过那些小炮射程虽远，命中率却低，带的数量也少，根本无法形成集火。通常是一试射弹着点，骑兵便凭着马快远远地离开了。他不知道的是，其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已在满江红所配备的重型狙击火枪的有效射程之内。此刻，何老二和队友的三支狙击火枪已瞄准了他。话说库里拉身材十分高大，所骑的又是一匹白金色的战马，又站在骑兵最前方，实在是引人注目。

随着排长的一声命令，三名狙击手同时扣动了扳机。何老二从瞄准镜中看得明白，库里拉的面部和胸部各中了一弹，另外一颗子弹打在马颈之上，紧接着库里拉随着长嘶的马匹倒在地上。虽然周围的骑兵随即围了上去，何老二看不到圈中的情况，但何老二明白，库里拉此次绝对在劫难逃，即便神仙也救不了他。先不说击中面部的那枪，即便是击中胸部的子弹，也不是不是库里拉身上的锁甲所能抵御的。狙击火枪所用的尖头子弹连板甲都能穿透，并能在人体之中翻滚，在内部制造中巨大的空洞，弹头中所含的铅也会使伤口无法愈合，并引发脓血症。

此时在前方探路的十夫长已走近河边，正准备前去拔那插着头颅的长矛。三支火枪同时炸响的巨大声音，让他吓了一大跳，出于本能他策马转身就逃，其手下也紧随而至。刚跑到半路，却见回回骑兵们冲了过来。原来库里拉倒地之后，强挣着最后一口气叫道：“杀了他们”。这些回回同族与库里拉一起征战了十余年，感情倒是颇深，眼见他咽了气，又见小树林中所藏人数不多，便策马冲向河边，准备为他报仇。按照这些回回部族的习俗，为库里拉报仇并带回尸首者，可以娶他老婆并继承其财产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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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虽然不宽，河水也浅，却让回回骑兵无法全力冲锋。在接近河边的过程中，又有数骑栽落马下，这是狙击火枪又开火了。回回骑兵刚蜂拥到河边，三声爆炸连续炸起，一时间人仰马翻，这是埋设的地雷被引爆了，其中一颗便埋在那插着头颅的长矛边，这也是何老二的主意。小树林离河边只有几十米，回回骑兵趟过河后，即向林中射中火箭，有悍勇者拔了弯刀径直冲了林中。按照以往的情况，霹雳军的侦察员往往会选择撤退，回回骑兵便可趁追杀。

时值秋末草枯叶黄之时，箭支落地之处，随即燃起了火苗。满江红的特种兵们并没慌乱，仍躲在树后不慌不忙射击。他们皆是神射手，枪响过后，回回骑兵纷纷坠马。对于冲入小树林中的敌人，他们毫不畏惧拔刀迎接，一番交战之后，人高体壮又有马速加持的回回人竟然被全部砍落马下。短短不过半刻钟的交战，回回骑兵便损失了一半的人手。百夫长战死，战况又不利，让一向凶悍残暴的回回骑兵终于溃逃了。情急之下，他们甚至没有带走战死者的战马。这些遗弃在小树林边的十余匹战马，自然成了满江红特种兵的战利品。

排长不敢逗留，在匆匆打扫战场之后，率部往大散关方向而去。缴获的战马可以做到两人一马，这大大提高了前进速度。当大队蒙古骑兵逼近大散关之时，他们已鱼贯进入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