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更!下场

两万更!下场

两个人声音很低,这通常是习惯了的场景,千梓沐早习惯了承受,可今儿一想起,他肚子里装了个没成型的人儿,千梓沐就忍不住推她,“别。”

某人娴熟地拉去内衫,看着这男人很漂亮,什么地方都漂亮。

“阴少言。”

千梓沐叫着她的名字,隐约有点拒绝的意思,他毕竟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并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等没办法忍下去的时候,他咬紧牙关,盯着眼前的女人,一瞬间只想把这个可恶的女人狠狠咬死,“你,等,恩。”她够了,还有孩子了。

“你滚开,孩子,阴少言·····”

本身无数天的缠绵,他早就变得有些太过那个,不管怎么想办法,都是忍不住什么东西的,反而浑浑噩噩里,整个人都凉的打了个冷颤,千梓沐使劲摇摇头,努力清醒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才发现她居然没有看着自己。

混蛋。

很热很热,阴炙确实没有看着他,等到感觉到这人由不适变得慢慢平静,目光也一直就投向窗外,应该是走了。

修为如此低下,也敢监视她。

她慢慢闭起眼睛,让血卫守在外头,听着这男人的小腹里,他确实很健康,孩子比起残影肚子里那个,实在乖得不得了,除了微弱的生命脉动,和一个普通怀孕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她知道千梓沐内心里也很复杂,所以,她有必要加强在他意识里,自己的存在,她是他的妻主,这辈子,他只能够靠她。

“阴少言,你放手。”羞死人的声音又飘出来,赶紧又难堪的闭上嘴巴,恼怒的给了女人一拳。

好听的声音里便带着慢慢升起的不知名颜色,又夹着几分不愿,阴炙把衣服全扒了,将被子盖上,被子下的诱惑全部消失于一床春色中,千梓沐摇着头,迷惑的看着她慢慢放柔的索取。

像一块雕琢好了的绝世美玉,静静躺在那里,等人疼惜。

“怕?”

阴炙轻笑出声,钻出被子,千梓沐躺在下边一动不动,少有的配合,虽然没有直说,阴炙还是看出了他的在意,这个孩子,这男人是在意的。

这就够了。

她低下头,诱供的让陷入纠结里的男人张嘴,迎接她的入侵,香软甜腻,唇舌扫荡后,才发现这人口中的蜜饯,还没有吞下,阴炙卷了过来,看着男人羞红了脸,陷入迷乱。

“恩,你。”

被子下的身体尤其配合,阴炙把小心地把人抱到自己的身上,免得不小心把人压到,千梓沐迷迷糊糊在身上睁眼,“你?”

“动一下?”

千梓沐动一下,下一秒差点把阴炙的舌头咬了去,脸更红了,之前一直都在下边,突然换了姿势,还真的不适应,少见的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泛滥,阴炙把人裹紧,温柔的吻上眼睛。

这男人看着像块冰山,也就看着像了。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说,往往晚上那个到了最顶峰的时候,这男人都特别听话,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个失去了自我思考的瓷娃娃。

一身大汗,看着男人停止动静,简直是折磨人,不过念及,他到底什么都是第一次,也没有过多纠缠,草草结束,男人紧贴着她,居然有点要睡过去的迹象。

她由于自身体质的关系,没少让这个男人,从睡到床里头,挤到床中间,当然这也是冬天的缘故,要睡过去的人非常可爱,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雪白雪白的随人折腾也不肯撒手躲开。

想起那药还没涂,阴炙坐起身,千梓沐习惯了晚上有个舒服的,暖和暖和的抱枕,一下子不太适应,扭动了下,又抱住了大腿。

她要费很大劲,才能把人弄开,脸上的表情非常愉悦,看着男人皱巴着一张小脸,死死抱着被子索取仅有的一点温暖。

阴炙安静涂药,上半身吹风,吹的她也有些寒冷,才披上外套,简单处理好了自己,穿上靴子下床。

那脚黑的不堪入目,小心在被子里藏了,阴炙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想起秋绾。

说起秋绾,冷秋霜那边倒是来了信,阴央笑果真去了。

十二岁那年,阴央笑“有幸”,“偶遇”了医圣冷秋霜,两人“惺惺相惜”成为“故交”。

今晚过后,世界上就不会再有华亲王府二世女阴央笑,只剩下冷秋霜一个从乞丐群里捡来的徒弟,失去了记忆的重重。

冷秋霜的来信主要是阴炙太残忍之类,明明两个人都可以救活之类,偏偏要玩什么以命换命之类。

还不知道,到底是两个人都可以救活,还是只能“救活”阴央笑。

那死女人当年对她可是,都可以有想法的。

禹城最新的战报,由于阴央笑临阵脱逃,但漠国也损失主将,两方援军均未赶到,漠国一方不知道受了谁的挑衅,竟然隔天就发起战争,华亲王领军出战,被神秘人士袭击,重伤失踪。

阴炙手里的纸一开裂,神秘人士?失踪?“可有查到什么?”

“是京城来的人。”

海棠花从,躺着个失魂落魄的美人。

阴炙从变成驸马之后,华亲王又离府之后,再也没有回过王府一次,哪怕是探亲,也是王君一个人过去的,府内一切家眷,包括阿婆在内,都不便随行。

飘瀮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绝望,失去了火玉,鸳鸯血境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四个冰凉的汉字。

得不到任何指示,没有了生存的意义,连大街上各种驸马皇子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的传言,都对他形不成了任何打击。

沙园静了很多,和言歌安静的呆着,西鸢安静的呆着,只有沈非痴痴的守望,也被乔孜带走后再没有送回来。

他隐约感觉到周围,有一种很熟悉,但是却很冰冷的波动,眼皮渐渐掀开,顿时整个人都惊得坐了起来。

“你?”

英和从天而降,打量了四周一眼,倒还不错,那个人这些年就住在这个地方。

他扭过头,看着海棠花从里同样漂亮,一身大红还显得无比落寞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嘲讽,“还守着了。”

飘瀮这辈子见谁都没有慌过,唯独眼前这个男人,他知道自己该下跪,该臣服,依俩人相差的地位,但他跪不下去。

尤其是这个男人,离开阴炙,已经太多年太多年。

不过他和迷情被捡回来的时候,英和还没有走,那个时候英和看他们的眼光就很不善,迷情傻,一个劲往人身边蹭,叫哥哥,结果被英和当着阴炙的面打了,后来迷情就被阴炙护了。

他懂事一些,知道尊卑,知道那不是他该仰望的人,他才是那个有资格站在阴炙身边的人,受了什么伤也不敢哭,更不敢去找阴炙,后来,英和一旦有气,就会找他发泄,打得特别狠。

飘瀮见了他就怕,怕了好多年好多年,直到英和与阴炙撕破脸,一走了之。

他学着管理鸳鸯血境的事务,想让自己有几分信心,讨人喜欢一些,却在各界时时受挫,后来才知道,那些给他好看的人,都是喜欢英和的人。

她们没有胆子找到阴炙跟前去,便拿他给英和泻火。

也是他自己不争气,有一次阴炙当面为他跟英和吵了,他也没胆量说英和的不是,几次三番下来,阴炙便再也没有管过他。

眼下这个人隔了几十年,又站到了他的跟前,飘瀮几乎说不出话来。

英和很自然,他冷笑着走过来,挑起人的下巴,讥讽,“人倒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可惜还是不招人喜欢吧!很可惜!何必了,你这么为着她,她眼里却都还没有你。”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那个,西鸢在哪里?”英和看着北面的方向,嫌恶的松开手,飘瀮几乎瘫软在地上,可听到这句话,还是强撑着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那个男人有了她的孩子对不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你不能。”

“啪!”

“你没资格对我说不。”被阴筱茉吵得到了顶峰的怒火,在这里发泄出来,一巴掌打下去,英和看着自己的手,撇了撇嘴,果真是舒服了很多,那个丫头还真是天真无害了,不过要是阴炙,输在阴筱茉手上,她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吧!

英和打从阴炙身边赌气离开,就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想看那个女人的笑话,他找女人,四处参加宴会,甚至找鸳鸯血境的茬,欺负飘瀮,后来发现没效果,才直接分手,她爱干嘛干嘛去。

打着主意,来下界玩一会,谁知道她也在,正好,他正愁一直没有机会扳回一局。

不过这什么华亲王还的确是有福气,他来这王府里,当然不只是因为心里不爽,来找个人发泄,主要还是解决掉阴忘年那个女人,看上去病怏怏的,一阵风就能吹走,但靠着锦年那只小狐狸,还真做了不少事情。

还好始终是个凡人,看在他们俩那么情深意重的份上,他就稍微用点心思,送人上天好啦!

阴忘年再不愿意,也被锦年拖着走了,这两人不错,上了天,有好戏看,也给那个女人多个不自在。

“怎么样?带不带路?”

等了会,飘瀮依旧摇头,踉跄着后退,他是怕他没有错,但又如何,他的主子,一直都只有阴炙一个。

英和看着人笑了,“还挺有气节,那好,有本事,你就赶紧把人带走,不然待会搜查的部队来了,管家了,窝藏漠国使者,意图逃跑,当场砍杀,华亲王勾结漠国来犯,意图不轨,还有大量与漠国的书信为物证,当场抓获漠国使者一人,你说,要不要的?”

“你······”

飘瀮看着对面笑得开怀的男子,一张脸几乎惨白,英和玩着手指,饶有兴味的看着他惊慌的神色,“给个意见呗!人马上就来了,你说那个西鸢这么有福气,还能不能,更有福气一点?”

“他不会允许的!”

“啪!”

“我说别在我面前说不字。”英和收回手,看着害怕的发抖的男人,啧啧出声,“你这样真是让人更想欺负了,怎么就没勾引到她了?”

飘瀮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向着南院离开,西鸢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但那个男人肚子里有她的孩子,他不能不管。

没走几步,外面果然传来了很大的响声,飘瀮刚想快速过去,却觉得寸步难移,身后是催命的魔音,“愣着干嘛了,还不跑?”

语气玩味,在飘瀮的那张榻上坐下,悠闲地听着耳边捉查刺客的响声,身边海棠花因为某种力量一直未谢,花开正红,英和也喜欢这种花,把玩得十分快活。

飘瀮不知道怎么称呼英和,因而此时,只是闷不作声,努力冲击着周围的禁制,眼看耳边捉刺客的声音越来越近,一急,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他顾不上给自己看一下,匆忙就跑,英和没反应过来,他在下界一样被规则所束,一时之间竟让飘瀮逃脱了。

不过这也没多大关系,左右多跑几个人,只是多几个逃犯而已。

英和站起身来,一挥袖子,将院子里不正常的海棠花,毁的干干净净。

刚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气息,不禁心底一咯噔,这么快?

哪知道回头,素衣少女,形似阴炙的面容,抱着琴的白衣男子。

“你?”

“父亲大人这样过分了吧!”妖纪打了个哈欠,靠在沐奕身上,闲适的扫了眼飘瀮逃走的位置,英和的面色变得不太自然,“你要干什么?”

“能干什么?只是提醒一下,父亲真的以为,您这样做,母亲就不知道。”

“跟你没关系。”

英和没好气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危险的眯眼,“从这里滚,滚得远远地。”

“我不会干涉。”妖纪给他打定心针,只是话语一转,又来了一句,“因为不需要,父亲快点回上界吧!母亲一直不动手,是因为您还没到她的底线。”

“到了又如何,真打起来,谁未必赢得过谁。”英和表示不屑,但脸上还是有几分忌惮,太古之阳强于攻击,太古之阴强于防守,确实真打起来,谁未必赢得过谁,但他总是被动防守,是个人都不会想打这么一场架。

他看着旁边抱琴的男人,心思一动,“他是?”

“这个不用父亲操心。”妖纪有意无意的挡住英和,看着沐奕的视线,嗓子咳嗽了一下,“反正我就是来亲情提醒一句,你们俩闹不自在,更里外不是人的是我好吧!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妖纪快速补了一句,拉着沐奕的手,跑的比谁都快。

英和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见人消失了,刚觉得不对劲,另一股打死他也记得的气息,由远逼近······

某人在九天之外,抱着夫君喘了口气,幸好,溜得还够快。

沐奕从她怀抱里挣脱,不自在的抱紧自己的琴,“你真的不管?”

“为什么要管,我算个什么。”妖纪懒洋洋打个哈欠,她只负责提醒的,其他的一概不管,去提醒也只是看不过去父亲大人那么大了,还欺负人家,哪知道晚了一步,顺便提醒一句算了。

不过——“说起来他们俩还真是扯不清,你说我到底帮谁比较好,有三个应该是一定得帮的吧!母亲大人到了那儿,有两个不用担心了,还有一个。”

抱着琴的男子后退两步,“我不知道。”

“没问你,我要找个人,还不容易,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弟弟妹妹了,虽然父亲大人是未必会承认的。”妖纪摸了摸鼻子,拉住沐奕的手,又朝着下一个地点,快速飞去。

小家伙到底是小家伙,觉得没有危险了就会放松警惕,那么大的力量波动,被母亲大人与父亲大人发现,也只是迟早的事吧!

偏远山区,残影蹲在河边,略显生涩的洗着衣服,恍惚间河水里,似乎又出来了一个胖乎乎小婴孩的身影,但是仔细去看的时候,又会消失。

和他一起洗衣服的男人还在徐徐劝导,“小影啊!你妻主未必来找你的了,外面打仗那么狠,你就听大叔的话,那个女子不错,又是孤儿,不会被什么娘家欺负,你何苦固执地守着一个人了。”

京城流言四起。

各式各样,不过很奇怪,大多数慢慢给大家淡忘,有一条,却是越闹越凶。

直到官府派人出来制止,才有了点息事宁人的征兆,但后遗症是,流言以各种方式传播得更广。

华亲王府大火了。

不仅是流言大火,本身也起了大火,那火烧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黄昏才被一场大雪掩埋。

当晚,有无数人作证,官府带着人冲进了王府,烧杀抢劫,王府中哭声不绝,在华亲王带兵出征的时候,自己家府邸出了这种事,真是让天下人都寒心。

正在此时,华亲王战场失踪的消息又来了,这流言,便传了出来。

据说,当年皇后宁子涯,美貌才艺冠绝天下,让天下才女倾心的同时,也得到了当朝唯一的两位继承人的追求,然宁子涯其实只爱当年的二皇女,如今的华亲王一人。

但区区一介男儿,哪有本事抵挡住权势的冲击,作为嫡长女的阴慕阳,同样倾慕于宁子涯,阴朝虽然没有规定,一定要嫡长女继承皇位,但这也算是大家默认的事,于是,各种悲剧就开始发生。

宁子涯拒绝不了阴慕阳,便心生一计,与阴慕华一起,狸猫换太子,用一个民间找来的男子,来代替了宁子涯,宁子涯则改名换姓乔孜······

流言这么一出,满京城哗然,再仔细一想,对啊!这些年一直传皇帝皇后恩恩爱爱,但当年爱得那么要死要活,怎么皇帝还是整出来了三宫六院了?

再说华亲王,同样爱得要死要活,怎么就随随便便娶了一个相貌相似的男人,一辈子没有再娶了呢!

还有皇后,真的是难生育吗?一直到华亲王第四个女儿出世,才传出来怀孕的消息,再说太女说起来,也确实跟皇后不像啊!

人民大众的联想能力是丰富的,一下子,什么华亲王叛国的消息,葬身大海了,笑话,人家华亲王这么多年正正经经,一板一眼,那是公认的,尤其是朝廷上的官员,更有些差点相信了这谣言。

在这节骨眼上,华亲王府虽然遭到大火,但是大部分逃出来了的家眷,特别是乔孜,据说被官兵袭击,陷入昏迷的消息,更加让人觉得。

这事十有**啊!是真的。

看,这不就急着杀人灭口了吗?

白皙如瓷的手,轻轻捏着勺子,搅动药碗,简单但是却因为一块玉而十分惹眼的手链晃荡着,衬着手更白,更嫩,更让人爱怜。千梓沐坐在床头,给人喂药。

阴炙站着,很满意的看着这幅女婿孝敬公公的画面。

千梓沐没怎么伺候过人,只知道吹凉,喂药,再吹凉,时不时扭头看一眼阴炙,想着她会在什么时候,在事情说出来。

可惜阴炙满意的瞧着他,让他都不知道怎么好,京城这几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千梓沐也没收到皇宫里有什么消息,或许有,但被阴炙挡了。

她说,他不适合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了,你放下吧,我待会自己来。”乔孜看着眼前两人眉目传情,颇为奇怪,在自己面前还要“演”。

不过也对,他还是名义上的公公嘛!那些流言他昏过去了,不知道,眼下伸手,示意千梓沐够了,便看到眼前的人儿,看到自己的女儿。

在阴炙不远处,站着飘瀮,沈非,西鸢,和言歌。

“父亲先喝了这碗药吧!沐儿一片孝心,父亲病了,本该让他尽到一个做女婿的责任。”阴炙走上去,替人撩开额头上的青丝,这里是王府在京城外边的一处别宅,有利于她的布置,也让流言,传的更凶。

乔孜对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让千梓沐继续喂了。

“你二姐现在下落不明,三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姐外调还没回来。”乔孜絮絮叨叨,头上的发丝好像都白了几根,无力的靠着身后的靠枕,“父亲是男人,不能太多干扰,京城以后一些事儿,以后就多靠你了。”

他没有提阿婆,阿婆是死在前院的,提二姐也只是消失,没有多问,想必是都归在了阴炙身上,阴炙也不多辩解,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了,只是想起那晚的事儿,好久不见了,那个男人倒是一点没变。

把药喂完了,阴炙先一步接过药碗,“累吗?”

“没有。”千梓沐知道她是那个意思,可不说明白,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娇气吗?

然没等他想完,阴炙已经把人抱了起来,“沐儿昨晚受了凉,女儿先离开一下。”

“你去吧!这儿这么多人了,非儿,过来为我锤锤腿。”乔孜示意她可以离开,转而招呼沈非过来,在王府的日子,几乎让沈非变成了一个奴侍,只是比较受宠而已。

他被乔孜天天教育,此刻倒也没多作乱,乖乖走上前去,羡慕的看着那个男人被世女抱着离开。

其余人慢慢离去,宅子面积虽然没有王府大,但住几个人完全够了,阴炙理所当然占了离主屋最近最好的房间,示意曦儿去煎药,进门把千梓沐放在床上。

“怎么样?”

阴炙的声音里,关心没有丝毫减弱,千梓沐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想问她,却说不出话来,再说,一般这样的情况,不该是女人给男人一个交代吗?

他明明是正君,却偏偏搞得和个小三似的。

曦儿很快端着药走了进来,神情兴奋,不过啊!能不兴奋吗?阴炙有其他的男人很正常,但今天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他家公子,简直是让曦儿倍儿觉得自豪。

阴炙接过药,气息还是那么难闻,千梓沐喝这个很配合,阴炙也就只是递过去给他,千梓沐看着正对面的女人,却扭过头不干了。

阴炙微微诧异,“怎么了。”

她把药放下,把人拉过来,检查身体,但是并没有什么,小腹处,胎动很平稳,这个孩子乖得像他睡着了的父亲,当然,也可能是还太小的原因,毕竟才一个月。

“我没事。”千梓沐躲开这人的手,声音闷闷的,阴炙仔细听了,居然觉得这像一种委屈,没知道怀孕之前,千梓沐就一直很闹腾,脾气很大,知道了之后,倒是压抑了,听人说过,孕夫的脾气会很暴躁,阴炙凑过去,在人嘴巴上咬了一口。

“你干什么。”

千梓沐不想喝药,他的心里闷闷地,很想发火,咬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太敢,看着近在咫尺的妻主,他扭了扭身子,微微松开唇瓣。

这么主动,倒是让阴炙停住了,爱怜的轻吻了下,“怎么?”

嘴上柔软的触感,浅尝辄止,千梓沐闭上的眼睛又睁了开来,“我,如果我?”

“你什么事也不会有。”如果是怕的话,阴炙顺着人的头发,看着怀里犹犹豫豫的人儿,两片唇瓣干干净净,粉嫩嫩的颜色,像等待采摘的花苞,眼神和兔子一样彷徨无助无辜,她心间微动,又仔细的吻了下来,柔软的要融化在口中的甜腻,千梓沐喜欢带甜味的东西,这点和迷情有些相似,不过没有迷情会腻人,雪白的贝齿看似紧闭,其实稍微一挑拨,就会悄悄开启一条缝儿,任由入侵。

千梓沐陷入热吻时的反应也很有意思,想要猛烈一点的时候,会偷偷用舌尖抵她的,呼吸困难的时候,会先抓她的背,还会嘟嚷,然后才想起来用鼻子呼吸,他似乎很喜欢激烈一点,又会在她过于激烈的时候,对她拳脚相向。

有时候也很安静,乖乖的跟随她一举一动,像在品尝一块很甜美的点心,那种模样,这个小人儿也许不知道,很能取悦女人。

反正亲吻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特别真实,好像一下子撕去了全部伪装一样,虽然有时候表现得很排斥很讨厌的模样,但其实,非常的喜欢被她亲吻。

而且从新婚当夜,阴炙就发现,这个小家伙,很喜欢和她亲近。

他会在紧紧的抱着她入睡,甚至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只要发现她没有醒,就会偷偷的给自己调整姿势,然后面红耳赤的继续抱着她睡,有时候,就算小脾气,不理她了,也会在睡着了的时候,不满的在被窝里找她。

阴炙不知道,在自己没出现之前,这个小男人生活是怎么样的,但是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她出现了。

以后他的生命里,就只能有自己。

男人眯着眼,大刺刺坐在女人身上,他没有阴炙想得多,觉得自己的习惯,只是因为嫁了人,必须依靠一个女人产生的,再说这女人在这冬天里,暖和的简直像一只天然暖炉,他体质阴寒本身就怕冷,不能怪他不够矜持。

一个吻结束后,他很满意的靠着她,没有后续举动,但他知道阴炙憋不住。

男人女人生理结构不一样,他故意推开阴炙,就是不让她得逞,尤其的喜欢咬她示威。

皇宫与云起山方面,长时间对他的遗忘,让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女人。

他没经过训练,不知道卧底是什么样的,就算皇后问他,阴炙有没有什么异常,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是残疾,本身就是最失败的卧底。

“孩子?”

他提醒,若有若无,略带不满,阴炙眨眨眼,才慢慢明白过来。

飘瀮呆在分到的房间里,咬着唇瓣,忍着胸口的痛。

他的能力在冲破禁制的时候,差点引起规则的注意,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维持好,内伤却一发不可收拾,看着血卫在暗处活动,将一个个人带走,那人就站在他不远处。

冲天的火光,从他身后冒出,迅速席卷了整个王府。

她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受伤,因为他外表很平静地站在那里,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事。

他跟着她走出后门,然后看着她头也不回的消失。

没看到他又冲了回去,在房间里翻翻拣拣,火很大,烟很浓,熏得他眼泪直流。

就像每一次在外面,被欺负了回来一样。

他翻东西的动作很急,好像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遗落了一样,眼前不断地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别人只会当那是一件饰物,可明白那东西对他的意义。

那一抹红色,几乎让他失态,继而窒息。

等看到尚还完好无恙的书籍,才松口气,从全都是烟的屋子里冲了出去。

彷徨片刻,他无措的脱掉外衣,钻上床,把被子蒙上,黑暗里,从枕头底下,拖出了一本书,死死抱在怀里。

禹城被攻破了。

漠国的援军先一步赶到,重新恢复雄狮状态的大军一鼓作气,又拿下了好几座城市,朝廷的守军不堪一击,使得即将登基的太女面临八面压迫,在过完年后,第一时间率大军出征。

太女的武功,让整个京城终于算是有了一个新年的模样没有再人人自危。

皇宫深处,阴筱茉站在房顶上,叫了好久好久的啊。

英和施展术法助她,让她风风光光带着她的暗卫龙一,走上了出征之路,那天少有的艳阳高照,看上去,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足足调集了将近三十万的大军,整装待发,喝完践行酒,阴筱茉豪气的一挥手,“上路。”

世间寂静,英和捂额。

“保护好你家殿下。”

“是。”

暗处飘出一个幽幽的声音,却没料到,附在千梓画身上的英和,又补了一句,“阴忘年不在了,现在你的姐姐,在我手里。”

龙一,自幼收进暗卫营,说是父母双亡,其实只有母亲,因为天资聪慧被皇家暗卫营看中,他那有病的母亲被直接抹杀,和他一起的还有个哥哥,同样是个药罐子,因为失去了他,不用杀,也会病死。

暗卫营的统领就没有在意,哪知道那个姐姐会没有死,而且龙一当时虽然只有一岁,但十分早熟,把事情记了个大概,姐姐被阴忘年救了,长大后两人意外相认后,就互相告知了情况,让龙一恨皇家恨了个半死。

这件事情,要不是英和从锦年的口中得知,也不会想到。

“你在说什么了?”

阴筱茉发现说错了话,赶紧改口,完后看底下群情激昂,十分得意,反应过来看着千梓画等待鼓励的时候,又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一个角落。

那里是龙一,“没什么,路上小心,虽然你武功在这世上没有敌手,但难保意外,自己多加注意点。”

“知道啦!那你了?”

“我自然在这里留着,不然你看我现在这样。”英和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颇为别扭,他当年怀妖纪都没有这么肚子胀起来过,好奇怪的。

阴筱茉闭上嘴,突然又换了种语气,“我要是打赢回来了,你,给点奖励呗!”

她勾了勾手指,贼兮兮的凑过去,可是看着千梓画的一张脸,又丧了气,“你的真身?”

“你打赢回来了再说。”

“好。”

阴筱茉的声音突然变大,引得四方八面很多人都看着她,阴筱茉似乎是存了心的,声音有增无减,“你说的啊!回来后就娶我,阿不,嫁我。”

“行。”英和眨眨眼,突然柔媚起来,“早就是你的人不是。”

底下一阵笑声,不过也确实是这样,阴筱茉身边的男人不少,有名分的一个没有。

上方高台上,宁子涯总算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的一丝满意微笑,女皇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了,我们女儿的武功,这世上可是鲜有敌手。”

“我知道,只是总担心着。”

“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了,外面那个流言朕已经派人去管了,真是岂有此理,朕的皇后也敢胡乱议论,也不怕折了他们的舌头。”

阴慕阳十分的不满,那谣言到底是怎么散出来的,云起山的人一直在紧盯着战场,阴慕华中了那毒,十有**是活不成了,阴央笑跑进了深山老林,至今没有消息,阴忘年消失,消失,消失?

?哪来的消失。

阴慕阳看着下边,今日出征,皇亲国戚皆在,底下大片的人群里,阴炙揽着坐在轮椅里的男人,无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笔直平视。

据皓月府的人报告,这位驸马,没有任何异常。

本来是好事,但是她的母亲姐姐出了那种事情,没有任何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

英和也看到了那边淡然平静的人,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把眼神收了回来,装作不曾相识。

大军在全京城人民的瞩目下,看着烽火连天的北方边境出发。

这位太女,一岁能文,三岁能武,出生时便是天生异象,被仙人收徒,断定为千古难得一出的盛世明君,但近十来年碌碌无为,这次国家危难时候出征,是会不鸣则已?还是会一鸣惊人?

京城人民表示并不担心,外城人民更是人心亢奋。

宁子涯看着宝贝女儿远去,随着皇帝退下来后,第一时间,召了漠国使者偷偷进宫,但愿,此次一片安好。

大军出了北城门后,满京城围的水泄不通的街道上的人们才渐渐散去,没有树叶的柳树枝下,阴炙推着轮椅也慢慢走到前来的轿子边,把人抱了上去。

“放心,皇家不会再有闲情,管你会不会怀孕了的事?”

阴炙低着头,神情平静,这样的平静在外头,让千梓沐有些不安,他隐隐听出来不对劲,想问她要做什么,话到嘴边,却见阴炙转过头去,看着另一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小厮,正满脸焦急的看着远去的队伍,那神情似乎是想追,又不敢追,阴炙只觉得奇怪,千梓沐已经把人认了出来,“那是秦国公家小公子,秦罗衣的贴身侍从,小青。”

“哦。”阴炙收回眼神,“你看出了什么?”

“秦罗衣会武,当年与太女一同拜师学艺,出不了事。”千梓沐不以为然,以秦罗衣的性子,怎么会不跟上去,这样多个人,对阴筱茉的安全也是多一份保障。

对了!保障?

他看着近在咫尺,若有所思的侧脸,那点不安的阴影,快速扩大。

轿子起了,狭小的空间,他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迟疑半晌问她,“你,是不是要做什么?”

“你说我能做什么。”低头,认真地看着怀里的男人,眼神突然一柔,俯身接近,停在他耳畔,“你刚刚在担心,秦罗衣,你认识他?”

千梓沐突然不敢说话,唯恐说错什么,眼前笑意盈盈的人,就会眨眼化身猛兽,他其实还没见过自己妻主生气的模样,偶尔的几次,也是故意逗他,如果以前,他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当做此事并不存在,因为知道自己自身难保······

那么现在,他摸着肚子,犹犹豫豫,但那句话说出来了,好像就是捅破天了一样,他纠结了半天,突然恼怒的打了她一下,低头自顾自生起了闷气来。

隐约听着女人笑出声,千梓沐偷偷抬起头,看到那人掀起窗帘,正看着远处已经消失的小厮小青,原本站着的街道,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才想起来,这个人看着好说话,其实一直都是不可控制。

千梓沐有些颓丧,忍不住摸着肚子,猜想,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现在会是什么地位。

“别乱想。”阴炙回过神,摸了摸千梓沐最近没有头饰,简单披着的头发,在发丝间印下一吻,“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有我。”

“我,秦罗衣?”千梓沐说的断断续续,却瞪了她一眼,意思是再听不懂,就不理她了。

庆幸他体内有孩子,阴炙就当做是小脾气又来了,纵容的拍拍背,“不用你管。”

“你——”

千梓沐差点气死,死命的呼吸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可等被她抬起下巴的时候,阴炙吻了吻眼睛,“怎么哭了?”

“谁哭了。”千梓沐把脸别过去,眼圈温热,极力把眼泪憋回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就突然爆发,“不用你管。”

他把话还回去,声音闷闷不乐,却烦躁的发现,眼里的泪水随着这句话越堆越多,隐约有了爆发的趋势。

十分讨厌这样的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肩膀被那讨厌的女人搂着,她轻柔的贴过来,吻掉眼眶周围的水珠,“是不想秦罗衣有事?”

“滚唔。”

阴炙堵住嘴巴,温柔的舔舐一圈后,迫使人抬头,全身贴向自己,“乖!我不能保证,但是我会尽力,好吗?”

她说完,再次封住这人口中的话语,低头好好疼爱。

千梓沐到最后,完全是浑浑噩噩被抱下去的,他把头埋下去,听见曦儿问他也不说话,舌头不由自主的舔着唇瓣,还带着刚才那个人口中的气息,微微的霸道。

他的脑子有点闷,因此等进了房,被放下后,阴炙转身要走,没走成,回头看着他,他正死死拉扯着她的衣角,别扭的抿着红肿的唇瓣,“能不能告诉我,你想做什么?”这样整天乱想,真的很头痛。

直勾勾看着因此而怔住的女人,阴炙停住脚步,看着他,千梓沐反射性捂住嘴巴,脸慢慢红起来,又放下了,“你可以不说。”

语气很落寞,很彷徨,也许,任何一个男人,深陷入这样的处境,都不会比千梓沐的反应要好看,他毕竟本身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嫁过来,现在却忍不住想过下去一辈子,一家三口。

“你想知道?”

阴炙笑呵呵在他旁边坐下来,看他犹豫着,靠过来自己的身上,“恩。”

那一句恩低不可闻,阴炙摸着他的唇瓣,不可否认,又动了**,但是,她果断低下身去,“你可知道你的作用何在?”

“卧底。”千梓沐发现,这两个字说出来,其实也挺容易,因为阴炙,显然不在乎这个身份,她温柔的捧着他的头,“你只说对了一半,如果你也算卧底,那将是天底下最让人喜欢的卧底。”

“你恩~”

阴炙躺倒在床上,看着男人先是不适应,然后找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对着她眯眼解释,“我不是卧底,我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说,后面一句没有说出来,因为千梓沐觉得那会让你自己,显得很失败。

“因为你的作用在这。”

大床两边的蚊帐松开,飘然放下,遮住里头纠缠在一起的俩人,让万物失色。

另一边,大军浩浩汤汤的开走了,隐藏在随从军士里的秦罗衣,跨在马上,盯着前方马车里,隔着一块帘子相拥的男女,眼里火冒三丈。

他是以秦家将士的名义跟出来的,打定主意,这次去边境,要趁此机会,办成一切可能之事。

“公子?你回去吧!”

旁边知道底细的属下低声忧郁的劝了一句,被秦罗衣一宝剑打过来,正中鼻子,两行鼻血潸然而下,却敢泪不敢言。

千梓沐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

他如往常一样坐起身子,伸展懒腰,看着浑身上下羞人的痕迹,觉得以前的一切如同梦境,从嫁人的那一天起,才是他真正的人生。

曦儿从门口,捧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公子?要起来吗?驸马出门了。”

“去了哪里?”他反射性问了一句,便看着曦儿一愣,摇头,“不,不知道。”

曦儿把后面来的人,手里的东西接下,示意他们退下后,才把手巾弄好,捧了过来,“公子?其实,有一件事曦儿一直瞒着您。”

“什么事?”千梓沐眼皮一跳,觉得不是好事,但已经问出来了,而且曦儿也只犹豫了一下,“皇宫之前来过信,但是,但是曦儿交给了驸马。”

千梓沐起身的动作僵住,愣愣的看着曦儿,曦儿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驸马不让曦儿把事情告诉您,您毕竟现在,那个有了,公子,不是曦儿劝您,而是,驸马也挺好的,您就别乱想了吧!”

她挡下了所有的事?千梓沐脑子转不过来,之前一直听她在耳边念叨,说什么不需要他管,一切事情挺她的,还以为只是说说,但没想到,不是皇宫不管他,而是,消息真的全被她给挡了。

“皇后,说了什么?”

“不是皇后,是大长老。”虽然曦儿也认同阴炙的话,但不代表他就能因此毫无愧疚,曦儿凑过身去给人擦脸,一边心虚的补充,“大长老让您回山。”

“然后了。”

陡然一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千梓沐还真的反应不过来,长老让他回去,回去?这真是个笑话,莫名其妙把他送出来,嫁给一个之前毫不相识的女人,在他已经慢慢被放弃的时候,又让他回去?

“长老没说别的,就是让您回去,说让您寻个借口,回去后继续修炼,其他的,她们会处理。”

“驸马不让曦儿说,曦儿也觉得,您回去,不好。”

都嫁人了还回去,一个男人还要不要名声。千梓沐挥开曦儿的手,“既然不让你说,现在怎么就说了?”

“驸马让曦儿说的,说是,现在说没有关系了。”

“怎么个没有关系。”千梓沐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欢喜,被人蒙在鼓里过了这么一阵,不过要说他有多想回云起山,也不是那个意思。

“山里那边,已经和咱们断了联系,曦儿昨晚去联系了大长老,失败了。”

“皇宫了。”

“曦儿没问,不过张吉公公前几天带信,让公子既然不回山。”曦儿声音弱弱的,“公子就好好呆着。”

“······”

“公子?”

“曦儿。”千梓沐坐正,在脑海里理清着思路,大长老来过信,不过被阴炙拦住了,可能还让曦儿告诉了大长老什么,说他没办法离开,找不到理由,或者被阴炙要挟?

然后皇宫暂时放弃了他这边,云起山,不应该断了联系,如果联络不上,就只该有两种可能,阴炙在中间作梗,或许,云起山顾不上他。

思绪乱乱,便又想起来之前的事,那人告诉他,他算不上是卧底,千梓沐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他直勾勾看着愧疚的曦儿,“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对不对。”

“当然。”曦儿一愣,疑惑的接口,“曦儿从两岁时,就被安排到您身边了?”

“那我,我从万毒之谷出来后,昏迷的三年里,你有没有听长老们说过,除了下肢瘫痪,我还会,有什么别的后遗症吗?”

千梓沐想到某一点,却不敢深究,唯恐研究下去,是让自己粉身碎骨的答案。

“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你就说有没有?”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事了,好遥远,曦儿闭上眼想了会,毫无思绪,那个时候千梓沐昏迷,一直守在身边的也不是他,而是阴筱茉。

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还不够吗?公子还要什么后遗症。曦儿想不明白,手上的毛巾已经凉了,天渐渐黑了下来,他把水撤下去,晚膳一直没来,不禁有些奇怪。

“公子,您先躺会,曦儿去厨房看看。”

“好。”

千梓沐点点头,心神却并不在这句话上边,他头疼的想着之前的一切,不过的确,千梓沐,你走不了路的后果难道还不重,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我猜你不会想知道。”

“谁?”

千梓沐一个寒颤,看着悄无声息,桌子边坐好的人,一时间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我叫英和,是?”

男人站起身,理理手腕上的深紫色袍绣,一袭紫气凌云,衬托着人气势不凡,冷冷看过来,对上千梓沐的眼角,露出来一丝慢慢溢出的不屑。

他突然觉得,身份不说也罢,反正那个身份带给他的,都是不算愉快的记忆,英和很友好的走过去,扶着床边,透过凌乱的被子,看着藏在底下也丝毫不逊色的身子,或者说那截小腿。

千梓沐刚才光记得思考纠结,身上只是简单披了一件内衣,如今被这男人扫了一眼,感觉什么都暴露了出来,没有**,“英和?”

“是的。”英和在床边坐下,撑着下巴,闲散的看着男人打量他,果不其然想歪了什么,眼里露出了一丝自卑的神色。神色一下子有些落寞,强撑着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以后就认识了。”他就是要误导,英和恶劣的想着,“如果我没有认错,你就是千梓沐。”

他用着肯定的语气,询问着对面颇不自在的男人,“正君。”英和语气很重的重申。

千梓沐顿时不爽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来嘲讽他?如果是样貌的话,千梓沐仔细的看着英和的脸,这一点,是他赢了。

但那又如何,现在她喜欢的是他,而且——千梓沐想到很重要的一点,他有孩子。

父凭女贵这四个字,在什么时候都很有用,虽然看不出,阴炙是不是在意这个孩子,不过千梓沐此刻,固执的觉得阴炙喜欢自己,“英和公子是来找梓沐?还是?”

“都是。”看他恢复正常,英和挑挑眉,有那么一点不解,不过没关系,才刚开始了,他五指交叉,很有兴趣的盯着千梓沐的眼睛,“我是来传信的,别的人来说的话,怕还没有传到你的耳里。”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就请吧!梓沐两腿不便,就不送了。”千梓沐心间一动,也只是一下,就神情淡然的驳了回去,如果在那两者之间,总要选一条路,那么,就算冲着孩子,他也只能站在阴炙这边。

云起山的事,从此和他无关。

千梓沐咬着唇瓣,高傲的略微抬头,俯视着床边坐着的,依然惊艳的男人。

英和很漂亮,不假;但他有孩子······

“怎么不听一下,我要说什么。”英和站起身,头一次被人这么顶撞,就算阴炙发火,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英和觉得很新鲜,更多的是恼火,“也许你听了,会想听更多。”

“不好意思。”千梓沐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轻微摇头,“我困了,有什么事,请等梓沐的妻主回来······”

“云起山想要来接你回去的人,全部死了,包括你的大长老,这样够吗?”看人油盐不进,英和也不啰嗦了,直接说了出来,床上的男人停止摇头,云起山所有的长老都算是他的亲人,英和不相信他能无动于衷,果然,三秒停顿后,千梓沐慢慢手抖,不管那些长老有多么不近人情,相处了十五年的人,说死了就死了。

她都不告诉他一声的吗?

“还有你的四长老,九长老,十长老,她是天天和你在一起,但你恐怕从来没见过她的实力,她要杀人,光是这个皓月府里里外外,你可知道,就藏了多少她的死士,她要杀人,你可知道,只需要你一眯眼的功夫。”

英和不是撒谎的人,他没有夸大事实,而且,“你的小厮也挺向着她的,你以为这座府邸还是你的吗?她从来不住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如果不安全,怎么会住在这里,这个地方多好,上到女皇下到贫民百姓都不会怀疑她在这座府里,能蹦跶出个什么来。”

“我凭什么信你。”千梓沐贫嘴,英和不接话,他重新坐下,友好的在男人被子上拍了拍,“你是个聪明的男人,应该知道,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人,突然对你这么好,是不正常的。”

“尤其还是一个包藏祸心的野心家,你知道她有多会骗人,除了你以外,她又有多少个男人?”

“别说你不在意,你只要他现在喜欢的是你就行,她喜欢过太多男人,但那都是喜欢,不是爱。”

“你们才在一起多久,那些男人,你见过吗?不管是你的美貌,还是你的才艺,放在他们当中去,都不会有半点显眼。”

“什么为你着想,那都是谎言,皇家把你牺牲了,难道真的只是单纯把你送给她,你信吗?你都不信,怎么觉得她会信,她们后来那么传信,就是发现所有信件都有没到你的手里······”

“够了。”

一双手扬起,又放下,重重砸在被子上,不着寸缕的手臂上青痕片片,十分显眼,右手背上简单的链子,一抹火红,随着弧度迸发出一抹逼真的火焰。

英和本来还想乘胜追击,看到那块火玉,瞳孔却缩了一下,手下意识伸过去,千梓沐发现了他的意图,赶紧缩回来,这条手链,从大婚后皇宫回来的路上,莫名睡着了之后,醒来便戴上了,阴炙说是定情信物,他想摘下来,却怎么都没有法子,发现那居然是个死结之后,想尝试暴力,结果被那女人看到,后来,后来就闹到床上去了。

他看着也挺好看的,被整了好几次后,拿那个女人没办法,也就干脆戴在了手上,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现在看来,这手链好像是个挺重要的东西。

“你干什么?”

“她怎么把这个给你。”

“怎么不能。”意识到这个可能很重要,千梓沐的心情一路高升,甚至抬起手腕来,在眼前打量,那玉火红火红的,和一团火一般,戴在手上,连手都变暖了。

他试探的拿左手去碰,温热的触感,同时,什么力量,却从玉里爬了出来。

直通全身,浑身都热了之后,隐约觉得本来空荡荡的房间,多了好多身影,还飞了出来。

“属下等,见过公子。”

三十万大军,想快,也没办法快。

调戏完龙一,闲来无事,阴筱茉掀开车帘,才发现自己被人围得严严实实。

当然都是军队,一层一层往外蔓延,看不到边际,阴筱茉拍拍胸脯,把脑袋收回来,“偶滴神呀!”

“没有意外,我军将在后天早上赶到禹城,如今禹城已经沦陷,附近的三城也接连遭殃,大军会在韩岭驻扎,那里附近都没有城市,是鲜少的兵家必争之地,只有后方驻扎着我朝第一大城,陵城,所以大概,明天晚上,殿下您就能离开马车。”

龙一正看着阴朝的版图,看到阴筱茉出声,也跟着解释,阴筱茉掀开帘子,现在还是正午,明天晚上,“不会吧!再待下去,老子都要快吐了。”

好晚啊好晚!怪不得之前出来游历,游了三年都没走完整个阴朝,阴筱茉看着认真研究陵城四周步兵情况的龙一,“我会死的。”

“请殿下慎言,您现在乃三军统帅,死字切记不可胡言。”

“呸!迷信。”阴筱茉吐了口唾沫,龙一知道,在这点上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一样不正常,很识趣的闭嘴,没有再接口,阴筱茉看他不理自己,又把头探了出去,虽然她不用吃干粮,但为了所谓的安全,这几日,她都是在马车上用餐,虽然这马车性能好,但能好过现代的轿车吗?摇摇晃晃,真的吃啥都没有了食欲。

“龙一,你说现在百姓怎么样,边境打仗,是不是有很多流民。”

马车被包围在三十万大军之间,毛都看不到,全都是人头,害的阴筱茉这几天,想找个什么理由出去放松下都找不到,整天这些风景,要疯了要疯了。

她无聊的扑到龙一身上,在人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许诺,让自己变成吸血鬼。

“流民问题,自有地方政府施粥,殿下只需要将漠国大军迅速赶回草原境内,其余的,一概不用您操心。”

龙一无动于衷,继续看地图,阴筱茉从他身上跳下来,走到他前面,“嘻嘻,你说错了,你这就,此言差矣,以前我出去游历的时候,就看过不少贪官,这你也是知道的,阴朝那么大,天高皇帝远,朝廷派下来的救济灾粮啊!还不知道要被多少贪官中饱私囊了。”

“既然殿下也知道,阴朝面积大,那就也该知道,那些,并不是皇上不知道,而是管不了······”

“切,什么管不了,都是借口,管不了管不了,天灾一来,下放的粮食全肥了地方官,朝廷只是欠缺了一套完美的体系,天天士农工商,士农工商,整的一堆人只知道考秀才,考举人,那些人吃的用的,哪样是她们自己种出来的先让父母养,后让朝廷养,朝廷的粮食了,最后还是来自他们的父母,全天下的百姓,他们做了官之后了,还要贪吃属于百姓的东西,你说凭什么,凭什么?”

龙一停止看地图,转头看着神情亢奋的阴筱茉,说不出话,阴筱茉只当他震惊了,自顾自继续接口,“你想啊!天底下最赚钱的是什么,商人,是商人明白吗?你说是百姓能交出来的粮食多,还是商人交出来的税多,这傻子都应该算的明白吧!朝廷就不应该弄什么士农工商,只有让天下百姓都认识到商人的好处,让天下皆商,朝廷才有可能,在下次天灾**什么到来之前,不用再这么绞尽脑汁,百姓就有解决的力量,商人那么多税,比百姓肯定更让朝廷富有不是?”

马车在那一瞬间,顿了一下。

阴筱茉的声音毫无遮掩,远远地传到外头,让那些将士更加目不斜视,笔直的看着前方,生恐被旁边听不见的士兵看到,其实她们所在的位置,完全听得见。

龙一的话,他觉得自己死定了,这次回去,翻过身来看着手舞足蹈的太女,阴筱茉确实有这力量本事与地位,但是,可不可以慢上几年再说。

而且,那真的、会、死、人、的。

“龙一?你有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殿下?”

“你别乱想,我不是不去了,只是去看看沿途的灾粮发放情况,平日朝廷派下来的那些人,谁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县官一伙的,龙一,你最好了,好不好,你知道,以我的实力,全力奔跑的话,最迟今晚就到了,绝对不会错过大军抵达时间的。”阴筱茉眨着眼睛,把人扑倒,虚无的小尾巴摇啊摇的,摇的龙一头晕,“殿下,不可以。”

“砰!”

“不可以也得可以。”阴筱茉一拳头下去,恨恨的看着慢慢歪头的龙一,刚要起身,龙一挣扎着起来,“小三?”

“?”

阴筱茉看着窗口一闪即逝的黑影,以及马车里多出来的黑衣蒙面,好奇地伸出手去,对方似乎想要躲开,被阴筱茉看出意图,“别动。”

他果真不懂了,由阴筱茉扯下面纱,平凡的一张脸,暴露在眼前。

太女殿下大失所望,龙一慢慢坐起来,声音无力,“殿下。”

“人家只是想与你好好?”阴筱茉迅速清除,这个人突然出现的意义,这可不好,她迅速转变方针,含情脉脉的看着龙一阳刚俊俏的侧脸,衣衫半露。

龙三面无表情。

太女殿下抽空一回头,嘿!有个性,她老人家还就不信了,把龙一压倒,坐上去,扒衣服,利索的手段,效率十足的动作,龙一眼看着阴筱茉开始脱光,觉得这世界都黑暗了。

他示意早就有点发麻的龙三出去,然后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太女殿下,“请恕龙一不能答应,三军统帅,岂可擅自离去,万一。”

“你觉得这世界上有几个人打得过我,哎呀,没有万一的啦。”阴筱茉眼珠子转转,把碍事的肚兜扒了,两人光光的贴在一起,她讨好的舔着他的胸膛,“好不好~”

“殿下恕罪。”坚决不移。

“那你给我。”

“啊!”

阴筱茉狠下心,似乎很不甘愿的模样,眼神却不是很对,因为这么一点时间,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妙的注意。

山人自有妙计,马车隔音性能不是很好,龙一憋得脸通红,一身内力全用来坚持不出声的时候,阴筱茉赢了,在人第n次那个那个时,她点了他身上所有穴道,然后接着动了一柱香左右,悄悄穿上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窗口的布帘子经常被风刮,飘出来阵阵羞人的味道,绝对不会有人在附近,如愿以偿从三军之内溜走,意外的顺利。

比了个ok的手势,看着真的站了好大面积的三十万大军,阴筱茉深吸一口气,觉得连空气都是清新的,而不是那种被三十万大军呼吸过后的垃圾气息。

不远处就有一座小县城,如今刚入夜不久,大部分的灯还亮着,阴筱茉摸了摸肚子,不饿,但是这么次伟大的经历,开端也应该吃一次好的。

她兴高采烈往小县城奔去,没看到三十万大军里,悄悄潜伏出来的身影。

秦罗衣觉得好困,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睡好,三十万大军,为了保证行军速度,专门备了多余的马车,一半日行,一半夜行,骑马的就睡在马上,马匹每过一个大城都会安排更换,在这之前,他从来都没受过这样的罪。

他的车队比较靠近马车,故而阴筱茉刚才的长篇大论,他也算听到了一半,从小斗到大的冤家之一,觉得既然说了这话,阴筱茉下一步绝对会有什么行动,他的武功只次于阴筱茉,因为仔细观察之后,马上发现阴筱茉溜了出来。

他找个理由,立刻下马追上。

跟着到了那个小县城,看到明亮的灯火下,一个小摊位,老板正在兴高采烈的炸着什么,阴筱茉在旁边看着,直流口水。

他大摇大摆走过去,在人的肩头一拍,吓得阴筱茉一蹦三尺,“谁?”

秦罗衣这几天的怒火,顿时全爆发了出来,用着更大的音量吼着,“我。”

“你?”

老板回头看了一眼,秦罗衣穿的雌雄莫辩,正气势汹汹揪着她的贵客的耳朵,那身士兵着装,看的她不太敢说话。

“你很有本事嘛!阴筱茉,三十万大军眼皮子底下都能逃出来。”

“你不是一样吗?嘿嘿。”阴筱茉同样没看出来,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是谁,赶紧讨好的笑着,希望解救自己的耳朵,偏偏秦罗衣毫不上当,眼神危险,平凡的面容硬是让他演变得十分具有杀气,“是啊!我可不尽责一点,阴筱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上背着的责任。”

“哎哎哎,别生气嘛!不是伙食太差,我怎么会溜出来,你看,我找到的,地方特色烤虫子,保准你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够了,伙食差,你懂什么叫伙食差,你知道我们吃的是什么吗?阴筱茉,你给本少爷正经点。”

小摊老板的菜已经好了,金黄金黄,看上去就很有嘎嘣脆味道的一盘虫子,香飘四里,这玩意的用料很简单,阴筱茉却豪气的给了十两银子。

包了她今天所剩下的全部菜色,老鼠蚂蚱各种青虫。

别看恶心,小摊老板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些东西绝对肉质鲜美,营养十足,吃了保你只拉一次肚子。

“喂!秦罗衣,你也别忘了你是谁,我命令你,给我放开。”

“滚。”

秦罗衣武功厉害,可终究还是,次于阴筱茉。

两个人纠缠烂打了半天,也没有分出胜负,倒是看得小摊老板黑线乱跑,目不斜视看后方扭打在地上的两人,阴筱茉可是说了,如果好吃,还会有别的赏赐的。

“秦罗衣,你无耻。”

脸上被抓了一记,伸手一摸,居然流血了,阴筱茉当场就坐了起来,哀怨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有没有搞错,还真的和她打?

“哼!”秦罗衣瞧了一眼,就那点小抓痕,半柱香自愈,啰嗦什么,不过扭头看到桌子上的吃食,还是来了精神,那金黄金黄的东西,虽然看得恐怖,但是的确让他很有胃口。

阴筱茉看到他被食物吸引,马上来了精神,“尝尝吧!我真的没骗你,我以前试过的。”

“鬼才信你。”秦罗衣站起身,趾高气扬,“回去。”

“切,矫情,你不吃我吃。”阴筱茉仿若未闻,自顾自哼着小调,秦罗衣身影一闪,提前一步拦住,“你先回去。”

“秦罗衣,你脑子有病啊!”

“我只说你一句,请履行你的责任,现在,立刻,马上。”

“我不。”从小就和这家伙对着干,阴筱茉毫不妥协,看着秦罗衣怒发冲冠就特别有意思,瞅准一个机会,抢。

秦罗衣护着东西,连连后退,却见跑到一半的时候,阴筱茉一个急转弯,转了回去,在桌子边坐着,捏起新上来,还热乎乎的蚂蚱。

一口下去嘎嘣脆。气得他火冒三丈,“阴筱茉。”

“太大声了听不见。”阴筱茉做了个鬼脸,拿着东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安慰小摊老板,“老板你继续,我待会就回来。”

“老子在这守着,看你还怎么回来。”

秦罗衣听了,顿时停下脚步,在桌子边坐了下来,看着人消失在小巷子里,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这小县城里又不是只有这里还摆摊,别的地方肯定也有。

不好——

他拔腿就追,绕过前面一条小巷子,却没看到人,再转过一条街,顿时一刀砍在了墙头上,又跑了回去,小摊老板乐呵呵的炒着菜,看着他转了回来,瞅了几眼,没发现阴筱茉后,又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在他离开不久,阴筱茉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对着秦罗衣离开的方向,又做了一个鬼脸,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敢跟他斗。

“小姐,刚才那人是你什么人啊!”挺亲密的。老板笑呵呵的问。

阴筱茉在凳子上坐下,一边吃一边答,“老板你猜了。”

“未婚夫?”

“之一。”阴筱茉吐了吐舌头,突然看到老板瞪大了眼,“那还这么嚣张。”

“没法子啦!谁让我是他未来妻主了?”

“小姐还没有成亲。”

“是啊!”

老板顿时闭上了嘴巴,专心炒菜,天下之大,无处不奇葩。

清冷的月色下,占地不广的小县城,不多的灯火慢慢熄灭,进入一天中的宁静时刻,秦罗衣找了好久,也没在小巷子里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这种天气,就算酒鬼喝醉了也不会出来乱晃。

看不到一个人影,那么屋子里呢?秦罗衣打起精神,看着还没有熄灯的一些窗子,找了一个有响动的凑了过去,沾点口水打湿窗纸,里面什么东西摇晃着,制造出好大的声音。

那时间很简陋的卧室,不算大的木床上,飘出压得很低的呻吟声,秦罗衣简单扫了几眼,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便把视线投向唯一的大床,两具白花花的**,就这么纠缠着,在他的眼前,从床上滚了下来。

“用点力。”

下面的人捏了上面的人一把,抬起头,脸上满是某种十分敏感的情绪。

秦罗衣懵了,差点从脚下的瓦片上滑下去,这里是二楼,虽然摔下去不疼,但秦罗衣的骄傲也不允许他那么狼狈。

看清楚了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他捏紧拳头,从瓦片上跳了下去,然后逃一样的跑远。

“臭女人,死女人,懒女人,阴筱茉,你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本少爷剥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叫着跑远,一时间,竟然没有听见那扇窗子里,少儿不宜的房间中,传来很大的响声,四周不管灯亮还是没亮的屋子,都静得好像全部睡死。

月亮悄悄地往中空移动,照着底下面红耳赤奔跑的少年,黑暗的城镇小路上,静得快连一只老鼠都看不见。

另外一边,小摊老板正在准备最后的收尾,阴筱茉抱着一大圈金黄的蚕蛹啃得来劲,见到老板有收摊的意思,赶紧履行自己的诺言,又塞过去十两银子,老板乐呵呵的接过去,刚在胸口收好,一抬头,就看到旁边的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一身大红,血红。

一动不动,往上看去没有头,往下看去没有脚,就那么一件衣服好像穿在谁的身上,却看不到人。

“恩,老板现在就要收桌子吗?”阴筱茉毫无所觉,她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声音含糊不清,“别收了好不好,我还没吃完了,老板,你不会还要钱吧!”虽然她有钱,但剩下的就是银票了。

最低一百俩的面值,用出去她也会心疼得。

“老板?”

阴筱茉抬起头,老板高大的身影,站在摊子前一动不动,她心里才有些不对劲,慢吞吞往身后看去,“啊——”

------题外话------

改了又改,我的h,好像已经很含蓄了吧!好吧!羞羞人了,如果读者有问题的,请看评论区作者的弱弱解释。

编就放过一次吧!人家还未成年了,这样过不去很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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