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夜杀

第二十四章:夜杀

顾乐游被惊醒,手握赤月剑,寒声道:“这些该死的脚夫,想要赶尽杀绝!”

马车跑不过快马,很快被追上。

五骑驰骋,俱是麻衣蒙面,他们瞧见车上的道士,喝道:“贼道哪里逃?”

当即张手一扬,白茫茫一大片。

“书生小心,这是石灰粉!”

顾乐游连忙大声示警。

陈晋早有提防,双眼闭上,听风辨声,一剑刺出,正中一人,把他刺落马去。

顾乐游也闭上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他本就身体虚弱,持剑在手,不敢贸然出击,摆个守字诀,但愿陈晋能顶得住。

这些脚夫虽然是不入流的货色,但配合娴熟,各种下作手段,一不小心,便会中招。

他们手持兵刃,绕着马车转,伺机攻击。

嗤!

陈晋又是一剑,把一个想跳上平板车的脚夫给刺死了。

干净利索,就像刺虫子一样。

“点子扎手!”

剩下的三个脚夫惊呼出声,赶紧退后,不敢靠得太近了。

他们原本见顾乐游一脸病态,而赶车的陈晋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当即觉得十拿九稳。却没想到,一会儿功夫,便有两个同伴被刺死。

陈晋剑法之精妙,简直匪夷所思。

“用铁索套他!”

一個脚夫喊道,伸手掏出一物,正是一圈上面有倒刺的铁索,呼呼声响地砸过来。

其余两人照葫芦画瓢。

陈晋身子一矮,掠下车辕,欺近身去,剑尖闪烁。

那名脚夫大骇,转身想逃,背后却空门大开。他心头一痛,剑尖穿透进来,立刻一命呜呼。

“风紧!扯呼!”

其余两人喊着道上的黑话,就想逃走。

陈晋大踏步赶上,手起剑落,再杀一人。

最后一个脚夫已经打马窜出一段距离了,他正暗叫侥幸,身后破空声起,长剑飞来,把他扎了个透心凉,一头栽落马去。

陈晋站在那儿,开始喘气。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实战,发挥得行云流水一般,竟没有丝毫胆怯惊慌。

在文庙的加持作用之下,使得他的精气神浑然不同常人。

夜风吹拂,石灰粉末消散,握着赤月剑站在车上的顾乐游脸色有些复杂:“书生,你的剑法更厉害了。”

陈晋笑笑:“主要是用上了真剑。”

顾乐游一听,觉得颇有道理。上次打杀尸狗,陈晋手里拿着的可是竹杖。

竹杖怎能与真剑相比?

差得太多了。

江湖有言:说厉害的高手返璞归真,根本不需要什么神兵利器,随便飞花摘叶,伤人立死……

这只是片面之词罢了。

首先得达到那种超然境界;其次,也得看对手是谁。

如果实力旗鼓相当,一方有神兵利器,一方只有枯树枝,谁占优势不言而喻。

陈晋去把长剑捡拾回来,拭擦掉上面的血迹,见剑刃上已经出现了豁口,显得更加残旧了。

当脚夫的实力低微,本身没多少钱,自然用不起好武器。他们骑来的马,也是从马夫那儿领取的,办完事后,得还回去。

当然,现在不需要还了。

五匹健马受惊,四散逃窜,不知所踪,倒是可惜。

顾乐游见不得人曝尸荒野,拿起脚夫的武器,就近挖了个大坑,把五具尸体埋了,还念了一遍超度经。

做完这些,继续赶路。

睡不着了,顾乐游一脸愁苦地想着事情。他心里十分担心,担心出云观会不会已经没了……

陈晋问道:“先后两拨脚夫来杀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

顾乐游皱着眉头:“我哪里知道?我只是个还没出师的小道士,领着看守义庄的苦活儿,未曾与人结怨过。”

想了想,喃喃道:“能出动这么多脚夫的,恐怕是某位仙家直接下了命令……但没道理呀,我师父为人谨慎小心,从不得罪人;我师兄更不用说了,就是个软糯的性子。”

陈晋搭一句:“这可能就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顾乐游摇头:“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的,这已经是斩草除根的架势,道观肯定出事了,该死,连个音信都没有传出来!”

他越想越惶急。

陈晋安慰道:“如今急也无用,且休息好身子。”

顾乐游叹口气:“书生,此事凶险,与你无关,到了五岭山麓之下,你就回府城去,以免受到牵连。”

陈晋笑了笑:“我已经牵连进来了;况且,我们不是朋友吗?”

顾乐游一拍掌:“书生,你果然是个值得结交的,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

“这些年来,我勤奋赚钱,略有积蓄,一直带在身边。此趟回山,自知凶多吉少,就把所有的钱打包埋在义庄的墙角处。你回去后,便将这钱挖出来用,我全送给你了。”

陈晋顺口问:“有多少?”

顾乐游回答:“共有八十五贯零六百三十五文钱,我本想着赚够一百贯的,现在恐怕是没机会了。”

陈晋叫道:“这么多钱?”

顾乐游抓抓头发:“这点钱算什么?拿五十贯出来修道观,剩下的都不够去春风楼春风几度的。现在的行情,直娘贼的贵!”

春风楼是高州府最高档的勾栏。

陈晋吃惊地问:“你还去逛过春风楼?”

顾乐游奇怪地看着他:“你别说你没去过。”

陈晋:“……”

他真没去过,前身好读书,有钱都买书去了,哪里有余资去那等销金窟消费?

至于现在的他,更穷,快要吃土了。

顾乐游拍了拍他肩膀:“书生,堂堂七尺男儿,不去一展雄风,何其浪费?你拿了钱后务必要去春风楼一回,点名找琴操姑娘。只是身价颇贵,我几番下不得决心。伱就当帮我了结此心愿,只需快活之际,能想一想我,我便心满意足。”

陈晋听着,差点便要弃车而去:不当人字,不说人话!

办那事时要想着这副披头散发长着脓疮酒糠鼻的尊容,岂不得当场便要吓得落花流水了?

这道士除了贪钱臭美之外,还猥琐,而且是十分的猥琐。

就听顾乐游文绉绉地吟道:“春风几度钱开路,此身爱进花丛处……”

想了一阵,想不出来了,只得问:“书生,下面该怎么吟?”

陈晋没好气地道:“下面?下面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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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煞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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