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叶——苧”
叶苧还在梦中叶筝便在门口拍门。
“叶筝,你是不是有病!我正睡觉呢。”叶苧怒气冲冲的开门。
“你平日不是起挺早的嘛。怎么少女思春啦。”叶筝抱臂笑道。
叶苧一脚踹出去,被叶筝灵活地躲开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了。”
“好了好了,”叶筝也是开玩笑,“马场来了一批新到的马,我这不是来找你一起去看看嘛。”
叶苧的朱雀营确实有好些战马要淘汰下来了,听完叶筝的话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和叶筝出门了。
“马场在这边”叶筝看着叶苧调转马头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我去叫上沈渊一起,他一个人也是无聊。”
叶筝听完叶苧的回答一阵无语。
两人到了沈渊的住处却被三顺告知沈渊今日抄经不便出门。叶苧知道抄经对沈渊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事便只好作罢。
“怎么,吃闭门羹了生气了。”叶筝调侃道。
“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叶苧恶狠狠地等着叶筝。
“我可是阿姐。”
“阿姐怎么了,不过早了几个月罢了。”叶苧捏了捏拳头坏笑道。
看着叶筝的动作叶筝急忙骑马走了,叶苧在后面追着,两人一直笑闹到了马场。
这次到的一批马都很不错,两人挑了许多给自己的朱雀营和青龙。
“说起来昨日怎么没见着大哥哥?”叶苧一边给马喂食一边问道。
“他被四叔派到庆城去了。”
庆城是边城前方的一座小城,人口不多,主要是军队驻扎在此,此地是边城的前站,是大齐与大金交战的先锋地。
“庆城?怎么这么突然,那大哥哥的虎豹营呢?”
叶家军中共有玄武、虎豹、朱雀、青龙四营。虎豹营善攻,朱雀营善袭,青龙营善守,玄武营则三者兼具。虎豹、朱雀、青龙分别由叶武、叶苧、叶筝三个孙辈统领,叶老将军的四子也就是叶武的父亲叶安则统领全军和玄武营。
“虎豹营并在四叔自己的玄武营在管,好像是四叔想让大哥哥娶四婶娘家的侄女,大哥哥死活不同意,便被四叔发配去庆城了。”叶筝无奈道。
“四叔四婶这么着急吗?大哥哥这还年轻着呢!”叶苧不解道。
“那可不是,在京中大哥哥这个年纪,四叔他们说不定都抱上孙子了。而且爷爷都开始给你张罗了,大哥哥还比你长了这么多岁。”
说道这里叶苧不禁叹气,“哎!”
“你没回来的时候,爷爷说要给你从军中比武招亲给你招胥呢。”叶筝答道。
叶苧听到这一回答脑袋都大了,自己从来都没想过嫁人的事。
“说起来三婶他们咋都不着急你啊!”
叶筝甩了甩手里的草道,“我爹他们操心我哥还来不及呢,来不及管我哈哈哈。”
叶家虽然人人习武但并不是人人从军,叶筝的父亲叶老将军的三子叶咏则最爱诗文,一心想让子女继承自己的文才,可叶筝从了军,叶筝的哥哥叶修则跟着大姑妈叶嘉在外经商,离开边城已经五年有余了。
叶苧派人拍了拍手,“也不知道二哥和姑妈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叶筝丢了手里的草骑上了马。
叶苧也随即叶骑上马,两人一起迎着落日在马场上走着。
“叶苧,你日后想嫁什么样的人啊?”
“我?”叶苧看了看被染红的天边,云朵被染成了模糊的人影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
……
·
“苏医士,我们真的不告诉将军吗?”
三顺端着药问苏离。
“这不是你家王爷不然说嘛!”苏离摆了摆手,“他这次没那么严重,这贴药下去,就能好许多。”
听了苏离的话三顺急忙把药端给沈渊。
这次沈渊确实没那么严重,坐在桌前抄经,但人没那么疯魔,三顺喂得药还喝的下去。
看着沈渊喝完了药三顺心理长舒了一口气。等沈渊的意识渐渐清醒三顺将白日的消息告诉沈渊。
“王爷,今日叶小将军来邀你一起去马场,奴才说您忙着抄经,不便去。”
沈渊听完点了点头,便让三顺出去了。他搁下手里抄经的笔,躺在床上,将被子裹在身上,手里紧紧攥着被子,忍着身上的疼痛。不知道为何这股疼痛竟是越来越难忍了,脑海里浮现出叶苧模糊的身影,沈渊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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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王爷今日还在抄经吗?”叶苧看着正在上茶的三顺问道。
三顺心虚地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是,将军,王爷这几日都在忙着抄经呢。”
叶苧嘴里嘀咕着,“不是早就说快抄完了吗?”
叶苧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朝门外走去。三顺看见叶苧打算离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王爷在哪个房间我去看看他吧,不会打扰他。”跨过门槛的时候叶苧突然转身对三顺道。
三顺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可面上又不敢露出来,“将军,您跟我来吧。”
叶苧跟着三顺在廊下一边走着一边环视这府邸,没有其他下人,十分冷清。
“王爷,将军到了。”三顺停在门前刻意提高了音量。
“嗯,请将军进来吧。”沈渊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三顺推开了房门,等叶苧进去后急忙关上,怕冷风灌了进去。
房间里已经放起了炭盆,叶苧常年习武,刚一进来便出了薄汗。
沈渊此时正坐在桌前抄经,见着叶苧进来便将笔搁在笔架上。
“将军怎么突然来了?”沈渊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屋里燃着炭盆可他身上却还是有些许凉意。
“这不是我这几次来找你都吃了闭门羹,只能亲自来看看嘛。”叶苧毫不客气自己找了个凳子大大咧咧的坐了。
沈渊从火炉上提了茶壶走到叶苧身旁为她斟茶,他左手扶着有些颤抖的右手不让叶苧看出一样。叶苧从沈渊手里将茶壶提过来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又给沈渊斟了一杯。
“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将另一杯送到沈渊手上,无意中触碰到沈渊的手指,冰凉的,尽管屋里这么暖和他的手也是冰凉一片。
“你不是之前就说这经快抄完了吗?怎么还在抄?”叶苧喝了一口茶道。
沈渊握着手里发热的茶杯道,“还剩一点,我是想早日抄完。”
叶苧点了点头,饮完手里的茶便告辞了。
“那我就不叨扰了,等你抄完了经我在来寻你。”
看着叶苧离开的身影沈渊提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手里的茶杯已经握不住了,滚落在地毯上,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地上的茶水晕上了衣摆。
“三顺,将我的药端上来。”
“是”三顺在门外答到。
沈渊已经疼到身上没有了一点力气,刚刚在叶苧面前强装无事,现下只能倚着桌子腿小口小口地喘气。
听见了门开的声音沈渊等着三顺将药端过来,可抬头一看,站在眼前的却是刚刚已经离开的叶苧。
叶苧手里端着药看着地上狼狈的沈渊什么也没说,将药搁在桌子上,一把将沈渊从地上扶起来,扶到了里屋的床上,又唤三顺进来伺候沈渊把刚刚打湿的衣衫换下。
整个过程叶苧一言未发,只是将药提到火炉旁用热水温着,自己抱拳站在一旁。
“叶苧”虚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沈渊很少直呼叶苧的名字,这很难得。
叶苧端着药朝里屋走去,心中气恼,刚刚在自己面前装的中气十足的样子,现下倒是不装了。
叶苧本来还想气一气沈渊可走进里屋看见躺在床上虚弱的沈渊却又是不忍心了。
“把药喝了。”
叶苧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着沈渊,三顺非常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这药叶苧闻着就已经够苦了,可沈渊却是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很快药碗便见了底,叶苧将勺子搁在碗里准备起身。
从叶苧进来的时候沈渊便知道叶苧这回是生气了,他一边喝药一边瞧着叶苧,心里思量着如何道歉,眼看着叶苧药喂完了打算起身离开,他一时情急抓住了叶苧的一摆。
“阿苧,对不起。”沈渊低着头向叶苧道歉。
叶苧看着抓着自己一摆低着头的沈渊,笑道,“这药太苦了,我去给你拿两颗蜜饯。”
听了叶苧的话沈渊立马放开了手,整个人红的更煮熟的虾一样,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看到沈渊的动作叶苧笑得更大声了。
沈渊手里捏着叶苧拿回来的蜜饯却是迟迟没有放进嘴里。
“阿苧,今日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瞒着你。”沈渊低头看着手里蜜饯上的那层白霜。
“你知道就好,你不该拿你的病情瞒我,我们怎么说也算的上是朋友,而且这一路走来你大大小小的病我都经历过了,你这样是在是太不够意思了。”叶苧叹气道。
沈渊把头埋的更低了,“抱歉。”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日后不准在瞒我就好了。”叶苧抽走了沈渊手里的蜜饯,“怎么还不吃,上面的糖霜都化了,给你换一颗。”
这次叶苧没有递给沈渊而是直接喂到了他的嘴里。这是沈渊第一次在喝药之后吃蜜饯,蜜饯外的糖霜在嘴里化开,冲淡了嘴里的药味。
“很甜,谢谢你。”沈渊淡淡地笑了笑。
叶苧不知道今日之蜜糖对沈渊来说却是他日之砒霜,今日有叶苧给沈渊送来蜜饯,可除了叶苧还有谁会给沈渊送来这份甜蜜呢?尝过甜味的孩子怎会甘心再饮白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