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行了半月沈渊他们终于到了金都。
“大王他们已经在宫中设宴,吩咐我们来接你。”来的仆役说道。
沈渊他们今日上午刚刚在金都落脚,眼下刚刚到宅子门口。
“大人你看我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容我们收拾片刻便跟你去。”三顺说着。
“大王他们在宫中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
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给沈渊他们留,没有办法两人只能简单收拾了一下往宫里去了。
“沈公子”沈渊已经来到大金,王爷之类的称呼自然是随之一炬了。在大金他只是一个别国质子罢了。
“参见大王。”沈渊向金王扎呼延行礼。
“沈公子起来吧。”扎呼延挥了挥手让沈渊起来,“沈公子这一路辛苦,今日备下了好酒好菜,沈公子请。”
宴会开始不久王后石娜便扶着扎呼延下去了,年仅十岁的小王敦可颂坐在主位上主持大局。
看来扎呼延确实像传闻说的那样时日无多了,沈渊在下首看着。
“沈公子”小王敦可颂举杯,“今日你以和平的名义来我们大金,我敬你一杯。”
这种场合沈渊不能推辞,端起酒杯回敬了敦可颂。
“这一杯酒怎么够!”站在敦可颂旁边的人出了声,“来,我再敬沈公子。”
这位便是扎呼延最信任的泰安王,看样子他应该会安排泰安在他去后辅佐敦可颂。
“王爷”三顺在旁边给沈渊斟酒小声的叫着沈渊,沈渊摇了摇头。
“我再敬小王与泰安王。”沈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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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扎呼延侧身吐了一口血。坐在他身边的石娜边哭便帮她擦干嘴角的血。
“大王,你别吓我,巫医已经在路上了。”
“无事,你别担心。咳咳咳”扎呼延又咳出了一口血,今日齐国质子来,他从病床上强撑着起来损耗了太多力气。
“阿娜,我去了以后你多听泰安的。扎呼和已经去了大金应该翻不出什么浪花,你好好辅佐可颂,咳咳咳。”
“齐国的这个质子我看了,你不用太过担心,派人看着就行……”
泰安一边咳嗽一边同石娜交代道。
“巫医,大王怎么样?”石娜看了一眼好不容易睡着的扎呼延小声问道。
巫医摇了摇头,“大王这个身体最多撑不过一月了。”
石娜听了以后小声的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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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咳咳咳咳。”
三顺刚将沈渊扶到院子里,沈渊便忍不住软倒在地上吐了起来。
今日在宴上泰安王一直给沈渊灌酒,沈渊也不拒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打消这些人对自己的顾虑。
“王爷”
沈渊摇了摇头,他现在的脑子一片混沌,本来他的酒量就不行,今日在宴上只是强撑着罢了,眼下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三顺将沈渊扶到床上,刚换完衣衫沈渊就烧起来了,自从苏离给沈渊换了药他已经很少发烧了。
沈渊蜷缩在床上,脑袋一片混沌,身上一会冷一会热,突然一阵巨大的黑暗将他包围……
·
“你怎么这几日都在营里,去你家里都找不见你人。”
叶筝掀开叶苧的营帐,叶苧正在处理公务。
“不想回去,回去也没什么好玩的,”叶苧将手里的公函丢在桌子上向后一躺,“而且一回去爷爷就念叨让我成亲。”
“我跟你说”叶筝坐到叶筝旁边,“留香馆今日来了一批小绾长得可好看了,可称绝色我们看看去。”
“别,你每次都拿我当幌子去,当心三叔父打断我俩儿的腿。”
“哎呀,这次我爹不会知道的,我跟他说了我找你去马场看马,走吧走吧。”
叶苧甩开叶筝的手,“别,上次你爹不就知道了。”
叶筝知道这次不太好劝,上次她拉着叶苧去小绾馆被她爹知道了,发了好大的火。看来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我听说这次的小绾里有一个还在大相国寺做过俗家弟子,后来家中出了事才沦落至此的。”
大相国寺正是沈渊让叶苧送经书的地方。叶苧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走啊,我到是要看看你说的绝色有多绝色。”
“哎哎,你慢点等等我。”叶筝急忙起身去追叶苧。
两个人为了不让人认出还专门换了裙装,上次两人就是被人认出来了告诉了叶筝他爹。
叶筝掀了掀叶苧的裙角,“啧啧啧,你这打扮起来还有模有样的嘛。”
叶苧给了她一个白眼,“快走快走。”
“哟,两位女娘看着好生眼熟之前来过,之前来过咱们留香馆吧。”门口的公子对着二人说道。
“那里,公子认错人了吧”叶苧用衣袖遮了遮脸,“我们是第一次来。”
说完拉着叶筝赶紧进去了。
门口的公子笑而不语继续揽客,他分明记得上次这两人来的时候刚进门就被自家长辈揪回去了。
叶筝点了个她觉得最好看的小绾,叶苧则点了那个大相国寺的小绾。
“听说你会弹琴?”
“是”
“那你给我们弹一个吧!”
叶筝与那名小绾说道。
“哎,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奴家青菊就行。”
青菊无助的看了一眼叶苧点的那名小绾,这是他第一次开张,不知道眼下的情况怎么办。那小绾给了青菊一个眼神,青菊反应过来,眼前这两位女娘今日应该只是来见识见识,不做其他的,自己只管弹好琴就行。
屋中琴声渐起,叶筝一边喝酒一边听着,虽然她什么也听不懂但依旧觉得好听。
叶苧点的那名小绾拿起酒壶为两人斟酒。
“你别忙了,我们自己倒酒就行。”叶苧说道。
“这是奴家应该做的。”
“哎,没事没事,你坐我有话问你。”那人便在叶苧旁边坐了下来。
“你叫——”
“奴家叫见一。”
叶苧点了点头。
“见一这名字有点意思,听说你之前在大相国寺做过俗家弟子?”
“是,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听说大相国寺每年供奉佛经的人不少。”
“是,每年都有许多香客供奉佛经。”
叶苧手里把玩着酒杯继续问道。
“那有没有供奉的特别多的人。”
“这我到是没有注意,不过我好像记得每年从宫里都会送来许多佛经来。”
“宫中?”叶苧故作疑问。
“是,每年年底宫中都会送来许多供奉的佛经给那些去世的宫妃。我记得给宏庆三十年过世的宫妃供奉的最多,每人足一百本。”
宏庆三十年也就是二皇子造反那一年,当然也是叶苧父母去世的那一年。那时二皇子将皇上围困宫中,宫中发生恶战,许多宫妃都死于非命。
沈渊抄的经是为了她们吗……叶苧不得而知。之前宫中来的信叶苧只知道沈渊在宫中过的很不好,但关于十六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而且当时皇上下令宫内外严禁议论此事,许多事情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
“哎呀哎呀,别说了,快喝酒,别辜负青菊这么好的琴声。”叶筝拿肩膀碰了碰叶苧。
见一知道叶苧已经问道她想要的了,笑了笑继续给两人斟酒。
“今日喝的高兴,来日还来找你喝酒。”叶筝拍了拍青菊的肩膀。
“女娘你慢点我扶你下楼。”青菊扶着醉醺醺的叶筝下楼。
“青菊,你说你的琴怎么弹得这么好啊,小时候我爹教我弹我怎么都学不会,挨了好多骂呢。”
“奴家的琴也是小时候阿爹教的。”
“那里阿爹可真好,把你的琴教的这么好。”
说道阿爹青菊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前些日子他刚收到消息说他阿爹在流放的路上已经过世了。
“今日谢谢你见一。”叶苧站在楼梯口对着见一说道。
“女娘不必如此,这是奴家应该做的。”见一从叶苧摆了摆头。
“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永平街寻我。”叶苧看的出来见一这样的人沦落至此定是身不由己。
永平街……“原来是叶小将军”见一正打算向叶苧行礼,叶苧赶紧扶他起来。
见一知道叶苧肯定不想显露身份便作罢。
同见一告辞叶苧拉着喝醉了的叶筝往府里去了,叶苧不敢送叶筝回去害怕三叔父察觉,只能带她回将军府。
“你说你酒量不行还得拖累我。”叶苧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叶筝翻着白眼。在床上睡得迷糊的叶筝翻了个身扯了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叶苧上床用脚踹了踹叶筝终于腾出了个能睡下的位置,带着白日的疑惑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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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叶苧睡得正舒服便传来一阵砸门声。
“怎么了翠娘。”
“阿苧——”翠娘一路跑过来还有些喘,“刚刚府上来了一位公子,说是和你定了娃娃亲。”
“什么!”叶苧迷迷糊糊的脑子被这个消息炸的清醒。
翠娘又说了一遍,“来了位公子说和你定了娃娃亲,今日是来提亲的,家主已经请他去正厅了。”
“什么!”正在床上睡觉的这个消息从床上弹起,“和叶苧定了娃娃亲!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老婆子我也疑惑呢,家主已经在正厅了,正叫你过去呢。”
叶筝汲着鞋子走到已经蒙掉的叶苧旁边,“快快,收拾一下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