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从香港回来后,秘书室的气氛非常压抑,空气俨然凝固一般。
华淮淮仿佛没感觉到,依旧低头忙份内事,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大中午的绕过半个城区帮老姑婆买她爱喝的奶茶;无怨无悔加班加点的工作到六七点,最早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汕头仔好意提醒她,是不是得罪了傅京召,隐隐有想找她麻烦的势头。
果然,下午,傅公子召唤华淮淮进办公室。
华淮淮低头站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等待指示。
傅京召冷眼瞧她半个小时,才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听说你刚从监狱里出来,犯了什么事?”
“经济案件,窃取商业机密。”
“你是萧家什么人?”
“萧加临是我继父。”
傅京召转着轮椅在她身边一圈,一拐杖狠狠敲在她的膝关节上,华淮淮登时跪在他面前。
“你进我们公司有什么目的?”
华淮淮忍着痛,皱眉,“傅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找份工资待遇好点的工作,养活自己。”
“难道萧海涅养不活你?”
“您应该知道,因此那件事,萧海涅恨不得杀了我,又怎么会出钱养我?”华淮淮跪在地上,揉着膝盖,“请您相信我,我只是想在您公司做一份稳定工作,领着旱涝保收的工资,存点钱,过正常人的生活。”
傅京召眯着眼,低头看着可怜的女人,“那你和官沙荣是什么关系?”
华淮淮半响不说话,她的沉默让傅京召无端地发怒了,举起木棍劈头盖脸往她身上砸过去,华淮淮咬牙疼着,她甚至在地上滚了几圈,用手臂护住自己的头和身上。
傅京召打得痛快了,看女人躺在地上哭泣喘息,心情莫名好了很多,他冷冷的嗤笑一声,“你接近官沙荣是为了什么?为了钱?那简单,你让我搞几个晚上,老子我给你大把的钱,拿了钱之后你就给老子滚远点,离开这里。”
傅京召用拐杖挑开华淮淮的衣服,“脱了这件,我给你一万。”再点点她的裤子,“脱了这件,我给你五万,脱光了全身,我给你十万。让我爽一次,我给你二十万。怎么样,这生意好不好做?”
华淮淮吓得趴在地上求饶,“我和官沙荣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这次凑巧在香港的航班上遇到了,他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却是不晓得,可他一个富家公子,家里又是从事影视行业的,什么美人没有见过,又怎么会对我有意思,对我有想法呢?”
傅京召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你和他上床了没有?”
华淮淮拼命摇头,“连手都没有牵过,”怕他不相信,伸出手指发誓,“绝对没有骗您。”
在她的再三保证下,傅京召总算肯放她一马,她立刻连滚带爬的从办公室里跑了出去。
老姑婆走过来,半是鄙视半是嘲笑的用手拍打她手臂上露出来的血痕,“傻子,想去勾引傅京召?找死啊你,这回得到教训了吧。”指指汕尾仔,“傅总喜欢的是这款的。可惜你多长了两个奶/子和一逼。”
华淮淮唯唯诺诺地应承着,缩在办公桌后面不敢出声。汕尾仔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平头帅哥则压根不往她那边瞧。
晚上,李水晶夜蒲,短信来说夜不归宿,让她自便。
有人敲门,透过猫眼,一脸焦急的官沙荣拍打房门,华淮淮发了条短信,“人已到,多谢。”
官公子持之以恒地拍了半个小时,华淮淮才靠在门后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阿荣,你回去吧。”
到这节骨眼上,你让男人回去,就像掐了脖子要他命,好歹也要说上一句话,见一面才肯走。
“淮淮,你先开门,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阿荣,我现在不方便开门,我们下次再约时间吧。”闷哼一声,让官沙荣心跳加速。
他愈发心急,“淮淮,你要是不开门,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开门。”
闹得左右邻居都探头出来看,隔壁的东北大妈扯了嗓门帮他喊,“妞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啊,开了门慢慢聊,什么都好说。”
无奈,怕聚集更多观众,华淮淮只好把门打开。
官沙荣进门就拉住她上下看,“谁打的?”
下午一战,华淮淮刻意用手臂挡住大部分的击打,如今血痕累累的确让人触目惊心。
华淮淮不回答,不代表官沙荣不知情。
官沙荣搂着华淮淮坐在沙发上,细细打量她身上的伤害,“药箱在哪?怎么都不知道涂抹点药水?”
华淮淮摇头,“没事的,以前在监狱里挨打都习惯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从他手里挣脱出,“真的不用大惊小怪。”
官沙荣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我帮你搽药。”
在浴室找到药箱,官沙荣细心的用棉签棒帮她擦药,“身上还有吗?”
“没事,一会我自己来。”
其实华淮淮的伤基本都在手臂上,身上不可见的地方完好无损,她向官沙荣道了一声谢,客气地赶人了,“现在很晚了,李水晶有事今晚不回家,阿荣,你也早点回去吧,我们改天再见。”
官沙荣一听她独处,更不肯走了,搂着她不放,“今晚我留下来照顾你。”
看她吃惊地瞪着眼睛,点她鼻子,“你放心,我做柳下惠,谁让你受伤了呢。”
华淮淮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嗯,阿荣最规矩了。”
“也有不规矩的时候,”官沙荣把大衣一脱,“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华淮淮简单洗漱出来,官沙荣已经靠在床头等她,拍拍旁边的枕头,“上来。”
反倒是华淮淮害起羞来,“我去隔壁睡。”
官沙荣也起来,“那我也跟着你去。”
华淮淮转身,红着脸拦住他,“别闹了。”
最后还是两人并排躺在了华淮淮的床上,官沙荣搂着华淮淮,“还疼吗?”
“不疼,一点也不疼。”
男人都喜欢乖巧的女人,甚至会忘记女人为何这么乖巧。
“你在帝国酒店干活开心吗?”
“就那样吧,到哪里都有不如意的地方,”华淮淮枕在他的肩膀上,外头调整了个位置,“其实也就是打份工,混口饭吃而已。”
“怎么把自己说得那么没用?在我眼里,你可是最佳员工,”官沙荣摸了摸她的短发,“要不你到我店里来干活?我当你的老板,压榨你一天十二个小时的时间。”
“官扒皮吗?”
“工资给你开得最高,时间也要付出最多,”官沙荣看着华淮淮,生怕她会拒绝,“同意吗?”
华淮淮倒是很爽快地点头了,“当然好,能给阿荣这么个帅哥老板打工,又赚钱又养眼,何乐不为呢?”
约好交接完这边的工作,月底去咖啡店上班,官沙荣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能说说今天傅京召和你聊了些什么吗?”
“他说是你的朋友,担心我加害你。”
官沙荣叹了一口气,把华淮淮搂得更紧,闷在胸口,沉沉地说了句,“傻妞,委屈你了。”
第二天一早,李水晶浓妆艳抹地从外面回来,看见餐桌前的官沙荣,惊得夺门而出,又折返了回来,自言自语,“老娘没走错啊,这是我家啊!”
再看华淮淮从浴室里走出来,不由向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口语,“牛/逼!”
官沙荣指指餐桌,“我刚去买的早餐,满福楼的凤爪、奶黄包、排骨、粉条和海鲜粥,坐下来一起吃。”
一餐早饭而已,三个人却各怀心事,官沙荣担心华淮淮的伤势,华淮淮担心李水晶坏事,李水晶担心华淮淮小命不保。
等官沙荣和华淮淮依依惜别,关了大门,李水晶拉着华淮淮跑到窗帘边,指着楼下,“你瞧瞧,那是谁的车,老娘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又打量她,“你死定了。”
萧海涅在车上坐了一夜,看男人上楼,窗帘闪动,人影晃动,再到熄灯,都未见他再下过楼。直到今天早上,他从楼上走了下来,拎了早点又上了楼,萧海涅的心已经冻成了冰块,一点点的被敲碎,融化,滴在地上,混成一团泥水,哪里还有点点温度?
当初的气愤,想杀人的冲动,经过一个晚上的煎熬,已经变成了想自杀的沮丧和浇华淮淮一身汽油殉情的念头。好比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碰壁了还想往前冲,他甚至胡思乱想,假如华淮淮这时候给他一脚,他都会捧着她的脚放进怀里。
真贱!
与她在一起就像在火上炙烤,刚开始热油炸锅,现在又在慢火烹制,就差被华淮淮勾芡出盘,一口吞掉,吃得囫囵不剩。也许这时就该听任火焰缓缓燃烧,不说一句话,不评论任何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