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论道

“姜施主听说过贫僧法号？”

普智微微一愣，这里是青云山脚下，道家盛行，佛门弟子都是甚少出现，能够知道他名号的人，山野之中怕是极少。

不过，在想到姜明不凡的气度和学识之后，普智便是有些了然了。

“天音寺四大神僧之名，在下也是如雷贯耳。”

反正姜明是被草庙村捡到的，至于前面的事情，那还不是随便他编吗？

更何况，姜明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以后努力上青云山去拜师，自然要表现地对于修仙之事热枕一些才是。

“想不到施主也是心怀仙途。”

对于普智的话，姜明却是摇头失笑。

“仙途？什么是仙？什么又是凡？”

抬头看向远方，姜明的眼中，也是逐渐变得坚定下来。

“我欲入仙门，不过是为了寻找一条路，一条回家的路！至于强大的实力也好，还是悠久的寿命，哪怕是长生，又有何用？一生孤苦，看着身边人一个有一个离去，长生，当真就真的是那般值得向往吗？”

姜明看似随口而说的话，却是让普智心头一震。

长生，那是他的夙愿，当然，不是说普智奢求长生，而是普智希望能够堪破长生之秘。

“施主心性豁达，贫僧佩服。”

“不过是经历多些罢了！”

姜明微微摇了摇头，一觉醒来，从酒店直接来到了诛仙世界，还有什么比这更离奇的经历？

更何况，这段时间，姜明在藏书楼中，跟那些先贤学习的时候，那经历也是极其丰富，甚至，‘亲眼’看到那些先贤们，刀兵加身却脸不改色，直至魂断千古。

“那不知，姜施主以为这‘仙’之一字，何解？”

普智越听，越觉得眼前之人智慧非凡，或许，他真的就机会，帮自己堪破长生之秘也说不定。

“要说字，还得是叹服于先贤之大智慧。”

姜明眼中涌现出了阵阵惊叹之色，这段时间，越是随着深入的学习，姜明就越发叹服先人的无上智慧，在姜明眼中，那些先人，简直就是仙人。

“‘仙’者，人山也，自然为友，是为仙！”

一句话，看似简单无比，却让普智心头大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至仁，以万物为刍狗！”

普智顿时一阵默然，今天，他不仅是见识到了大智慧，更是在姜明身上，看到真正的道，那是一种超然无我的境界。

“那不知，‘佛’之一字，又何解？”

“‘佛’，人弗也，先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了世人，佛，人不可为！”

“为何？”

普智一惊，身为佛门高僧，你突然告诉我，佛，是人永远成不了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大师是否冷过，饿过？冷的时候，是否想要一件衣裳避寒，饿的时候，是否想要一些食物充饥？”

“这冷，饿，便是欲望，心有欲念，如何成佛？”

对于姜明的话，普智无言以对，佛说，要斩断红尘，削去七情六欲，可是，人如何能够彻底断掉那些东西？

“大师着相了，人，便是人，仙也好，佛也罢，不过是一种境界，一种思想，一种追求，人便是人，又何须为那些不存在的东西所束缚？”

普智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还要久，就在姜明都打算收拾东西的时候，普智才再度开口说道。

“今日得见姜施主，实乃缘分，不如，我与施主论道一番，如何？”

良久之后，姜明才目送着普智苍老的身形远去，只是，看着对方带着几分萧索的背影，姜明再度出声喊道。

“普智大师，且慢。”

“姜施主！”

普智脚步停下之后，转身看着姜明，姜明看着那张遍布沟壑的苍老脸庞，顿了顿之后，才继续说道。

“在下曾学过一些相术，所以！”

“姜施主但说无妨！”

“今夜大师当小心一二，尤其是小心山间毒物！”

这并不是姜明胡说的，他是真的学习过，只不过吧，这种东西，好像跟他反冲，学了这么久，只能够无比勉强的算个入门。

即，他根据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然后可以从面相中找到一二痕迹。

可是，面相是会变得，每一点不同之处，都会引起变化的，所以，只能算是十分勉强的入门，因为，姜明就是那种知道了答案都解不开题目的类型。

暗中，一道隐藏的身影脸色一变，紧紧地盯了姜明几眼之后，又是微微一叹。

“可惜，资质极好，悟性，心性绝佳，只可惜，今夜不便拿你做诱饵！”

待到普智回到破庙之后，林惊羽，张小凡等人也刚好玩耍结束了，一个个正在破庙哪里分别，准备回家吃饭。

“小凡，明天见！”

“嗯，惊羽，明天见！”

张小凡对着林惊羽摆了摆手，正准备离去，刚好看到形单影只，背影萧瑟的普智，缓缓走进了破庙之中。

张小凡愣在原地，抿着嘴想了一阵之后，才转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