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恶婆娘上门
封狂没有管他们的争吵,将屋子收拾了一下,便打开了门。
厨房是在院子里的一间瓦房,这还是当年他爸亲手所盖。
他冒雨走进了厨房,准备淘米做饭,可望着有些发臭的水缸。
封狂很是无奈,只能拎起水桶,拿着扁担外出去挑水。
八十年代,在他们这个偏僻的山区,还不是人人家中都有压水井,只有村中个别有钱的人家才打得起井,而大部分还是得去村头那口有着几百年历史的水井打水。
封狂便是往那里去打水。
下雨天的路很是不好走,他到了水井旁,每个桶里就挑了半桶水,便急匆匆的朝家赶去。
他出来挑水的一幕,被村中的有些人给看到了。
回到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他也顾不得收拾,赶紧开始淘米煮饭。
天大地大,没有肚皮大!
幸好柴火还有很多,他便坐在灶底,开始朝灶洞里添柴引火。
没一会儿,锅里就冒出了雾气,整个厨房散发出诱人的米香味。
米饭要捂一会才好吃,封狂便走到水缸前,开始清理水缸。
八十年代吃水太麻烦,哪有现代的自来水方便。封狂不由得感叹,他们这里连压水井还没有普及,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吃上自来水。
“好啊!小白眼狼,你果然在家!”
忽然一声怒喊响起,封狂回头望去,便看到一个肥胖的女人,睁着一双死鱼眼,正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这是他那个无良的婶娘沈花。
封狂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刷水缸,“我不在家,能去哪里?”
“好你个白眼狼,我们供你吃供你喝这么多年,正赶上农忙时,你就躲懒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害的我们家谷子都被大雨给冲没了。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沈花瞪大眼珠子,里面溢满了愤怒和恶毒。
封狂被她这番不要脸的话都快要气笑了,且不说这些年他几乎都是靠自己养活自己,就是吃他们家的粮食了,他爸留下的钱也足够养活他了。是他们当初非要站出来和大队里说要抚养他,好顺理成章得到那笔钱。最后拿了钱不说,却丝毫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
这些年,他当牛做马,以前工分得到的粮食也都被他们给霸占了去。后来有了承包制,大家各种各的地,他又沦为了叔婶家的长工。干的活最多,却连肚子都填不饱。没活了,他更是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一想起过往,封狂心中就是一肚子火。
“你家谷子被大雨冲了,关我屁事?是老天下的雨,你这么能耐去找老天算账去!”他如今有了挣钱的门路,有那么多粮食,无须再仰人鼻息过活。
听到以往默不作声的二流子敢这样和她说话,沈花肺都要气炸了,“你这个白眼狼,我们白养……”
又在絮叨那些废话,封狂直接从水缸里舀出一瓢脏水朝外泼去,同时口中还在说,“小心啊婶婶,我要倒水了。”
沈花想躲时,为时已晚,一瓢脏水全都落在她身上。她气的举起手中的雨伞就要朝他打去。
封狂看到有几个村民打着雨伞进来了,连忙躲避,口中却道:“婶婶你快坐下,都是我不长眼,没看到婶婶,直接将水泼了过去。婶婶你可千万不要打我。”
从小到大,他也是没少挨这个恶婆娘打,只因为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许多村民即使见了,也不会多管闲事出手相助。
“老娘要打死你个白眼狼,这些天不帮我们家收谷子,现在胆子肥了,敢朝我身上泼脏水了。今个老娘要是不收拾你,赶明儿你不得爬到老娘的头上。”说着,就要拿着雨伞再次打去。
封狂怎么可能站在这里让她打,当即用手拽住那把雨伞,随后夺了过来,对着已经到了门口的几个村民喊道:“村长,七大爷,二大娘,你们怎么来了?”
“真是封狂啊,刚才你七大爷说看到你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
“这些天都不见你的人影,你去哪里了?怎么出去也不和我们打一声招呼?”
“一连消失这么些天,在村子里也看不到你的身影,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三人一到厨房,就开始指责起封狂来。
一旁的肥胖妇女见了,也不好当面再动手了,只是拿那双恶毒的眼睛死盯着他,“哼!他能去哪里?肯定是偷鸡摸狗,不干好事,否则他早滚回来了。”
说着,沈花忽然鼻子猛的嗅了嗅,旋即眼睛一亮,直冲锅台,伸手就将锅盖打开了。
只见白乎乎的大米饭正散发着迷人的香味,让一屋子的人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瞧瞧,我说对了吧?这个白眼狼一定是去偷鸡摸狗了,不然哪里来的白米饭?”沈花眼馋这大米饭,口中还不住的朝他身上泼脏水。
其他人见了,也都皱眉的望着这锅米饭。
封狂走过去,一把将沈花手中的锅盖夺过来,‘啪’的一声将锅盖盖到锅上,冷笑道:“怎么?看婶婶这意思是认定我去偷盗了?不知道婶婶是亲眼看到了,还是亲手抓住了,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偷了谁家的大米?”
“你一个穷鬼破落户,如果不是去偷人家的粮食,哪里来的这白花花的大米饭?”他们家吃的还是棒子面,窝窝头,这么好的大米饭也只是过年过节奢侈一下,更别提这个靠他们家施舍的小乞丐了。
沈花这样说,一旁的三人面上也露出怀疑的神色。
在他们眼中,他一个无父无母的二流子,连肚子都很难填饱,哪里来的本事弄来这么多大米,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去偷盗。
见到他们异样的眼光,封狂眼底露出了一抹恨意。
就是这些人,当他快要饿死时,他们都假装看不见。一旦他有什么好处了,便如狗鼻子一样闻着味过来。
这年头‘偷盗’一旦被坐实,他就是不死,也得牢底坐穿。
可真狠啊!
既然这样,那么以后就别怪他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