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世界

火元素力是罗摩的本征元素，他对这份力量的适应性最为出色。

远程的能量操控对于法涅斯而言毫无意义，他也只能够尝试着把自己扔过去，加上纯粹的肉体力量来决战了。

“但我真的不看好祂们能赢。”

百忙之中罗摩还能够抽出吐槽的心思。

他的身体在靠近古树的时候自然膨胀壮大，最后化作了一个能够和高树并肩的巨人。

砍树的话，比较适合的是斧子吧？

就是有点子吴刚伐桂的味道了。

“七个加一个强化了的【尼伯龙根】都打不赢，总不能我融合了七个就能赢了吧？”

融合肯定是变强的，七条龙最多打打元素反应，但七种力量汇聚，按照提瓦特对【七】的推崇，效果就不是简单的元素反应了。

能量体的罗摩全身都在发光，眸子几乎与世界树捏造的大日比肩，如同三轮太阳同时并肩。

苍翠的龙影从他的肩侧扑出，尾巴顺势轻轻扫了扫他的脖颈，然后顺势而下，朝着古树的根系钻了过去。

“这活儿不适合祂，按照我家的神话，咬断世界树的得是一条黑龙。”罗摩无所谓，继续伐树，“你真的不考虑把【尼伯龙根】叫出来？”

斧刃和树干交接的地方衍生出一场大爆炸，刚刚冲出去的阿佩普瞬间倒车入库，又重新倒飞了出去。

罗摩侧过身避开了阿佩普，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

声音中断，直到罗摩第二斧劈下，才有了某种微妙的答复。

“如果尼伯龙根还活着，我就不会选择你们这些外来者了。”世界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恼，“我明明安排好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但各种意外突然到来，你们这些异世界的降临者颠覆了我对地上万灵的安排，自顾自地摧毁了原有的生态。”

“这不是法涅斯做的？”罗摩挑了挑眉，“伱不能因为打不过祂就来指桑骂槐吧？我可是本地人最大的簇拥者，走的一直都是元素力的道路。”

“你看看这条笨龙，祂还没有我走的远呢。”

元素力的这条道路上，除了死去的尼伯龙根，现在走的最远的就是罗摩了。

反正祂也不在乎什么道路的高差，有什么祂就选择什么，什么样的道路能走祂就走，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

然后从天塌下来会有高个子顶着的坦诚，祂自己成为了这个需要站起来扛着麻烦的高个子。

罗摩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毕竟伴随着麻烦一并到来的，还有权力和力量。

【世界】没有回应。

借助【大慈树王】，祂已经做了太多的修缮，但故事的结局在某方面的差别倒不算很大。

空是异世界的降临者，有自己道路的异乡人。

而罗摩走在元素力的道路上，但也不算是一个本地人，只能说情况就是这么抽象。

外来的和尚念本地的经，要比本地的和尚更受本地人欢迎。

在元素力的道路上，反而是这些异乡人的水平更高更出色。

但有一点，祂确实不想要反驳。

在那个七龙王和尼伯龙根存在的鼎盛时期，祂们确实是有向外界开拓的可能性。

这些降临者验证了对外战争未必是很好的选择，毕竟法涅斯一个人就两次砸了提瓦特的盘子，而法涅斯只是某个文明的流浪者。祂都能被打的到处乱窜了，可见宇宙文明之中还有更强势的一方。

对外开拓撞上法涅斯之类的文明，然后提前被人给车翻的可能性并不小。

即使是遇到了弱小的文明，打赢了可能也毫无收益，好比法涅斯虽然击溃了龙王们，但祂最后收获了什么呢？

祂只是给一些凡人制造了一个生存的空间而已，对于祂本人而言几乎没有得到任何的正向收益。克文明就取决于这些少数的强者，祂没有变强，这场入侵战争就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而且因为埋下了仇恨的种子，第二次尼伯龙根领着复仇的时候，祂虽然还是赢了，但也被达成了半身不遂，彻底失去了对世界的统治权。

只从这个结果来看，对外开拓显然并不是什么友好的事情。

哪怕是作为被入侵的提瓦特【世界】，祂也得承认法涅斯本人劳劳碌碌最后就收获了一身伤病。

凡人的生存在祂看来毫无价值，如果没有天空岛的秩序，随便那位龙王都可以从蒙德一路杀到至冬，让整个人类文明彻底倒塌。

“文明的强大只取决于祂的武力，批判的武器就是不如武器的批判。”罗摩嗤笑一声，“就阿佩普这种成千上万年不得寸进的货色都能一直蹲在元素龙王的顶点，可见这个世界内部的阶级早已稳固，祂们留在这个舒适区内不会有任何的进步。”

“这种情况就是我不需要比熊跑得快，只需要比我的朋友跑得快。”

第一批跑得快的人占据了优势，但他们发现不能指望自己的后代一样跑得快，所以他们开始利用自己的优势安排跑步的次序。

后面的人就更加聪明了，他们意识到哪怕自己领先一百米出发，但有些人的天赋还是可以做到鞭挞他们，所以该怎么做呢？那就只能打断他们的腿了。

再有天赋，跑步游戏也不可能不靠腿来跑。

再往后，他们甚至不乐意和瘸子比赛了，干脆抛出了可以入围的最后几名作为奖励，让一群被打断了腿的人扛着他们到终点线，最后挑出两三个卖力的告诉他们你们入选了。

稳定的舒适区建立起来后，王朝的统治十分稳定，直到某一天，海洋的彼岸上一群扛枪捉炮的人踏上了船只。

他们能够稳胜没腿的倒霉蛋的速度在枪炮面前现得不值一提，文明的塌毁只在一瞬之间。

一个星球内的不同文明是这样，一个宇宙内的文明也是如此。

停滞不前就会遭遇飞来横祸，然后突然暴毙。

提瓦特对外开拓的条件很成熟，因为元素七龙和尼伯龙根是天生的神圣，祂们的力量不需要后天的磨练，年岁稍长就会自动获得力量。

而且这是个体代表文明的经典案例，不需要劳师动众，扔两个高手出去能够解决就解决了，解决不了那大家一起去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这时候进行对外开拓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但祂们没有这么做。

于是法涅斯横空出世，把祂们全部摁在地上摩擦，顺带抢走了世界的控制权。

孩子饿死了，几位想起来喂奶了。

被打的成狗了，几位龙王想起来自己要去外界接触另外的力量来变强，于是尼伯龙根逆袭回家，用脸去打法涅斯的手，最后几条龙王把自己打死了，但也把法涅斯打成了半身不遂。

这时候阿佩普终于意识到了外界力量的香了，祂经历了第一次毫无反抗可言的平推，参与了第二次重创法涅斯的复仇，这两次的反抗之间的变化在哪里，祂当然清楚不过。

然后天空岛赏了祂一发寒天之钉，断绝了祂和外界沟通的道路。

寒天之钉把绿洲变成了沙漠，为了适应环境，阿佩普也从苍翠变成了黄沙的颜色。

这个结局某方面来说几乎就是固定的，即使没有法涅斯，提瓦特也迟早得吃这个亏。

【世界】不再回答，只是罗摩背后的世界树加快了生长的速度。

打算和法涅斯的权柄对抗的并不是罗摩和那几条龙，这包打不过的。

想要反抗法涅斯秩序的，是【世界】本身。

罗摩继续出工出力。

当二代在某方面就是这样了，祂头上的一代是世界树，打算给祂资产的另一个一代是法涅斯，而祂是元素力道路上的二代。

祂都可以对阿佩普装一装了，说些“你的层次太低，理解不了我”这样的骚话——这必是一场绝杀，不难想象阿佩普到时候难看的脸色。

但对这两位，就轮到祂自己层次太低了。

两株大树在高天上厮杀，枝桠互相伸张交错。

罗摩欲言又止。

只从场面来说，这两株树打的很热闹，甚至偶尔还能够看到一方顺着枝杈交接的地方将对方的半个树冠给扯下来的场面。

这几乎就是两个世界在争斗了，祂自觉地缩小了身影，继续偷偷地砍树根，不打算参与高处的战斗。

第六根枝桠诞生，人在大陆上刀耕火种，开始了某个文明的修筑。

罗摩停下了脚步。

提瓦特人必然有更深层次的价值，法涅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空白的，没有外敌的世界，但却没有给祂们留下力量。

唯一有力量的一批人，就是那些坎瑞亚被毁灭时期的混蛋们了。

天空岛驾临摧毁坎瑞亚，无论是提瓦特的本地人还是天空岛的秩序，显然都不能够接受坎瑞亚背后的力量。

毋庸置疑，祂们背叛了世界。

也许是师夷长技，也许是单纯的不希望在这个超凡世界里却没有办法掌握力量，总之祂们的选择让双方都很不快。

但祂们也成长的很快。

丝柯克的年龄成疑，祂只说了自己的老师【极恶骑】和莱茵多特是同一种人——假设祂们是同时代的人，那丝柯克的年龄最多也就是千年上下。

这个年龄不能说年轻，主要是和龙对比，确实是足够年轻了。

但祂已经可以和补全了自己的那维莱特掰手腕了，而那维莱特的强大本身就是世界层面的强大，换而言之，这些人已经抵达了提瓦特的最高处。

祂敢稍弱一些，别说是吞星之鲸能不能走了，祂敢说枫丹的灾难是祂没有看好这只鲸鱼，那维莱特就得把祂一并留下。

不这么做，显然是对方的武力构成了威胁，迫不得已只能够退让。

整个中国的古代史都是这样，有点雄心壮志的帝王和异族签订的契约都是为了大局，一旦缓过气来，立刻就要打回去。

妥协当然不是脾气好，只是不妥协不求和平，对国家的伤害太大。

这局面其实挺粗糙的。

变成了本地人的提瓦特人又是弱鸡，偏偏是背叛了双方的世界叛徒个顶个的强大。

祂们的资质能够应用在世界之外的体系上，自然也能够应用在本世界的力量体系之上。

所以祂们为什么要选择世界之外的力量呢？

因为提瓦特本土没有成规模的力量体系。

说来滑稽，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元素力是血脉的道路，强度和出身有关系，你出身有了就强，普通人如何有天赋，也不能和龙王比肩——因为祂们体内有世界赋予的权柄。

在世界的规则之下和龙王竞争，就好像在裁判、赛事规则的制定者都选择站在对面的情况下，和一群天赋点满的鬼才竞争，这赢不了的。

如莱茵多特这样的天才并不畏惧在低处开始，但祂们没办法硬元素龙王。

这和努力毫无关系，纯粹是世界给龙王们多安排了一个插件。这插件是唯一性的，只靠技术没办法复制，罗摩用的都是权限战胜权限，祂的系统权限比世界权柄的唯一性更高，所以祂可以让唯一性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复现。

这也是祂能够得到阿佩普认可的基石。

罗摩变强本身不需要掠夺，和阿佩普没有实质上的利益冲突。

如果罗摩没有这种能力，祂想要得到阿佩普的力量，就要把阿佩普车翻之后强夺阿佩普的力量。罗摩有了力量，阿佩普就会变成废物。

这种事情阿佩普肯定要拼命反抗的。

换算到莱茵多特这些人身上，就是要大家拿着神之眼最高层的【魔神】级别的力量去挑战龙王，打赢了一个还不够，七龙王是一个整体，一打就是七个，只有这样才能够在元素力体系上更进一步···也难怪大家不想跟【提瓦特】玩。

祂这个游戏的升级模式问题太大了，就没有给后来人留任何的道路。

大家不另寻出路，就根本没有路可以走了。

罗摩自己能成，但这并不妨碍祂表示自己对于这种升级机制的鄙弃。

这也不能怪大家不想和两方势力玩。

法涅斯不留路，【世界】留了和没留一样，大家确实只能和世界之外的第三方势力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