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旧账
“修仙界之人无法插手俗世之事,尤其是皇宫权力——这些不应该是每个门派都约定俗成的规则吗?”墨酬舟顿了顿,试图再次平静的跟他们解释清楚:“而且就算是散修,做了这种事情,也会被人所不齿。”
“说不定还会在对方的求援下受到追杀——”
“啊,”月祈年眨了眨眼,“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要被追杀了。”
月稚默默补刀:“刚刚出去的时候还看见了赤霄宗的通缉令。”
他们这些从魔界大摇大摆回来的人,全都被挂在了上面。
墨酬舟:“……”
墨酬舟:“…………”
明明自己也是被通缉的一员,他却在这个时候微妙的了解了那些宗门的心思。
所以!月祈年,到底在魔界学到了些什么啊?!
“这样不好,”出乎意料的,顾梵音对月祈年的想法表达了反对意见。
后者听了这话,原本抬起的眼眸有些耷拉了下去,“好……”
“虽然不能直接抢,但是的确得先把领头的那个人抓过来。”
墨酬舟:“……”
“抓过来了,然后呢?”大概是被这话噎住,墨酬舟再一次有了直面顾梵音的勇气:“这和月祈年的计划有什么区别吗?”
“不会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宁执欲言又止。
他看着面色平静的顾梵音,意料之中的在她嘴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答案:“我可以用灵石收买他。”
墨酬舟眼皮跳了跳:“他要是不愿意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雪王莲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味珍稀的药材,甚至在某些作为药引的时候能做到吊命的效果。
这根本就是有价无市吧?
“他会答应的,”顾梵音开口,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对,皱着眉接了一句:“要是没答应,肯定是你们给的不够多。”
宁执:“……”
死去的记忆,突然从回忆的犄角旮旯里站起来了。
坐在小板凳上的瘦弱修士扭头看了一眼仿佛马上就要开始制定计划的月氏兄妹,明明按理来说,受益者是自己,他却依然感到了一股微妙的头疼。
宁执试图说些什么:“或许这种方法……”
顾梵音不怎么高兴的斜了他一眼。
宁执,宁执迅速的咽下喉咙里还未说出来的话转而接道:“——真的很不错。”
他眨眨眼,恍惚间想起自己似乎现在是魔界的头头,于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梵音真是厉害呢。”
……大不了到时候找魔修背锅好了。
嗯,他们肯定愿意为自己的魔尊做些什么的。
明明没有参与,却莫名被扣了大帽子的众魔修:“……”
不过,至少现在为止,宁执还只是嘴上说说。
面色苍白的修士目光专注的盯着顾梵音,心里却丝毫没把名声这种东西放在心上。
他关心的,从始至终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人而已。
“那么现在就过去好了,”其实并不需要认同的顾梵音也跟着点了点头,她揉了揉宁执毛茸茸的头发,愉快的做下了决定。
试图劝阻但劝阻无能的墨酬舟:“……”
他看着一溜烟就已经走到了院门口的两道身影,脑子里再一次的感到了迷茫。
——其实也没什么的吧?
——他们现在都是通缉犯了啊……
“嗯,”月祈年拍了拍他的肩,认真而笃定的安慰了一句:“梵音仙子无所不能。”
墨酬舟:“……”
他再次语塞的沉默了。
——
而另一边,甩开几人的顾梵音迅速撕开了空间,她并没有去过俗世的皇宫,只是想到了某个或许隔得相对近的地方……于是就不讲道理的直接传送了过去。
宁执被拽到一个踉跄,刚从空间夹缝中出来,还没站稳,就对上了眼前各式各样的惊悚目光。
“……宁执?”
同步发现了他的那群老者们大惊失色。
宁执:“……”
“你们居然还活着?”他毫无感情的接了一句:“生命力出色的顽强。”
“你——”站在最前面,布满皱纹老者指着他的手不断颤抖着,“真是家门不幸!”
“你居然和魔修为伍——”
“咔嚓。”
细微的声音响起,被突如其来动静吓到的宁家人低下头,看见的就是原本用于商谈的红木桌子,已经在某只修长的手下变成了碎片。
片刻后,那点碎片又在他们面前,化为了堆积在风里的粉末。
“说够了吗?”顾梵音缓缓抬眼,目光平静的吓人。
“咳咳……”被粉末呛到的宁执干咳了两声,还没说话,垂下的视线就被艳丽的袖口给遮住了。
他注视着顾梵音抬起的手,像是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一样,突然忍不住笑了。
“时间过得太快,倒是忘了你们这群苟延残喘的小小虫豸……希望现在想起来还不算太晚。”
“你,你想做什么?”
被气势压的连身形都在忍不住颤抖的宁家人齐齐移开了目光。
拥挤的会议室里并没有多余的桌面,已然完全失去了掩体的众人,你挤我,我挤你,没过多久,原本就有些拥挤的屋子里响起了清晰的跌倒声。
宁执把顾梵音的手扯下紧紧握在掌心,不太在意的看着这些人互相推搡的恶意,连说话的语调都慢悠悠的:“算你们走运,我们这次也并没有什么恶意……”
“嗯,现在还是有一点。”顾梵音默默拆了台。
宁执:“……”
他压了压声音,身上的气势骤然转变,将咄咄逼人的样子无缝衔接起来:“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找出一个能把我们带进皇宫的——”
至于其他人会怎么样,宁执却并没有继续说完。
两辈子的磋磨下,他实在太过了解这群人,说什么一心为了家族的发展,但实际从来都是私心慎重。
就像现在。
因为上位者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他们便能毫不犹豫的对着身边的人拔刀相向。
莫名的,宁执感觉有些恶心。
他紧了紧被握在自己手心的手,沉默片刻,忽而像是示弱一样,往身边人的后面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