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的师兄弟们
我本以为,锦夫人的事情与我便再无关联,我收了钱,办了事,基本就可以去别的地方等下一个生意了。不过我果然还会很傻很天真,世上之事十之**不会如我所愿所想,在国师府好好的吃了两天睡了两天后,宿雨皱着眉头从王宫回来,道:“安安,估计你还得再进宫一趟。”
我正吃着最后一块酱肘子,一下子肘子给我噎到了,宿雨赶忙给我倒了杯茶灌了下去,顺了顺我的背,道:“怎么这么激动?”
我心道能不激动么?这秦王宫我进一次糟心一次,锦夫人和湛封的事情看得我这颗少女心委实难受得紧,若是再来一次,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不过锦夫人的过去和湛封的过去我都看过了,这次难道是要看铃兰的?
想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宿雨对我说,锦夫人想看看君上的未来。
梦见术说是看到过去和未来,不过是表达委婉罢了。所谓的未来,不过是那人的死状。
我大惊,这锦夫人莫不是是因爱生了恨,想要提前知道一下湛封是如果魂归西天的好有个念想么?
啧啧,这也忒吓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直犹豫着这锦夫人的第三笔生意接不接,毕竟就算锦夫人给的钱不少,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哪是非之地跑,我很不喜欢。
闭眼之前蓦地想到一件事情。
虽然宿雨是没有想到有什么术是可以让湛封瞬间移情别恋的,但是若不是术呢?然这个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得是,若是真有什么法子呢?
我的心里终究还是存了几分对锦夫人的同情与怜悯的,如若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到她,我不介意给我这个第一位客人做个买一赠一的优惠。
我纠结了许久,终于从床上挣扎了起来,点了灯研了墨,想了想到底这封信要写给谁。
按理来说,我应该写给师父是最保险的,顺便还可以问问他到底如何带人入梦。可是想起当初的遭遇,如果这件事情他在课上曾经讲过,岂不是又要挨上一顿骂?虽然我现在算得上是出门在外,可是以师父的厉害程度,保不准能隔空对我做什么。倘若真的这样了,岂不是很不划算。
我摇了摇头。
师父之后,师门里最靠得住的应当是二师兄姬羽。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理应继承师门的大师兄我找不回来,那么下一任掌门就必然是二师兄了。
和那个天生丽质生下来便是当幻术师的料、乐正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大师兄不一样,二师兄姬羽是一个很稳扎稳打脚踏实地的人。按照师父的话说,姬羽他本就资质上乘,平日里又是个勤奋好学的,这样的不成材,那世间天理何在啊?
就连我这样向来以不走寻常路为己任的人,都觉得二师兄是个顶好的人。
当年我被师父救回来之后,一睁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姬羽。
二师兄当时还是个清秀的美少年,我睁开眼睛发现在自己身上伏着这样一个清秀的少年,饶是没了记忆,也觉得眼前这个人一看便知道是个好人。
二师兄对我照顾一直都很好,着实是一个标准的好哥哥,比起宿雨那样没事带我上山打鸟下河捞鱼的,二师兄是个非常分得清主次的人。幻术也是学艺最精的一个,堪称这一辈乐正弟子中最厉害的五人之二。
那五人之中,最厉害的当然是我那未曾谋面的大师兄。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时,我心中很为姬羽不服气,闹了几天的脾气,直说师父因为大师兄是自己的儿子就偏心,明明,明明二师兄这样好。
二师兄知道我为何闹了脾气之后,带了我最喜欢的点心过来安慰我说,“安安,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不过我确实比不上大师兄。”
我抬头看着笑得一脸淡然的二师兄,心里很不高兴,听着他继续说道:“你要是见到了大师兄,你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那绝对是我们所有师兄弟加在一起的比不上的。”
即使如此,我对大师兄还是有那么一丝莫名的厌恶,因此此次下山,我倒是希望找不到十年没有踪迹的大师兄。
不过二师兄好倒是好,唯有一个缺点,这人把师父看的忒重。
按理说他又不是像我和宿雨这般被师父捡回来,理应尊师重道即可,可是他比我和宿雨对师父都孝顺,所以这件事情若是告诉了姬羽,想必和告诉师父没什么区别。
我又摇了摇头。
三师兄?
我想了想,貌似在这一群师兄弟里,三师兄还真是最合适的一个。
对于这种乱七八糟邪门歪道的东西,三师兄这种整日不出门没事翻书库的人最合适了。
于是提笔问了些家长里短,写了写湛封和锦夫人的事情。
其实我的几个师兄弟们,都是一等一的幻术师。
三师兄虽然平时不喜欢出屋,但是却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在后山里做一些发明创造的技术性人才,由于常年不出门,三师兄的体力倒不如其他师兄弟们健壮。按二师兄的说法,三师兄本就是从小因为体弱多病,家中父母才将他送上山来的。据闻三师兄是某国大户贵族家的小儿子,备受家里宠爱。可是我研究了幻术这么多年,也没发现幻术这东西,有包治百病延年益寿的作用,所以私下里一直以为,那贵族肯定不如表面上那样喜欢三师兄。
话说回来,三师兄还真对不起自己的姓氏。
五师弟柳下歌,是和我年纪最近的一个,搞不好实际还要比我大一点。因为我的年龄完全就是师傅决定的。我当初既是失忆了,自然不记得自己家住何方,芳龄几何。师傅看着我像六岁的样子,把我的年龄决定为六岁,而捡到我的那天便成了我的生辰。但我看着比我小了半个月但是长得比我高了不止一个半头的他,默默地觉得,一定是我小的时候在家的待遇太好了,明明那个时候我没有六岁。不过就算是我要比五师弟年龄上大,她还是要叫我师姐,谁让他进门比我晚的?不过五师弟年轻归年轻,却是聪明伶俐得很。按照师父的话说,如果单纯地论资质,可是仅次于大师兄的,只是他生性活泼好动,而且本来来右历山也不过就是听家中吩咐来修行几年,所以论成果,反不如资质虽上乘但也只是一般上乘的二师兄。
切,又是大师兄,我最受不了什么事情都和大师兄比,好在我是个不成材的,否则天天跟这样一个永远活在师父心里的人比来比去,我觉得我一定会不堪重负也走上离家出走的道路。
不过就是不知道我要是离家出走,柳鹤会不会跟着呢?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我这样的赚钱能力,到底能不能把他喂得如此白白嫩嫩的是个问题。虽然说找个舞馆去当个舞姬也不错,可是若是将来柳鹤飞黄腾达了,外界传出他有个当舞姬的姐姐,会不会影响他的前途呢?我没有瞧不起歌姬舞姬的意思,可是世人有啊。
所以有时候,我也庆幸自己在幻术方面是个庸才。不过当我得知自己可以学梦见术的时候,心里还是雀跃了一下,心想这个术既然这么隔路,我那么多的师兄弟们都学不成,想必那个大师兄也是不成的,结果当我兴冲冲地去找师兄们显摆的时候,宿雨他怜悯地看着我,道:“大师兄怎么可能不会梦见术?那可是乐正家这么多年来最最适合做幻术师的人,不过是梦见而已,他在五岁的时候就学会了。”
大师兄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切。
我的三个师兄,这么多年都活在了大师兄的阴影下,居然没有变成三个变态,真是不容易。
我在离家之前曾经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三师兄帮我做一张大师兄的画像,心想着若是有了个样子,好歹也方便些。可是一贯高贵冷艳的三师兄在那时更加高贵冷艳,道:“大师兄在临走之时对我们所有人都施了记忆修正之术,导致山上所有的人都记不得大师兄的面貌。否则你以为凭着师父的实力,怎么可能十年都找不到自己的儿子?”
我掀桌,大师兄你太坏了!
不过转眼三师兄的高贵冷艳就化成了一滩春水,仿若一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怀着对大师兄无比的敬仰之情,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大师兄才那样年纪轻轻,便能对师父施了术,果真是乐正一门有史以来最天才的人。”
我唏嘘,看来我说的没错,这天下的男人,怕是现在喜欢男人的更多一些,若是大师兄还在山门里,我总觉得他会过上左拥右抱的生活。
每每想到这个,我都打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