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微微,不哭了
“你!你是何人?主子说话岂有你一介奴仆插嘴的份!”
谢韵儿气愤地指着阮嬷嬷,心里更加看不上慕微微,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谢家旧事被重提,谢韵儿脸上的慌乱大于气愤,当下把矛头指向慕微微。
“陆夫人你就这般放任你的嬷嬷在外客前大放厥词吗?我谢家的事还轮不到旁人置喙半句!”
从谢韵儿踏入霜降院开始,慕微微自问没有半点失礼,倒是谢韵儿来势汹汹,进门对着她就是一顿羞辱。
“原来承恩侯夫人还记得这里是相府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相爷新纳的小妾,因不满自己妾室的位份跑来我这主母的院里撒疯痴缠呢。”
慕微微端着得体的笑容温和地和谢韵儿说道,比起谢韵儿的气急败坏大喊大叫,谁才是所谓的高门主母一眼便知。
“你!你无耻!”谢韵儿气得伸手想上前去掌掴慕微微,被九娘轻而易举地拦下。
“放手!”行动受限,谢韵儿气得眼泪直流。
盛京城里娇养大的世家大族嫡女,谢韵儿从来都是高人一等的,却不曾想今日竟然在一个村妇手里吃了亏。
“好你个陆相夫人!先是苛待清怡后又辱我,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就你这样的妇人,我不齿与你来往!”
站在院门口听了半刻墙角的陆定远直接进了正厅冷声打断两人的争执。
“来人,将承恩侯夫人请出去,此人日后不许再踏进本相府里一步。”
“是,承恩侯夫人请。”十三得令,对着谢韵儿做了个手势说道。
谢韵儿震惊,没想到陆定远居然眼盲心瞎到这种地步,看来清怡目前的处境真的是寸步难行。
“陆相爷,我好言相劝却要遭你等羞辱,不求陆相能怜惜清怡,但愿陆相能早日看清你这夫人的真面目回头是岸!”
谢韵儿接连丢了脸面,早已不想再逗留,扔下句无关痛痒的话后狼狈离开。
“十一,请徐铭恩即刻来府里。”陆定远沉着脸走到慕微微身边,扫了眼候着的阮嬷嬷和琳娘,示意她们退下。
正厅里只剩下夫妻二人,陆定远试探地握住她的手,端看着她柔和的面容轻声说道:“微微。”
“你可知林谦同我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对于林谦会主动找陆定远谈话,除了雇凶一事,慕微微可不认为他们是可以促膝长谈的关系。
“他认出殷绪便是当初追杀他的人,或者该说若是你们慢一步逃走,你们也在其中。”
陆定远的话像是魔咒般烙在慕微微的心尖,脸上的神情也不复平和,心中盘旋的都是那句“若是你们慢一步逃走,你们也在其中。”
殷绪是皇帝的心腹,是皇帝跟前的第一红人。
殷绪会去截杀林谦,从的是谁的命令不言而喻。
“是皇帝要杀我和蛮蛮?因为盛清怡要嫁给你所以就要杀了我和蛮蛮?平头百姓的命在皇帝看来是什么?竟是轻贱如草芥吗?”
“或者说就连你重伤失魂也是人为造成?否则又岂会有后续的林谦蓄意接近和殷绪的黄雀在后。”
“陆定远,我们这些人的命在那些皇亲贵胄眼里轻如尘土!”
“真的是太可笑了!”
“陆定远,这些年你到底是在为一个怎么样的人卖命啊?”
慕微微说完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她那么努力地活着,为的只是能等到一家团聚的那一天。
可她们母子的命在旁人眼中,只是一笔高额的赏金。
慕微微不知道自己当初坚持上京所求的真相现在还有意义吗,或者她一开始便错了。
看着泪流满面的慕微微,陆定远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般,胸口闷疼。
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微微,官途是我自己谋求的,在战场上救下皇帝的那一刻也是我算计好的,我走到今日这一步,不是为了让人任意拿捏肆意践踏的。”
“你同柏哥儿受过的委屈我都会一一叫那些人还回来。”
“所以微微,不哭了。”
你一哭,我就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微微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情绪,除了哭出来宣泄她的愤慨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就像只无头苍蝇般不知所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啊!到底为什么啊!”
慕微微边哭边无助地捶打着陆定远结实的后背,那可是一国的皇帝,他要她们母子的性命,陆定远又怎么能护得住她们?
她的恨与无助陆定远感同身受,想来她当初历尽艰辛也要来到他面前,求的就是一个明明白白的真相,如今这般,只会叫她痛不欲生。
一个手握大盛杀生大权的皇帝,他们无法撼动,但他所谋求的,想要庇护的,他也会拼了命去做到。
“任何人都不能动你同柏哥儿一根毫毛,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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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陆定远如他所承诺慕微微的那般,亲自带着小人儿去了光明街上的书店看人斗画。
慕微微因着哭了一场,怕陆王氏看出端倪便躲在了霜降院,继续修改完善自己的新铺子。
而去了一趟相府的徐铭恩在回到自己府上后,与谢韵儿爆发了两人成婚以来最严重的争吵。
“谁允许你到陆夫人院里撒野的?谢韵儿你的脑子呢?为了一个手帕交你就不顾我同陆相的情谊,居然在下人面前大放厥词羞辱陆夫人?你是失心疯了吗!”
徐铭恩越说越气,拿起手边的青花瓷狠狠地砸在谢韵儿跟前,脸色难看得简直要吃人。
谢韵儿在慕微微那里受的委屈都还没来得及同徐铭恩诉说就被他这么当头一棒地呵斥,当下便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侯爷你不问我在相府受了什么羞辱,却一回府就对我劈头盖脸一顿骂?我才是你的夫人!你为何不能先听听我说的再去考虑你同陆相的情谊?”
徐铭恩咬了咬牙,拼尽全力忍住自己的火气,咬牙切齿地应道:“好,我问,那你便好好说说你在相府受了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