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四章能救则救

现在段家突然暴雷被牵制住了，最终是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反正段家短时间内肯定顾不上蜀州的事情，李振中不知道蜀州的事情接下来怎么办了，只得给李二爷以及家族汇报了。

他很清楚的是，段家突然出事绝对是人为操控的，那么段家撤离了蜀州，苏家那边的林家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到时候他独木难撑，根本不了解段家跟林家的纷争，只能看着段家的利益被蚕食了。

他现在就算是想帮段家，也没有能力去帮啊。

当李振中给李二爷准备汇报的时候，李二爷这边就已经看到新闻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就算是不想关注都不行，第一个给他打电话是陈安邦，陈安邦时刻关注着国内国际的新闻。

李二爷听到卢永佳这个山城二把手主动自首后，纵然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同样有些震惊，因为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别人主动自首，那都是被逼无奈后只能自首，争取坦白从宽宽大处理了，可是卢永佳什么事都没有啊，怎么会突然主动自首呢？

卢永佳是段家以及李家培养起来的嫡系，如果出事了或者有人想查他，就算段家这边不知道，李家这边难道还能不知道？

再说了，敢动卢永佳的绝对不是山城这边的势力，肯定是上京联邦高层的势力，那自然也就逃不过李家的耳目，李家必然会提前知道有所准备，最后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因为针对卢永佳，那就是在针对段家以及李家了，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所以这次的事情，李二爷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没有任何风声啊，没听说谁要调查卢永佳啊，卢永佳为什么要主动自首？

唯一的解释就是，卢永佳所谓的主动自首，肯定不是外部压力所导致的，而是有人直接搞定了他，来了一招出其不意釜底抽薪，这才让所有人都毫无防备。

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啊，就算是苏家也不可能办到这件事，谁让卢永佳已经是是居高位的封疆大吏了，苏家得许诺什么利益，才能让卢永佳做出这种自觉退路玉石俱焚的事情？

李二爷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在李二爷想不通的时候，陈安邦就已经到了庄园，见到李二爷后直言道：“二爷，你是不是还在想卢永佳主动自首的原因？”

李二爷脸色难看道：“从知道这个消息到现在，我想了很多种理由，可是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说服我，就算我把幕后黑手假想成为苏家，我也想不通苏家能用什么办法搞定卢永佳，卢永佳是咱们李家跟段家培养起来的山城嫡系，以后还有可能走的更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安邦淡淡说道：“二爷想不通，我也想不通，估计已经知道消息的族长那帮人也想不通，卢永佳这突然的变故，实在是打懵了所有人，任谁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李二爷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卢永佳被某些势力威胁了，这些势力掌控着卢永佳致命的把柄，以至于卢永佳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第二种可能就是，卢永佳跟段家关系恶化，双方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卢永佳这才出此下策。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后者的可能性很小，我还没询问段家那边，估计段家自己都懵了，等段家那边的消息吧。”

陈安邦沉声说道：“二爷，现如今是黑云压城风雨欲来，我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卢永佳前脚自首后脚各大媒体就爆料内幕，这明显一切都是预谋已久的，如此大的阵仗和排场，我觉得大概率是冲着我们李家来的，段家还没资格享受这个级别的待遇。”

李二爷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苏家？”

陈安邦点头道：“二爷，除了苏家还能是谁，就算是卢永佳脑子抽风了，我也不会觉得只是他的个人行为，因为这一切都是有组织有目的性的。”

李二爷继续问道：“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陈安邦直言不讳道：“我觉得并不可能是苏家高层动的手，苏家现如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集团高管人事变动上面，现如今也是暗流涌动，目前跟段家有瓜葛的就是那个苏家大少爷了，大概率会是他的手笔，如果我站在他的角度这样去做，给段家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段家必然无暇顾及蜀州了，没有段家在前面打头阵，我们李家也就没必要掺和蜀州的事情了，那蜀州的困局自然迎刃而解。”

陈安邦停顿几秒后说道：“如果他把事情再闹的大点，不仅仅是冲着段家来的，就是明摆着冲着咱们李家来的，那到时候咱们李家必然保不住段家，因为卢永佳知道的太多太多了，除非卢永佳直接死了，可是现在事情已经闹的这么大，谁都不敢这个时候对卢永佳动手，我们不愿意插手是不至于，段家是没能力。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李家就只能弃车保帅了，省的惹火烧身，只得放弃段家，这是最明确的选择。”

李二爷听完以后眉头紧皱道：“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挺有道理，貌似是这么回事，站在这个苏秦的角度来看，他绝对是最大受益者，等到我们李家抛弃了段家，那山城的利益就空出来了，他们可能早就在山城选择了傀儡，到时候傀儡登场收拾残局，山城和蜀州两个地方立刻就收入囊中了。”

可是李二爷说完以后，还是满脸郁闷的再次说道：“就算这次发生的事情是这位苏家大少的布局，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说服卢永佳的？”

陈安邦有些无奈的说道：“二爷，现在咱们还是别想这些了，暂时都没什么意义，还是想想后面该怎么反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对付这个苏秦？”

李二爷沉思数秒后说道：“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做什么，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应该放在那件事上，等那件事做成了，这个苏秦就算是再能折腾，可还有什么意义呢？”

陈安邦饶有兴趣的说道：“二爷的意思是，放弃蜀州，放弃段家？”

李二爷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看来段家是在劫难逃了，该帮的不管是我还是老大肯定会帮，可要是事情真超出了控制，该放弃还是得放弃，至于蜀州就更没意义了，没有段家了对我们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索性就让给那个苏秦吧。”

陈安邦默默点头道：“这样也行，我们收缩战线看似防守麻痹对方，山城和蜀州交给他折腾吧，等到苏老爷子哪天挂了，到时候估计他都还没消化完，只剩下被别人抢走了。”

李二爷跟陈安邦达成了默契，他们最终一致决定暂时先让蜀州按兵不动，不管苏家在蜀州做什么，都由着他们做吧，等到后面跟老大沟通后，再选择是否从蜀州撤退。

至于卢永佳和段家的事情，李家必须尽快了解详情，一旦风向不对引火烧身，那就毫不犹豫的放弃段家。

这时候李振中正好给李二爷打来电话，电话接通后李振中就急急忙忙的说道：“二哥，不好了，段家出大事了。”

李二爷沉声说道：“振中，你的消息有点慢啊，我还以为你会是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

果不其然，二爷已经知道段家的事情了，李振中则解释道：“二哥，不是我汇报的慢，是这件事太突然了，我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段乾跟明月昨晚还在西蜀，谁知道今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忙着联系他们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一直联系不上，这才耽误了时间。”

李二爷低声说道：“段家和卢永佳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段家目前还没有联系我，至于到底什么情况，我现在也不知道，只是在等消息而已。”

李振中就追问道：“二哥，那段家现在出事了，蜀州这边怎么办，段乾不在我肯定控制不住局势，苏家那边肯定会反击的。”

李二爷只得说道：“蜀州这边你暂时按兵不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先别管，你先把把注意力放在山城那边，尽可能的了解任何有关段家跟卢永佳的事情，等到回头我跟族长那边商量后做出决定再通知你。”

李振中连忙说道：“二哥，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二爷随口说道：“你如果再没别的事情，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先挂了。”

李振中想到上次聊的那些事，连忙说道：“二哥，上次的事情怎么办，现在段家突然出现变故，打乱我们计划了，我有些担心事情败露。”

李二爷没好气的说道：“动动你的脑子，我让你把重心放在山城的意思是什么，该填坑的时候就要填坑，还有先前的损失也可以适当再加点，等到苏家反击以后再加点损失，这些谁能查到。”

李振中明白意思了，估摸着现在彻底乱了，谁都顾不上蜀州的事情了，二哥这意思是让他浑水摸鱼啊。

听明白意思以后，李振中心里长舒了口气，这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这边的李二爷跟陈安邦继续聊着，等着老大那边打来电话，如果是以往的话他可能主动给老大打电话，谁让这件事对于李家来说也绝对不小，可是现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件事，而是对苏老爷子动手这件事，所以李二爷根本不着急。

这边的李二爷在聊着，那边的李振祖跟南宫文问也都在聊着这件事，他们跟李二爷陈安邦这边所猜测的差不多，都觉得这次的幕后黑手基本确定只有苏家，直接负责这件事的应该是那个苏秦。

因为苏秦现在正跟段家在蜀州打的难解难分，也只有苏秦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可是他们跟李二爷陈安邦一样，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苏秦是怎么搞定卢永佳的，因为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啊，最后也只能识趣的避开了这个话题，终归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现在他们要讨论的是后面的事情怎么办？

南宫态度坚决的说道：“如果苏家是冲着段家而来的倒无所谓，段家就算是伤筋动骨了也跟李家没什么关系，他们的目标只是蜀州而已，可我觉得苏家整出这么大的场面，绝对不仅仅只是冲着段家而来的，更有可能是冲着李家而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事情闹大以后，到底救不救段家？”

文问接着南宫的话说道：“救的话，就有可能中了苏家的下怀，他们就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让李家主动惹火烧身，最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纵然如此也未必能救了段家。不救段家的话，我们现在就要未雨绸缪了，提前跟段家把所有事情都切割了，严防野火烧到李家身上，任由段家自生自灭。”

李振祖长叹口气道：“你们所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真不救段家吗？段乾是我妹夫，明月是我妹妹，现在刚出事情，我们就选择抛弃段家，这不管是让外人知道还是家族其他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我这个族长？”

南宫和文问相视两眼，这段时间李家众人对李振祖这个族长确实有些意见，如果选择这个时候抛弃段家的话，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毕竟李家不止是李家，还是以李家为核心的所有利益集团的李家，李振祖还真不能这么做。

文问若有所思道：“族长，我们该说的都说了，但您有自己的考虑，我们也能理解。所以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就按照您的意思先救段家再说，如果能救则救，如果事情真的超出控制，我们到时候也得果断做出选择，不然就是引火烧身。”

李振祖现如今大小事情都靠南宫和文问，如果南宫和文问不能理解他，他心里也很不舒服。

“嗯，那就先这样吧，能救则救不能救再说。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消失，可是现在山城到底什么情况谁都不清楚，所以我打算你们其中一个去山城坐镇，可以调动李家所有资源，至于上京这边以及联邦高层由我负责。”李振祖如此说道。

南宫主动表态道：“族长，那就让我去吧。”

李振祖盯着南宫看了数秒，大概明白南宫的意思了。

文问有些疑惑南宫为何主动请缨，不过南宫愿意去那就让她去吧，反正自己懒得沾惹这些事情。

南宫自然有自己的意思，李振祖也知道南宫的意思，那就是昆仑会最近的决议已经出来了，准备派一位大佬前去见苏秦，询问苏秦是否同意加入昆仑会。

如果苏秦同意的话，那苏秦以后就是昆仑会的人了，苏秦真的出事了昆仑会得帮忙，李家这边也不能对苏秦动手。

如果苏秦明确拒接的话，那苏秦以后就是昆仑会的敌人了，他的下场可能就像他父母当年那样。

南宫是想到时候跟着去见苏秦，看看苏秦到底最终是什么决定，这样也能第一时间通知李振祖这边，李家也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秦了。

如果苏秦加入了昆仑会，那么段家这件事就没那么麻烦了，只要李振祖出面就行了。

李振祖这时候说道：“我给老二打个电话问问，他估计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现在正等着我的电话呢。”

李振祖对谁不了解，对他这个亲弟弟比谁都了解，拿得稳沉得住气，只要他不开口，他不等到迫不得已都不会开口。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李二爷再嚣张也不敢不接大哥的电话，那就等于兄弟俩彻底撕破脸皮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老二，山城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李振祖语气平淡道。

李二爷就像李振中给他汇报的时候一样说道：“大哥，看来你也知道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正准备问问你呢。”

李振祖试探性问道：“既然都知道了，那咱们就商量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

李二爷皱眉说道：“大哥，可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山城到底什么情况，段乾也没有给我们打电话，现在只是针对段家而已，我们冒然出手是不是太过着急了？不过已经加派暗影前往山城了，由振中那边全权负责，一旦有任何消息随时通知我们。”

李振祖缓缓说道：“虽然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但我觉得肯定是冲着我们李家来的，未雨绸缪早做准备不是坏事，省的到最后来不及了，所以我准备让南宫坐镇山城。”

李二爷不解道：“大哥，这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李振祖如实说道：“南宫在山城，段家才不会乱了阵脚，出了什么事我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再者卢永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要是真想把事情闹大了，段家估计是在劫难逃，我们李家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李二爷不紧不慢的问道：“大哥，可事情真要是超出控制了，我们李家怎么办？”

李振祖长叹口气道：“能救则救，救不了那也怪不了我们李家，都是他们段家的命。”

李二爷这才知道其实老大内心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那就由着老大去折腾吧，正好他没时间管这些琐事。

于是说道：“好，那我听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