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君的情感波折
比起明泽的事情,雨蒙最大发现是梦君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总躲着他。她,乃至所有的女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joe的身上。joe是个孤僻的人,就连他的座右铭沉默是金也是从网络上流传下来的。他总喜欢用眼神与人交流。
起初joe的言行没有人理解,户籍登陆的时候才发现他是朝鲜族人。据未央说,joe六岁来到中国,光中文就学了三年,推算下来应该比雨蒙还要大一岁。韩国人身上有种滞后的气质,joe在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总喜欢摸着后脑,深思半天,显得jing心考虑过一样。上课回答问题站起来时,总喜欢把手藏在桌子下面,不慌不忙的一字一句说。若是回答不出,就做出无奈的表情,用眼睛看你半天,甩甩额头前的留海。比起中国人对物质的崇尚,韩国人则用感xing将其升华。joe用鲜明的sè彩搭配让自己看上去就是个十足的韩国气质男,一切的行动不可忽略他男人的本质,他想吸引的是中国女人。
自从joe备受女生关注,他在男生圈子中的交际圈也越来越广。终于有一天,joe认识了雨蒙。
joe说自己初中是回到韩国上的,父亲因为在中国有生意所以到处奔波。他说自己初中的时候就有了三个女朋友,是不是真的无以查证,但joe确实好sè。
何以见得?雨蒙经常这样问自己joe是不是喜欢偷sè,他在意的不是joe的作风,而是梦君与这样的朋友会不会快乐。
广播cāo完结的时候,是一场人肉混战。男人与女人接触的最佳时机就是上楼,在复读楼拥挤而又狭窄的楼道里,推搡无可避免。管他有意无意,正值的人固然正值,猥琐的人干脆顺势贴在女孩身上。joe就是那个喜欢趁乱摸女孩屁股的人,有一次他干脆把手放在女孩屁股后面的口袋里,然后与别的男生交流手感。他的下流笑容让雨蒙作呕,他绝不容忍任何人伤害梦君。
韩国人最擅长的是制造浪漫,过节买花不算,吃饭都要划卡。joe竟然在星期六的时候约梦君去看电影,据大嘴未央透漏是老掉牙的《廊桥遗梦》。
雨蒙害怕他们的关系再度进化,决定尾随而至。雨蒙时刻告诫自己喜欢的是月儿,而梦君只是自己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是在保护朋友,而不是过于敏感。
环球影院通常坐无缺席,如果不是提早订票是很难有座位的。幸好电影院的经理是雨蒙父亲的同学,二人又有一面之缘,才答应放他进去。人员陆续进场,前门的梦君与joe说笑着坐到了第一排,他们过于关注谈论的话题,全然注意不到后门站着的雨蒙。起初,雨蒙还幻想着梦君会突然发现他,然后惊异着挥挥手,叫他过去。直至电影开始,他才犹如大梦初醒,梦君是彻底忘记他了。雨蒙习惯一直让别人被自己的冷漠误解,他知道只有月儿才会无条件的属于自己,可是现在月儿在哪呢?在记忆里,还是在短暂的瞬间。
不管怎样,雨蒙靠着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座位整整地站了一个上午。
永久的看着一个人的背影是煎熬的,他会让你的希望陷入一种不安的情绪。尤其是当沟通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陡然的沉默会让你意志消沉。高中生活很多时候不是人类想象的那样单纯,极少数人拥有目空一切的情cāo。倘若你交流还算正常的话,你的生理与心理就会备受煎熬。这时你就需要一种jing神寄托,将其信念转化为一切的追求,没有人为了单纯的学习而学习,除了爱慕身份的虚荣,事业与爱人永远是你学习上动机不纯的根本原因。
尽管如此,这份记忆的确抛弃雨蒙而去。像现在,雨蒙将自己关在yin暗的屋子里,一边回忆一边写。他要将过去与月儿的故事延续下去,变成稿纸上闪烁的星辰,而梦君不过是月儿的一方缩影。从没有人知道雨蒙文学上的执着,他是个真正的作家,只要能写出冒头的一行文字,便能顺畅地将她写完。稿纸就藏在他的床底下,没有人会知道,他六年的记忆全部装在那些不起眼的草纸上。
那是与婉月的承诺,比生命更重要的承诺。想着想着雨蒙又写下一行伤感的文字“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记得我们的树,记得树上不变的星光,更重要的是记住我们的约定。”
想到这儿,雨蒙非常难过。他觉得自己可能今生也无法与婉月相见了,因为她的**不属于这个世界。
就像明泽说的:此生为今生,今生为何生?今生不断,满是思念的伤。雨蒙永远不会有那种“本自虚静意,奈何宿命缘”的感慨,只不过偶尔内心深处会萌发一种对爱情的期盼。默默的在内心深处流淌,甚至化为感伤的泪,最后风化自己稚嫩的心。**上雨蒙算是弱不禁风了,心灵却宛如磐石,任何牵强的希望都会顷刻泯灭成灰,落定入土。
韩国人疯狂的表白果然给梦君带来了苦恼,他直言不讳的将情感抒发在纸上。本来是想传给梦君的,结果却传到了老师手上。老师叫来了双方的家长,给他们上了一节关于早恋危害的辅导课,然后委婉的汇报了梦君与joe的情况。梦君的父母表示这一定是个误会。而joe的父母反应更是强烈,他们大谈大韩民国是不能与汉人通婚的,倘若真是如此家里长辈也无法接受。
joe表现出对爱情的执着则令人敬畏。得知父母极力反对的消息后,joe用钢尺在自己的手臂上深深地划下了爱梦君三个大字,然后强忍着剧痛等待梦君的反应。
梦君毕竟处事不深,她呆呆地坐在那里,泪水在眼眶周围不停地打转。这下班级可sāo动起来了,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大多指责梦君言行不够检点,对待感情比较专横,不给别人留有余地。王叙还大肆做起了宣传,他饶有兴致的将jing心收藏的joe的纸条公之于众,随之班级又炸开了锅。
许多人在这种起哄的场合下有着不同的思索,有平ri嫉妒梦君的女生,有学习上不如梦君的,当然也有讨厌joe老抢风头的男生。多种情愫交织在一起,简直可以置人于死地。
王叙读得正欢的时候,雨蒙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照着王叙面门就是一拳。这一拳挥的太猛了,连雨蒙自己的手都不由抽搐起来。本来气氛欢悦的班级瞬间没了声音,大家本能地看看地上的王叙,谁能不对那流出的血迹心有余悸。王叙的鼻子被雨蒙打出血了,他知道雨蒙有西风撑腰,只得大气不敢出地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其实,王叙是明泽的朋友,雨蒙这样做无疑让大家都难做人,若是明泽知道这事还不知添出什么乱子来。不过,欣慰的是大家总算是散了,并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雨蒙身上。
雨蒙与王叙不会再说话了,雨蒙是不会承认错误的。他从小在坚毅的环境下长大,时代要求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下午放学,雨蒙发现了刻意在十字路口等她的梦君。两人不约地走到了一起,她也不说往哪儿去,只自顾自地划着快步。没奈何,雨蒙只得跟在她后头,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公尺左右的距离。当然,雨蒙要想走在她身边也并非不行,但不知怎的,雨蒙有点畏缩,所以总是没法和她并肩齐步。在距她一公尺的后方,雨蒙盯着她的背、她的乌黑的长发,她的发上夹着的一支粉红sè的发夹,旁边则是一只白白的小耳朵。
然而,梦君愈走愈不像是散步。她熟练的穿梭在巷道之间,有目的找寻车站后的店面,并找到了那家与雨蒙相遇的书店。她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发现雨蒙仍然在后面跟着。
两人进了书店,梦君终于开口说话了。
梦君说:“给我介绍一本关于爱情的书吧。”
雨蒙见四下无人,确定是与自己说话:“怎么,想了解那么深奥的东西。”
梦君说:“是想知道怎么处理感情问题。”
雨蒙说:“那好吧。《罗密欧与朱丽叶》可能适合你。”
梦君说:“你就不能给我推荐喜剧点的吗?”
雨蒙说:“哪个被写成书的爱情不经历悲欢离合?”
梦君摇摇头,从她扑朔迷离的眼神。雨蒙知道她是不会理解的。
雨蒙说:“最近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梦君说:“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不是你说不喜欢和我说话吗?”
雨蒙说:“谁说的?”
梦君说:“未央。”
当雨蒙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ri后还得早些负荆请罪才行。
雨蒙说:“joe的事我都知道了。”
梦君说:“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雨蒙说:“不相信你就不会跟你到这来”
了。
梦君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雨蒙说:“当然,不过也请你帮我一件事可以吗?”
梦君说:“什么事?”
雨蒙说:“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
雨蒙不想拆穿未央的谎言,他知道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而这正是雨蒙要调查清楚的。
雨蒙送梦君到车站。梦君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她倚在雨蒙的肩膀上哭到了黄昏,雨蒙一动不动直到两脚失去了知觉。他只是在不停地重复一句话: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这句是雨蒙生母最爱的一句话,也是雨蒙唯一安慰别人的话语。
雨蒙其实理解梦君。一个善良的女孩长这么大,而且是美女,要经受住许多感情上的波折。真理不是总说:美貌的女子很多,但是外表与内心同样美丽的女孩却很少。梦君不在乎雨蒙出生,不鄙视他的成绩,甚至觉得他的身高都是优点,这些都最终化成雨蒙无法言表的感激。他一直要求自己保护梦君,却觉得自己做得一直不够。
上帝或许就是如此,在这个世界上真理与现实永远无法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