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

[01~02]

“黑子,把你的试卷让我抄抄,快点,就要下课了。*”一个声音在黑子的身后响了起来。

黑子,名叫任子华,今年十一岁,现念小学五年级,学校里面的好学生,家里的好孩子,皮肤黝黑,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偏瘦,在学校里面得了一个黑子的外号,今天正是一个小测试,测试时间已经快结束了,任子华身后的一个牛高马大的大个子喊任子华把试卷拿给他抄写,无论是哪个学校里面总有这么点人,平时不好好学学,到考试的时候,都是抄别人的,大个子也是其中的一个。

“你妈的,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大个子见到任子华不出声,又叫骂道。

“山桥,平时你不好好学学,现在叫别人给你抄,这样老师见到了不好,对我们自己也不好的,现在我还有几道题没有答完呢!你让其他同学给你吵吧!”任子华小声的说道,怕老师听到。

山桥,全名覃山桥,听说他家里很有钱,个子高大威猛,是班里的小霸王,任子华也不想惹他,在这个学校里面他的村子离学校最近,能叫大点的人帮忙打架,外村的同学一般都不敢惹他。

“喋~”覃山桥见到任子华没有给试卷给他抄写,用力的踢了任子华的凳子,狠狠的说道:“你妈的,老子的事情叫你管,不给我抄,放学我揍你。”

任子华人很为难,现在的试卷他确实没有答完,给他抄,到时候肯定不能写完,成绩单下来被老师说了不说,回家里还要被妈妈骂,任子华咬了咬牙,埋头写了自己没有做完的试卷,而任子华身后的覃山桥没有跟任子华要试卷,因为刚才踢任子华的凳子的时候,已经把正在点头的老师弄醒了,也不知道刚才是满意学生们认真的答卷呢?还是干什么,覃山桥狠狠的瞪了任子华一眼,然后低下了嚣张的头颅,看着试卷上的天书。

“铃~铃~铃~”考试的时间到了,任子华已经把检查过了两次的试卷拿了起来,刚刚站了起来,覃山桥趁机在任子华的试卷上看去,看一眼,抄一个选择题,飞快的炒了几个,可是就这么点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任子华已经走过了他的座位,他只好把答了几个选择题试卷交到了讲台上面。

任子华交了试卷,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转身就撞到了个人,抬头一看,覃山桥正在站在他的背后,眼睛狠狠的看着自己,沉声说道:“黑子,你有种,放学我们在水利上面见,嘿嘿!”

任子华的心忍不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看着覃山桥的架势,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覃山桥所说的水利,就是他们放学回家路上经过的一条水利,这条水利是村里人为了灌溉稻田用水泥与石头做成的,水利的两边都是草地,学校里面的学生打架一般都是在这里。

“子华哥,今天我们一起回去吗?”一个小姑娘用甜甜的声音跟任子华说道。

这个小姑娘就是任子华邻村的学生,扎着马尾,身穿一套火红的公主装,可爱极了,叫黄婷婷,个子比任子华矮一点,回家经常走在一块。

任子华家与黄婷婷家相距不远,以前是同桌,所以上学的时候经常在一起,已经是一种习惯。

“不了,你先回去,我等下有些事情,再见了。”任子华担心等下黄婷婷见到自己被别人打,在朋友面前被别人打,是很窝囊的,所以叫她先回去了。

“哦,那明天上学我叫你。”黄婷婷说道。

“恩,你先回去吧!”任子华说道,任子华的家就在屯里的最前面,每天早上都是黄婷婷叫他的。

“恩,你先回去吧!”任子华催着黄婷婷说道。

任子华见到黄婷婷走了一会,拿起书包,往教室外面走去,学校里面是安全的,可是到了学校外面,老师没有见到,就不安全了,任子华很纳闷,这样都能招惹横祸,孤零零的走在路上,慢慢的往水利那边走去。

“黑子,你让我好等啊!我们以为你绕道回去了呢!原来你不是孬种,哈哈!有点血性。”任子华的前面挡住了覃山桥高高大大的身体,而且还跳出了几个覃山桥村的几个五年级人,一个个目露凶光,显得特别的嚣张跋涉。

任子华不说话,有点害怕的看着覃山桥与他身后的几个同学,后退了一步。

“你妈逼,哑巴了?不给我试卷抄,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吃了豹子胆了?”覃山桥牛逼哄哄的骂道,还用手指摁住任子华的额头。

“......”任子华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被覃山桥摁得后退了一步,还是低着头,不敢看覃山桥。

“你妈逼~”一个同学冲了上来,对着任子华‘嘣~’的拽了一觉,任子华又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不敢看人,十一岁的他,已经很懂事,平时在家里爸爸妈妈的管教很严厉,让他养成了一种自尊心很强,也养成了极极内向的性格,从来都不敢在大人面前大声说话,也没有得罪别的同学,更别说打架了,这么一脚,已经是任子华的极限,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只是不让那些同学看到罢了。

“你妈的,再不说话,我还揍你,说话啊~”覃山桥大声的喝道。

“我能说什么呢?我都没有做完,我怎么给你抄?”任子华鼓起勇气,吐出了几个字。

“你妈的,你不知道我一个字都没有写吗?你成绩那么好,你不会让一点给我吗?**~”覃山桥说着,又给了任子华一脚。

任子华疼得‘唉哟’的叫了一声,用手抱住了脚,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却不敢还手。

“这也叫疼了?兄弟们,揍他~”覃山桥恶狠狠的喊着跟来的几个同屯里的人一起上了,顿时噼里啪啦的对任子华进行着前所未有的孽待,此时的任子华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脉脉的流着泪水。

其中也有几个同学放学回来见到覃山桥他们打着任子华,可是都默默的绕开了,覃山桥是什么角色,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

覃山桥他们打够了,都停了下来,对着任子华说道:“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考试要给我抄,还要帮我写作业一个星期,听明白了吗?”

“......”此时的任子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覃山桥看到任子华身上满是他们的杰作——鞋印,带着几人扬长而去了。

“山桥,我们今天去考红薯吧!哈哈!真香啊!”一个人哈哈的说道。

“去~红薯有什么好的,隔村那边的玉米长好了,我们去考玉米才好,呀~真香啊!现在我仿佛已经闻到了玉米的香味了。”

“......”

一帮人已经嘻嘻哈哈的走了,乡下的孩子都是这样,专门偷别的屯里的东西,比如红薯、玉米、芋头等等,拿来靠熟了就吃。

任子华蹲在地上,委屈的流着泪水,过了好一阵子,身上的疼痛消失了,身上有好多的鞋印,放开裤脚,里面已经被踢得肿起,那一刻,任子华的身体被蹂躏着,从小自尊心就很强的任子华的自尊已经被践踏,蹒跚的捡起地上的书包,孤单的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去,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感觉到孤独,他也想要跟别人做朋友,可是都没有人能够做他的朋友,这个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子华,回来了?”子华的母亲在屋里听到了有人在外面开门,问道。

“恩~”任子华恩了一声,打开了门。

“怎么?跟别人打架了?哼,什么不学,就学打架,看我怎么收拾你。”任母见到任子华身上那么多的鞋子印,脸色已经变得没有刚才那么的温柔,厉声问道,还用手指甲扭住了任子华的耳垂,活脱脱的一个母老虎。

“啊~妈,我~”任子华疼得喊了出来,连下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用手护住耳朵,哭了出来了。

“我什么我?打架就是错。”任母说着,又在任子华的耳朵上加了力气。

“呜~呜~~~”任子华哭得好厉害,他的母亲用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你还哭?哼~”

“......”

“什么事情打儿子呢?”任父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了。

“这畜生在学校里面不学好,只学着打架,看,满身的鞋印,看我怎么收拾他,哼!”任母大声的说道。

“哼~畜生。”任父哼了一声,自己走到了凳子上面,坐着,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任子华。

任子华抬起了头,正想跟父亲解释的时候,看见了父亲的眼神,把道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了,那眼神里面满含了失望、愤怒与不削,任子华还可以看到好多好多的意思,他幼小的心灵狠狠的被父亲用脚拽到了地上,然后用心的蹂躏着,刚才被同学打的伤与母亲扭着耳朵的疼痛都没有此刻内心的疼痛,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转身夺门而去了。

“回来~”任母喊道。

“随他去吧~”任父吐了一口烟,说道。

“好你个畜生,有种你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任母的声音传到了任子华的后面传来。

“我做错了事了吗?为什么爸爸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真的好失望,为什么?”任子华一路奔跑着,脑子里有好多的为什么,泪水依然在脸颊上留着。

任子华用力的奔跑,让自己的心不再痛。

不知道跑了多久,任子华停了下来了,他不能不停下来,因为他的前面就是山崖,任子华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回来了,嘴里说道:“他们都已经对我失望了,活与不活,已经没有意义了,这点山崖有什么可怕的呢?”

说着,任子华的双脚挂在山崖的上面,坐在了悬崖的边上,他有点累了,往后一靠,躺在了悬崖边上,可是刚刚躺下,身后传来了剧痛,咧开了嘴巴,可是很快的闭上了,泪水又顺着眼角流在了两边的土里,渗了进去,此刻,他不只是背痛了,全身上下,被同学打的,母亲扭的,还有心里被父亲狠狠的踩着的疼痛全部涌了上来,好痛好痛。

“别人家的孩子做错了事情,爸爸妈妈都会好好的教,为什么他们都不等我解释呢?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坏孩子吗?”任子华扪心自问道。

“不对啊!平时我都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可是为什么这次不一样了呢?”

“还有,母亲最后的那句话,是说我没有必要回去了吗?”

“我是畜生吗?”

“......”

任子华自问自答的说着,要是有人看见,肯定他已经有了神经病了,自己一个人在悬崖上面自言自语,不是神经病,也是小儿麻痹,反正就是有病的那种了。

任子华的泪水在自言自语之间已经流干了,可是心里的疼痛依然没有停下来过,好委屈,好孤单,还有好痛,感觉身体的每个部位好像是被生锈了的小钢锯慢慢的割着一样,一下子晕了过去了。

任子华竟然做梦了,梦见他有好多的朋友,都在一起玩得很开心,转眼,他又看见了父母,他的母亲温柔的摸着他的头,满脸的疼爱,又看见了父亲听他解释,然后母亲带着他买了好多的衣服,带着他去看电影,买了好多的玩具手枪,听说街上的有一个游乐园,那里有着高高的过山车,他又叫母亲带他去玩,他的母亲答应了,在高高的过山车上面转着,跟着小朋友们大喊大叫,后来,看到一个小朋友差点就摔了下来,任子华一惊,伸手想抓住小朋友,可是他没有握紧,也跟着掉了下来,大惊之下,醒了过来。

任子华疯狂的寻找着母亲给自己买的新衣服还有玩具,可是什么也没有,原来只是一种奢望。

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山崖下面的树木,这里是一出绝谷,没有人进过里面,山崖下面到处长着尖尖的石头,有着高高的树木,还有小鸟归巢的叫声,任子华感觉到自己很悲哀,小鸟都有家,那个家他现在能回去吗?

看着小鸟,自己笑了起来,对着小鸟笑,感觉到很傻,可是自己真的笑了,羡慕他们的只有,羡慕它们的幸福,看着归巢的大鸟把虫子放到了小鸟的嘴里,想起了小的时候已经失去的那段记忆,那时母亲就是那样喂着我的吧!可是长大以后,永远都没有母亲的怀抱,也没有见过父亲用胡子扎我的脸过。

任子华惨淡的笑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奢望,母亲想看到的是自己像个女孩一样,父亲想看我成龙,以前都是疯狂的学习,回家以后无怨无悔的跟着家里人一起干活,像别的同龄人,十一岁已经会游泳了,可是现在自己这个年龄,竟然不会,这个也许说得太过分了,就连那些小孩子会做的游戏,自己一点也不会,真是太搞笑了,自己除了会干活和上学之外,一个朋友都没有,那些同龄人能玩的游戏,自己竟然叫不上名字来。

我的朋友呢,他们在那里?黄婷婷,任子华想起了这个小姑娘,微微的笑了,想起她,全身的疼痛瞬间消失,接着惨烈的一笑。

他的身影永远的孤单与悲哀,没有人能体会他的心情,只有黄婷婷能够在上学与放学的路上一起说一点,黄婷婷是个女孩,只能跟着她说一些无聊的事情,内心的孤单永远的埋在心灵的最深处。

内心的唯一的奢望就是父母能够原谅自己加上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能够交到一些朋友,可是这仿佛台湾树一般,可望不可即。

任子华不在流泪了,他知道自己的一生已经改变不了很多的事实,有些人生下来就在摇篮里长大,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在天空中飞翔,前者想看到一丝的阳关都不可能,后者却可以在天空中?的翱翔,累了,还有个温暖的家,冥冥中,天意已经定了下来了。

华夏的太阳已经落下了,只要是生存在太阳下面的子民,都不得不面临着黑夜的袭击,任子华看着月亮慢慢的往下落去,然后看到漂亮的晚霞,呵呵!原来一样东西的消失,也可以这么美丽,大自然用美丽的晚霞迎接着夜晚的到来,今天,已经结束了,明天一样有着美丽的朝霞迎接着新的一天的到来,我的明天,就是这黑夜的袭击吗?任子华想到。

夜,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任子华犹豫了,自己该不该回去呢?想到父亲的眼神,木槿的谩骂,他的内心苦苦挣扎着,就像人们在这黑夜中挣扎着。对于十一岁的任子华来说,黑夜,也一样另他十分的恐惧,可是已经对人生没有了认识的他来说,他需要勇敢的面对眼前的黑夜,包过以后的一切。

“一个男人,真正要面对着的不是别人的眼神与谩骂,我,任子华,从今往后,不会再受到别人的欺辱,我有我的人生,父母,又能这么样?活着是为了自己,别人怎么看已经不重要了。”任子华自言自语的说道,黑夜,已经不再可怕,人生,也不再可怕,可怕的是,你敢不敢面对你的人生。

如果此时是白天,你们一定可以看见任子华的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仿佛可以瞬间冰冻掉眼前的事物一般,他的眼神已经空洞了,所有的情绪,永远不会表现在脸上,嘴里冰冷的说出了四个字:“生死有天。”

说着,就转身站了起来,想往家里走去。

“嘶~嘶~”任子华听到了一个这样的声音,惊呆了,眼睛出现了一跳黑色的大蛇,举着高高的头,任子华也是透着山脚下照上来的灯光看着这样的蛇,足足举着三米高的头颅,黝黑的蛇身,比大人的脚腕还要大,覆盖着闪烁着山下灯光的闪亮的鳞片,黑洞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看,嘶嘶的吞吐着蛇信,仿佛要吞下这黑夜一般。

任子华稳住了心情,可是此时巨蛇已经慢慢的游向他,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死都不怕,能怕了这个蛇吗?你咬就咬吧!为了报仇,等下你要我的时候,我反咬你一口就是了,任子华没有畏惧,眼神依然空洞,看着巨蛇游来。

“簌~”巨蛇动了,给了任子华一个重重的蛇吻,任子华瘦弱的身体,一个站立不稳,往后退去,‘扑簌’一声,任子华一脚踏空,平静的脸,没有一丝的慌乱,眼神依然空洞,感觉是一种解脱,笔直的往下落去,连咬住巨蛇的机会都没有,此刻他在想以后父母不会再失望了,而他也不会再是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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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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