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晋江独家发表
oo2重生幼年时刻(下)
夜幕降临,暮色一下子笼罩着整个张家村。
这一天张家的几个男人终于出海回来了。
张大贵一听母亲说起女儿前几天受伤的事,连忙放下捕鱼器,大步流星地朝里屋走去。
到达门口时,张大贵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别扭的盯着门把子,这一刻才他意识到自个平日里跟这个闺女不对盘呢,进去后该说些什么好?如果她还是不鸟老子,那……张大贵一时有些纠结。
然而来不及多想,就听到了屋里一阵啼哭的声音,心里不由一紧,张大贵连忙推开木门,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木椅下抽泣的小人儿。
“怎么了娟儿,是不是疼得厉害?”看着头上包着纱布,满脸都是泪水的小人儿,张大贵顿时心疼极了,哪里还记起刚刚的纠结心情,连忙抱起了小人儿轻声哄着,脑海里忆起了媳妇儿平日里的动作,于是大手移到小人儿的后背,然后轻轻拍着。
这个声音是……爸爸!
被抱起的张素娟听到这个声音时,身体顿时僵了一下,怔怔了半响,忽然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但当大掌在自己后背轻拍时,尽管动作有点笨拙生硬,但也渐渐地安抚了她的紧张。
抬头看着一张充满关切怜惜的脸,陌生的表情,熟悉的面孔,暮然间,唇瓣绽放开一抹绚烂的笑,用着自己小小的手儿激动地回抱他,用着生命最热烈最甜腻的语气呼唤着,“爸爸,爸爸……”
强烈的喜悦萦绕张素娟心中,此刻她百分百确定自己果然是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幼年时刻。
自醒过来那天,已经过了三日,而这三日张素娟总有种似梦非梦的感觉。看着自己
这副小小的身体,心中浮现出各种猜测,其中一个猜测虽然诡异,但是却是最符合现在的状态。
那是在小说里面才会发生的事情,“重生回到了自己的过去”。
尽管这个诡异的想法令她兴奋异常,但这几日她始终不敢去确认,因为她害怕,害怕这些都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这一切都是浮云,而当梦一醒来,自己就会离开这里,不,她不想离开这里,一点都不想!
她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但她愿意活在梦里永远都不愿醒来。
刚刚因为肚子饿了,想出去找东西吃,可是从床上滚溜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木椅子。
疼,可是那种尖锐的疼痛,却让她确认了自己依然活着的事实,这个她始终不敢确认的事实。
强烈的喜悦涌上心头,张素娟喜极而泣,这才有张大贵一进门就看到的场景。
忽略了女儿异常的举动,张大贵被这几声热切的“爸爸”叫得心里软绵绵的,这一整日的疲劳瞬间烟消云散,盈满了心尖的幸福。以往女儿虽然也喊爸爸,但却没有像此刻这般甜腻撒娇的姿态,她总是怯生生的看着自己,恨不得离自己远些,日子久了自己的那点宠爱之心也渐渐被磨灭殆尽。如此亲近热情还是第一回呢。张大贵的宠爱一下子飙升了上来,直恨不得摘星星捧月亮给她。
“爸爸的乖宝贝,还痛吗?”张阿贵心疼的问道,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过分宠溺的语气。他轻轻的摸摸她的头小心不去触碰到她的伤口。
面对忽如其来的亲昵之举,张素娟生生怔住了,不知为何,就觉得胸中一阵热流滚滚而下,瞬间传遍全身,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损失有多大。以前的她真的是太白目了,为何总看不到父亲对她的爱呢,因为妒忌妹妹,硬生生的将父亲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心里一阵感叹,见爸爸担忧的看着自己,于是便摇摇头,笑着向他保证道,“爸爸,娟儿不痛了,真的。”尽管刚刚磕到的小腿依然疼痛难耐,此时的张素娟却没感到丝毫的难受。
张大贵见女儿摇摇头脸上露出笑容不由放下心来,刮着沾满泪痕的粉嫩小脸蛋儿嘲笑道:“又哭又笑,小猫撒尿!看你都变成小花猫了。”说着擦擦她脸上的泪迹。
那粗糙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自己的小脸,张素娟心里热热的,眯着双眼感受着这异常温暖的幸福。呃,不过爸爸身上那股鱼腥味还真重啊,嘿嘿,一想到爸爸一回来就过来看自己了,张素娟更是幸福百倍。
“哈哈,我是小花猫,爸爸就是老花猫……”稚嫩的笑声响了起来,她不由撒娇的应道。
说完,没想到自己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呢,于是不由脸红起来。透过张大贵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张素娟看到一张稚嫩的小脸儿。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儿呢,太成熟的举动反而显得异常。想到这,她笑了起来,装嫩就装嫩呗,她要把以往没有做到的都补回来,就是撒娇装嫩又如何呢。
“爸爸,我好喜欢现在的爸爸喔!”说完,小脸害羞似的趴在张大贵的胸口处。
“我也好喜欢现在的宝贝儿。”张大贵涨红着脸,一向冷清的面孔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窘迫和欣喜。
干咳一声,想起了这丫头喜欢吃海鲜,特别是鱿鱼虾蟹类的,于是便道:“对了,这趟海出的很顺利,捕了不少好鱼回来,你三叔特地留了两只鱿鱼带回来给你们这群孩子吃。”根本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小人儿因这句话脸色变得惨白。
一个激灵,所有的兴奋一下子冷却下来,张素娟呆呆地看着张大贵,她想起了上辈子最为愧疚的那个人。这几日自己都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心中猛然颤抖,那些曾经想要遗忘却又遗忘不了的痛苦,渐渐浮现在眼前。
“宝贝,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哪里不舒服了?”透过手心传来的温度,张大贵这才发现女儿脸色有点发白,不由得慌了起来,刚刚明明还好好的。
“我没事我没事……爸爸……小辉……”话到当口,却卡住了。
“你真的没事吗?”尽管她一再强调自己没事,张大贵却始终有点放心不下,继续给她做检查。
“嗯,我真的没有不舒服,爸爸,小辉辉他……他还好吗?”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嗓子发哑,张素娟的心猛然剧烈跳动,仿若要出嘴里弹跳出来般。此刻她是急想知道又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原来是想你的小弟弟啊,小家伙应该过得很好吧,听你三叔说他跟你三婶去他姥姥家住呢,不过你三叔可能已经过去接了。”王大贵一边检查她的身上伤口,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嗯。”张素娟闻言终于把吊起的心稳稳的放下了来。松懈下来后,才发现后背都是冷汗。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只要冷静的想一想就知道刚刚的举动有多愚蠢了,上一辈子辉辉出事的时候她十岁,此刻虽然不知道她重生回到具体哪一年,但眼前这副小身板打死她都不相信有十岁。
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就这一小会心态转变的实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是好不好。
不多想了,管它好坏,这个时候她所有的亲人都在,一个都没有少。想清楚后心中一片激荡,命运既然让她重新来过,那她就要好好把握,不再让那些遗憾的事情发生。
张大贵终于在她的腿上发现了一块红肿淤青,明显是受伤不久,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下床时候不小心碰到椅腿子,不过现在不痛了。”张素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小骗子,这么肿不痛才怪,你先在床上坐着,爸爸去拿点药酒帮你擦擦。”看着丫头明明很痛的样子却佯装一点都不痛,心中是一片自豪。他的囡囡真的长大了,懂得不让人担心了。
“嗯。”张素娟笑着点点头,黑溜溜的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
见她露出笑容,张大贵这才真正放心。“肚子饿了吧?”张大贵抱着她往床铺走,一边问道。
“咕咕……”
这一次,不用张素娟回答,张大贵也知道答案。
“哈哈……”
父女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把张素娟放到床上,摸摸她的小脸轻轻哄着,“乖乖坐着等爸爸回来。”
“好。”张素娟乖乖点头。
刚走出院子大门口,张大贵就看到张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张大贵连忙过去一把扶住老娘,“妈,您慢点走,小心门槛。”
“娟儿醒了没有?”张老太太问张大贵。
张大贵一边扶着老娘跨过门槛,一边回答,“娟儿醒了,现在肚子饿了,我正打算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至于腿受伤的事一点都没提起。
“嗯,那你快去吧,我自己走就行。”张老太太一听他说娟儿肚子饿了,连忙赶他去厨房。
“好,那你慢慢走,不要走太快啊。”张大贵见门槛已过,其他都是平坦区,于是也放心让她自己走过去。
“知道了,去吧。”张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他快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于是再次拄着拐杖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呱嗒呱嗒的声音由远而近,张素娟立马分辨出那是拐杖落地的铿锵的声音。她迅速从床上翻爬下来,这一次她小心多了。安全落地后,张素娟朝外跑去,迎接那个身影。
“阿嬷,你慢点。”张素娟赶到张老太太身旁,小手儿牵住了她空着的另一只手,嘴里一边说道。
“好,好。我的乖囡囡,伤没好你怎么跑出来了?”张老太太见孙女贴心自己,心里暖呼呼的,可是一想到丫头身上带着伤又心疼起来。
“没事的阿嬷,我的头已经不疼了,相信过几天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