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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程子浩目前在g市经营程家的家族生意——f&c珠宝公司。而钟清则是一年前从s市搬到g市,她的表妹葡萄在f&c设计部担任珠宝设计师。钟清与程子浩半年前相识于葡萄的生日聚会上。

等钟清终于在盥洗室磨磨蹭蹭收拾好,程子浩恰好将早餐端上餐桌,他自高中去英国读书后便长居国外,虽已回国两年,饮食习惯却仍是偏于西式。因此早餐也是简单健康的番茄青菜吐司片,牛奶泡燕麦杏仁果干,每人外加黄橙橙的煎蛋一枚。

吃早餐时钟清垂着头,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程子浩慢条斯理的吃着吐司片,视线时不时的扫向身旁的女人,秋日的阳光明媚,透过玻璃窗照耀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仿佛透明,他眸中含笑,嘴角微扬。

宁静温馨的时光似乎总是走得特别快。

餐后,程子浩拿起手帕细细擦拭嘴角手指,而后将餐盘稍稍推开,双手交握成a字型搁在桌面。

“钟清,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青花瓷碗中的燕麦片钟清没喝上几口,垂眸拿着勺子戳呀戳的,声音低低如蚊蚋:“谈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程子浩云淡风轻的开口,钟清指间的勺子落下去,磕在碗沿上发出叮当的声响。她抬头略带局促的看着他,他这人眼眸虽时常含笑,可眼神却仿佛能把人看透似的,在他面前,钟清总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站在阳光下爆晒的感觉,呸呸,这是什么形容?她继续装傻:“三哥,你说什么?”

程子浩对她装傻充愣的劲儿习以为常,慢悠悠开口:“你每次紧张时都会握紧右手,并且将大拇指蜷缩进去。”

钟清立刻松开拳头。

“然后……还会踮起脚尖蹭地毯……”

她索性收回双脚,踏在凳棱上。

程子浩挑了挑唇,抬起两指轻轻点着下巴,“不如我来猜一猜,你接下来的台词会是什么?——三哥,昨晚只是酒后乱o性,纯属意外,你无须放在心上,我们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可以吗?”程子浩说话语速极缓慢,最后那句尾音特意学着她平日里微微上扬的语调。

方才钟清还考虑着该如何开口才不至于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又或是让两人觉得难堪,程子浩一言不差的点出她的心事,她竟长长吁了口气,顿时轻松了下来。

“是。”钟清咬了咬牙根,抬头直视他,“我希望昨天那一夜可以就此翻过去,不会对彼此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

程子浩微笑未减:“你看,我们两人完全持相反意见,所以的确有必要谈一谈。第一,昨晚醉酒的是你,我是清醒的,所以酒后乱性这一点作废;第二,我虽然是清醒的,可你牟足了劲儿诱o惑我,我忍耐不住,也是人之常情;第三,我既然已经上了你……”他故意顿了一顿,瞧见钟清小脸煞白一刻,紧接着道,“的床,必然要对你负责任。坦白讲,直到今早,昨晚的一切我仍旧觉得意犹未尽,甚至是怀念不已,所以,钟清,这一夜很难翻过去了。”

他说得坦荡又直白,情、色之意再显露不过,却又不会让人联想到任何有关猥o琐有关的色彩。倒是让钟清愣了一愣,“你想怎么样?”

“我三个月之前的提议仍旧有效,你——做我的女人。”程子浩直视着钟清,“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钟清蹙了蹙眉,心烦意乱的说:“抱歉,我的回答也不改变。”她顿了一顿,吸了口气道,“我不是处o女,所以,不用对我负责。”

程子浩动作优雅的整理了折叠的袖口,微微一笑,“我也不是处*男,所以,关于这点,我们扯平了。另外,关于我的提议,你有拒绝的权利,不过,我也有追求的权利。并且,我有自信,清清,你最终会来我身边。”

钟清恍然忆起曾经看到一篇报道,是关于国内几大珠宝经营商掌门人的采访。

编辑对程子浩的评价是——谈笑风生间翻手云覆手雨,自信却不倨傲,气质动人,即使身处万千人海中,只消一眼便能寻到他的踪迹。

然而那时,让钟清印象更为深刻的,却是对迟磊的形容——沉寂如冬眠之狮,爆发如奔跑雪狼,雷厉风行,心思难以捉摸。

评价得多恰到好处。

——

一连许久未见到程子浩,钟清几乎要逐渐淡忘这个人留下的痕迹。可程子浩的秘书却突然打电话来——邀请整间配音工作室的人吃饭。

钟清原本是拒绝的,可工作室的负责人jane却不依:“清清,程总可是咱工作室的财神爷,先不说程总背后代表的g城商业圈,单单f&c各部门每年交给我们的各式各样广告宣传片的工作,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得罪了财神爷,你是预备让我们全都喝西北风去呢?”

jane长了副爷们的脸,却有一颗娘们的心,说起话来兰花指指指点点。钟清招架不住,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

地点是g城有名的饭店,装修风格极尽奢华,却不显累赘,大厨厨艺更是不可小觑,几大菜系的招牌菜皆是做得色香味俱全。

菜还没吃上几口,钟清工作室同来的几位女同事便轮番上阵,向程子浩敬酒。下班前,钟清在洗手间里时就无意听到这几位美女谈话。当中最漂亮的那位叫做章今遥,“机会难得,必须好好把握,否则怎么对得起老天给的一副花容月貌!”其他几人连声附和。

程子浩保持一贯的绅士风度,哪个人来敬酒,他不拒绝,淡淡的抿上一口,然后微微一笑,礼貌又疏离。

章今遥亦是相同的待遇,她脸色变了变,有些悻悻的搁下酒杯。

钟清眼观鼻鼻观心的吃菜,仿若置若罔闻,可程子浩却微笑开了口,“钟清,这酒酒精含量不高,不喝一杯?”

即便是垂着头,钟清也能感觉到唰唰投来的目光,各种各样的,疑惑,妒忌,或是愤恨……程子浩被动喝酒,与主动请人喝酒,差别太大,而他对那些人的称呼皆是陈小姐章小姐,一副公事化的模样,到了她这里又变成了直呼姓名,在场的,但凡长了一双眼睛的,都能瞧得清楚,程子浩对钟清——另眼相看。

二十八岁的钟清,作为在场年龄最老的“未婚”女性,受到这样的青睐,真不知是应高兴,还是困扰。

逃不掉,钟清只得端起杯子浅浅笑着:“是得谢谢程总赏我们饭吃!”

一句话,将两人的关系绑定在工作上。

程子浩并不介意,笑道:“最近的宣传片广告片,公众反映很好,应该是我代表f&c谢谢你才是!”

这帽子戴的太高,钟清当真是受宠若惊,而惊恐远远胜于恩宠。她举杯送至唇际,还没等喝酒口里,程子浩又搭腔,“这酒度数虽然不高,可你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别勉强,意思一下即可!”

又是唰唰唰的目光朝钟清投来,那热度简直要在她身上灼出个洞来。

得,钟清算是看明白了,这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

包厢宽敞,灯光明亮,玻璃扇窗大开,可饭菜吃到一半,钟清仍觉得有些闷,于是起身到走廊外走了一走。

走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绒地毯,墙壁的廊灯泛着幽蓝的光,钟清抱着臂垂着头慢悠悠转了一圈。这饭店走廊七拐八拐,迂回曲折的,钟清站在十字拐角处愣了一愣,往左走几步,又折回来,然后朝右手边走去。

她方向感差到人神共愤,即便是走过许多年的路,偶尔有家新店开张,进去转一转,出来后便会分不清东西南北。

凭着微薄的记忆找到包厢,她推门而入时仍垂着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往里走几步,却发现房内静悄悄的,抬起头,发现一圈陌生的脸孔,顿时醒悟,走错包厢了!真丢人!她略显尴尬的微屈身道歉,转身欲往屋外走。

“清清——”

多么熟悉的声音。

钟清霎时全身僵硬。

笑靥如花的黎颜玉已经疾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腕,很是亲昵的样子,“清清,真的是你!我找了你好久呢,都没见到你人影,原来你躲在g城啊!”

时过境迁,钟清发现自己愈来愈佩服黎颜玉,恬不知耻用在她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钟清不是黎颜玉,没那么强大的演技,可既然已经输掉了一切,至少仅存的尊严和风度不能丢。钟清费尽力气扯了扯嘴角,勉强勾起一丝弧度,抽回自己的手腕:“好久不见。”

黎颜玉喜滋滋地笑,笑容甜美又喜气,“你很忙吗?跟我们坐下来吃饭好不好?迟磊也在呢!”说话间,黎颜玉拉着钟清往屋里走。她看起来文气又娇弱,力气却大得令人发指,钟清一个不小心,被她拖得几乎脚步都有些踉跄。

对着黎颜玉,钟清勉强可以镇定自若。

可当琉璃灯光漫散下,迟磊抬起冰冷黑漆漆的眸子,嫌弃地、厌恶地瞥她一眼,顿时犹如一盆冷水自头上浇灌下来,寒冷彻骨。

面对迟磊,钟清总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她在想什么,他了若指掌。他的心思,她却从未猜得透。

那短暂的婚姻,于迟磊而言,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为的只是骗取钟家的财产。如今钟氏珠宝已经变成了中盛珠宝,成为迟磊的囊中之物。

尽管如此,钟清可悲的发现,直至今日,迟磊在她心中依然占据着不可小觑的地位。

可笑又可悲。

迟磊已垂下眸子,气氛凝滞,近乎诡异,一桌子人面面相觑。黎颜玉却仿佛不知,简直像是别个星球飞来的怪物,笑盈盈扯着自己未婚夫的前妻往座位上带。

方才钟清被迟磊冷冷的扫了那么一眼,尚未回神,怔楞时已被黎颜玉按在座位。

“清清,中盛在g城这边新开了子公司哦,以后我和迟磊或许会常住在此,对了,我和他的订婚宴,你可一定要来!”

哪怕用脚趾头,钟清都无法想象,黎颜玉居然能笑着说出这句话来。

在座的都是陌生面孔,可衣冠楚楚的,一看便是精明人的嘴脸。即便是无人知晓钟清的身份,可单从迟磊冷然的面孔,钟清的紧张不安,也能够瞧出几分猫腻来。

“呵,不好意思,我没时间。”钟清回过神来,自知此地不宜久留,自讨没趣这种事从前做得太多了,彻头彻尾被伤过一次,哪里还敢呢。告辞的话还没出口,绷着张扑克脸的迟磊却发了话,声音低而沉:“既然没时间,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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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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